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鳳之事,難免生疏,唯一的印象便是小時候在禦書房似乎曾看過幾個春宮冊,但都因為年紀太小,記憶久遠,記不太清楚。
雖說易泛泛招式沒有記住幾個,但是卻記得,圖冊中,女兒家似乎是要在上頭的。
易泛泛不懂這等房事,所以不敢妄動,只等着韓于墨快快教她,讓她早些領略這門高深的本領,将來可以用到其他男兒家的身上。可是易泛泛等了半天,卻遲遲不見韓于墨反應。
她沙啞着嗓子詢問:“為什麽不做了?”
韓于墨像是這才回過神似的,他有些愣神地問:“你想要?”
“想。”易泛泛紅着臉點頭,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于是補充了一句,“我不讨厭你。”
韓于墨愣住,待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之後,臉色就有點黑了。
“……你想跟我做,只是因為你不讨厭我?”
易泛泛沒有注意到韓于墨的臉色,理所當然道:“對啊。”這話還真是奇怪,若是她讨厭他那還跟他做什麽,簡直是找虐嘛。韓于墨幾時會問這麽沒有營養的問題了,易泛泛思忖。
韓于墨黑着臉問:“那你以後如果碰上其他不讨厭的男人,就會和其他男人做嗎?”
易泛泛認真地想了想這種情況,道:“那也不行,如果我太過濫情,後宮會出內亂的。”
韓于墨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
“後宮?”
易泛泛以為韓于墨是不懂後宮的意思所以才出聲詢問,便出聲解釋。
“後宮就是有很多漂亮男人的地方,君王會來臨幸他們,不對呀,我記得上次那個電視劇就是演的後宮争鬥,雖然電視劇裏的性別反了,但你應該知道後宮是什麽的……”
還未等易泛泛解釋完,便被韓于墨打斷,森冷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裏頭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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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易泛泛,你竟然還想在這裏弄個後宮出來?你怎麽會有這種膽子在我面前說這種話?那要不要我幫你再弄個一後四妃三十六嫔妾出來啊我尊貴的小女帝?”
那倒是不用,易泛泛的回答被她硬生生話吞進肚子裏。
她被這森冷的聲音凍得渾身打了個哆嗦,這才注意到韓于墨的不對。
易泛泛擔憂道:“韓于墨,你臉色怎麽這麽不好?”這貨不是生病了吧,那會不會傳染給她?
韓于墨咬牙切齒道:“給某個小白眼狼氣的。”
易泛泛自然知道這小白眼狼是在說她,但是卻有些莫名其妙,她幾時變成小白眼狼了。
“我怎麽了?”
易泛泛揚起那張純潔的小臉,冰雪一般純淨無辜。
韓于墨再大的氣,碰到這樣一張無辜的小臉,都像是打棉花似的,渾身找不到發力點。
他有些認命地想,誰讓他碰上的人是她呢。
“易泛泛,你知不知道,在這個國度,只有真心相愛的男女才可以做這種事情。”韓于墨有些無奈,以一個嚴複的口吻,像是在教訓自己纨绔不聽話的小女兒,痛心疾首。
易泛泛立馬反駁:“你騙我,崔雪兒和付南就不是真心相愛才上床。”
崔雪兒和付南是電視劇《花開荼蘼》的男女主角,故事講述的是兩個為情所困的男女在麗江相遇,然後發生一夜情,之後又在工作中相遇的狗血故事,前段時間因為大量的激情片段而在網絡上熱議,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也跟風看了這部狗血泡沫劇。
韓于墨撫額:“易泛泛,那是電視劇,當不得真的。”
“你上次還教我,藝術源自于生活。”易泛泛較真起來,小臉繃得緊緊的。
韓于墨無奈:“你怎麽不記住下一句?藝術來源于生活,但是要高于生活。”
易泛泛說不過他,覺得沒面子,她那珍以為寶的皇家威嚴再一次在韓于墨面前大打折扣。
這個賤民竟然敢跟皇室天威抗衡,竟然敢直面反駁她,易泛泛孤立無援,甚至覺得有點委屈。可是委屈這種情緒怎麽可以出現在她身上。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是鳳臨國高高在上的小女帝了,她動不動就想像個男兒家一樣撒嬌落淚,這種軟弱的情緒不該是鳳臨國小女帝所有。這一切都是韓于墨的錯,都是這個粗魯的男人總是否定她,總是不懂得溫順一點,不懂得怎麽乖乖聽她的話。
“我懶得理你!”
