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翌日,寵物醫院的院長就在午休間隙,找了鐘菱一起去醫院旁邊的餐廳吃午飯,順便找她聊人生。
自己老爸找上門也不是第一次了,鐘菱已從第一次的羞窘尴尬到如今淡然無畏的厚臉皮。
學長邵陽和她不一樣,這家寵物醫院是他母親建立的,頗有名氣和威望。
他是繼承母親遺志才放棄了人醫轉攻獸醫學。
當初收留她也只是礙于他女朋友的關系,他女朋友就是鐘菱的死黨孔安儀,是邺城一家知名整形醫院的醫生。
午餐時間所剩無幾,這位溫雅得體的院長大人也覺得已經日行一善盡到了為人師長的道義,準備功成身退時,一陣香風襲來,那個身着紫羅蘭紗裙的明豔美人邁着修長白皙的美腿在滿餐廳矚目的豔羨目光中朝兩人款款而來。
“邵陽,聽說你在給我家鐘菱上‘輔導課’,我就過來圍觀看看!”孔安儀嘻嘻笑着摟住鐘菱的肩,在她身邊坐下,對自己男朋友妩媚一笑。
面對女朋友柔情攻勢,院長邵陽嚴肅的臉上頓時浮現出溫情款款的神色,聲音從剛才的嚴肅立刻轉為輕柔暖風:“吃飯了嗎?”
鐘菱見狀頓時扒拉開孔安儀的手,對孔安儀俏皮地沖她抛媚眼的動作視若不見,和邵陽說:“安儀這個點肯定沒吃飯,所以就有勞師兄好好照顧啦!”
她起身拍了拍孔安儀的肩,給她飛了個眼神,就快步離開了餐廳。
電燈泡什麽的,會影響食欲的。
剛才在餐廳裏就點了份沙拉,根本不飽。
于是鐘菱穿過馬路走進一家便利店,随便拿了個三明治,一個婦人拉着小男孩與她擦身而過,嘴裏碎碎念道:“不要哭了,媽媽給你買。”
鐘菱轉頭聞聲轉頭看去,就看到小男孩破涕為笑,小胖手穿過風幕櫃,抓向僅剩下一個單品的冰乳酪面包。
她垂下眼眸,快步到收銀臺結了賬,就離開了便利店,站在紅綠燈路口,感受着溫暖的秋日陽光照耀在身上,瞬間有種被治愈的小溫馨。
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她掏出來一看,是老媽打來的,平常這個時候老媽不會打電話給她,令她很意外。
鐘菱急忙接聽:“媽?”
“阿菱啊,”電話裏傳來鐘母的聲音,語氣有幾分壓抑不住的擔心:“在網上看到新聞,你們那小區昨天晚上發生了命案,殺人犯潛逃,媽媽托朋友打電話聯系了當地轄區,殺人犯還沒落網,你跟醫院請個假,回來休息幾天行嗎?”
朝陽小區不大,可是鐘菱和東方昭昨晚回到小區還跟守門大爺打過招呼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事,難道是後半夜發生的?
她急忙安慰母親:“媽,我知道了,我今天就搬到安儀家裏去住,你放心,晚上我在安儀家跟你視頻通話,你安心工作啊媽!別擔心我知道嗎?”
挂了電話,鐘菱打開邺城新聞網,翻了半天也沒搜到什麽殺人新聞,于是上網輸入朝陽小區的字節搜索,總算跳出了一些場面混亂的視頻圖片和網絡社交網站上發布的零碎爆料,其中不少圖片是救護車和蓋着白布從小區送出來的場景,事件發生時間最早發布的事2:41分。
看來這件事被官方壓下去了,所以事件沒有通過正經渠道爆出來。
不過這種事情對于鐘菱來說根本不過事不關己,大城市中隐藏了多少龌蹉和兇險,都是不為人知罷了,她很快就丢開了。
她剛關閉了網頁,又一個電話打進來,是東方昭。
鐘菱接通後狐疑地問:“你不會也是來發紅色警告的吧?”
“什麽紅色警告?”東方昭那邊似乎很吵,有很多男人說話的聲音,他興奮地幾乎用吼地說:“是粉紅色警告哈哈哈哈……我今天有約會,晚上應該不回家,所以你回家記得鎖門啦!”
“那個……我今天也不回家了,也是粉紅色警告,祝你玩的愉快!”
