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孤男寡女公主喜歡口是心非,我看出來……
第37章孤男寡女公主喜歡口是心非,我看出來……
是夜, 周遭翠竹迎風擺動,“嘩啦啦”,“窸窸窣窣”, 有如樂師奏樂一般。
“殿下, 喝藥吧。”适時, 信冬端上藥碗, 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這幾日,他是半句話也沒催過, 安分守己地很。
元千霄接過藥碗,仰頭一口喝下, 他放下手, 靜靜看着碗裏的一點殘留, 問道:“你可知這藥是誰配的?”
“此藥乃我們淮越國的禦醫與巫醫一同配制,據說能強身健體, 延年益壽。”信冬俯身收起藥碗, 笑着道:“殿下您想想,幾位皇子是不是都死于戰場無人死于病榻?”
元千霄輕輕哼了聲,沒反駁。幾個哥哥确實死于戰場沒死于病榻, 可正是因為父皇讓他們去了戰場, 他們才會死于戰場,若是沒去戰場, 會不會死于病榻誰說得準。
“你下去歇息吧。”
“是。”信冬應聲後退出主屋。
白日,阮熙光偷偷塞給他一張去聖清道觀的地圖,元千霄在燈下仔細看了幾遍,記熟之後果斷将它燒成灰燼。
等到深夜,他拿了幾張銀票放入懷中,結果, 剛一踏出院門便遇上了李桑,以及一群侍衛。
一看這架勢就是來堵他的,元千霄揉着手腕走下臺階,笑道:“李公公,今晚月色不錯,你這是來我們千竹苑看竹子?”
李桑甩起拂塵,一動不動地立着,斂眉道:“這幾日還請九皇子留在千竹苑內,等禦醫們開出方子。”
他擺出一副恭敬的姿态,言語間卻有不容拒絕的味道。
元千霄漸漸收攏眉心,話中絲毫不見平日裏的輕快,“李公公,我究竟有什麽毛病你不妨直說。”
聽得他的話,李桑微微一愣,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有隐疾麽,還是根本沒把隐疾當回事。“九皇子莫要擔心,先服幾幅藥,等病治好了,對您和對平南公主都有好處。”
“……”元千霄默然,他怎麽越聽越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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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不早,還請九皇子回去歇息,早睡早起對身子好。”說完,李桑轉身離去,留下一群侍衛站在原地。
元千霄無法,只得先回房。
他躺下身,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自己真有心疾?李桑安排禦醫給他治病定是梁钊授意,還說對他對梁纓都好。
聽這意思,梁钊打算招他為婿?
想着想着,他再次陷入夢境。
臨近午時,他從太醫院歸來,心裏飄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愉悅,然而這股愉悅在聽到孟筠的聲音時轟然炸開,成了惹人厭煩的不快。
“聽說伯父這次帶了兩位皇子過來,而其中一位箭術超群,我今日無事想與他切磋切磋,不知他可在千竹苑?”
接着,父皇的聲音響起,“大皇子說笑了,霄兒年紀輕不懂事,待會兒他回來,寡人定讓他向大皇子賠罪。”
“呵呵。”只聽孟筠冷冷一笑,陰陽怪氣道:“要他給我賠罪,我真是好大的面子,不過,我身為勁武國的大皇子确實要得起。”他頓了片刻,像是想起了什麽,“對了,前幾日我父皇提過一件事,他說,成為太子的首要條件便是要拿下一個小國。嘶,我今早還在想,是不是該找你們淮越國練手,伯父你宅心仁厚,應該不會對我下死手吧?”
這話說得挑釁至極,他頓覺胸腔內起了怒意,如海浪一般層層漫開。
半晌,他竭力壓下情緒,平靜地踏入大門。
廳上,父皇端坐于主位。
孟筠坐側位,高高地翹着二郎腿,滿臉輕蔑之色,身後站着四名随從,其中一名随從還背着箭囊。
他看去的那一瞬,父皇面上殺意盡顯,卻又在轉眼間化為虛無,用略帶讨好的語氣說道:“大皇子說玩笑了,這次确實是霄兒做了錯事,眼下他還沒回來,不如寡人先代他道歉。”
“切。”孟筠嗤笑一聲,揚起脖子不屑道:“不必,我可當不起堂堂淮越國國主的道歉,還是等九皇子自個兒來說吧。”
“父皇,兒臣回來了。”說着,他一步跨入前廳。
雖然他對父皇沒什麽感情,可父皇終究是父皇,沒人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父親被人侮辱。況且,孟筠是沖着他來的。
“嗯?”孟筠猛然側過頭來,視線凜凜,“九皇子,我可是等你許久了。”
“霄兒,還不給大皇子道歉。”父皇看向他,厲聲命令道。
“道歉?”他站在廳中直視孟筠,極有禮貌地說道:“哦,我不該說天巽國人懂得待人待畜的道理,我道歉。”
關于方才之事,其實他大可不必插手,畢竟這是天巽國的事,可他知道梁纓的手傷了。
他幫她是因為她會吹《梧桐謠》,且吹得很好,僅此而已,無關其他。
“好啊,真有骨氣,希望哪日兵臨城下時,你還能這麽有骨氣。”孟筠站起身,一字一字地說着,面容稍顯扭曲,話一說盡便拂袖走人。
“大皇子請留步。”父皇疾步上前攔住孟筠,“大皇子,再容寡人說一句吧。”他轉過頭,大聲喝道:“逆子,跪下!”