抛下這句話,易泛泛臭着小臉穿上拖鞋,跑到自己的房間,将門重重地甩上再也沒有出來。
半夜的時候,韓于墨按時摸進易泛泛的房間,卻發現易泛泛把們反鎖了,其實韓于墨手中有備用鑰匙,但是他卻覺得應該給易泛泛點私人空間,不能把她逼得太急。
可是他明顯低估了小女帝的脾氣,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半個月,易泛泛一直都在和他單方面冷戰,皇城戲劇學院的榜單發下來之後,易泛泛便開始着手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搬去學校住。
韓于墨攔住易泛泛,好笑道:“易泛泛,這都過去大半個月了,你氣還沒有消啊。”見易泛泛不吭聲,便伸手去扯她手裏的行李箱,苦口婆心道:“泛泛,住宿環境真的不适合你,那裏的飯菜難吃極了,你胃口這麽叼,一定受不了的。”
她胃口叼不叼幹他什麽事,為什麽總是喜歡對她管長管短的,她做任何決定難道都要經過他的同意嗎?易泛泛心底一沉,板着小臉側身躲過,手裏緊緊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看都不看他一眼。
“給孤讓開。”
她的聲音像冰淩一般寒冷。
韓于墨搖頭輕笑道:“你看,你一生氣的時候就會露出本性,這樣動不動就自稱孤,讓我怎麽放心把你一個人扔在學校,那裏人多口雜,尤其是女寝長舌,很容易出問題的。”
易泛泛最恨他露出這樣一副我是為你好的表情,好像她做任何決定都是錯的,她一直都是在對他無理取鬧似的。她是一國之君,怎麽可以讓一個平民這樣輕視,易泛泛覺得她一定要盡快離這個魂淡遠遠的,做出一番成績來,讓他再也不敢小瞧她。
“孤再說一遍,給孤讓開。”
韓于墨苦口婆心道:“泛泛,別再發脾氣了,有話咱們倆好好商量,女生寝室那個地方真的不适合你呆。而且戲劇學院很亂的,那裏是第二個娛樂圈,女生之間的競争很大,很容易使絆子的。”
易泛泛猛地擡頭瞪他,擰着秀氣的眉毛,滿臉的不豫。
“孤說了,給孤讓開。”
易泛泛的眼睛平時都是清亮清亮的,瞪大的時候就會特別漂亮,有時候韓于墨會故意逗她生氣,然後微笑着欣賞她惱羞成怒瞪大後異常漂亮的眸子,但是今天,韓于墨卻覺得易泛泛的眼睛很決絕很委屈,和往常撒嬌使性子不同,那澄澈的眸子似乎會在下一秒沁出眼淚似的。
韓于墨心疼得不得了,只得暫時答應易泛泛。
“好好好,你去住校,我讓你去住校。”韓于墨忍不住繼續交代,“但是泛泛,千萬不要在別人面前自稱孤,你太奶奶那是太心疼你所以才被我糊弄過去,其他人就不會這麽好騙的了……”
易泛泛不等韓于墨唠叨完,便自顧自拖着行李箱甩上房門。
行李箱拖在地上發出咕嚕嚕的聲音,易泛泛板着小臉沿着小區花壇向馬路邊走去。
——爾等賤民懂什麽……
——我自稱孤,不過是想讓自己有更多的勇氣反抗你。
韓于墨長身玉立站在窗臺上,默默地看着易泛泛的身影漸漸走遠,身形寥落。
冷戰了半個月,他到現在都有些莫名其妙,他們起争執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他那天情動之後沒有和她做到最後,想想都覺得好笑。窗臺上的空氣冷飕飕的,他有些煩躁地從西服口袋中抽出一包煙,薄荷味的,點燃了狠狠吸了一口,清俊的面容在煙霧缭繞中顯得愈發俊逸。
易泛泛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盡頭,但是韓于墨卻一直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突然有種初為人父的苦惱。
