第11章 炖湯?
“嗷嗷!”小黑團子,不煤球一聽自己的名字就這麽被定下來了,不高興地用兩條後腿支着肉乎乎的身體站起來,舉着肉墊就要拍上白夭的臉。
本大王這麽威武霸氣,怎麽可以叫這麽奶的名字!本大王不要!本大王要換名字!嗷嗚嗷嗚!
煤球還是只幼崽,沒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爪子,幼崽特有的鋒利尖銳指甲與白夭的臉只有一丁點距離,眼看就要劃破皮膚見血。
蕭淮安眉一皺,狠狠地瞪了煤球一眼,煤球被吓得一個哆嗦,尾巴毛全都炸了起來,縮起身子一頭就撞進了白夭懷裏,用力地拱着,那架勢恨不得将白夭的胸膛拱出個洞,然後鑽進去躲起來。
這個總是笑的兩腳獸也太可怕怕了吧!本大王還是個小幼崽,怎麽能這麽欺負幼崽!
“嘶―”
煤球力氣不小,撞的毫無防備的白夭臉一白,沒長好的傷處傳來尖銳的疼痛。
“啧!”蕭淮安一見白夭白了臉,氣的臉都青了,兩根手指捏着煤球的後頸皮拎起來,甩到一邊,彎腰将人抱起來就走。
“八寶,叫大夫過來。”
“是是,老奴知道,老奴這就去叫!”
八寶見蕭淮安抱着臉色蒼白的白夭大步離去,暗道一聲壞了,忙捧着大肚子小跑着跟過去。
小滿小跑幾步抱起被摔懵的煤球,上下檢查了一遍,确認沒有受傷後,安撫地摸着被吓壞的煤球,皺着眉,看向大滿,“姐,小公子沒事吧?”
“不知道。”大滿搖搖頭,臉色也有些不好,“咱們先把煤球送到顏大人那裏吧,主子別一個生氣炖了這小家夥。”
蔫蔫的煤球一聽打了個激靈,更蔫了。
本大王真的不能吃嗷嗚,本大王不是故意的呀,嗷~
蕭淮安抱着白夭大步流星地回了白夭的房間,一腳踹開房門,幾步走到床邊,将白夭放在床上,急聲問道“胸口疼的厲害?忍一忍,大夫很快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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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繃的很緊,有着壓抑的怒氣和緊張。
“沒事的,就是疼了一下。”白夭疼的出了一腦門子冷汗,看着蕭淮安臉色難看,還是乖乖的安慰道。
“啧!怎麽會不疼!”蕭淮安從懷裏掏出一塊帕子幫白夭擦腦門上的冷汗,心疼地摸了摸白夭蒼白冰涼的小臉,想起剛才那一撞,更生氣了,冷聲道:“爺這就吩咐廚房炖了那東西!”
白夭一聽慌了,忙拉住蕭淮安的手,求情道:“王爺您別怪煤球啊,它就是想撒嬌,沒掌握好力度。怪我的,傷沒好就要和它一起玩,王爺,別炖它呀,貓肉不好吃的。”
蕭淮安被白夭這一番自攬責任的話氣笑了,捏了把白夭的小臉蛋,“你乖乖把傷養好前不準同那東西親近,能做到爺就不炖它。”
“能!我能!”白夭用力點頭,就差豎起三根手指發毒誓了。
“殿下,殿下,大夫來了。”八寶帶着粗喘的聲音遙遙的傳來。
溫林背着一個發須全白的老頭拎着藥箱走了進來,溫林小心地将老頭放下來,把藥箱放在桌子上。
老頭姓王是禦醫院退下來的老禦醫,醫術精湛,住在永安王府為永安王診脈,也順便養老,白夭的傷就是這位王大夫看的。
“王大夫,剛剛夭夭胸口被撞了,您來給看看。”蕭淮安扶住要行禮的王大夫,将位置讓了出來。
王大夫點了點頭,伸出幹枯的雙手就要解白夭的衣服,蕭淮安眉一跳,本就青着的臉更難看了,上前道:“爺來。”
溫林面無表情地偷偷看過來一眼,看完之後覺得不對,自己好像讓顏敘帶的好奇不少。
溫林這樣想着,又默默地垂下眼看地面。
王大夫也有些好奇躺在床上這位小公子的身份,能讓永安王親自給寬衣解帶。
但是老頭活了大半輩子,又是從深宮中走出來的,多精。問也不問就縮回手,垂着眼看都不看一眼。
