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雙泥人你的七公主溜了,我給你打掩……
第15章一雙泥人你的七公主溜了,我給你打掩……
各自都愣了一下,梁纓飛快別過臉,元千霄緩緩回過身,裝模作樣地拿起酒杯,嘆道:“今晚夜色真美。”
前幾日,他明明自在地緊,怎麽今日一見她又不自在了。
席間,大多人都在玩游戲,行酒令此起彼伏。
“思思,你不是有道題想同小侯爺請教麽,說啊。”李妍媃在桌下扯了扯梁思思的衣袖,使勁眨眼示意。
聞言,周宸游偏頭往梁思思瞧去,目光平靜,“什麽題?”
梁思思不着痕跡地擡起手,淡淡道:“算術最後一題,今有雁起東岸十三日至西岸,鹄起西岸十八日至東岸,問同出何日相逢。”
“這題啊,确實難。”李妍媃點頭附和。
梁纓坐在一旁默然聽着,心道,這有什麽難的。她無趣地低下頭,暗自盤算待會兒該如何找借口離開。
周宸游見梁纓低頭便以為她也不會,朗聲道:“既然郡主問起這題,那我便說說我的算法……”
“嚯,我們的第一公子開始講課了?”
“說起來,我這題也沒答。”
“快,大家聽聽小侯爺是如何答的。”
那邊,周宸游講得一本正經,這邊,一群人胡亂聊天。
阮熙光若有所思地望着梁纓,随後側過頭來推元千霄的手肘,“這題你會不會?”
元千霄正要扭頭往那桌看,被阮熙光一推便沒扭,敷衍道:“你說我會我就會。”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心頭暗忖,周宸游的腦子有毛病,竟晾着梁纓開始講題了,什麽絕世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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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行全程十三日,一日便是十三分之一……”
周宸游在說,梁思思在看,眸中的愛慕一覽無遺。
梁纓輕輕放下筷子,吐出一口不清不楚的壓抑,彎身湊近趙鸾衣,小聲道:“這裏太熱,我出去吹吹風。”
“你……”趙鸾衣欲言又止,最後也只是點了點頭,“好,我替你同小侯爺說。”
“謝謝。”梁纓起身走出包廂。
“兩者相加便是一日共行的路程……”餘光中,有人走了。周宸游頓住,心思游移不定。
“痛快。”阮熙光敬了一圈子的酒,坐下時恰好瞥見梁纓不在位置上,他立馬湊近元千霄耳邊提醒,“你的七公主溜了。”
一走出酒樓,梁纓只覺空氣都順暢,果然,不适合待的地方就不該繼續待着。
道上的人聲也雜,可她完全不覺得吵鬧,反而很喜歡。
梁纓踩着石板前行,夜市裏燈火通明,照得全城亮如白晝,猶如剛從壁畫上拓下來的美景。
初夏的晚風從前頭吹來,溫熱怡人。周遭叫賣聲不絕于耳,行人來來往往,她走在其中,這邊瞧瞧,那邊瞧瞧。
“嘭。”“嘭。”“嘭。”
不知何處放起了煙花,熱鬧極了,她在煙花落下時走到一邊。
那裏擺着個木架子,上頭插滿了各式各樣的泥人,面貌鮮活,栩栩如生。
捏泥人的老人約莫六十來歲,脊背佝偻着,手上動作倒是利索,捏得也快。
“小姑娘,你要不要買一個泥人?”他擡頭看她,慈祥地笑了笑,勾得眼角紋路更深。
“嗯。”梁纓仔細打量着木架子上的泥人,沒有特別心悅的。她曲起手,頂着下唇沉思,“可以捏我麽?”
“可以啊。”老人低頭擺弄着手上的染料,“不過得等一等。”
“嗯。”她站在攤子前,看着老人從瓦罐裏勾出白色陶土,先捏出一個小巧的身子,再用刻刀花出她裙衫上的花紋,每一刀都盡善盡美。“老爺爺,這泥人多少錢一個?”
“十文錢一個。”老人嘴上答她,手上動作不停,捏了點黑色的陶土貼在泥人的腦袋上,接着用小刀劃拉幾刀。
“這麽便宜啊?”梁纓本以為這泥人少說也得一兩,結果只要十文。“我給你一……”
她伸手往腰間探去,誰知這一下摸了空。以往她出門都會帶錢袋,但今日剛從佛堂出來,根本沒想這一茬兒。
完了……眼看老人手上即将完工的泥人,梁纓緊張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曉得他收不收耳環,如今,她身上只有一對耳墜子值錢。
“老爺爺,我……”她不安地咬着下唇,擡手往左耳的耳墜子摸去,“能不能……”
“老板,我也要一個泥人,腳上加個鞠球成嗎?”
