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倒是脫我洗完了,再給你一次機會,……

第31章你倒是脫我洗完了,再給你一次機會,……

倏地, 一只手抓住了她,細微的痛覺傳至大腦。梁纓驀然睜眼,那張熟悉的臉便闖進了她的視線裏。

“來世等我去尋你。”

這句話是他說的, 聲音低啞而沉重, 帶着呼嘯的風聲, 猶如立誓一般。

元千霄正打算給梁纓渡氣, 見她睜眼不由愣住,“……”他的嘴唇動了一下, 沒做多想,随即拉過她往上游去。

“嘩啦”, 兩人一同冒出水面。

“我會凫水。”梁纓開口, 讷讷地望着元千霄, 他額前的碎發在滴水,一滴一滴, 襯得那雙眼睛分外明亮。此刻面對他, 不知怎麽的,她竟有些莫名的感傷。

“快救人!”

“水裏還有!”

周遭人多,喊聲也雜。

路過的幾人接二連三朝他們倆看來, 梁纓頓覺尴尬, 抽了抽被握住的那只手,小聲道:“快放開。”

聽得這話, 元千霄微垂眼皮,右手緩緩松開。

梁纓深深吸了口氣,沒出聲。眼下,她心裏亂糟糟的,千萬思緒交纏,理不出頭, 也想不出所以然。

“既然你會凫水,那我下次不救你了。”說着,元千霄轉身往前游去,随口道:“看在我這麽關心你的份兒上,不說減少半年,兩月怎麽樣。”

“嗯。”梁纓答得不假思索,只是這聲很輕,幾乎聽不見。

“嘩啦”一聲,周宸游冒出水面,離兩人不遠,他們倆說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其實他早看出來了,梁纓喜歡元千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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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她多半會拒絕他。

可他已應了父親,無論如何都要娶,哪怕用盡法子。

“救命,救,救我,嗯,救……”前頭一丈的地方,梁思思狼狽地在水裏撲騰着,她不會凫水,掙紮幾次後漸漸往下沉去。

見狀,他即刻鑽進水裏救人。

元千霄先上岸,正準備回身拉一把梁纓,誰料梁淳飛快推開了他。

“七妹,來,把手給我。”梁淳踩着石階走下水,小心翼翼地扶過梁纓,兩人一步步往岸上走。

“千霄,擦擦臉,接着。”這時,阮熙光将手裏的布巾扔了過來。

元千霄擡手一抓,“謝了。”他拿着布巾往臉上胡亂抹了抹,目光有意無意地挨上梁纓。

有幾名學生不會凫水,被救上岸後已不省人事,幸好禦醫來得及時,全力施救,迫使他們吐出腹中積水。

确保無人出事後,梁钊才松了口氣,他面色鐵青,似是忍着洶湧的怒意。

“皇上,老奴将布巾拿來了。”李桑疾步而來。

“嗯。”梁钊拿過李桑手中的布巾将梁纓包住,急切道:“走,父皇帶你回宮,別着涼了。”

“……謝父皇。”梁纓低着頭,幾乎是被梁钊拖着往前走的。父皇這般關心她,她該開心,然而一想到母妃說的那句話,她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當年父皇患上怪病,禦醫們束手無策,母妃心急便用她的命祈願,不想被瀾語撞見,之後,自己心存恐懼總躲着她,母妃想不出其他法子只能自盡祈願。

真是個傻女人。盡管梁钊是她父皇,但她依舊覺得不值得。因為她曉得一件事,父皇是為救秦妃才會染上怪病。

母妃付出一切,到頭來卻成全了別人。

“怎麽了?”梁钊摟緊她,眉眼間滿是擔憂,“是不是冷?”