蕭淮安小心地解開白夭的衣襟,露出單薄的能看出根根肋骨的胸膛。
“王大夫,請。”蕭淮安拿過薄被蓋住白夭腰以下,才叫垂眼裝木頭的王大夫。
王大夫這才睜開眼,上前用手按了按,又問了些問題後,說道:“小公子沒事,骨頭長得也很好,就是要小心不要磕到碰到,注意養着小心二次骨裂。王爺您也可以帶着小公子多出府走走,稍微活動活動。”
“爺知道了。”蕭淮安點頭,拉好白夭的衣襟,确實自白夭進府後就沒再出去過,這一段他不忙,正好帶他出去逛逛。
八寶捧着胖胖的肚子,才跑到門口,剛要進門,就聽到蕭淮安說道:“八寶,送王大夫回去。”
“哎哎,是殿下。”八寶連氣都沒喘勻一腦袋熱汗,一聽,得,又得跑一趟了,幫顫顫巍巍的王大夫拿着藥箱,扶着老頭往回走。
溫林見蕭淮安給他遞了個眼神,知道這裏用不上他了,身子一晃就消失了。
白夭倒是看的一愣一愣的,連眼睛都忘記眨,口中稱贊道:“溫大人真是好功夫。”
蕭淮安一聽有些不高興了,不就是輕功嘛,他也會呀!擡手捏了捏白夭的小臉蛋,捏的人回了神,一雙大眼睛裏滿滿的裝的都是他,心情才好了不少。
“逛過鹿京嗎?”蕭淮安問道。
白夭抿着唇搖了搖頭,眼神黯淡。
他的記憶裏珍藏最多的就是與母親在家的時光,家裏院子裏的秋千,母親做糕點的廚房,再有就是那一晚的火光沖天,對于鹿京京中的記憶幾乎沒有。
“想出府逛一逛嗎?中元節前的西市很熱鬧。”蕭淮安目光柔和地看着白夭,心裏開始心疼,十幾歲的少年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最愛的事不過是京郊打馬,西市閑逛。
而這個少年怕是連去西市的機會都很少吧。
白夭眼睛一亮,難以置信地看着蕭淮安,“我可以去嗎?”
蕭淮安點頭,“當然可以,爺又沒将你囚在爺的府裏。正巧這幾條爺沒什麽事,可以帶你去西市玩玩。”
“會不會太麻煩王爺了?”白夭小心翼翼的問道,只是那雙眼中的興奮怎麽也掩蓋不下去。
蕭淮安見白夭這樣孩子氣的一面,心中酸軟的不行,不過就是一個陪着逛逛西市這樣最簡單不過的事情,少年卻像是得到了什麽稀世珍寶一般。
他特別想将人摟抱在懷裏,告訴他可以随意像他提要求,他都會滿足他。
可是,他知道,還不到時候,那樣做會驚到他,也會害了他。
“麻煩什麽,夭夭乖乖地養幾天,不疼了爺就帶你出去。”蕭淮安語帶寵溺,輕輕地笑着,眉眼間的柔和看呆了白夭。
回過神的白夭意思到自己看蕭淮安一個大男人看呆了,臉上爬上了些紅暈,卻還是點頭應着,他真的想象其他的人一樣,有人陪着逛熱鬧的西市。
這個埋藏在心底的小心願,如今也有人實現了。
顏敘回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一路吹着口哨背着手心情好得不得了,早上大滿小滿把那要命的小黑團子抱走時,小滿的意思是白夭想要養幾天。
顏敘那個開心啊,這養幾天啊,養着養着不就成自己的了,那感情好,正好他被幼崽煩的不行,實在沒有耐心了。
要是再養幾天,不是他砍了那幼崽,然後永安王砍了他,就是他掐死那幼崽,然後永安王砍了他,沒有第三個選擇。
顏敘好心情地推開房門,只見早上走的時候還整潔幹淨的屋子裏一片狼藉。
茶具啊花瓶古董擺件啊啥的碎片鋪了一地,椅子東倒西歪,成片抽絲的看不出本來用途的綢布沾着不知道是什麽液體,團在地上。
“我的媽呀!”顏敘發出一聲驚悚的尖叫,難以置信地捧着臉,瞪圓一雙瑞鳳眼,“發生了什麽?這是發生了什麽?”
“嗷嗚?”顏敘瞪着眼睛看着那地上團着的布料中拱起了一個包,那包一點一點地向布料邊挪。
是什麽?是什麽?顏敘的黑瞳中隐隐發紅,紅唇勾起了個興奮地笑,一只美手就往腰間摸,一摸摸個空,顏敘才想起來今天是回他父親母親家,連刀都沒在,不過,不要緊,徒手更刺激啊!
