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上藥
蕭淮安也有分處,沒有帶着白夭跑多快,一直墜在最前面的溫林後面,顏敘騎着小白飛快地超過了蕭淮安,得意洋洋地停在蕭淮安前面,挑釁地對着蕭淮安龇着一口大白牙笑。
蕭淮安輕飄地看了顏敘一眼,就過去了,顏敘笑容一僵明白過來蕭淮安根本就沒打算跟他比,當即垂着頭喪喪地跑到溫林身旁。
“木頭木頭,爺就欺負人!說好的跟人家比來着,結果呢,就知道撩人家小孩玩。哪有這樣欺負人的啊!你說,是不是太過分了!是不是你也看不過去了?”顏敘委屈巴拉地嘚吧嘚嘚吧嘚的。
溫林摸了摸顏敘的頭頂,當做安慰,這一摸也有了效果,顏敘消停了不少。
後面馬車上的青峰看着前面馬背上疊在一起的兩個人,笑容憨憨,就是那雙老實巴交的眼睛中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在青峰身旁想起,青峰吓得渾身一顫,瞳孔微縮,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慢慢地側頭,看到元忍那張無悲無喜平靜的臉。
“佛子大人,您怎麽出來了?”青峰尴尬地笑。
“和尚出來吹吹風,裏面呆的悶,青峰侍衛不用管和尚,和尚自便就好。”元忍同蕭淮安十幾年交情,自然是認識蕭淮安這位“禦用”車夫的。
青峰憨憨一笑,他本就話少,元忍這麽說他也輕松不少,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陪佛子聊天。
元忍坐在青峰靠後的位置上,一雙金瞳靜靜地看着青峰,平靜下藏着些不可明說的情緒。
因着蕭淮安下來騎馬,隊伍行進的速度比預想的要快了一個時辰,申時三刻就到了港口。
一艘四層高的木色樓船停已經靠在港口,樓船雖高四層卻一點不顯笨重,反而輕盈精巧,它在蔚藍的水上,身上灑滿金色的光,美麗的就像是一個藝術品。
白夭第一次見到這樣大這樣美的船,驚訝地話都說不出來了,蕭淮安揉了揉白夭的頭,牽着白夭在顏敘的引領下登了船。
“爺,這船是陛下特意給您用的,吃水深,行進穩,結實的能去打水戰,您都不用擔心它晃的厲害。我溫林和您同小公子的卧房安排在四層哦,對!還有那讨厭的和尚也在四層!小寒大寒去收拾去了,這邊将士們都登船了,就可以出發了。”
顏敘給蕭淮安介紹着,蕭淮安點了點頭,顏敘又問,“爺您餓不?餓了咱就先用晚飯,現在停在這吃怎麽也比船開了再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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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淮安沒回答,低頭問四處觀察船內的白夭,“夭夭餓了嗎?”
“有一點。”白夭摸了摸肚子,乖乖點了點頭。
“那就先去用飯吧。”蕭淮安沖顏敘揚了揚下巴,示意顏敘帶路。
顏敘長長嘆了口氣,這是什麽色令智昏的人設啊!這話到了嘴邊,但是就慫的不敢說,真怕挨揍啊。
“來,爺我們去三層。”
白夭跟在蕭淮安身後,擡腳剛上了一個臺階,就感覺大腿內側絲絲拉拉的疼,他沒忍住龇了下牙,越走越疼,這地方吧還不太好說,他為了不讓跟在身後的人看到,硬撐着走的正常些。
他把注意力放在樓船裏的擺設上,似乎腿間的痛也就不那麽明顯了。上了三層白夭松了口氣,平地走起來總比不斷的擡腿上樓梯舒服些,沒有磨的那樣厲害了。
到了小飯廳,蕭淮安讓顏敘溫林一同留下來用飯,白夭自然是坐到蕭淮安身側的位置,另一邊平日裏是顏敘坐的,不過元忍跟來了,就是元忍坐了,怎麽說元忍也是客。
顏敘看着元忍身旁的位置是怎麽也坐不下,他又不想他家木頭坐這妖裏妖氣的和尚旁邊,怕給他家木頭勾搭壞了。
溫林看着顏敘一張漂亮的臉糾結成了一團,好笑又心疼,他揉了把顏敘的臉,不就是個位置嗎,不願意挨着佛子,他坐就好了。
誰料,溫林剛要坐下,被顏敘手疾眼快地一把扯開,還是很用力地扯了溫林一個猝不及防差點坐在地上的那種扯。
顏敘狠狠瞪了溫林一眼,抱着手氣鼓鼓地坐到了元忍身邊,元忍和氣地對顏敘笑了笑,顏敘倒好,直接裝作沒看見。
善解人意的溫林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又惹了顏敘不高興,委屈地坐到了顏敘旁邊的位置上。
蕭淮安倒是看了個熱鬧,不過他面上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看夠了這邊的熱鬧,他把注意力放到了身旁的小孩身上。
興奮了一天的小孩有點蔫,臉蛋還帶着些風吹過和運動過的紅,額角的碎發黏在了臉頰上,唇抿着垂着頭,似乎在忍受着什麽痛苦。
什麽痛苦?蕭淮安心思一頓,目光放在白夭微微岔開的腿上,頓時有些懊惱自責,小孩第一次騎馬興奮什麽也不懂,他怎麽就任着胡鬧,一定是磨傷了。
蕭淮安的神色間染上了些微的不耐,只是太細微了,只有元忍察覺到了。
元忍掀開一絲眼皮,看了眼蕭淮安又看了眼白夭,将眼皮又搭了回去,心中笑的直打跌。
一貫玩弄人心的珺竹,終于栽在了一個小孩身上,這笑話夠和尚笑一生的。
因為有元忍在,方廚子大多都做的是素菜,還有些口味清淡的菜。每道菜的賣相都很好,色香味俱全,但它們依舊是素菜。
顏敘看見這一桌子菜都傻眼了,他真的不喜歡啃這些菜葉子,除了雲上閣的素齋他能接受,別的真的接受不了!方廚子做的也接受不了!
