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朦胧情意就親一下的事,為何會有這麽……

第14章朦胧情意就親一下的事,為何會有這麽……

如何才叫喜歡?

元千霄在心裏問自己,他沒想時時刻刻與她待一起,沒想和她颠鸾倒鳳,沒想娶她,那應該就不是喜歡吧……

“算了,你不必說,我也不想你為難。”他越過阮熙光往前走。

“等等等等。”阮熙光小跑着跟了上來,扭頭環顧四周,小心翼翼道:“我說也成,不過你千萬不能告訴其他人,畢竟是皇家醜聞,被人曉得我們倆都得死。”

“這麽嚴重?”元千霄皺眉。

“廢話。”阮熙光白了他一眼,伸手搭着他的肩頭往前繼續走,“七公主的母妃并非我們天巽國人,是靈族部落的聖女,這個什麽靈族我不懂,你湊活着聽。她進宮之後不怎麽得寵,後來便患了瘋病。大概四年前吧,皇上得了怪病,是皇後娘娘辦的新年宴,朝中文武百官都在受邀之列,那天晚上我也在。”

元千霄緘口靜靜聽着,随着故事的展開,他壓低了呼吸。

“璃妃起初就是個正常人,大家都沒注意她。”阮熙光半低着頭,慢慢回憶起那晚的情形,“後來,不知是誰尖叫了一聲,大家這才朝璃妃看去,她像個瘋子一樣,不僅打七公主,還罵她賤人,将她的衣裳都撕了,這場面,你能明白麽。”

“沒人幫她?”越聽,元千霄越覺得喘不過氣,不由扯了扯衣領。

他算是知道她為何怕人瞧了。那時她才幾歲,竟要面對這樣的事。

“大家都驚了,皇後娘娘也不發話,自然沒人上前幫。那個時候我光顧着吃東西,現在想想,應該上去幫她一把的。”阮熙光嘆了聲,面上有些自責,“沒過幾天,璃妃就死了,她死的那晚一直在打雷,天有異象,宣寧宮還下紅雨。我聽人說,璃妃是吊死的,穿着一身豔麗的紅衣,想想都滲人。這事一出,所有人都說璃妃是災星,晦氣地很。再後來,皇上的病好了,勒令任何人都不得再提這事,誰提便要杖責二百。我跟你說,被打死的人少算都有二十,嘴巴放嚴點。”

“嗯。”元千霄應了聲,他想,她那時一定很害怕。

“唉……”阮熙光停頓片刻又說,“知道這事的人很多,也有人覺得七公主患了瘋病,只不過沒人敢拿到明面上說。我反正覺得七公主沒瘋病,是他們腦子有病,但要說一點也不怕,那也不是。鬼神之說,是人多少都信點吧。”

說罷,他擡手,重重拍在元千霄的肩頭上,“所以啊,就算七公主長得再美,誰敢娶。不對,周宸游敢。”

周宸游這三字以前聽來沒什麽,此刻卻怎麽聽怎麽膈應。“多謝。”元千霄揮去腦中那點不悅的念頭,搶過阮熙光手中的鞠球往上一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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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熙光趁機躍起,一個倒挂金鈎,用力将鞠球踢了過去。

“啊!”葉更庭剛從拐角走出,見鞠球朝他飛來,登時尖叫一身。

“小心!”元千霄飛身上前,長臂一攬,抓着鞠球便往後轉,關切道:“你沒事吧?”

葉更庭雖是男人,卻是學堂裏最不受歡迎的男人,全因他愛塗脂抹粉,像個女人,男生都不愛同他玩,不過他也不屑跟他們玩,一有時間便開始擺弄胭脂水粉。

方才真是好一出英雄救美,葉更庭雙手合十放在心口,柔情似水地望着元千霄。

元千霄被他看得頭皮發麻,飛快往後退了一步,“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你方才救了我,謝謝。”葉更庭嬌俏一笑,柔柔地揮着手裏的帕子。“你放心,我不喜歡男人。”

他本身就長得女氣,胭脂一上更女氣,但他又偏偏是男兒身,以至于這畫面瞧着古裏古怪的。

“哦。”元千霄讪笑,見狀,阮熙光立馬過來打圓場,“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我沒長眼。”

“成,我原諒你了。”葉更庭好笑地睨着阮熙光,随後扭過身子轉向元千霄,“往後你要是有喜歡的人,記得來我這兒買胭脂,我給你半價。”

“呵呵。”元千霄壓低眉頭,眉骨崩得直直的,皮笑肉不笑道:“好。”

夜裏,元千霄以為自己會睡得分外香甜,結果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腦子異常清醒,時不時回想起梁纓的臉。

夢裏的她,決絕得很;現實的她,說不清,刁蠻惡劣的是她,楚楚可憐的也是她。

璃妃有瘋病,神智定然不怎麽清醒,梁钊為何不分開她們母女倆。她那時年紀更小,平日裏都是怎麽過的。

想着想着,他還真就睡不着了。

不想了不想了,再想天都要亮了。他翻了個身,拉過被子蒙住腦袋。

這晚,他倒是沒做那詭異的夢。

他尋思,定是昨晚抱着她睡的緣故,往後,他可不能再抱着她睡了。

第六日早上,梁纓出了佛堂。

外頭春光明媚,叫人心情舒暢。來佛堂祈福也不全是壞處,至少,她夜裏一個夢都沒做,睡得可香了。

用過早點後,梁纓便趕去學堂上課。

今日有個小測,共三門,考完便能走人。

男學堂裏,周宸游跟元千霄走得很早,朱式開梁淳緊随其後。

周宸游一出男子學堂便去女子學堂外等候。他身姿颀長,風骨絕佳,立在榕樹下便是一幅畫。

元千霄走下石階,路過周宸游身側時不由多看了一眼。他這是等梁纓?還真勤快。

“千霄,愣着做什麽,我們去蹴鞠。”阮熙光跳過來打元千霄的肩頭,催促道:“快走快走。”

