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報答我吧你可願入贅我們天巽國?……

第41章報答我吧你可願入贅我們天巽國?……

“怎麽, 你不清楚自己有隐疾?”白芷阖了阖眼眸,對于他的反應似乎有些詫異。

隐疾?

又是一道驚雷在頭頂炸開,元千霄呆了好半晌才回神, 不可思議地望着白芷, 試探道:“……是我聽錯了, 還是白芷姑姑你說錯了?”

然而他仔細一想, 白芷姑姑應該沒說錯。半月前,李桑喊一群禦醫來千竹苑給他治病, 又不明說治什麽病,可不就是這意思。

不行?他何時不行過, 究竟哪個是混賬傳的謠言。

驀然, 他想起一件事來。

去風月樓的隔天, 朱式開在射箭場上幾次三番說他有隐疾。他當時更在意梁纓的心态便沒放在心上,畢竟清者自清。

如今一看, 謠言當真要命。他們怕是都以為他不行。

但這也恰恰反應了另一件事, 梁钊确實想招他為婿,不然他不會煞費苦心地找禦醫給他治病。

如此一想,元千霄飛速起身, 垂臉尴尬道:“我并無任何隐疾, 自然也無需醫治心病,多謝白芷姑姑的好意, 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說完,他閃身離開,跟逃命似的。

離開學堂後,元千霄果斷去了禦書房。這真是天大的誤會,說不定,梁钊不許他去追梁纓也有這層原因在。

今日的天陰沉沉的, 空氣沉悶,大有一副下雨前的征兆。

元千霄到禦書房門口時,李桑剛走出禦書房,“九皇子。”

“李公公,我根本沒……”他張口正要解釋清楚,轉念一想,對李桑解釋無用,于是改口道:“李公公,我想見皇上,皇上眼下可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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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眼下正好有空,九皇子請。”李桑側開身,暗中拿目光瞥了眼元千霄。

待元千霄走入禦書房,“吱呀”一聲,李桑輕手關上房門。

梁钊端坐在龍案前,雙手緩緩拉開一本奏章,淡淡道:“你找朕有何事要說?”

“我……”元千霄考量片刻,言簡意赅道:“我沒病。”

聞言,梁钊合上奏章往前看去,再次将元千霄打量了一番,懷疑道:“你确定麽?”

“我确定。”元千霄咬牙切齒道,說話的同時,他頓覺有股灼熱的火氣往心口冒,“我不知道這話是誰傳出來的,我要是知道,定會狠狠揍他一頓。”

梁钊沉思一會兒,問道:“你可有證據?空口無憑,朕不信。”

元千霄:“……”這叫他怎麽拿證據。

見他一副說不上話的樣子,梁钊搖搖頭,苦口婆心道:“這可是人生大事,有病無妨,朕絕不會看輕你,治了便成。”

“我……”元千霄語塞,不由深吸幾口氣打通胸腔中的郁結,“皇上此番作為可是為七公主?若是的話……”他矮身跪下,肅容道:“我真心實意求娶七公主,請皇上成全。到時,她自會為我證明。”

聽得這話,梁钊再次想起了梁緋絮那日說的夢境。從她的夢境看,元旭中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在私,他希望平南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在公,他并不願意跟淮越國結親。

“元千霄,朕問你,你可願入贅我們天巽國?”

“入贅?”元千霄愣住。

聖清道觀。

用早點時,梁纓時不時便朝梁輕鳶瞄,對于她來說,六姐從昨日起便怪怪的。

梁輕鳶低頭盯着桌上的小菜,右手不停地攪着白粥,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比昨日還嚴重。

“六姐,你沒事吧?”她忍不住問出聲。

一陣沉默,梁輕鳶并沒搭理她,依舊拿着調羹無意識地亂攪。

“六姐!”這聲,梁纓喊得相當大。

“啊!啊?”梁輕鳶終于被喊回神,心不在焉道:“怎麽了?”

“我想問你怎麽了?”梁纓示意梁輕鳶看向碗裏的白粥,有不少被她攪得撒在了桌上,這要是在皇宮,她會即刻被拉去重學禮儀課。

“沒怎麽。”梁輕鳶搖搖頭,側臉示意随行的宮女再換一碗。“聽說道觀卯時正便會開門迎接善男信女。”

梁纓眨眨眼,疑惑道:“六姐想去前頭看看?”