“謝父皇關心,兒臣不冷。”梁纓搖頭,聲音輕而淡。

梁钊走了幾步,忽地停下來,斜眸看向範儒,一字一字道:“範儒,明日朕要一個交代。”

“是,微臣,微臣明日……”範儒跪在地上,渾身直哆嗦,其餘十幾位老師全跪在範儒身後,沒一個敢說話。

關鍵時刻,白芷擡起了頭,堅定道:“微臣定會給皇上一個交代。”

“哼。”梁钊掃過後頭不吭聲的幾人,不悅地眯起眼。這些老油條,是時候該清理了。

元千霄背靠涼亭石柱目送梁纓,直到她坐上龍辇,他才轉身回千竹苑。

漸漸地,岸邊衆人退散,白芷負責安排驚魂未定的學生,範儒吩咐太監下水去将龍舟打撈上來檢查。

期間,學院裏的老師全站在涼棚外,各個面如死灰。

約莫半個時辰後,一名小太監上前回道:“白芷姑姑,奴才們都仔細檢查過了,是底板松動導致船艙漏水,不像是有人故意做手腳。”

“負責龍舟事宜的是哪位老師,為何昨日不檢查?今日上龍舟的可都是皇親國戚,更別說二皇子和七公主了,你們豈能當做兒戲?”白芷站在最前頭,面如嚴霜,冷聲道:“若非施救及時,這次定會鬧出大事。你們有幾條命賠!”

擡手擦汗間,範儒瞥見了不遠處的李妍媃,她正往這邊瞧來,兩人的視線一對上,她慌忙跑開。

“……”範儒無力地吐出一口氣,李老太爺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便最後幫她一次,但願她往後能收斂些。

“你們……”

白芷還想再說,範儒拍了拍她的肩,出聲制止道:“白芷姑姑,既然事情都出了,你多說也無用。這次的事是我沒安排清楚,我負全責。”

“你說什麽?”萬萬沒想到他會抗下全部責任,白芷有些詫異。

未時。

學生們悉數到了學堂,戴紅布條的一排,戴藍布條一排,兩排學生面對面,整整齊齊地站在庭院中央。

“白芷姑姑,你來說吧。”

“你說。”

範儒和白芷并肩走進庭院,一個在笑,一個沉着臉。

衆人不約而同地朝兩人看去。

梁纓望着範儒從容的模樣陷入沉思,聽父皇那意思,他明日必定不會好過,興許……

下面的事,她不願再想。

“啪啪啪。”範儒鼓着掌,緩步行至隊伍前頭,“這次的賽龍舟很精彩,老師覺得你們每人都是好樣兒的。确實,藍隊的龍舟翻了,但論實力還是紅隊更強。按照之前說的規定,紅隊學生可要藍隊學生做一件事。”

說罷,他直直看向紅隊隊頭李妍媃。“李妍媃,你是紅隊隊頭,和隊友商量商量,想讓藍隊做什麽。”

“啊,我……”李妍媃垂着臉,沒敢看範儒,她總覺得範儒看出了什麽,心裏虛地厲害,支吾着沒出聲。

“既然隊頭拿不定主意,那不如我來說。”元千霄出列,聲音清脆,“上午的事驚險萬分,有些人還沒緩過神,我們也別玩大的,就簡單懲罰一下。”他頓了頓,目光如蜻蜓點水般地落在梁纓的臉上,“這樣,我們每人選一個藍隊同窗,先彈一個腦瓜崩,再讓他們說,我輸得心甘情願,如何?”

“呼。”夏風從香樟樹下吹來,帶着一絲暢快涼意。

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梁纓抿起嘴,略帶嗔意地橫了他一眼。

半晌,李妍媃回過神,大聲道:“我才是隊頭,你怎麽能擅自……”

然而元千霄并沒搭理他,他只看紅隊裏的幾人,揚手道:“同意的舉手,不同意的閉嘴。”

李妍媃雖是隊頭,可實際布置戰術的卻是元千霄,而且周宸游射出的軟箭也都是他在擋,隊友們對他比對李妍媃服氣。

“我贊成。”“我贊成。”“我贊成。”……

幾乎所有紅隊學生都說了這三字,李妍媃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又急又氣。她若是不同意,倒顯得自己不合群了。

“呵呵。”

“你們看,隊頭笑了,她同意千霄的話。”阮熙光走出隊伍,賣力地吆喝一聲,“大家眼快手快,找人彈腦瓜崩了,今天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他一喊,藍隊學生立馬興沖沖地選起了人。

李妍媃兀自站在原地,面上青白交錯,明明她才是隊頭,眼下竟弄得自己跟無名小卒一樣。她捏緊雙手,徑自向梁纓走去。

大家都同意了,她還能說什麽。彈腦瓜崩便彈腦瓜崩,撒撒氣也好。

梁纓見李妍媃朝她走來,眉心不安地攏起。按照她的性子,怕是會使出全身的力氣。

“哎,李姑娘,你人美心善手勁兒小,彈我吧。”葉更庭一個箭步沖到李妍媃身前,故意用身子擋住她的去路,賤兮兮道:“我這皮膚可是嬌嫩地很,一般人絕不讓她碰,今天便宜你了。”

眼前徒然出現一堵肉牆,去路被擋,李妍媃怒不可遏道:“你給我讓開!我不選你!”

