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是我的他是風月樓的小倌麽,穿成這……
第12章你是我的他是風月樓的小倌麽,穿成這……
“!”
元千霄驚醒,入眼處全是金絲帳簾,随風浮動,仿佛掀起了層層的海浪。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裏是宣寧宮,并非自己的寝殿。
“嗯……”梁纓無意識地找個舒服的位置。她一動,元千霄才意識到懷中有人。
他低頭往她瞧去,她正睡得香甜,嘴裏嗫嚅着,兩手緊緊環着他的腰身,半邊面頰貼在他肩頭。
不像公主,倒像是黏人的小妻子。
妻子……
夢中場景一一在眼前浮現,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他都記得。此刻一想,他只覺心口隐隐作痛,不是箭入皮膚的疼,而是一種痛的錯覺。
“來世等我去尋你。”倏然,腦中響起一句話,是他的聲音,清晰地近在耳畔。
他望着梁纓熟睡的面龐,鬼使神差般地靠近她,“嗯……”她嘤咛一聲。
猶如觸電一般,他瞬間清醒,趕忙推開她跳下床。
元千霄慌亂地穿上衣衫,心頭暗自懊惱,今日真是見了鬼了,從那個詭異的夢開始,再到方才的意亂情迷,沒一樣正常。
好半晌,他才平複躁動的心境,此時,外頭的天已大亮,卯時左右,他得趕緊走,不然被人瞧見有他受的。
但願那只是一個夢,怕是昨晚他們倆睡在一處的緣故,他胡思亂想了。
夢裏他竟帶兵滅了勁武國,簡直是天方夜譚。
“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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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冬打開院門,見元千霄低着頭回來,偏頭上下打量他,這幅樣子怎麽瞧都有事。“殿下回來了。”
“嗯。”元千霄應得有些敷衍。他徑自進屋,大步走到面架前,掬起盆裏的冷水便往臉上撲。
清水一次次上臉,沖刷着他再度煩亂的內心。
他望着面盆裏的自己,似是不敢置信。
信冬在一旁默然瞧着,越想越覺得昨晚有事,他從未見過殿下如此失态,怕不是昨晚發生了一些事。
自然,殿下若能勾搭到榮華公主,他喜聞樂見,畢竟來時皇上交代了,他也應了。可他也清楚,榮華公主眼下不在宮內,而殿下被梁钊派去給平南公主做了伴讀。
平南公主瞧着溫溫柔柔的,總不會對他做什麽,怕不是他昨晚對平南公主做了什麽。
這怎麽行,信冬不禁開始為自己的小命擔心起來,開口試探道:“殿下昨晚可是……”
“昨晚沒什麽。”元千霄回頭,利落地截了信冬的話。“藥呢?端過來。”
“是,老奴多嘴了。”他這般篤定,信冬也不多問,“老奴這便去将湯藥端過來。”
元千霄晃了晃腦袋,甩落發絲上的水珠。他按着桌面坐下,思緒淩亂。
昨日,他第一次見她射箭便覺熟悉,卻怎麽也想不起來,若是在夢裏見過,那這夢豈不是做得遲了。
一想起她跳下去的畫面,心尖便如被毒針刺了一下,疼地他彎下腰去,五指緊緊按着心口。
“殿下,藥來了。”适時,信冬端來一碗黑漆漆的湯藥,“還熱着,殿下喝完再吃些早點。”
“嗯。”元千霄直起身,目不轉睛地望着瓷碗,聽宮裏的老人說,淮越國的皇子滿十八歲便得日日喝它,能強身健體。
別人信不信他不曉得,反正他不信。不過娘親讓他喝,他就喝,反正幾個月過去了也沒見異樣。
臨走前,信東忍不住又唠叨了幾句,“殿下,老奴昨日打聽到一件事,榮華公主這次去避暑山莊,那太監也跟着去了,等她回來,殿下必要多費些心思。再者,皇上對大公主也算看重,大公主還是皇後所出,不如殿下先試着接近大公主,她如今是個寡婦,老奴以為……”
“行了行了,我自有打算。”元千霄不耐煩地打斷他,擡手捏了捏僵硬的眉心。
待會兒上學見着她,他得裝無事發生。
今日第一課,書法。
李庚說完後便坐在前頭喝茶,由她們自個兒練字。
堂中寂靜無聲,梁纓照着字帖臨摹,寫着寫着,腦中不禁想起昨晚,元千霄念的什麽驸馬報恩話本,那話本裏寫的東西當真露骨,跟上閨房課似的。