這小丫頭的青春叛逆期,會不會來得太晚了點。
作者有話要說:情節慢了,這章應該要寫到泛泛在學校的生活的,結果被吻戲拖長情節了。
捂臉,控制不住啊。
17【chapter16 致青春期】
易泛泛的住宿生活并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美滿,她宿舍在皇城戲劇學院的舊樓區,因為今年的招生額爆表,有很多學生都是因為家裏的關系被硬生生塞進來,以至于很多學生都被迫遷移到了舊樓區。
舊樓區在新樓區建好之後便再也沒有人住過,據說當年是因為舊樓區吊死過人,所以弄得人心惶惶才建的新樓區。這裏的房子十分老舊,再過個五六年,都可以成為危房申請拆遷了,而且易泛泛又是住的一樓,盛夏的蚊子昆蟲兇猛,她的身子嬌嫩,才一天,易泛泛身上就起了很多紅疙瘩。
“我這裏有花露水,北鼻你拿着用吧。”胡月把箱子裏的花露水遞給易泛泛,眨了眨眼睛,“為什麽蚊子只咬你不咬我啊,難道你是吸引蚊子的體質麽?”
胡月是易泛泛在學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她的五官不算漂亮,但笑起來十分可人,明眸皓齒,讨喜的鵝蛋臉,有點嬰兒肥。顏美又性格開朗,這是個讓人讨厭不起來的女生。
易泛泛默不作聲地把花露水噴在身上有紅疙瘩的地方,有些悶悶地說:“謝謝。”
“別客氣呀北鼻,咱們以後可是要一起住四年的,不過咱們還真是倒黴,趕上那群富二代集體考皇城,要不然咱們也不必在這麽破的地方呆四年啊……據說只要家裏有錢的,都會給院方塞紅包,讓自己的孩子能夠住上新樓區,怪只怪咱們沒錢,哎……”胡月嘆氣。
易泛泛跟着點頭,學着像平民一般安慰胡月:“別想了,越想越氣。”
她并沒有告訴胡月她的身世,只是胡編亂造地說自己父母都是個體戶,家境平平,而胡月又是個南方長大的孩子,大大咧咧的性格像是南方的海水一半壯闊,便也沒有深思易泛泛的托詞。若她稍稍仔細觀察一下易泛泛平時穿衣打扮,定然會發現些蛛絲馬跡來的。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胡月站起身來,從桌子上拿走她的校園卡,“北鼻,咱們先去食堂吃飯吧,免得去晚了就要跟剛剛下課的學生們擠。”
可是她們還是去得太晚了,各個打菜的窗口都擠滿了人,喧鬧聲不斷。
易泛泛昨天是吃的面包,所以并不知道飯堂原來競争這麽激烈,她皺着眉頭看着窗口那處擠成一堆的男生女生,覺得自己怎麽樣都不能像這些平民一般搶飯,太掉價了。
她拉着胡月的手,擰眉道:“這裏人多,咱們還是去學校外面吃吧。”
胡月翻了個白眼:“我的大小姐,你知道學校外面的物價有多貴嗎?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在外面吃一個星期就會全部敗光,而且今天的人也不算太多啦,擠一擠就有了。”
易泛泛皺着小臉冷靜道:“那咱們等他們搶完了再去吃吧。”
胡月沒好氣道:“北鼻,等他們搶完,我們就只能吃白飯喝素湯了。”
易泛泛做最後的掙紮:“可是……”
“沒時間‘可是’啦大小姐,姐姐我餓壞了,咱們沖吧……”
胡月一把扯住易泛泛,把她往人堆裏推。
