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白隙
煤球懶洋洋地卧趴在地上,享受着元忍的順毛服務,如鞭的長尾有一搭沒一搭地甩在元忍身上,像是給元忍的獎勵。
白夭見元忍完全陷入撸貓的快樂中,又悄悄看了眼在一旁忙活的小寒大寒,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裏,才小心翼翼地往蕭淮安身邊挪了挪,又挪了挪。
蕭淮安目光平靜地看着白夭的小動作,心中開始期待,要來了,小家夥要送他香囊了。
“王爺,我,我昨天繡了個香囊。”白夭聲音小小的帶着些羞怯,他從懷中掏出那個繡的最好的香囊,雙手捧到蕭淮安面前,一雙大眼睛期待地看着蕭淮安。
“這裏面放了一些驅蟲避穢的草藥,您帶在身上可以免受蛇蟲侵擾,還希望王爺不要嫌棄。”聲音越說越小,白夭看着手上醜醜的香囊,耳尖都紅了,昨夜還沒覺得,現在一看真醜!
他目光落在蕭淮安腰間那個青色精致的香囊上,一下子就洩了氣。真的太醜了!連人家帶着的一半都比不了,他還這麽莽撞地往外拿,真傻!
白夭的手往回縮了縮,又縮了縮。
蕭淮安一把抓住白夭縮回去的小爪子,溫柔地看進白夭帶着些羞怯不安的眼中,他拿過那個小小的香囊,真摯地道謝:“爺很喜歡。”
白夭聽到這話腼腆地笑了,彎成月牙的眼睛裏閃爍着點點星光。
蕭淮安握着香囊的手一緊,心中勾起了個念頭,他湊到白夭耳邊輕聲地說:“香囊既然是夭夭親手做的,那也要夭夭親手戴上才有意義。”說着牽着白夭的手就往腰間來。
白夭沒弄懂要什麽意義,耳朵被蕭淮安低啞輕柔的聲音弄得微微發癢。
但還是乖順地在蕭淮安幽深的目光中,取下原來的香囊,又将現在的這個香囊系在腰帶上。
白夭擡頭看蕭淮安,剛接觸到蕭淮安的目光,只覺得心跳一快,慌忙地低下頭,眼神游離,呢喃着,“系好了。”
蕭淮安揉了把白夭毛絨絨的頭,故意壓低了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夭夭的定情信物,爺一定會每天都戴在身上的。”
白夭被吓地一下子擡起頭,張大了嘴巴,這是什麽虎狼之詞!定情信物?什麽定情信物,不就是一個驅蟲的香囊嗎,怎麽就成了定情信物了。
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蕭淮安嘴角挂着心滿意足的笑,轉開了頭,“小寒,給爺杯茶。”一點都不給人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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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小寒端着托盤過來,大寒從暗格中取出一個長條小桌放在白夭和蕭淮安中間。
小寒将托盤上的兩杯茶和點心放在了小桌上,和大寒退了回去。
小寒偷偷地看妹妹,看到沒!看到沒!主子換了香囊!咱們先大滿小滿看到了成品!
大寒輕輕點頭,小公子這手真巧啊,香囊縫的真好啊!
小寒認同地點頭,主子也好寵,這就帶上了~看那句定情信物,哎呦我的天鴨,果然跟着來是對的!
對于這對一雙手做不來精細活的雙生姐妹來說,繼會做月餅後又會做香囊的白夭簡直就是她們崇拜的對象。
蹭了一身黑色短毛的元忍悄悄地揶揄地對蕭淮安一笑,他就是壓低聲音說的再小聲,也就是外面那些人聽不見,除了白夭什麽武功都不會,哪個沒有內力,哪個聽不見。
蕭淮安表情平靜地對元忍舉杯,聽見就聽見,他說錯了嗎?這不就是定情信物嗎?
元忍被蕭淮安的厚臉皮驚住了,把頭又埋回煤球肚皮,無聲地念了句佛號。
一行人很快就出了鹿京,順着官道往最近的港口行進,如果走的快的話,太陽落山前就能到達最近的港口。
顏敘騎着小白湊到了溫林身旁,問溫林,“木頭,這一路上有東西嗎?”
溫林騎着的渾身漆黑的沒有一點雜色的烏雲見小白過來了,忙往小白身邊湊,想去蹭小白的脖頸。
溫林和顏敘兩個人的腿都碰到了一起,溫林勒住缰繩,往旁邊走了幾步,“烏雲,別鬧。”
他輕輕斥了一句,才回答顏敘的問題,“放心,剛剛立夏來報,前面沒發現有人埋伏。”
“嗯~”顏敘手頂着下巴,分析着,“出京這一路沒有情況,難道是打算在船上做文章?不過咱們走的是運河,水匪都不敢在運河上劫道。如果單單只是影衛的話,那還真不用擔心了,來一個砍兩截給他送回去。”
顏敘秀美的手在空中劃出一道線。
溫林眼中帶了點笑意,“不要大意。”
“安心,安心~”顏敘看着跟在他和溫林旁邊的那匹全身潔白,似乎連那雙烏黑的眼中都帶着溫柔地白馬,對着白馬吹了個口哨,“白隙,你主人淨會偷懶,躲在馬車裏不陪你,走,咱們去叫他去。”
白隙是蕭淮安的愛馬,龍種照夜玉獅子,這匹馬還是蕭淮宇從邊關給他帶回來的呢。他喜歡的不得了,因為馬身全白,不帶一絲雜色,取名白隙,取白駒過隙的意思。
白隙溫和地看了一眼顏敘,跟着顏敘來到馬車開着的窗邊。
正趴窗往外看的白夭就看見一匹雪白的駿馬緩緩走了過來,忍不住地輕呼,“哇!這匹白馬也太漂亮了吧!”