“哎?等等,才一個晚上你釣上男人了?大姐啊,失身需謹慎啊!你是個女人!”
“你閉嘴,我去安儀家睡!行了,別忘了咱們的協議,不幹涉對方私生活。”鐘菱得意一笑挂了電話。
本來她打算提醒一下東方昭小區裏的殺人犯潛逃事件,但她覺得如果真的在小區裏殺了人不可能還藏在小區,除非這個人腦子被門夾了。
況且東方昭電話那端那麽吵,根本靠吼的說不清楚。
于是她打開網頁,分享了一個關于他們小區殺人事件的帖子給他,就啃着三明治返回了寵物醫院。
華燈初上的夜色下,車水馬龍的鬧市區街口停着一輛醒目的紅色保時捷,美人一襲黑色緊身皮衣包裹着妖嬈玲珑的身段,惹的路人頻頻側目。
鐘菱背着白色瑞茜卡小巧挎包,快步走過人行道來開車門坐了進去。
孔安儀上下打量她一番,一身天藍色的連衣裙,梳着丸子頭,容貌清麗不俗,整個看起來就像個大學新鮮人,感慨道:“你這個形象吧,還差一些……”
她伸手打散了鐘菱的丸子頭,将烏黑柔順的頭發分成兩束用彩色皮筋紮好垂于胸前,額前的碎發散落眉睫,整個形象又變成了柔弱可欺的小家碧玉。
孔安儀滿意地吹了聲口哨,捏了捏鐘菱的臉嘻嘻道:“這才符合我們醫院護士的形象!”
鐘菱不自在地甩了甩頭發,無奈道:“索性套個護士服不更好!”
“那就招眼了,護士進出某某世家宅邸,又會鬧出什麽八卦消息。”說着她拍了拍手,示意鐘菱系好安全帶,她自己帶上墨鏡,腳下油門一踩,穿過熱鬧的街市,朝城郊的別墅區飛速奔馳。
大門外三個傭人已經等候多時,見孔安儀來了有禮地鞠躬為她們帶路。
“先生和夫人出去參加宴會,吩咐我們一切都聽孔小姐吩咐。”
孔安儀冷哼一聲沒理會,側頭對鐘菱說:“白費你這番打扮了。”
鐘菱笑笑,本來以為會費一番唇舌解釋自己的跟班身份,現在反倒是好事。
兩人進入大堂沿着盤旋樓梯走到三樓,停在一扇紅色木門前,裏面傳出一陣陣幼獸般的嗚咽聲,門上貼着三道黃色厲鬼符咒。
門孔上挂着一串鑰匙,說明門只能從外面打開。
鐘菱看着上面朱筆描龍點睛的符咒愕然看向孔安儀:“這個是寺廟常見的祝香神咒啊,擺明着是神棍,你确定這孩子的老爹是商業巨子嗎?”
孔安儀露出一絲輕嘲冷笑:“嘁,不用管它。”
鐘菱打開門,那孩子應該是緊扒着門,門往外一拉,他就撲倒在地,渾身好像癫痫般顫抖痙攣。
少年大概13歲左右的樣子,兩人将他放平,簡單做了一番檢查後,鐘菱取出鎮定劑讓他安靜了下來,抽取了血液樣本小心翼翼地放進血液保存箱中。
“從他肘部的針孔看來至少有1年以上的毒齡,為什麽不送戒毒所?”鐘菱指着注射後那些潰爛的部位:“而且後期注射的都是劣質的□□,都是些造成內髒快速衰竭的化學劑,他活不了多久的。”
孔安儀幫她收拾好工具箱,語氣淡淡地說:“這些你不用管,你只要檢驗出他的血液裏是不是和之前一個一樣都有‘Tloliuhqui’。”
見鐘菱有些不贊同的表情,她又補充道:“他們對外宣稱兒子墜海死了。”
這種父母……鐘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她直言不諱:“安儀,他這樣根本沒辦法和外界接觸,後續的注劑肯定是有人跑腿,你男朋友那個實驗室設備并不全,花費的時間足以夠那人跑路了!既然取到了血液,要不要報警?”
“這次只是受我老爸之托給他檢查一下身體狀況讓他安靜些,他們的身份特殊不希望被曝光有個吸毒的兒子。如果報警我們都會被拖下水,你知道我新媽和這個巨子是親戚,我不想給我爸惹麻煩。”
“好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