道歉可以,跪?他為何要跪孟筠,這爛人也配。
“呵。”孟筠挑起眉稍,怒極反笑道:“伯父,你家的九皇子确實有骨氣,我最欣賞有骨氣的男子。”
父皇默了默,眸中掠過一抹決然,随後給兩側的侍衛使眼色。
當即,四名侍衛上前,使勁按着他的雙肩迫使他下跪,他強硬站着,直挺挺地望着孟筠。
“叫他跪下!”
父皇一聲令下,四名侍衛一人一腳踢在他的膝蓋膝彎上,他吃痛,咬牙忍着,還是沒跪。
“逆子!”終于,父皇快步走了過來,狠狠地踢了他一腳,罵道:“你是想看父皇下跪求你是不是?”
“……兒臣不敢。”他死死地握緊雙手,身子一彎,直直跪了下去。
“哈哈哈……”孟筠放聲笑開,上下瞧了他一眼,似乎對此還不滿意,慢悠悠道:“跪是跪了,可這表情真難看,心不甘,情不願,沒意思,好沒意思啊。”
連說兩個“沒意思”後,孟筠作勢要走。
父皇急促地吸了口氣,再次去攔他,“大皇子究竟想如何,只管說出來,寡人都讓這逆子做到。”
“伯父此話當真?” 聞言,孟筠來了興致,眸中燃起一簇亮光,“九皇子不是喜歡射箭嗎?來人,拿竹箭來。”
“大皇子。”這時,那名背着箭囊的随從奉上箭囊,孟筠揚手便将箭囊扔在了他面前。
“啪!”箭囊落地,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有幾支竹箭被震地散了出來。
孟筠雙手抱臂,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得意道:“九皇子記性這麽好,一定還記得自己在射箭場上射過多少竹箭,你現在一支支吃下去。我這個人向來大度,你讓我開心,我便不為難淮越國。”
他盯着地上的箭囊,雙手用力握拳,骨節“咔咔”作響。眼下殺孟筠易如反掌,可之後呢,勁武國會揮軍北上,而如今的淮越國毫無招架之力。
所以,逞能只會更糟。
“吃啊,我數三聲。”孟筠慵懶地舉起手,豎起三根手指,“一……”
“我吃,希望大皇子說話算話。”他強忍着血液裏奔騰的屈辱,緩緩伸手去拿竹箭。
這次的事是他自己惹來的,怪不得別人。
他捏着一只竹箭放入嘴裏,牙齒用力一咬,“咔”,竹箭立時被咬下一截。
“好,爽快。”孟筠走了幾步在椅子上坐下,看得饒有興趣,仿佛自己正在戲園子裏,時不時還打打節拍,“記得吞下去。”
“嘎,咔……”他使勁嚼着竹箭,嚼碎了才吞下肚。這東西又苦又澀,還難咬。
“住手!”
這聲音是……
他下意識看向大門,是梁纓,她的左手包紮着,比蘿蔔還蘿蔔,面容秀美靈動,稚氣尚存,卻格外地有氣勢。
“不準吃!”她小跑着朝他奔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竹箭扔下地上,催促道:“快吐出來。”
見他不動作,她急了,忍不住大喊一聲,“快啊!你是傻子麽,這東西也吃。”
她的雙眸水靈靈的,好似蕩着秋水一般,而此刻,這雙眼睛正關切地看着他。
他怔了怔,張口吐出還未嚼碎的竹箭杆子,上頭帶着不少鮮血。竹竿堅硬非常,已将他口中刺破多處。
“啊,你流血了。”梁纓驚呼,小臉上滿是擔憂。“我帶你去……”
“七公主怎的來了。”孟筠站起身,張手攬住梁纓的肩頭。“是來找我麽?”