易泛泛被撲面而來的惡心氣味弄得直想吐,旁邊的那個渾身油膩膩的男生絕對是剛剛打完籃球,身上的臭汗味嗆得易泛泛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逃脫一劫,人越來越多,不時有打完飯的同學艱難地從前方鑽出來,她被後面的同學擠得前胸貼後背,胸口被壓得不行,只得大口大口地喘氣,口鼻間的味道簡直要了她的命,好不容易等那個臭汗兄打完飯走開,她又被後來居上的一位女同學身上的廉價香水噴得直想打噴嚏,她的嗅覺大受打擊,連帶着聞着芳香都覺得像是馊了似的。
好不容易打完飯從人堆裏鑽出來,易泛泛像是重獲生命一般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胡月早就已經打完飯在選好的飯桌面前站起來向易泛泛揮手示意,易泛泛吊着半口氣走到她身邊。
“感覺怎麽樣北鼻,打飯很刺激吧?”胡月有些惡意地眨了眨眼睛,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易泛泛渾身虛軟地将飯盒放在桌子上,沒好氣道:“我以後絕對不會再來食堂了。”
胡月笑:“別說大話了,你不來食堂你吃什麽啊?”
易泛泛沉默,她身上的确是沒什麽錢讓她在學校外面揮霍了。她賭氣從霧秋山公寓搬出來的時候,身上只帶了兩千塊錢現金,後來她又是買日常用品,又是往校園卡裏充錢的,一下子就用去了一小半,剩下的錢怎麽樣都不可能撐到她找兼職賺外快。
易泛泛以前從來都不會為錢的事情擔心,所有的事情都是韓于墨安排好了的,包括她的穿戴,包括她的零食,只有離開了韓于墨的庇佑,她才知道,原來錢是那麽的可貴。鳳臨國的小女帝竟然會被這種黃白之物困住了手腳,易泛泛心中十分沉重。
她不想再回去向韓于墨要錢,所以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而且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她甚至可以預見到,她如果現在就回去認錯的話,韓于墨一定會嘲笑她的沒用,竟然這麽快就認輸了。
“泛泛你在這裏呀,我今天正準備去找你呢!”
許諾滿臉驚喜地湊到易泛泛旁邊的椅子上,從手袋裏拿出一個手機,遞給易泛泛,陽光帥氣地笑笑:“你看,我說話算數吧,這是送給你的手機,裏面唯一的號碼就是我的。”
易泛泛還沒有開口說話,胡月就在桌子底下踢了易泛泛一腳,她湊過頭來跟易泛泛咬耳朵:“易泛泛,太不夠意思了啊,你怎麽都沒有跟我說你在這個學校有男朋友啊,而且還這麽帥……”
易泛泛皺眉:“他不是我男朋友。”
胡月奸笑:“不是你男朋友送你手機做什麽,當我沒腦子嗎?”
易泛泛板着小臉道:“真不是的。”
胡月大笑:“好吧好吧,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看見,你們就盡情地搞地下情吧。”
易泛泛不想再跟她解釋,她一國女帝何曾如此低聲下氣跟人解釋過,而且胡月竟然還不相信她,易泛泛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威嚴之氣了,便端着架子就此作罷。
食堂裏人很多,人聲鼎沸,因此許諾并不知道胡月跟易泛泛在說什麽悄悄話,待易泛泛跟胡月咬完耳朵,許諾立馬像獻寶一般,傻兮兮地對着易泛泛笑。
“怎麽樣,喜不喜歡,這個手機是我挑了好久的,導購小姐說你們小女生都會比較喜歡粉色。”
易泛泛不給面子道:“我喜歡藍白色。”
許諾立馬焉了下來,耷拉着耳朵道:“啊?你怎麽不早說啊?”
