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練手初吻這短短的時間裏,她從未覺得……
第16章練手初吻這短短的時間裏,她從未覺得……
“大!”
“小!”
賭坊裏人聲震天,且大部分都是用嗓子喊出來的。一進門,梁纓便覺耳朵要聾了,不由擡手揉了一下。
“喲,哪裏來的小美人。”一只粗壯的右手從旁伸來。
元千霄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來人的手腕往外扭去,只聽“咔”地一聲,骨骼斷裂。他眸中寒芒盡現,出口的聲音卻兀自含着幾分笑意,“你這只手若是不想要便砍了吧,我可以代勞。”
“啊!”男人失聲痛呼,額間一下子冒出豆大的冷汗來。
聽得有人慘叫,梁纓随即側過頭來,對上元千霄的臉微微一怔,這般森冷的眼神,像極了夢裏的元千霄。
“你娘的。”男人狠狠啐了口,害怕似的往後退去,咬牙道:“你有種,給老子等着!”他說完就跑,身形狼狽至極。
見梁纓在看自己,元千霄緩緩勾起嘴角,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讓小姐受驚了。”
他嘴上這麽喊,面上卻無恭敬之色,更像是好玩。
梁纓橫了他一眼,好奇地往賭桌上瞧去。
上頭畫着大小不一的二十幾個格子,有“大”“小”二字,也有具體的點數和單雙骰,賠率各不同,其中,寫着大小二字的方格裏銀子最多,一堆一堆的,猶如一座小山。
賭桌最前頭站着個矮瘦的中年男人,通常稱之為“莊家”,他垂着臉,只管骰盅。
“铛铛铛……”在衆人的喊叫中,莊家搖起了骰盅。
“小姐,你的銀票。”元千霄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放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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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纓拿過銀票思索,她是沒來過賭坊,但也知道大致的規則,押大押小的勝率相同,押點數和該是十點十一點勝率高。
“小。”她将銀票按了上去。
“大!”“大!”“大!”周圍買大的人多,喊得也大聲。
元千霄一瞬不瞬地盯着莊家,即便此人有意收斂,眼中還是透出了幾許精明。
“開啊!”桌邊喊聲越來越大,各個都喊得臉紅脖子粗。
莊家不動聲色地掃了眼衆人,擡手掀開骰盅。“四四五,大。”
一看這情況,壓“小”的人紛紛捶胸,眼睜睜看着莊家用鐵尺劃走銀子。
“小姐還繼續賭麽?”元千霄遞上一張五十兩銀票,餘光往左右兩側一瞥,随後将梁纓環住,擋住不少趁機吃豆腐的人。
“繼續。”梁纓不假思索地選了個“十二”的點數。
“小!”“小!”“小!”這次押小的人多。
骰盅一開,四五六,大。
一連四局全輸,梁纓也不在意,伸手又問元千霄拿銀子。
“沒了。”元千霄搖頭,攤開空空的掌心,唉聲嘆氣道:“小姐,我們的銀子被你輸光了。”
聞言,莊家眯眼看了過來,沉聲道:“姑娘,你這把還押不押?”
梁纓眨眨眼,指着元千霄問:“我拿他下注,一百兩有吧?”
“他?”莊家停下手,将元千霄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點頭道:“成,公子這臉這身姿定能賣個好價錢,算五百兩。”
“五百兩,這麽多?”梁纓偏過頭,滿臉的不可思議。他這态度能做小倌麽,又不會哄人開心。
元千霄湊近她耳畔,出口的氣息有些灼人,“你玩真的?”
“不然呢?”她挑眉反問。
“好,随你開心。”他揚起眉梢,面上并無不悅。說着,他将十兩銀子放在她手心,順道握住了她的手,“不過這一把,我們倆一起押。”
青年的手很大,幾乎将她的手包得密不透風。肌膚與肌膚的親密接觸叫人羞赧,梁纓下意識便想抽手,奈何元千霄沒給機會。
他漫不經心地轉向莊家,笑道:“你開骰盅的前一刻,我們再下注。”
“這倒是稀奇。”莊家意味深長地望了兩人一眼,面上逐漸凝重,“好。”他拿起骰盅開搖,動作幅度很大。
“你信不信我?”元千霄放低身子,将梁纓圈在賭桌和自己之間。莊家開始搖骰子,他的耳朵也開始動。
“……信。”他靠得太近了,梁纓頓覺面上燥熱。其實她看得出來,這骰盅有秘密,只不過她今晚想盡情輸一回而已。
“嘭”,幾個大動作後,莊家按下骰盅。“這位小姐,下注吧。”
梁纓沒回頭,小聲試探道:“你想好下什麽了?”真到這個時候,她反而有些緊張。萬一真輸了,她還得回去找二哥拿銀子贖他。
元千霄不答,帶着她的手急速一揮,“嘭”,銀子撞上骰盅後滑到了“三五六”的格子裏,一賠一百。
“買定了?”莊家站直瞧着兩人,嘴角露出一抹奇特的笑意。
梁纓肯定道:“買定了。”
“好,開盅。”莊家用力按着骰盅,停頓片刻才打開。看清裏面的骰子後,整個賭場都都沸騰了。
“真是三五六啊!”