後來,外頭打雷了,她下床躲進衣櫃裏,是他将自己抱回床榻上,還抱着哄她睡。
剛起那會兒,她只覺昨晚睡得格外香,什麽都沒想,眼下一回憶才覺羞臊。
他為何要待她這般好……
“叮。”下課鈴響。
梁宴茹過來收練習的白麻紙,梁纓整理好桌上的東西便跟趙鸾衣一道走出學堂。
迎面走來兩人,元千霄和阮熙光,他瞧也沒瞧她,側頭和阮熙光說說笑笑。
梁纓垂下眼簾,心頭無來由地不舒服。他們倆昨晚睡在一處,他今日竟像個沒事人一樣。
“七公主,怎麽不走了?”趙鸾衣問。
“沒怎麽,我們走吧。”她搖頭,剛走出一步,只聽後頭傳來一陣起哄聲。
梁纓下意識轉過頭,前頭不遠處,大将軍之女祝爾雅攔住了元千霄,她手上拿着一只精致的荷包,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元公子,這只荷包是我親手繡的,送給你。”祝爾雅毫不掩飾自己對元千霄的愛慕,雙手捧着遞上荷包。
“你是?”元千霄懵懂地眨了眨眼,他不認識這人。
“快接啊。”阮熙光擡肘撞了一下元千霄,見他沒反應又撞一下。“愣着做什麽。”
元千霄站着不動,他們淮越國人送荷包是為慶賀老來得子,他現在才幾歲,再說他哪來的孩子。“我這個年紀收荷包不适合,你送別人吧。”
“你這個年紀正合适,別辜負了祝姑娘的一番心意。”阮熙光在一旁看得焦急,恨不得自己代替元千霄拿了。“快點,別墨跡。”
“在我們淮……”沒等元千霄說完,祝爾雅直接将荷包塞到了他手裏,嬌羞地提着裙擺跑了。
混賬東西。梁纓捏着衣袖冷哼一聲,掉頭便走。
入夜,屋內靜悄悄的,只留翻書的“沙沙”聲。
沒一會兒,元千霄踏入寝殿,他壓根沒把自己當外人,拉過椅子便坐,姿态随意。
梁纓忍不住從書裏揚起視線,他該是剛沐浴完,領口敞得開了,露出一半鎖骨,上頭還浮着一層細密的水珠。
“……”她看得面上一熱,暗罵一句,“浪蕩。”他是風月樓的小倌麽,穿成這樣。
想起他白日收的荷包,她心頭登時湧上一股怒意。
“啪。”梁纓放下書冊起身,她不信自己閨房課學得爛,不信自己掌控不了他。
元千霄跟着放下書冊,連着兩日待下來,他也算了解她,不看書便意味着要折騰他。今晚不知輪到什麽驚世駭俗的法子,他拭目以待,大不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梁纓走出書案,暗自在腦中過了一遍白芷姑姑上的課,要點有哪些,具體該怎麽做。
兩人一個想,一個等,誰都沒吱聲。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元千霄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她是不是又想拎他的耳朵。“嗯,昨晚的話本讀到後頭還不賴,不如……”
一咬牙,梁纓坐到了元千霄腿上,他是岔開腿坐的,她沒掌握好方向,剛好坐到中間,差點往另一邊摔去。
好在她反應快,及時拉住他的衣領調整坐姿。
“……”元千霄震驚得像半截木頭,瞳孔瞬間放大,這是他第一次腦中一片空白。
看他一副呆傻的模樣,梁纓心頭得意,她拎起他的衣領,惡狠狠道:“你給本宮記住了,你是本宮的……”說到這裏,後頭的字怎麽也出不來,她卡殼了。
“我是你的什麽?”很快,元千霄回神,他是沒經歷過男女之事,但也不是完全不懂,不就那麽點東西,再怎樣都是她吃虧。
他不信,她真敢把自己給他。
實在想不出詞兒,梁纓對上他揶揄的目光只覺羞惱,脫口道:“玩物。”
“哦……”元千霄做出一副吃驚的模樣,尾音拉得長長的,調笑味很重,他盯着她說:“原來我是你的玩物啊。”
說完,他擡手按住她的背部,用力往前一壓。
她受力往前傾去,連忙張開雙手撐着他的胸膛。兩人靠得很近,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像兩株交纏的藤蔓。
他靠近她耳邊,作弄似的吹了一口氣,看着她緋紅的耳廓問道:“所以你想我喊你什麽,公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