易泛泛覺得許諾失望的樣子傻兮兮的,跟電視裏那條又蠢又笨的大狗一樣,十分讨喜。心中微軟,易泛泛便安慰他道:“不過,我不讨厭粉色,可以先用着。”
胡月一直都在旁邊暧昧地笑着,只嘆易泛泛真是好命,竟然可以找到這麽陽光帥氣的男朋友。
新生尚未開學,後天才正式上課,易泛泛和許諾又聊了很多,當然,都是許諾這個話唠單方面不停地打聽着易泛泛的事情,比較巧合的是,原來兩個人竟然都在同一個班,也就是說,許諾可以纏易泛泛四年了,因此他笑得格外滿足,看得易泛泛直打寒顫。
說完再見之後,易泛泛和胡月回到寝室,卻發現楊丹丹正盤腿坐在易泛泛的床鋪上吃泡面,弄得整個寝室都是泡面味,甚至有幾滴油漬都灑到易泛泛的床單上面了。
易泛泛住的寝室是四人間,上下鋪,左邊是床鋪,右邊是私人課桌。易泛泛睡在楊丹丹下鋪,但她非常不喜歡楊丹丹這個女人,當然,楊丹丹似乎也非常不喜歡她。
楊丹丹生得十分妖豔,媚眼如絲,膚白如雪,唇角有小痣,跟電視裏的狐貍精一個模樣。易泛泛來這裏的第一天就和楊丹丹吵了一架,原因是因為楊丹丹不脫鞋就直接踩在易泛泛剛鋪好的幹淨床單上整理她自己的床鋪,将易泛泛的床單弄得全是腳印。
易泛泛沒有受過這樣子的氣,自然是将楊丹丹從床鋪上扯下來大聲訓斥她。
楊丹丹只是嬌媚地笑笑,說她以後會注意。易泛泛見她悔過,便去超市重新買了床單鋪在床上,結果到了晚上,楊丹丹又脫掉高跟鞋盤腿坐在易泛泛的床上吃薯片,薯片灑了一床不說,這楊丹丹還有些許腳氣,易泛泛是有潔癖的人,當場就氣得把楊丹丹手裏的薯片甩了出去。
“混賬,下午的時候我就說過不準在我床上瞎踩的!”
楊丹丹媚笑:“我這不是脫了鞋嗎?”
易泛泛訓斥道:“那也不能在我床上吃東西,那邊有私人課桌你為什麽不去那裏吃?”
楊丹丹挑眉看她:“椅子太硬了,咯得慌,你管得着嗎?”
易泛泛板着臉:“這裏是我的床,我當然管得着。”
楊丹丹嬉笑道:“同學間要互相幫助,我坐一下怎麽了?”
易泛泛冷道:“可是你把薯片全都灑在我床上了。”
楊丹丹十分優雅地穿上高跟鞋,然後伸出塗滿鮮紅色指甲油的纖纖玉指,輕輕拂了拂易泛泛的床單,然後揚眉挑釁地看着易泛泛:“給你弄幹淨了,現在滿意了吧。”
易泛泛十分忍耐地想,她一定要适應這裏的生活,誰一生中沒遇見過幾個極品呀,就當是自己在大學裏的歷練好了,這樣想通之後,易泛泛便十分大度地原諒了楊丹丹。
可是沒想到楊丹丹今天又給易泛泛來這麽一出。
作者有話要說:楊丹丹這麽極品是有原因滴,目測下一章小女帝就會捧着受傷的心撲到韓黑犬懷裏的。
18【chapter17 事事不順】
“混賬!勞資忍你很久了!”
