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答應我做玩物要有玩物的樣子
第19章你答應我做玩物要有玩物的樣子。
德禮課後,周宸游與李妍媃喊人去潋滟湖練劃船,兩隊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互不幹擾。
這趟,周宸游把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很是細心,女子得用護具,使的木匠也比男子用的輕一些。
“此次比賽男同窗做主力,女同窗盡力便成,大家不必給自己太多壓力。”說完,周宸游朝梁纓投來一抹溫潤如玉的笑。
梁纓怔了怔,他是單單對她笑麽?
這一幕,梁思思全看在眼裏。
之後,大家上船練習。
“一二,一二,一二……”衆人齊聲大喊,一邊喊,一邊使勁往前劃,而周宸游則站在岸邊觀察,及時出聲調整隊伍。這便是隊頭的事,只負責調動人,不上船。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船上大部分人體力不支,氣勢低迷。
見狀,周宸游搖搖頭,出聲喊他們來岸上歇息。
梁纓獨自坐于一旁擺弄自己的護具,手腕和雙腳都有,防止磕磕碰碰,畢竟女子的皮膚嬌。
“啪”,護具的帶子斷了。她往前後左右都看了一遍,隊友兩三人一堆,就是沒見周宸游的人影。
奇怪,他方才還在的。梁纓站起身,喊了一名小太監過來讓他去換護具。
休憩時間可長,她覺着無趣便想到處走走。
浣衣局離潋滟湖最近,梁纓心血來潮準備去走走,剛過一面朱紅色的圍牆,忽地,前頭傳來了周宸游與梁思思的聲音。
範儒老師教過,偷聽人說話不道德,她呼了口氣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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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今生我也只願嫁給你。”
誰知,梁思思的第一句話硬生生将她拉住了。
在她的印象中,梁思思內裏其實并不冷,平日見人做事都會搭把手,心腸不錯,可惜總冷着臉,呈現出來的感覺叫人不怎麽舒服。
不過這樣一個将情緒藏在心裏的人,竟會将“喜歡”二字清清楚楚地說出來,當真是不容易。
她探出腦袋往前瞧去,梁思思正仰頭望着周宸游,神色堅決,毫不退讓,反觀周宸游,躲躲閃閃地不敢看梁思思。
兩人沉默着,周宸游沒做聲,眉心颦蹙。
“我已有心儀之人,還請郡主另尋良人,他日郡主若是與都城才俊結成秦晉之好,我必送上第一份賀禮。”
萬萬沒想到對方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梁思思整個人仿佛被刺了一劍,臉色慘白,顫巍巍的,瞧着是站不穩了,然而周宸游并未扶她。
“你心儀之人可是平南公主?”
聽得自己的名字,梁纓心頭猛地一跳,趕忙捂住自己的嘴。不知怎麽的,她此刻竟生了想逃的念頭。
“是。”周宸游答得不假思索。
這一字無疑給了梁思思重重一擊,她落寞地垂下臉,近乎祈求地問:“同她相比,我很差麽?”
等了半晌周宸游都沒開口,梁纓頓覺自己還是不聽為好,正欲擡腳走人。
“出來吧,躲着做什麽。”
聞言,梁纓僵住,這話一聽便是對她說的。都被人發現了,她只得從牆後走出,尴尬道:“對不起,我方才并非有意偷聽,是,是路過,不小心……”
“七公主。”周宸游快步行至她身前。
他人一靠近,梁纓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周宸游怕吓着她便沒再上前,他短促地呼吸着,似有話要說,“我,心……”
“周隊頭,休憩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快些回去吧。”梁纓笑着打斷他,“這次的比試說什麽都不能輸。”
“嗯,你說得對。”盡管梁纓轉話轉得猝不及防,周宸游卻還是接了,也沒再提方才即将說出口的事。
他僥幸的同時又覺煩躁。父親逼着他娶一位公主,可他打心眼裏抗拒。能拖一日是一日吧。
夕陽西下,兩人隔着一定的距離往回走,煞有默契,誰也沒出聲。
西面,那是李妍媃帶隊的地盤,他們一群人分外激情,各個都在使勁劃船,實力不容小觑。
