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或不想如今,他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了……

第18章想或不想如今,他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了……

“!”

元千霄從夢中驚醒,同上次一樣,他清清楚楚地記得方才那個夢,丁點兒細節都沒落下。

前一個夢是他凱旋歸來,而這次的夢是在出征前,大抵能連起來。

不論是當時的心境,還是身體上的知覺,他都能真切感知到,只是無法控制自己,着實詭異。

夢裏的她倔強堅韌,偏偏又有千種風情,像罂粟花一般在他身前綻放,比夜裏的魅還惑人,引得他一再沉淪。

他慢慢回憶着,呼吸漸沉,突然之間小腹疼了,掀開被子一看,“……”

難道是他太缺了嗎,做這種夢。

元千霄艱難地坐起身,盤腿調整氣息,嘴裏一直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難以揮去腦中的畫面。

原來他并非清心寡欲之人,按這感覺,一時半會兒怕是難消。

此刻,外頭的天還灰蒙蒙的,院子裏沒動靜,那便意味着信冬未起。

元千霄赤着上半身走出屋,徑自去水井裏打了幾桶冷水,從頭往下淋。井水微涼,澆了幾桶之後倒是叫他冷靜不少。

昨日酒樓吃飯時,同桌幾人說起了風月樓的事,各個眉飛色舞,細數裏頭誰誰誰最會伺候人,誰誰誰的嗓子最動人。

他尋思着,定是那些話勾起了他作為男人的沖動。确實,他這年紀在淮越國都能成親了,有感覺也正常,不羞恥。

至于為何會夢到梁纓,許是她昨晚親了他的緣故。

皇宮內的學堂與民間學堂授課內容不同,四季活動倒是差不多,春放紙鳶,夏賽龍舟,秋有圍獵,冬吟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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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士範儒主管男學生,後宮女官白芷主管女學生,學堂裏的活動素來由他們倆一道操辦。

端午來臨,适合賽龍舟。

今日,兩人召了所有學生來中間的大堂室,女坐前,男坐後。

“白芷姑姑,你先說吧。”範儒端端正正地站在案幾前,滿臉謙讓之色。

“範老師,你這話讓得可真有男人面子。”朱式開帶頭起哄,半是嘲諷,半是玩笑。

阮熙光接着道:“你懂什麽,人範老師還沒成婚呢,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堂間,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紛紛開始打趣範儒與白芷。

白芷面上沒什麽大表情,依舊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反倒是範儒不自在了,雙耳微紅,竟有股小媳婦兒的嬌羞勁兒。

這場面……梁纓瞪大眼,原來範老師心悅白芷姑姑。

“肅靜。”白芷低喝一聲,嚴厲的目光冷如秋風,飛快掃過衆人“德禮課上你們都學過什麽?”

她一說,衆人齊齊噤聲,不約而同地閉上嘴。

“經幾位老師商議決定,賽龍舟的日子定在五月初四,按照往常規矩,你們分為兩組,各選一個隊頭。”說着,白芷有意無意地瞧向梁纓,“今年加兩個點,一,獲勝的隊伍可要求落敗的隊伍做一件事,二,隊頭可射軟箭,被射中的人不得再劃船。聽明白了麽,聽明白了便開始選隊頭。”

學堂裏的男女人數都為單,所以得各選一個隊頭出來,方便兩組分配人,而在以前,隊頭大多選最俊最美的那個,寓意好運。

前三年裏,男隊頭全讓周宸游包了,而女隊頭則是李妍媃和梁思思的兩人之争,她們倆一個冷一個熱,且熱的比冷的吃香。

梁宴茹從範儒手裏接過紙條,每人分發一張。

梁纓接過紙條壓在桌上,遲遲未落筆,她對賽龍舟的勝負欲不強,選誰都無所謂。

接着紙條的那一刻,元千霄想,她會選周宸游麽?他下意識朝她看去,她坐在右前方,幾乎看不到臉,只能看到耳邊的珊瑚墜子。

昨晚他做了那樣的夢,還不曉得今晚該如何面對她。

沒多久,衆人開始交頭接耳,七嘴八舌地探讨起人選來。

“七公主,你選的誰啊?”趙鸾衣湊了過來,她已寫好紙條。

“還沒想好。”梁纓盯着空蕩蕩的紙條,随口一問,“你寫的誰?”

“我……”趙鸾衣用手捂着她的耳朵說了兩個名字。

梁纓張開嘴,偏頭看趙鸾衣,只見她面帶羞澀,小女兒家的心思一覽無遺。

眼下看來,趙鸾衣與二哥有點兩情相悅的意思,挺好。

說起來,皇宮裏的子嗣并不多,而其中屬她跟梁淳最慘,他們倆的母妃都死得早,又不受父皇喜歡,可謂難兄難妹。

梁纓提起筆,果斷寫了周宸游與李妍媃的名字。

趙鸾衣不解,小聲道:“你既喜歡小侯爺,昨晚為何要走?”

堂間人聲喧鬧,元千霄卻還是聽到了趙鸾衣的那句話,縱然不算清晰,但那三個字他聽得很清楚。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如今竟覺得不舒坦了。

梁纓寫完之後将紙條疊起,偷偷瞄了元千霄一眼,他身邊圍着三人,似乎打算搶他手裏的紙條。

好在元千霄身手靈活,順利躲過幾人的圍剿将紙條送到白芷手邊,紙條一落定,那便沒人敢搶了。

阮熙光勾着元千霄的肩頭問:“究竟寫了誰啊?不會是我想的那人吧?”