易泛泛氣吞山河般大吼了一聲。
這下子,不僅楊丹丹被她唬住了,連胡月都長大嘴巴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看着易泛泛,在她眼中,易泛泛身上總有一種其他同齡女孩子沒有的氣質,胡月覺得這種氣質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但卻沒想到,她心中仙姿袅袅的易泛泛竟然也會像個凡人一樣爆粗口。
易泛泛會爆粗口也是在韓爺爺多年來的耳濡目染之下學會的。
韓爺爺曾經笑眯眯地對她說:“如果你下次又忍不住自稱‘孤’了,就把‘孤’改成‘勞資’,反正自稱都是用來增強語氣的,而且爺爺私以為‘勞資’比‘孤’威力強勁多了。”
韓爺爺的表情十分慈祥,但是易泛泛卻總是覺得悚然,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裏像是勘破了所有事情一樣,讓易泛泛不得不懷疑韓爺爺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來歷了。
易泛泛話一說出口便覺得威嚴十足,心想韓爺爺果然是沒有欺騙她。
“勞資到底哪裏招你惹你了讓你這麽不待見勞資?!不是踩勞資床單就是把東西灑到勞資床上!以為勞資好欺負嗎!女人就應該像個女人一樣戰鬥,背後放冷箭算什麽?有本事你就和勞資單挑!”
易泛泛骨子裏還是女尊國的血氣方剛。
說着便冷臉卷起了袖子,撸了撸,想要和楊丹丹打架。
楊丹丹長大嘴巴愣了半天,這才知道易泛泛不是在開玩笑。
“你這個瘋女人……如果敢打我,我讓你以後吃不了兜着走……”
楊丹丹有些害怕了,吓得花容失色,看易泛泛卷袖子那個胸有成竹的模樣就覺得她可能是個練家子,而且易泛泛板起來臉的氣勢十分吓人,楊丹丹平時只會穿衣打扮,哪裏會打架呀。
“勞資看以後誰能讓勞資吃不了兜着走!”
易泛泛粗着嗓子吼了一聲,瞬間像小野豹一般兇猛地撲倒楊丹丹身上,将她壓倒在地,揪住楊丹丹的頭發就揮起拳頭往她臉上揍,楊丹丹慘叫一聲,胡月這才像是回過神似的,連忙去扯開厮打做一團的兩人,但是也暗中踢了楊丹丹幾腳,誰讓這女人這麽不招人待見呢。
結果,當天晚上,易泛泛跟楊丹丹就被叫進了政治部主任的辦公室裏寫檢讨。
楊丹丹回到寝室後哭哭啼啼地直道委屈,給男朋友打電話讓他派人來教訓易泛泛,男朋友在電話那頭心肝寶貝老婆地直喚,答應他一定會讓人給這小丫頭好看的,但是楊丹丹等了兩天,沒有等來男朋友的打手,卻等來男朋友的口頭分手,楊丹丹問原因,男友也是支支吾吾不說話。
楊丹丹心中恨極,便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易泛泛身上,沒少給易泛泛使絆子。比如說洗衣服的時候故意把廁所的消毒液倒在易泛泛的洗衣桶裏,又比如晚上睡覺的時候故意翻來覆去吵得易泛泛無法睡覺,再比如在表演課上故意讓易泛泛難堪把她的形體衣剪爛之類的。
易泛泛對此的做法便是看見楊丹丹使壞一次就揍她一次,因此政治部主任把她請到辦公室裏喝了無數次茶,最後一次,政治部主任撂下狠話,如果她下次再打人就直接退學。
之後,易泛泛學會隐忍不發将委屈咽到肚子裏,但是楊丹丹卻趁勝追擊,将事情越演越烈。
易泛泛和胡月回到寝室的時候,發現她的床又被楊丹丹故意弄亂了,而且藍白色的床單上面,似乎還有攤白色渾濁的痕跡,屋子裏有種麝香的味道,熏人的很。易泛泛下意識地擰眉。
楊丹丹正站在全身鏡面前化妝。
易泛泛不懂眼下這種情況,但是胡月卻懂,她臉色一變,湊到易泛泛的耳朵旁邊悄悄說了一句話。易泛泛皺着眉頭,待胡月說完話,易泛泛整個臉色都可以跟黑鍋媲美了。
“楊丹丹,你怎麽可以這麽混賬,竟然把男人帶到寝室裏來搞?!”