元千霄收回目光,搭着阮熙光的手腕往上一擡,輕而易舉地從他手上接過鞠球,歡快地往前跑去。

“哎,你小子怎麽還留一手!”阮熙光暴怒,大喊着便要打人。

女學堂內,李妍媃與梁思思向來走得最早,梁纓每次扣着人頭,走在中間,不前也不後。

她緩步走出學堂,一擡眸便看到了榕樹下的周宸游。

目光觸及她,周宸游立即走上前來。“七公主。”他定定地瞧着她,面上有些急切。

“你,找我有事?”梁纓疑惑道。

意識到她話中的疏離,周宸游心下更急,開口便問:“七公主晚上可有空,我想邀你去千金樓品品最新的菜式。”

這話一出,周圍休憩的幾人全朝兩人看了過來。

元千霄放慢步子,微微側臉。

梁思思冷着臉,仰着脖子從那兩人身邊走過,高傲地像只白天鵝。

“呵。”李妍媃心頭冷笑,她早便瞧出來了,梁思思喜歡周宸游。基于上次射箭那事,她對梁纓沒了好感,但梁纓是公主,跟梁宴茹不同,不是她想欺負便能欺負的。

“七公主?”周宸游追問。

梁纓下意識往元千霄看去,他背對着她,快走出院門了,“有。”

“思思。”李妍媃一把拉住梁思思,對着周宸游道:“小侯爺為何只請七公主不請我們?”

“這……”周宸游躊躇着。

李妍媃繼續道:“你們倆可是有什麽私密的話要說,不然為何只請她一個,我們也想去千金樓吃最新的菜式。”

她步步緊逼,周宸游一時也想不出話拒絕,勉強道:“好,你們都去。”他有意無意地瞥了眼走到門口的元千霄,“元兄,晚上你也來吧。”

下午,閨房課。

上課前,梁宴茹給每人發了一本書,淺藍色封面,白綿紙裝訂,只半個指節那般厚,上頭寫了書名。

《交吻十三式》。

梁纓怔怔地看着這本書,腦中閃過零碎的片段,三個夢裏,他每次親她時,她都會躲開。至于後面有沒有親,她便不知道了。

“男人與女人之間的親密接觸有許多,交吻便是其中之一,如何交吻是一種學問,裏頭的門道很多,不是一節課便能講完的。”白芷拿起藍封書在課桌間走動,擡手輕輕翻開一頁,“你們可以先翻一翻,過一遍,這本書裏頭寫了十三種交吻的方式,各有滋味。”

“嘩啦啦”,有人翻得極快,有人翻得極慢。

“白芷姑姑,這些什麽招式,你都試過嗎?”李妍媃發問。

白芷将手負在背後,板着臉反問道:“你說呢?”

李妍媃尴尬地低下頭去。

梁纓一頁頁翻着,粗略地看了眼,詳細倒是挺詳細的,也不怎麽露骨,只是,她想象不出其中的動作。

就親一下的事,為何會有這麽多花頭。

漸漸的,腦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臉,她的臉即刻熱了起來,這感覺真羞恥。

華燈初上,都城的夜市最是熱鬧,萬千燈火閃耀,甚至比白日更美。

千金樓是都城裏最有名的酒樓,占地大,菜式多,向來是請客談事的最佳選擇。

周宸游選這兒的本意是想讓梁纓覺得自己上了心,誰想半路殺出個李妍媃,将大家全拉了過來,兩人的夜成了一群人的夜。

幾十人湧入二樓大包廂,十人一桌,女兩桌,男四桌,人多,聲雜,吵鬧得厲害。

進門後,李妍媃故意推了梁思思一把,梁思思順勢站在周宸游身旁,坐時也坐在了他身側。

梁纓并不在意坐哪兒,等他們全落座了才挑位置。

學堂裏的女子總共也就十五人,有一桌不滿,而周宸游坐了這桌,朱式開坐李妍媃身旁,葉更庭則是被男生趕了過來,索性他也沒覺得有什麽,坐得理所當然。

“來,大家敬小侯爺一杯。”朱式開帶頭端起酒杯,示意大家敬酒。

他一說,包廂內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朝着周宸游舉杯。

“大家都是同窗,不必客氣。”周宸游笑得有些僵硬,目光似有似無地掃過梁纓。

有時,他希望人多點,畢竟自己聊不出話,可真等人多了,他又覺得礙事。

梁纓坐下身,一句話也沒說,偶爾夾幾筷子菜,她并不喜歡這場合,不知該說什麽,只管溫柔地笑。

“這次小測,小侯爺一定穩拿第一吧?”李妍媃開口。

“你這話說的,第二不是人麽。”朱式開放下酒杯,立馬将話頭接了過去。

李妍媃好笑地觑了他一眼,“是,第二也是人,還是我的人呢。”

“咳咳咳。”朱式開嗆着了,桌上幾人偷笑起來,隔壁幾桌更是放聲大笑,什麽“恭喜”“白頭到老”的話都說了。

趁着這會兒熱鬧,元千霄往梁纓瞧去,他坐的位置背對梁纓,想看只能扭過頭。

在他的視線裏,梁纓垂着眼眸,笑得一臉溫柔,可他一眼便看出來了,她在假笑。

他實在不懂,周宸游為何不單獨請她,反而要稍上整個學院的人,真是蠢到家了。

便在他大罵周宸游的時候,梁纓擡眸了,恰好朝他看來,兩人的目光穿過嘈雜的人聲悄然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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