熟悉的聲音入耳,清亮張揚。
梁纓回頭,對上不遠處的元千霄,他還沒走近,手裏拿着一串吃到一半的龍須糖,萬千燈火映在他眼底,好似蘊滿了笑意。
“真巧,你也在啊。”他穿過人群行至泥人攤前,“老板,她的錢我一并付了。”說完,他轉頭看她,“今晚的飯怎麽說也算是蹭了你的,這泥人的錢我請,別客氣。”
一開口便惹人嫌,但不否認,她見着他時是開心的。梁纓将目光放在老板的手上,冷聲道:“我不用你付,我有錢。”她擡手便要摘耳墜子。
“咚”,元千霄直接扔了一錠銀子在攤子上,“我這個人最喜歡跟別人唱反調,你不讓我付,我偏偏要付。老板,做細致點,這十兩銀子便是你的。”
“好嘞,我一定給公子做到最好。”老人開心地拿過銀子咬了一口,樂呵呵地收下。他放下刻刀,将手上的泥人遞給梁纓,“來,姑娘你瞧瞧,不成的話我再做一個。”
梁纓雙手接過泥人,瞧了又瞧,這泥人比架子上的泥人要精致地多,一眼便能看出她的模樣來,尤其是衣裙發髻,做了個十足十。
“謝謝,我很喜歡。”她仰起頭,冷眼看元千霄,“是你自己要付錢的,我沒求你,所以我不欠你人情。”
“嗯嗯,你說的都對。”有時候,他覺得她像刺猬,對她好點就立馬開始紮人。元千霄專注地看着老人,一口咬下一顆龍須糖。
興許是太甜的緣故,他嫌棄地皺起了臉。
“噗呲”,梁纓笑出了聲,他這滑稽的模樣,她還是第一次瞧見。
見她盯着他瞧,元千霄便故作鎮定地吞下龍須糖,“老板,鞠球用這個顏色。”他邊說邊指揮,最後還自己上了手。
他修長的指尖從泥人面上撫過,将嘴角往上移了點。
梁纓看得入神,恍然一驚,等等,她為何要站在這裏,像是在等他一樣。
她心念一轉,大步走進人群,用手指點着泥人的眼睛玩。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走到十步,後頭依舊沒人追上來,她忍不住往後看去,元千霄拿了泥人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壓根沒想追上來。
這一刻,她心裏頭尤為不舒服。混賬東西,他居然不追上來,他不想早點回淮越國麽。
她看了看手裏的泥人,想想又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用命令的語氣說道:“不準走。”
元千霄正轉着手上的泥人把玩,被人一拉,立馬将泥人收入袖中,他低頭,視線從那只小手上漸漸上移。
“有事?”他挑眉,語氣不冷不熱的。
梁纓放開手,姿态高傲,“跟我後頭,做我的随從。”
元千霄眨眨眼,舉起一根手指,輕快道:“減一個月我就跟。”
“……”梁纓面上露出一抹愠色,最煩讨價還價的,“一天,多了沒有。”她不悅地望着他,“你愛跟不跟。”
話音一落,她轉身繼續往前走。
“一天就一天,成交。”元千霄追了上來,整個攔在她身前,戲谑道:“不過我不會做随從,你得教我。”
“跟在我身側便成,走後頭些。”梁纓垂眸撫着手裏的泥人,輕聲吩咐。“再有,喊我小姐。”
“這就行了?”元千霄往後退去。
“嗯。”走着走着,梁纓被被一處吸引了目光,“好運賭坊?”今晚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她想進去玩。
不管輸錢贏錢,她就是想去賭一把。“你身上還有多少銀子?”
元千霄順着梁纓的視線看去,劍眉壓下,低聲道:“你不會想進去賭錢吧,這裏頭的水可深了,你贏不了錢的。”
“我根本沒想贏錢。”梁纓走近他,拉着他的衣襟迫使他低下頭,“給錢減一月。”
一月……這誘惑相當大,元千霄指了指衣襟,“裏頭有二百兩,再加一些碎銀子,怕是不夠你來五次的。”
“輸光我也開心。”她将手伸進他的衣襟裏摸銀子,心想,若是待會兒輸了便拿他撒氣,正好試試咬/吻是什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