元千霄往兩人觑了眼,暗自好笑,回頭他一定請葉更庭吃飯。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梁纓身前,似有笑意在他的眼底轉瞬即逝,“我選你,同意麽?”

梁纓沒好氣地哼了聲,她閉上眼,稍稍揚起脖子。

“……”元千霄心頭猛地一跳,她這樣模樣像是在等他親下去。“嗯。”他清了清嗓子,曲起手指呵氣,随後使勁往梁纓額頭上彈去。

只聽,“嘣”地一下。

梁纓睜眼,不解地看着元千霄,一手捂上額頭。他動作看着大,彈的聲音也大,其實一點都不疼。

“我輸得心甘情願。”她懊惱地說着。這話真別扭。

“哦。”他靜靜凝睇她,長睫扇動,神情與往日截然不同,仿佛剝離了所有的表象。

“……”對上這樣的神情,她恍然一顫,霎時,無數悲歡情仇湧上心頭。

“元千霄!”李妍媃推開葉更庭,氣呼呼地走過來,狠狠地瞪他們倆,使勁跺腳,跺了又跺。

“我已經彈過七公主了,你方才應該也聽到聲音了吧?”元千霄轉向李妍媃,故意拉長調子,“放心,我出手很重。”語畢,他邁着輕快的步子往學堂裏走。

梁纓提着裙擺走上石階,胸臆暗湧。

夕陽西下,餘晖照着宮闱的殘影,蜿蜒如畫。

用過晚膳後,梁纓獨自坐在書案前看書,明日便是休沐日,葉更庭會來尋她,周宸游也會來。

她既不喜周宸游,理當拒絕。

說到喜歡二字,她腦中油然浮現出一張臉。

那些夢會是前世麽?若是,那他們倆前世還真算孽緣。短短幾個夢裏,她能感受自己對他的恨,也能感受到喜歡,但終歸是恨大于喜歡。

奇怪,昨晚為何不做夢。

她很想知道後頭的事,也想知道他們倆的結局,可以當個話本看。

不過聯系那兩句話的意思,他們之間的結局該當不怎麽好。

這一想,她心頭頓時起了不快,扭頭望窗外瞧去。夜色都這般深了,他怎的還不來,莫不是今日入水染了風寒。

梁纓惴惴地放下書冊,起身走出寝殿。

千竹苑。

“冬叔?”瀾語踏入院子,前後左右都轉了一圈,愣是沒看到信冬的影子,不過那股子藥味還在,“想來冬叔這會兒是出門散步了。公主快去主屋尋九皇子,奴婢在此處等你。”

“嗯。”上回來過,記憶新鮮,梁纓輕車熟路地去了元千霄住的地方。

遠遠的,她便能瞧見,主屋裏亮着燈,他在。

“咚咚咚。”梁纓叩響房門。

“進來。”聲音如常,不像是有病。

“吱呀”,她推開房門。

元千霄剛脫完衣裳,赤着上半身,見來人是她急忙扯起浴桶邊的中衣穿上,尴尬道:“還請公主先回宣寧宮,我稍後過去。”

想起上次被他戲弄的事,梁纓便生了報複的心思。她一步跨入屋內,回身緊緊合上房門。

房門一關,屋內便只剩下他們倆人,燭光搖曳,無端伸出絲絲縷縷的暧昧。

顯然沒料到她有這舉動,元千霄呆呆地眨了眨眼。

梁纓找了把椅子坐下,正對浴桶,她面容平靜,并沒離開的意思。

元千霄按着中衣一角,暗忖,這是她今晚折騰人的新法子?看他沐浴?

“本宮記得你上次說過一句話。”梁纓雙腿斜放,一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用一種揶揄的語氣說道:“我若是想看,大大方方的,你給我看。”

“……”元千霄被噎住,一時間說不話來。

梁纓往前傾了傾,好奇地打量他,“脫啊。你不是要沐浴麽?”