那包一邊挪一邊發出悶悶的嗷嗷聲,顏敘興奮地身子都隐隐地抖,就等着那東西出來他撲上去。
終于,一個黑黑的帶着黃色眼睛的東西從布料下鑽了出來。
“我特麽!”顏敘認出了煤球,一口氣洩了下去,氣急敗壞地大喊道:“怎麽會是你這小東西!我還以為是個什麽妖魔鬼怪的要化形!白興奮了好嘛!你不是走了嘛!還回來幹嘛!啊啊啊,老子的房間是不是你弄亂的!老子這就弄死你啊啊啊啊啊!”
顏敘終于反應過來他整潔的房間是誰弄亂的了,氣的原地轉圈,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和煤球來個一決雌雄。
“嗷!”煤球坐在地上,用後腿撓了撓耳朵,不屑地叫了一聲。
本大王拆你屋子是給你面子好嘛!別人的本大王還不稀罕拆呢!
顏敘也不知道哪根粗神經結對了線,就看懂了煤球的不屑,氣的直炸毛,轉身就要去取他的刀。
一轉身就撞上了一堵肉牆,撞的鼻子眼眶都發酸,捂着鼻子紅着臉擡起頭就要開罵,結果一張他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臉闖進了朦胧的視野。
“嗚,木頭,你別擋道。”顏敘揉着鼻梁,推了溫林一把,甕聲問氣地說道:“你這胸口肉是石頭嗎?快看看吧,我這鼻梁塌沒塌,塌了就不好看了。”
找到什麽的都不重要了,還是臉更重要。
溫林低下頭,一手輕掐顏敘的下巴,一手攬住顏敘的細腰,低着頭看顏敘的臉。
“歪沒歪?”顏敘惦着腳尖往溫林臉邊湊湊。
溫林搖搖頭,松開手,開口道:“好看的。”
“那就好那就好,沒歪就好。啊對,我要幹什麽來着?”顏敘一拍腦袋,一時間沒想起來要幹什麽,回身一看去,看到煤球坐在布料上,小腦袋埋在腿間舔肚子上的毛,一副沒事貓的樣子,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想起來了,老子要拿刀,砍了這個拆屋的小王八蛋!”
顏敘說話間就要往外竄,溫林一把将人拉近懷裏,順着毛,“拿什麽刀,你砍了它,主子不和你急。”
顏敘一聽,熄火了,蔫蔫地往溫林懷裏一靠,鼻子用力一吸,聞着溫林身上冷咧的氣息平複着心情,嘴裏還嘟囔着,“不是小滿說小公子要養着嘛,怎麽又給送過來了?我還以為能擺脫這煩人精呢,這都叫什麽事啊!”
溫林一想到不小心看到的那一幕,表情有些古怪,恰好被顏敘看去了,顏敘好奇地看着溫林變臉,急着追問:“木頭你這是什麽表情?看見什麽了?是看見什麽了嘛?快告訴我呀~”
溫林能說他看見主子給小公子寬衣解帶嗎?他當然不能啊!這讓顏敘知道了,一定會得瑟到主子面前,溫林都能想象得到主子一定會抽顏敘一頓,他可舍不得啊。
“煤球…”溫林剛開口,就被顏敘打斷。
“木頭你說啥?啥玩意煤球?”
“小公子給取的名字。”
“還挺好聽的。”顏敘咋吧咋吧嘴,品味倒是和白夭出奇的一致。
“……”溫林沒什麽感覺,名字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個代號,“煤球撞到了小公子的傷處,主子很生氣,直接丢了出去,大滿小滿送過來,讓你再養一段日子。”
“又撞了?啧啧啧,爺沒氣的要拿這小煤球炖湯啊?”顏敘不愧是蕭淮安的伴讀,準确的把握了蕭淮安的想法。
說了,溫林默念一句。
“骨頭這玩意可不好養,小公子一看就底子不好,難養。”顏敘幸災樂禍地看向煤球,“可不就得用它炖湯嗎,大補啊!”
“嗷嗚!!”煤球一聽這又來了一個欺負它的兩腳獸,哪能幹,小短腿刷刷地就跑到了顏敘身邊,後腿一蹬,咬住了顏敘的袖口,尖尖的犬牙把絲綢咬出了四個洞。
“嗷啊啊啊!老子的新衣服啊!!!”顏敘崩潰地大喊,用力甩着袖子,就是甩不掉四個爪子抱住他胳膊的煤球,“老子要殺了你炖湯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說:煤球:本大王就是撒個嬌而已,怎麽就炖湯警告了呢???
謝謝海洋、夕陽西下大可愛的票票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