對,沒錯,顏敘就為了一路上能吃的好一點,就打着蕭淮安的名義把方廚子一同打包帶了出來。
怎料到,因為一個元忍,他就要被迫吃素了。
一頓飯顏敘每往嘴裏塞一跟青菜就瞪元忍一眼,瞪的元忍火氣都要壓不住了。
蕭淮安倒是沒了心思看他們的熱鬧,吃了幾口就沒胃口了,見白夭吃完,就帶着人上了樓。
白夭的卧房依舊是在蕭淮安的隔壁,只是因為在船上,布置的相對來說很簡單了。
一張床,一套桌椅,窗邊一個軟塌,一個香爐和一盞屏風。
蕭淮安送白夭到了卧房門口就離開了,白夭關上門後松了口氣,繞過屏風,撲到了床上。
他龇牙咧嘴地将臉埋進了柔軟的被褥間,小聲地碎碎念,“疼疼疼疼疼。”
他知道應該褪下褲子看看到底是腫了還是破皮了,還是兩者都有,但是實在是懶得動,他想着再等一會吧,就一會,誰知道這地方傷了居然比胳膊腿傷了還痛。
房門被敲了兩下,緊接着響起了蕭淮安溫柔地聲音,“夭夭,睡了嗎?”
白夭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又扯地“嘶”了一聲,“沒睡!王爺,我這就給您開門。”
這邊門的話音剛落下,都不等白夭下床,蕭淮安就自己進來了。
白夭看着蕭淮安拿着一個托盤走了過來,又看了看門口到床的距離,心說好快!不算近的距離,幾步就到了。
“王爺您怎麽過來了。”白夭想站起來卻被蕭淮安按住。
“別亂動,腿不疼嗎?”蕭淮安不贊同地看着白夭,他将托盤放到床邊的小櫃上。
白夭看着托盤上面大大小小的瓷瓶,抿了抿唇,目光有些複雜,“您知道我腿傷了?”
“怪爺,你第一次騎馬,本不該讓你騎那麽久的。”蕭淮安嘆氣,“躺好,爺幫你上藥。”
“啥?!!!”白夭也不目光複雜了,他震驚地看向蕭淮安,見蕭淮安目光認真,他臉“騰!”地一下就紅透了,支支吾吾地說道:“那裏,那裏不雅,不好讓王爺看,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有什麽不雅的?不就是腿嗎,是爺粗心害你受傷,自然要爺幫你上藥。躺好。”
最後兩個字明明說的溫和,但白夭就是感覺到了命令的意味,強勢又霸道,讓他乖乖躺平不敢回嘴。
他看着蕭淮安那雙完美的像是玉雕的手伸向了他的腰帶,不死心地小聲勸,“王爺,男男授受不親,這樣不太好。”
蕭淮安被逗笑了,彈了白夭腦門一下,“乖乖躺着,哪裏那麽多話。”
白夭趕忙閉緊嘴巴,他知道這樣不對,太親密了,他該逃的。
他從小長得就比別人家的孩子好看幾分,他母親就時常告誡他如果有男人借着親近的名義解他腰帶,那絕對是不懷好心。他要大喊大叫連踢帶咬打跑壞人。
再大一些,家破人亡進了教坊,知道大楚開放男子間亦可結契婚配,他見的多了,也知道要保護好自己。
只是,他咬着唇看着蕭淮安俊美無濤的臉上是風清朗月的溫和淡然,動作雖親密卻極為規矩,他閉上眼,心中罵了自己一句。
怎麽可以用那些污穢的想法來亵渎這人啊!
蕭淮安不知道白夭想了一堆什麽亂七八糟的,就看着本來緊繃地小孩閉上了眼放松下了身體,一副全然信任他的樣子。
鴉羽般的睫羽安靜地垂着,只能從縫隙中隐約地看見一點誘人的淚痣。
真是個小傻子啊,蕭淮安将那根腰帶放到一邊。
藏在衣服下的皮膚因為常年不見光,細膩柔軟晶瑩透明,就連本該醜陋的那處也生的玉粉可愛。
像極他見過春日裏枝頭上雪白的梨花,經不起一點來自外界的摧殘,他好奇摘下過一朵,只輕輕一碰就碎了。
只是,現在那脆弱的白因為他的不細心紅腫破皮,那絲絲的血絲讓他瞳孔泛起了猩紅。
他小心翼翼地在傷處塗抹着價值千金的傷藥,他還記得剛剛向顏敘要藥時,顏敘心疼的小表情。
蕭淮安見白夭兩條小細腿微微顫抖,輕輕地吹了吹,“疼嗎?爺,輕,些。”
“不疼不疼。”白夭趕忙搖頭,将一腦袋本就亂糟糟的軟毛蹭的更加的淩亂。
藥膏清涼舒适,抹在傷口上快速地緩解了炙熱的腫疼,只是一想到那藥是被怎樣一個人用那樣的手抹在他的腿上,他整個人就像燒起來一樣,心跳地像打鼓。
白夭身上的丁點變化都被蕭淮安收到了眼底,他眸子裏藏着滔天的欲,火,他告誡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會吓到他的,他也沒有完全的把心交出來。
再等等,等到小孩心甘情願地向他敞開心扉才行。
【作者有話說:阿渟(一臉壞笑):崽鴨~
夭崽(臉紅):我不是!我沒有!我什麽都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