而李妍媃就站在船頭,穿着一身英氣的男裝,護具也沒帶,她一臉神氣地指揮隊友,期間,俯身搭了一下元千霄的肩頭。
距離太遠,梁纓聽不大清楚他們在說什麽,但她看到元千霄笑了。瞬間,一股莫名的怒氣湧上心頭。
晚膳後,梁纓去了庭院裏射箭。
一支,兩支,三支,四支……百發百中,全都穩穩地釘在靶心。
瀾語捧着茶水站在旁邊等候,她怎麽瞧都覺公主今日有心事,哪有平日裏的沉穩,出手太狠了。
至于為何,她不敢問,她也不敢說。
“這麽晚還練射箭,七公主真有閑情逸致。”元千霄剛翻上牆頭,見梁纓在射箭便揶揄了一句。
這欠揍的聲音入耳,梁纓迅速抽了支竹箭搭上弓弦,對準元千霄射去。混賬東西,他竟敢跟別人拉拉扯扯。
“公主!”瀾語失聲喊道。
元千霄反應極快,閃身一把抓住竹箭。他垂眸看向手中的竹箭,腦中再次浮現出那個匪夷所思的夢。
他剛上碧落樓,她便射了一箭過來,正中心口,此刻想來,他心口居然還殘留着隐約的疼痛之感。
夢裏,他助孟茍吞并天巽國,然而現實是,天巽國與勁武國強大如斯,他們淮越國溜須拍馬也不是對手。
但願她以後不會真的給他一箭。
元千霄輕盈地跳下牆頭,奇怪道:“我沒惹你生氣吧?幹嘛拿我當靶子。”他說着遞上了方才那支竹箭。
梁纓并沒接他遞過來的竹箭,也沒瞧他,自顧自抽了一支竹箭,眉眼冷冽。
瀾語靜靜望着兩人,腦中上演了一出纏綿悱恻生離死別的大戲。大國公主與小國質子心生間隙,公主一氣之下嫁給他人……
“咻”,又是一箭,正中靶心。
她不搭理他,元千霄也不自找沒趣,揚手将竹箭投進箭囊裏。
五箭之後,梁纓放下弓,冷臉往浴房走去。
元千霄目送她遠去,心裏思量着,她是不是來月事了,聽說來月事的女人會莫名其妙地生氣。
也不對,她一直莫名其妙地生氣。
天一黑,宣寧宮的寝殿裏随即燃起燭光。
梁纓沒來,元千霄便想看本書打發時間,他懶散地行至書案前,目光一掃,果斷定格在藍封冊子上,許是這名字太醒目了。
交吻十三式。
元千霄疑惑地拿起冊子,随手翻了幾頁。原來閨房課教的是這些事,還真不拘小節。
照着書上所說,她昨日拿他練手的是,咬/吻?
練手練手,她練完手之後真會嫁給周宸游麽。一想到她嫁給周宸游的畫面,他心頭便跟卡了根刺似的。
越想,他手上的力道也越大,直将書冊捏得皺巴巴的。
“你在幹什麽?”梁纓進屋,見元千霄捏着那本《交吻十三式》,面上倏然一熱。“少動本宮的東西。”
“随手翻翻而已。”元千霄扔了書冊擡眸。
她剛沐浴過,滿頭青絲只用一根簪子挽在腦後,額前留着幾根濕漉漉的發絲,算是露了全臉。晶瑩剔透的水珠挂在發上更顯膚色,瑩白中微微帶紅。
他喉間一動,不由回憶起昨晚的夢,火速移開視線。
“進籠子裏去。”梁纓冷聲命令。他一次又一次地踩她底線,她今晚非要跟他好好算賬。
元千霄也不廢話,直接進了鐵籠,他低頭坐着,一聲不吭,不知在想些什麽。
梁纓拉了把椅子過來放在鐵籠前,他能開兩次鎖,她也不做無用功。“說,你是本宮的什麽?”
她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雙腿斜搭着,睡衣輕薄,小腿的輪廓若隐若現。
元千霄曲起一條長腿,動作随意,懶洋洋道:“玩物,吧?”
“既是本宮的玩物,那便是本宮的東西。”梁纓沉下聲,嬌軟的嗓子裏透出幾縷威嚴來,“你以後再敢亂收荷包,跟其他女子有逾越之舉,本宮便要你吃苦頭。”
元千霄揚起頭,不解道:“我亂收荷包?嘶,你是說那個……那個……”他努力在腦中尋找,奈何怎麽也想不起那人的名字,“我根本沒收,早讓阮熙光還給她了。”
“還給她了?”梁纓狐疑地瞧着他,眼神不變,又道:“反正你給本宮記住,不準收其他女人的東西,不準跟其他女人走得太近,叫本宮發現,你便準備在天巽國待一輩子吧。”
她站起身,打開籠子走進,居高臨下地睨着他,“做玩物要有玩物的樣子。”
對上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元千霄不禁笑出了聲,勾起嘴角應道:“哦。”
“你再……”她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不料被他往前一按,順勢撲進了他懷裏。
他伸手按住她的後腦,手上用力,俊挺的鼻尖重重壓着她的,那雙張揚的眸子此時看來格外地陰暗。
“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今後只對我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