“親娘額。”
“公子這耳力真厲害。”
“還好他贏了,輸了怕不是要去風月樓做小倌。”
……
雜亂的人聲中,梁纓回過頭,詫異地望着元千霄,他怎麽猜這麽準,全靠聽的?
“一賠一百,這位公子贏了一千兩。”莊家沉下臉,黝黑的面龐上隐隐泛起殺氣。
“我只拿屬于自己的二百兩,多了不要。”語畢,元千霄從賭桌上取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禮貌性地點了點頭,拉起梁纓便走。
兩人剛踏出賭場大門沒多久,“就是這倆狗男女,給我抓住他們!”一聲怒喝順風飛來。
只見前頭一群人來勢洶洶,為首的正是那位被擰折手臂的男人。
元千霄蹙了蹙眉,他一人倒是無所謂,不過帶着梁纓肯定打不了架。
“跑!”
梁纓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一股大力拉着往前跑,她忙不疊提起裙擺。這裙子看着好看,真跑起來礙事地緊。
“你們倆有種別跑!”
男人帶着一群打手在後頭窮追不舍。
梁纓的裙子礙事跑不快,元千霄只能借助小巷子的十八彎将人甩開。
這短短的時間裏,梁纓從未覺得如此驚險刺激過,連帶晚風吹在面上都涼了幾分,卻又意外暢快。
她任由他拉着左拐右拐,心裏什麽都沒想。雖說他們倆正面臨着被人暴揍的危險,可她竟一點也不害怕。
這種奇怪的感覺,她還是第一次遇着,緊張,刺激,又有一絲遮不住的開心。
終于,兩人躲到了一處隐蔽的牆角,上方的高低屋檐擋住了燈光,狹窄的過道裏黑漆漆一片,不容易被人發現。
元千霄抱着她藏在黑暗裏,十幾人追逐的腳步聲在附近徘徊。
梁纓大口喘着氣,又不敢喘得太大聲,怕被人發現,她只能埋在他心口,雙手緊緊抓着他身前的衣襟。
呼吸間,她聞到了他身上似有似無的翠竹味。
倏地,手上觸到一個疙瘩,她悄悄往他衣袖裏探去。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元千霄松開手,“他們走了。”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梁纓急忙往後退了一步。不知為何,一想起被人追着喊打的事,她便想笑。
一旦笑開,她竟停不下來了。肆意的感覺真好。
這裏光線太黑,不怎麽能看清她的臉,但那笑聲是真真切切的。元千霄揶揄道:“你是不是想被人追着揍一頓?”
這話真叫人不舒服,梁纓重重捶了一下元千霄的胸膛,怒道:“放肆,加一年。”
“哦。”此刻的元千霄對于加多少月數年數已經不如當初那般焦躁了,反而相當平靜,他只當她是小姑娘鬧脾氣。“我剛剛幫了你,你就這樣報答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她哼了聲,一條條數着他今晚的罪狀,“第一,要不是你擰人家的手,他也不會追着我們。第二,你拉着我跑,害得我差點摔了。”
“啧。”元千霄低頭靠近她,兩人的鼻尖近地即将碰上,他卻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麽直直地盯着她。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梁纓用力推了他一把,大聲道:“放肆。”
“放肆放肆,換個詞兒行不行,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元千霄直起身,單手搭在腰上。“奇怪,泥人呢?”他擡起衣袖摸了摸,劍眉不安地皺起。
梁纓攪着雙手,事不關己道:“方才跑丢了吧,活該。”
“興許是吧。”元千霄走出黑暗,低頭一路找過去。
望着他焦急尋找的模樣,梁纓忍不住笑出了聲,撥高嗓音喊道:“騙你的,笨蛋,你的泥人在我這兒。”
元千霄回身看她,下颚骨動得厲害,上翹的眼尾似笑非笑,“那你的泥人呢?”
“我的泥人當然……”梁纓伸手往懷中摸去,“……”怎麽沒了,她摸了又摸,難道掉了?
這時,前頭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她驀然擡頭。
“在我這裏。”元千霄立在燈籠下,五官分明,他擡起手,掌心立着的泥人正是她。
“放肆,還給我!”她氣極,上去便要搶泥人。
元千霄比她高不少,長臂一揚,她便怎麽也夠不到了。
他看着她氣呼呼的模樣好笑,使壞地放低手,在她夠到的前一刻又故意擡起手,“不給,有本事自己拿。”
反正拿不到,梁纓索性不拿了,她氣憤地盯着他嘴角的弧度,腦中乍然想起下午學的閨房課。
她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冷聲命令道:“低頭。”
元千霄低下頭,欠兮兮道:“我低頭你也……”
便在這個瞬間,梁纓踮起腳,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