元千霄張着嘴,有些哭笑不得。熟悉的開場,還以為她昨晚不見他是轉了性子,沒想是他天真了。

半晌,他揚起眸子,俊俏的面上一掃尴尬,朗聲道:“脫就脫,公主最好別閉眼。”

梁纓将額前的發絲全撩到耳後,哼道:“本宮會大大方方地看。”

“随你怎麽看。”元千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靈活的手指慢吞吞地扯下衣衫,随手一抛,扔在浴桶邊的圓凳上。

“嗯。”梁纓點頭,目光直接而大膽。她就喜歡對他鬧,不舒坦便想各種折騰他。

滿室的靜谧中,元千霄用力按上褲腰帶,遲遲不動。他再次擡眸看她,心下疑惑,她怎麽半點沒羞澀的樣子,前晚還會害羞來着。

“你怎麽不繼續?”梁纓靠上椅背,不僅沒閉眼,反而催促了一聲。說起來,她對他的身體算不得陌生,畢竟夢裏見過兩次,上回也見過,不過那次沒看到前頭。

此刻,元千霄身上還剩兩條褲子,一條長,一條短,他拉着褲腰帶低咳一聲,意有所指道:“你不是真想看我脫光吧?會長針眼的。”

“長針眼?”梁纓念着這幾字,倏然想到了什麽,面泛紅霞,咬牙道:“騙人!還不快脫。”

“……”元千霄動了動四肢關節,一狠心,俯身脫下長褲。擡頭一瞥,她還是沒閉眼。這下他開始慌了,嘴上卻說得硬氣,“還剩最後一條,我脫了,你看不看。”

這屋子不算大,一眼到頭,點四五根燭光已是十分明亮。

那短褲也不厚,她隐隐約約地看到,“騰”,熱氣上湧,梁纓覺得自己快熟了。正打算作罷,結果被他這麽一說,她瞬間來了脾氣,大聲道:“不脫是小狗。”

“嘁。”元千霄嘲弄似的冷哼,揪着褲頭往下一拉。

“啊!”梁纓尖叫一聲,火速閉上眼。

“嘭”,水花四濺,元千霄直接跳進了浴桶裏。他方才也就吓唬吓唬她,真脫,他自認沒那個臉皮。

梁纓使勁捂着自己的臉,生怕看到什麽不該看的。許久,她才一點點張開指縫,悄悄睜眼。

他已經跳進浴桶,根本沒脫褲子。

“混賬東西,你騙我!”她睜開眼,雙手跟着放下。

“難道你真想看啊?”元千霄試探着伸手,見梁纓不動,飛速拿過浴桶邊緣的布巾擦拭上半身,好笑道:“堂堂天巽國的公主,竟然垂涎男人的身子,不對,是我的身子。”

“不是垂涎。”梁纓走近他,仰着脖子道:“我只想看看你和畫冊上的男人有什麽不同,這是你的榮幸。”

“嗯。”元千霄往下縮了縮,捏着香胰子胡亂抹在身上,動作不怎麽自然,“那你方才還閉眼?膽小鬼。”

“放肆!”梁纓飛快往水裏瞄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到他面上。

起初,元千霄還真不好意思在梁纓面前沐浴,動作各種僵硬,拿個布巾和香胰子都覺尴尬直沖腦門。後面,見她格外好意思,他就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她睜大眼,直勾勾地看他擦洗自己的身體,青年的身子精瘦而有力,身形修長,線條起伏間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攪着水流,清水翻動,在燭光下熠熠生輝。水珠被布巾帶上脖頸,順着他的脖子往流下去,緩緩走過壁壘分明的胸膛才回歸到水中。

看着看着,她不由咽了口口水。

他時不時拿目光瞥她,一個姑娘家怎麽能看得這麽起勁,都不害臊。不過,她要只想看他,那倒也無所謂。“我洗完了,再給你一次機會,看不看?”

“不看!”被他的聲音帶回了神,梁纓紅着臉轉過身去,高傲道:“本宮不稀罕了。”

“嘩啦”一聲,元千霄從浴桶裏站起身,見她背過身便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擦拭身子,随後穿上衣褲系好腰帶。“待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

身後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他在穿衣裳,梁纓卷着身前的長發問道:“什麽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啊?”還沒等她再問,他一把拉過她的手,推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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