“啪!”梁纓眼疾手快,一把打開孟筠的手,怒道:“放肆!”她狠狠瞪了孟筠一眼,像極了奪食的小狼崽子,“你站起來,不用怕他。”
他沒起,垂着目光,也沒再看她。
她瞧了看瞧,直面孟筠道:“勁武國若是由你繼位,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相信鄰國都會放鞭炮慶祝。”
“你說什麽!”孟筠急遽沉下臉,聲音裏的怒意也毫不掩飾。
然而梁纓并沒退縮,繼續道:“我說,你弟弟孟茍可比你适合皇位,他待人有禮,進退有度,不知比你好多少倍。”
語畢,她也不管孟筠怎麽想,利落地轉向父皇,“伯父曾與我們天巽國簽訂過盟約,淮越國有難,我父皇如何會袖手旁觀。”說到此處,她朝孟筠側了側臉,意有所指道:“倘若勁武國真能僥幸拿下淮越國,那我天巽國豈不被勁武國包圍了,我看,有人是想故意毀壞盟約吞我天巽國吧?”
“你放屁!”孟筠脫口,神色微亂,着急辯解道:“我們兩國百年交好,我豈會動那不仁不義的念頭。”
“呵,世事難料。”梁纓冷冷地睨他,這一句是問父皇,“伯父現在還有什麽顧忌?”
父皇不動聲色地瞧了她許久,該是在思索她的話,“七公主說得對,是寡人一葉障目了。”
“你父皇同意了,快起來。”梁纓用右手拉住他的衣肩,嘴角上揚。
他站起身,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小公主也就看着嬌弱,其實箭術好得很,腦子也會轉,他方才都沒想到那層。
“喂,本宮有話跟你說。”梁纓背過身,語調突然一變,帶了點命令的口吻,“你跟本宮出去。”
“嗯。”他沒管孟筠,也沒管父皇,擡腳跟了上去。
待兩人遠離前廳,她從懷中摸出一枚玉佩,沒敢看他,只将右手伸到他眼前,小聲道:“那個,本宮剛剛,不小心抓到的,還給你。”
他放低視線,玉佩寬長二寸寬一寸,襯得她的手愈發嬌小。
她暗中偷拿玉佩,他不是木頭,有感覺,不過這玉佩是進都城時随手買的,他也沒想拿它幹嘛,所以沒問她這事。
“你剛剛幫了我,送你吧。”
“啊?”仿佛是聽了什麽古怪的話,她擡眸看他,白皙的面上浮現出一點豔麗的紅,“本宮不要,你也幫了我們天巽國,扯平。”
話音方落,她便将玉佩往他手裏扔,他下意識伸手一接。
“你……”梁纓仰頭看他,準确說,是在看他的嘴。
他自然知道她在瞧什麽,無所謂道:“我是自願幫你,也是自願吃竹箭,所以你不用自責。”
“誰自責了,本宮才沒自責呢。”她急道,小臉鼓起,右手緊緊抓着衣袖,“嗯,本宮,本宮還得再去一趟太醫院,你陪本宮去。”
“公主真別扭。”他反應過來,好笑地說了一句。
“你!”梁纓睜大眼,跺腳道:“愛去不去!別去了!”
“我去。”
清晨。
房內放有兩張床榻,梁纓睡左側,梁輕鳶睡右側。
“老板,來碗馄饨!”
“再加兩個肉包子!”
“老板,一碗白粥!”
這客棧隔音效果差,外頭吵鬧聲聽得一清二楚,擾人清夢。梁纓煩躁地睜開眼,擡手搓了搓眼皮,勉強坐起身。
她又做夢了,夢裏出現一個嶄新的初見。
初見沒問題,問題是,這個夢怎麽跟前幾次的不連貫,時間線對不上。
昨晚夢裏的元千霄更像是現在的元千霄,跟前幾次的那個不一樣。這算什麽,前前世?
他們倆是糾纏了兩世麽?
“七妹?”梁輕鳶轉醒,見梁纓坐站在對面發愣便喊了一聲。
“六姐。”梁纓走下床榻來到梁輕鳶這邊,關心道:“你可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我們今日繼續趕路。”梁輕鳶搖搖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着她,“你昨晚在夢裏喊了一個男人的名字。”
梁纓呆住。
梁輕鳶湊近她,調侃道:“你為何不問問我這個人是誰,還是說,你知道他是誰?”
“我若說他是我的小情郎,六姐信不信。”梁纓笑了笑,并不刻意回避,反而很坦然,“六姐,我們繼續趕路吧,我想上馬車補覺。”
上了馬車之後,梁纓雙眼一閉,靠在軟墊子上補覺。她最讨厭被人吵醒,被人吵醒後心情容易壞到極點。
馬車平穩前行,沒什麽聲兒。
她一睡便入了夢。
這天的黃昏時分,她獨自一人在蹴鞠場上練蹴鞠,左手依舊包着,只是沒上一個夢裏的那般腫。
場中擺着兩籮筐的鞠球,她拿了一個,用足尖點着,不得其法。
要不是李妍媃放話,明日比試輸的人要在臉上畫烏龜,她才不願玩這東西。
“啧,小孩子都踢得比你好。”
這聲音,不用猜她都知道是誰。她轉過身,果然,元千霄站在不遠處,手指上轉着一只鞠球。“我踢得如何幹你什麽事?”