這種事情發生在戲劇學院并不奇怪,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搞藝術的,私生活本來就亂得很,因此很多女生早就已經不是雛兒了。但是一般藝術生都是把另一半領到學校外面的汽車賓館做,那裏的措施十分完善,而且價錢也十分符合大學生标準。
當然,也有少數幾個變态喜歡在寝室表演現場版,有人偷窺,暴露感更加刺激。
楊丹丹回過身來,波西米亞的大卷發披在肩頭,嬌嬌媚媚地笑。
“怎麽?你沒有男人做,所以嫉妒我了?”
“勞資嫉妒你性/欲旺盛做什麽?”易泛泛冷着臉。
不知道為什麽,易泛泛心中酸酸的,突然想起了那天韓于墨拒絕了她的求歡。
“呵呵,瞧你這一副欲求不滿的臉,別裝聖女了。”楊丹丹拿鳳眼瞟她,捂着唇角笑得媚惑衆生,吐詞十分暧昧,“易泛泛,其實你很想要吧。”
“勞資要你妹!你沒有長眼睛嗎?不知道這是我的床嗎?你是故意讨打來的吧?”
易泛泛的右手蠢蠢欲動,非常想把眼前這個賤女人按在地上揍一頓。
“你可別亂來……”楊丹丹聽到易泛泛這話有些站不住腳了,向後退了一步,站在門的旁邊方便等會兒逃跑,“主任說過如果你再打架,就會被學校開除。”
易泛泛審時度勢權衡再三,覺得就這麽被學校開除太沒出息了,到時候韓于墨一定會笑話她。所以易泛泛讓楊丹丹重新給她買了床新床單向她道歉,這才作罷。
再後來,楊丹丹直接把男人領到寝室裏,只在兩人的交合處覆上一層薄薄的床單,當着她們幾個小女生的面做,尖叫嬌吟此起彼伏好不熱鬧,胡月早就羞得受不了跑出了寝室,而易泛泛卻躺在床上聽得津津有味,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現場版呢,所以便覺得十分驚奇。
讓她奇怪的是,寝室剩下的那個毫無存在感的女生,竟然也放下手中的漫畫,雙眼發直地看着楊丹丹的床鋪,易泛泛心中奇怪,這個國度的女人不都應該很保守麽,為什麽大膽的女生這樣多。
易泛泛和胡月都是睡在下鋪,楊丹丹跟沫幽都睡在上鋪,因此楊丹丹的床鋪正對着沫幽。
易泛泛不動聲色地爬上沫幽的床,靠近之後,這才發現沫幽平時一個人喜歡看的漫畫書竟敢是H漫,它的封面似乎還是後來貼上去的。沒想到這個平時像幽靈一樣安靜的女生,竟然會好這口。
“能借給我看看麽?”
易泛泛從來沒有看過H漫,因此覺得這比對面的真人秀更加驚奇。
沫幽紅着小臉點了點頭,将床頭邊的堆着的幾本H漫盡數放在易泛泛面前。
易泛泛聽着楊丹丹嬌媚的低喘聲,專心致志地看着沫幽的H漫,而沫幽則繼續以一種神游的狀态看着對面楊丹丹的床鋪,兩眼發直地看着那個健壯的男人在楊丹丹身上起伏。
易泛泛:“好刺激啊,這種體位都可以……”(*^__^*) ……
沫幽:“真人比漫畫書更加好看呢……”(*^__^*)……
在這個此起彼伏的下午,易泛泛跟沫幽的革命友情也就此孕育。
楊丹丹和精壯男人完事之後,精壯男人跳下床鋪,當着沫幽和易泛泛的面套起牛仔褲,見對面床鋪上那兩個女人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身體,心中滿是得意。
“兩個小美人,需要我為你們服務嗎?”