蕭淮安也湊到窗邊,正好白隙的馬頭就在窗口,他伸手摸了摸白隙的鬃毛,“這是爺的愛馬,叫白隙。夭夭喜歡的話可以摸摸它,它脾氣很好的。”
白隙聽到主人的話,微微側頭看着與他名字差不多的白夭,聞到他身上與主人相似的氣息溫馴地将頭遞給了白夭。
白夭有些受寵若驚,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白隙的頭上,見白隙沒什麽反抗,才敢把手落實地摸着白隙的頭。
煤球一看不樂意了,撇下元忍,跳上座位,拱開白夭,張開血盆大口對着白隙就嗷嗚一聲。
這個兩腳獸是本大王的,哪裏來的野馬來跟本大王強人。
奈何白隙是龍種還是戰馬,根本就不懼還沒長成的煤球,連看都沒看煤球一眼,透過縫隙看它的主人,邀請它的主人一起跑跑。
“想騎馬嗎?”蕭淮安被煤球的争寵逗笑了,摟住差點被拱倒的小孩的細腰,問道。
“我不會騎馬的。”白夭被煤球吓了一跳還沒緩過神,乖乖地讓蕭淮安抱着。
“沒關系,爺可以教你,你只需要告訴爺想還是不想。”蕭淮安的聲音多了些桀骜。
“想!”白夭是男孩子,哪個男孩子不夢想着有一匹屬于自己的馬,可以馳騁飛奔,他也不例外。
“好!”蕭淮安抱着白夭出了馬車,明白了主人意思的白隙配合地趕了上來,蕭淮安抱着白夭一躍而上。
白夭第一次騎馬,覺得視野都不一樣了,好像高了不少,身下是有些硬的馬鞍,身後是蕭淮安,他被籠在蕭淮安的氣息中。
很自由也很安心。
“手握着缰繩,身子壓低,雙腿夾緊馬的身子。”蕭淮安教導着白夭正确地姿勢。
白夭聽話的一一照着做,白夭在這方面還算有天賦,外加上白隙對他也很友好,很快地就掌握了方法,放松下身體,蕭淮安見狀,讓白隙跑快了一些。
知道這一路上沒有設伏,外加前頭有溫林壓陣,顏敘的也稍稍放下心來,他看見白夭會騎馬了,就欠欠地湊了過去。
“小公子這馬學的真快呀,要不要跑一跑比一比呀?”
顏敘一直都想讓小白同蕭淮安的白隙賽一場,他家小白也是龍種,他就好奇了,哪個跑了更快,但苦于一直無機會。
蕭淮安呢,屬于能在鹿京坐馬車就絕不騎馬,嫌那些投擲過來的羅帕珠花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高頭大馬也太過顯眼,不符合他一貫低調謹慎的作風。
白夭有些猶豫,風馳電掣的确很有誘惑,但他自己心裏有數,慢慢走一走還行,真跑起來他還是怕的。
蕭淮安見白夭回頭求助地望着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他一個人的影子,眼睛深處藏着小小的渴望,心軟地不行,輕聲地問:“想跑嗎?”
白夭抿着嘴小小地點了點頭。
一旁看着的顏敘忙歡快地說道:“那快來快來~我們跑一場呀~”
蕭淮安沒理顏敘,從後面握住缰繩,他身材勁瘦穿上衣服就是翩翩君子卻将白夭小小的身子整個圈在懷裏,還大了一圈,輕輕一抖,“駕!”就從顏敘身旁跑過。
白隙聽話地加快了腳步,風吹起白夭臉頰的碎發,鼻尖是太陽青草的味道,身後緊貼着蕭淮安溫暖的胸膛,耳邊的風聲似乎都沒有身後人穩健而有力的心跳聲響。
白夭笑了,眉眼彎彎,是從沒有過的輕松的發自內心的笑。
蕭淮安低頭看到了白夭燦爛甜美的笑,心中忽地一動,握住缰繩的手緊了緊,手背上鼓起了幾道青色的筋脈。
這是白夭來到他身邊露出的最真心最輕松地笑,這是他第一次見。
他忍耐住想要将白夭死死擁在懷中的沖動,他想留住這抹笑,他想時時刻刻見到這抹笑。
“喜歡嗎?”蕭淮安溫聲問着。
白夭用力點頭,怎麽會不喜歡呢?他簡直要愛上這種騎着馬奔跑的感覺,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擔心,沒有什麽比這更幸福的了。
“喜歡的話等回京爺帶你去狩獵場玩。”蕭淮安也被白夭帶着放松了下來,聲音中都染上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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