張焱笑道:“我瞧着都是三個字。”

阮熙光故作驚訝道:“真的是三個字?我不信。”

“選隊頭不是選心上人,都想仔細了。”白芷理了理案幾上的紙條,出聲提醒,“寫完便交上來,盡快選完隊頭,你們好去下一課。”

“嗯。”範儒伸手幫忙整理紙條,點頭道:“白芷姑姑說得對,你們寫快些。”

白芷側頭睨了範儒一眼,“你能不能有點主見?”

範儒忠厚地笑了笑,懇切道:“你說的便是我的主見。”

他這話一出,在場學生忍俊不禁。

梁纓垂下目光,心道,三個字,不是李妍媃便是梁思思。在他心裏,是這兩人最美麽?

紙條收完,白芷與範儒便開始合計票數,一個念,一個寫。

男學生裏,周宸游與元千霄的票數厮殺激烈,朱式開稍顯落後。

一遍遍聽得自己的名字,梁纓呆了,她怎麽沒想到,自己的票數能跟李妍媃梁思思拼一拼。

統計完之後,範儒笑得意味深長,直接點名周宸游,“周宸游,恭喜了,今年你又是隊頭,險勝。”

周宸游站起身,點頭示意衆人。

“至于女隊頭……”範儒拉長聲音,故意留了懸念,吊足胃口,“便由白芷姑姑來揭曉。”

見白芷往這邊看來,李妍媃想都沒想,利落地站了起來,誰料白芷說了兩字。

“梁纓。”

不說梁纓愣,李妍媃更愣,這一刻,所有人都在看她,目光各異,她急急忙忙坐下,恨不得找個地洞躲進去。

“七公主,是你啊。”趙鸾衣在桌下扯了扯梁纓的衣衫。

“啊。”梁纓被扯得回了神,尴尬地站起,習慣性低着頭。

李妍媃扭過臉,狠狠瞪向梁纓,這次的隊頭竟被她搶了去。她向來讨厭梁緋絮,而梁纓跟梁緋絮姐妹情深,她也讨厭,平日為了彰顯大度才同她搭幾句,今日一過,她們倆算是結下梁子了。

“範老師,我懷疑這票數有問題。”

聽得這話,白芷的臉倏地一沉,“你這是在質疑我與範儒老師?”她拿起案幾上的紙條,揚手道:“紙條都在這裏,不信可以過來自己對一遍。”

聰明人都能聽出來,白芷動了怒,堂間氣氛徒然繃緊。

“空口無憑,信口雌黃,範儒老師平日是這麽教你的?”白芷出口直接,并不管李妍媃的面子。

這下,李妍媃的臉紅透了,雙眸含着委屈的水霧,仍舊硬氣道:“與範老師教什麽無關,往年七公主從未當選過隊頭,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

聞言,衆人全往朝梁纓看去。

“……”梁纓用力抓緊衣袖,她最不喜的便是這感覺,被人盯着看笑話。

“你也說是往年了,往年能證明什麽,再說,今年加了一項新規則,七公主當選隊頭有何奇怪,她的箭術大家有目共睹,若是選個箭術拉胯的女隊頭,到時豈不是要拖累大家。”

元千霄的聲音不大,卻正好讓堂間所有人都聽見。

“你!”李妍媃語塞。

梁淳跟着道:“不是我為自己的妹妹說話,但今年的女隊頭非她莫屬。”

“确實,七公主更合适做女隊頭。”周宸游出聲。

其他人相繼開始點頭,霎時,李妍媃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企圖做最後的掙紮,“憑什麽加箭術這一項,不能是其他的麽?難道是特地……”

後面幾字,她沒說。

白芷走出案幾,拿過寫有票數的紙張放在李妍媃身前,“自己瞧,你們倆差的票數可不是一二,而是八票。”頓了頓,她冷聲問道:“你方才想說什麽,特地為了什麽,說出來。”

似是被她的氣場所懾,李妍媃的氣勢蔫兒了,心不甘情不願地低下頭去。

見狀,梁纓不再沉默,“在此先謝過選我當隊頭的同窗,只是,我從未當過隊頭,怕是當不好,何況妍媃姐姐的箭術也不差。”說完,她擡起頭,“兩位老師,還是讓妍媃姐姐當隊頭吧。”

“嗯。”白芷點頭表示答應。

“既然七公主自願退出,那女隊頭便由李妍媃來當,這事敲定。”範儒瞧了瞧幾人,立馬開始打圓場,“兩位隊頭過來抽簽選隊友。”

結果出來,梁纓在周宸游的隊,元千霄在李妍媃的隊。

“七公主,我想了個法子,大家一起探讨探讨。”周宸游徑自去了梁纓身邊,梁纓點頭,随後,兩人一道走出學堂。

元千霄板着臉走在後邊,他以前是覺得,自己不想跟梁纓時時刻刻在一處、不想跟她颠鸾倒鳳、不想娶她便是不喜歡她,可如今他不确定了。

第一點,他照舊;第二點,昨晚他慘遭自己打臉;第三點,他只能說自己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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