易泛泛從男人的身上挪開眼睛,滿臉的厭惡。
“水性楊花的男人,有什麽好得意的。”易泛泛不齒。
沫幽還是那副呆呆的樣子,望着精壯男人的身體沒有說話。
精壯男人自讨沒趣,笑着給易泛泛跟沫幽一人一個飛吻,然後離開這裏。
楊丹丹從方才的餘韻中回過神來,媚眼如絲,心存挑釁,卻發現易泛泛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麽驚慌失措或者臉紅羞恥,而是十分鎮定地低下頭看沫幽給她的漫畫書。
“易泛泛,難道你沒有什麽想法嗎?”楊丹丹擰着秀氣的眉頭瞪着易泛泛。
“嗯,你叫得挺好聽的,我剛剛還用手機錄下來了,可以當鬧鈴呢。”易泛泛面不改色。
“什麽?!你竟然敢錄音?!”楊丹丹花容失色,這才知道自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要聽聽嗎?”易泛泛一臉的冰雪單純,将手機作勢要扔到楊丹丹的床上。
沫幽回過身來,攔住易泛泛。
“咱們可以把她的錄音放在BS上面。”
沫幽的聲音如同她這個人一般,都是飄在空中的。
易泛泛眨了眨眼睛,嚴肅道:“這個主意不錯,沫幽你真聰明。”
沫幽淡淡的應了聲:“嗯……”
“你敢?!易泛泛你要是敢這麽做,我一定會讓人殺了你的。”楊丹丹目眦盡裂,她就算沒有什麽羞恥心,但卻不想讓自己的前程就此毀于一旦。
“那也可以,你以後不準再找我麻煩。”易泛泛淡淡地吩咐着。
就此,楊丹丹總算是老實了點,但是易泛泛在學校的生活依然過得很不順。
她考進這個學校全部都是運氣,因此演技什麽的,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沒有。表演課老師像是跟她有仇似的,總是讓她來做示範,她做得不好,老師就會諷刺她肢體語言僵硬,表情造作。
很多學生在下面竊竊私語,說她是憑關系才進來的。
許諾跟胡月會替易泛泛平反,但到底是管不住所有人的嘴。
不知不覺,易泛泛就在學校呆了半個月,正逢學校30周年慶,所以全校放三天假,連帶着周末,便有五天的長假時間。大部分學生都搭車回家了,整個舊樓區的房子顯得格外陰森。
易泛泛不想回去找韓于墨,心中不平,這個賤民竟然半個月一次都沒有來看她,易泛泛有些賭氣地想,竟然他這麽不在乎她,那麽她也永遠都不要理他好了。
易泛泛一個人走在寝室走廊上,腳步發出噠噠噠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顯得十分陰森,她突然想想起剛剛進學校的時候,胡月說過,這個舊樓以前好像還吊死過人。
她心中發憷,腳步更加快了,跑到自己寝室門口快速用鑰匙打開房門,進去之後轉身正準備關門的時候,從門縫裏突然鑽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
易泛泛下意識的後退,那個男人反身把房門反鎖,然後色迷迷地看着易泛泛。
“嗨,小美女,我們又見面了。”
他的笑容輕浮,正是那天和楊丹丹上床的男人。
“你要做什麽?”易泛泛擰着眉毛,一步步後退,權衡着雙方的實力。
“還能幹什麽啊?怕你一個人呆在寝室裏寂寞了,所以想要來陪陪你啊。”男人輕笑。
“我勸你不要亂來,我是有後臺的。”易泛泛自己都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抖。
她知道她不是他的對手,就算她在鳳臨國學了些拳腳功夫,但是在這個國度這麽多年都沒有再練,難免生疏。而武精于勤,荒于嬉。她自己有幾斤幾兩心中明白得很,吓唬吓唬楊丹丹那種小角色還成,但是要答應眼前這個塊頭比她大一倍的精壯男人着實是有些難度。
男人流氓一樣輕笑着,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