“不幹我的事,我只是說一句,別在意我的看法,你繼續踢。”他聳聳肩,輕盈地跳上看臺坐下。
他人是坐在這裏,但并沒關注她。
有人在旁,她哪裏好意思再踢球,而且他還說她踢得差。算了,不踢了,大不了明日被畫烏龜。
“喂,你真的不踢了?”沒等她走幾步,元千霄喊出一聲,青年的聲音裏有少年意氣,七分張揚,三分揶揄。
“不踢了。”她賭氣,繼續往前走。
他矯健地跳下看臺,穩穩落在她面前,“幹嘛不踢,我可以教你。”
“你教我?”她将他仔細端詳一番,眼珠子跟着一轉,“我扔十球,你全踢進風流眼才有資格教我。”
“十球?”他像是聽了什麽好笑的事,鋒利的眉尾往上揚起,“來。”
她行至放鞠球的竹筐前,裏頭起碼有十五個鞠球,足夠了。
“一!”她撿起一個便往他臉上扔,鞠球帶風,重重朝他飛去。
元千霄反應迅速,俯身來了一個蠍子擺尾,一腳将鞠球踢進風流眼。
“二!”
第二球,她是朝他後背扔的,而他這次反應更是快,後腦勺仿佛長了眼睛,偏頭擡腿一踢,再進一球。
一連十球,不管她往哪個方向扔鞠球,他都能将它準确無誤地踢進風流眼。她驚得目瞪口呆,不禁鼓起掌來,“啪啪啪。”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時,她立馬放下手。
餘晖中,他邁着輕快的步子朝她走來,周身仿佛鍍了一層金光。“我也不白教你,作為交換,你得教我吹笛子。”
“吹笛子?”她皺眉,問,“你怎麽知道我會吹笛子?”
“嗯……”他擡手撥了撥黏在額角的碎發,眼神有些躲閃,“進宮那日不小心偷聽到的。那晚,我也看到你了。”
是她和六姐去偷看的那晚?“哦。”她尴尬地應了聲,“成交。”
之後,元千霄拿起一只鞠球,邊講解邊示範。
他身形好,動作幹淨利落,格外地吸引人,那鞠球就跟長在他腳邊似的,怎麽也掉不下來。
正當她看得起勁時,元千霄停下身,挑眉朝她看來,“我講了這麽久,你再笨也能聽進一些,過來踢一腳試試。”
她慢吞吞地往前走了三步便沒繼續,也不是不想踢,是單純放不開。
這麽多年,她習慣将自己困在狹小的世界裏,真讓她做這種舒展身體的動作,她放不開,覺得不自在。
元千霄将鞠球放在白線處,似笑非笑地觑着她,朗聲道:“怕什麽,踢啊,這裏只有我一個。”
她沒說話,似在猶豫,誰想他一把拉住她往前扯。“照我說的法子踢,別墨跡。”
“踢就踢。”她甩開他的手,擡頭看了眼二丈遠的竹圈,不知為何,心頭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元千霄雙手抱臂,站在一旁等她。
第一腳,她沒敢用力,擡腿就踢,別說挨着竹竿,鞠球距離竹竿的距離都差遠了。
“第二個。”元千霄倒沒說什麽打擊人的話,又拿了只鞠球放在她面前。
她心想,定是剛才用的力道少了,再者,出腳的方向也不對。
“這裏就我們倆,沒人會在意你的矜持。”元千霄拿着個鞠球,眼角處笑意漸深,想想又道:“不對,你在我面前矜持過麽?”
“你!”她側頭瞪他,一手提起裙擺,拉得高高的。下一步,她将眼前的鞠球想成孟筠的臉,狠狠一腳踢了過去。
這一腳着實猛,鞠球在空中高飛,走過一個好看的弧度,最後,順利砸在一人的頭上。
“哎呦!”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孟筠,他站在兩看臺的過道裏,而那個方向看不到她,“誰啊,哪個雜種在踢球!給我滾出來!”
她張大嘴,呆呆地站在原地,正思索着自己該不該上去道歉。
“跑!”一聽看臺那邊的動靜,元千霄拉起她的手便往換衣服的小屋子裏跑。
兩人進門後,他快速将木門往中間一合,利落上鎖。
直到此時,她意識到一件事,他們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不由往後退了幾步,試探道:“你,你為何要鎖門,想幹嘛?”
“什麽?”元千霄原本在觀察外頭,聽得這話便朝她看來,兩片薄唇勾了點細微的弧度。他故意将目光落在她身前,惋惜道:“你太小了,我不感興趣。”
太小?她順着他的視線往下一看,不小啊,明明剛好,“混賬,你才小,繡花針!”
“繡花針?”他不悅地眯起眼,乍然,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