這時,宮女擦淨桌面重新端上一碗白粥。梁輕鳶讷讷地應了一聲,“嗯。”

“不成,前頭人多,萬一有個好歹可怎麽辦。”父皇就是怕六姐性子野亂來才喊她過來陪着,她自然要盡力做好。梁纓急急拉住梁輕鳶的手,勸道:“六姐,我們還是待在這裏吧,待會兒一起練練字,給你腹中的胎兒上一課。”

“我才是姐姐。”梁輕鳶不悅地皺起眉頭,冷冷地橫了梁纓一眼,“何時輪到你來管我了?”說罷,她扔下碗筷出門,豔麗的裙擺随風翻飛。

梁纓對梁輕鳶還算了解,知道她脾氣如此,倒也沒太在意。她喝下最後一口白粥,起身跟上。

事實上,梁輕鳶并沒去前頭,而是去了觀景臺。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顆老槐樹下,宛如一尊沉寂的石像,怔怔地望着那條紅布。

梁纓倚着小門沒上前。她知道,六姐在等一個人,可那個人不會來。

“六姐,這會兒山裏寒氣重,等日頭升起我們再過來好麽。”許久,梁纓開口。

梁輕鳶沒搭她的話,雙手合十,對着老槐樹說道:“你要是正在看我,再起一次風吧。”

這一次,空中沒起風,周遭安安靜靜的,偶有幾聲鳥鳴。

兩人等了又等,等了又等,依舊沒風。

最後,梁輕鳶自嘲地笑了笑,一把扯下親手所寫的紅布,揚手扔出觀景臺。

原來一切只是湊巧,是她想多了。

她默然看着,紅布順勢往下飄落,時而快,時而慢,越飛越遠,越飛越小,直到消失在層層疊疊的雲霧中。

“都是騙人的東西。”梁輕鳶收回視線,高擡下巴道:“我們回去練字。”

每日來道觀參拜的人不在少數,人多便容易出事,于是靜淵定了一個規矩,分批進人,等一批走了再放一批。

兩人往回走時,正好趕上第一批香客出門。

“六姐你看,好多人。”梁纓往山門處看去,香客密密麻麻的。

“真有這麽靈的話,死人都能活,天底下哪兒還會有人受苦。”梁輕鳶嗤道,不經意間往那處一瞧。

霎時,人群中出現一張側臉,這一看,她整個人猶如被定在了原地。

“風羿!”

梁輕鳶失聲,瘋一樣地往前跑。

“快,你們去保護六公主!”梁纓跑得慢,匆匆吩咐兩随行的暗衛先去追人。

這會兒正值第二批香客進門,前頭人流一下子多出不少,梁纓一個沒注意,梁輕鳶便沒了,她在人群中左擠右擠,擠了許久才到山門口。

見梁纓過來,梁輕鳶一把抓她的手,迫切道:“七妹,你信麽,我看見他了!我真的看見他了!”

梁纓沒說信或不信,她撫着梁輕鳶的手,柔聲道:“我覺得,六姐只是看到了一個長相相似的男人。”

“長相相似?”梁輕鳶念着這話渾身一震,眼中喜悅之情如潮水般急遽褪去。随後,她定了定神,狠厲道:“長相相似也行,我要他。”

回到屋內,梁輕鳶徑自去案前畫了張畫像,“你們照着這張畫像在附近挨家挨戶地找,找着人便立馬帶回來。”

“是。”侍衛領命而去。

這茬兒後,梁輕鳶整個人都活了,神采煥發,仿佛生活終于有了盼頭。

梁纓心裏明白,她是思念一個人太久想找寄托。縱然這樣并不公平,可有些事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比如身份,比如感情。

直到晚上,出去尋人的兩名侍衛也沒回來,梁輕鳶倒是不急,早早上了榻。

她不提,她不問。

梁纓合眼睡下,一睡便入了夢。

壽宴後的一天,父皇派給她一名暗衛,成潭。他來時穿着一身黑色勁裝,臉戴面具,幾乎不說話,見過她之後立馬隐身了。

當晚,李皎鳳派人來請她去太極宮用膳,她一進前廳才發現桌上還有一人,孟筠。

“七公主來了啊。”孟筠扭過頭,笑着跟她打招呼。

“大皇子。”若是早知他在,她一定不會來,可眼下來都來了,更何況要給母後面子。

席間,孟筠百般示好,她面無表情地聽着,并不搭話,也不看他。

“七公主,上回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說着,孟筠站起身,單手将一枚翠色的玉佩遞了過來。“此乃我們勁武國的翠王玉,每年只出一枚,價值連城。美玉配美人,送給你。”

她禮貌性地笑了笑,推脫道:“大皇子的好意本宮心領了,不過本宮不喜歡玉佩,所以這東西你拿回去吧。”

孟筠并沒收手,執意道:“倘若七公主不收,這玉便是廢品,我待會兒定将它扔了。”

“平南。”李皎鳳開口,拉着她的手意有所指道:“這是大皇子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吧,懂事些,以後你們倆好好相處。”

這話聽得她不舒服,但李皎鳳按着她的手,她只能先收下玉佩。等孟筠坐上回勁武國的馬車,她會當即扔掉它。

“母後,兒臣吃飽了,你們慢用。”硬熬兩刻鐘,她起身對着李皎鳳說道,看也沒看孟筠。

李皎鳳沉下臉,用眼神示意她,“再坐坐吧,你回去也沒什麽事。”

“瀾語昨日染了風寒,我不放心她。”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宣寧宮人不多,她要是出事,兒臣定會傷心欲絕。”

“七公主體恤下人是好事,皇後娘娘還是別勉強了。不如這樣,我送七公主回去。”孟筠放下酒杯起身,快步行至她身側。

“也好。”李皎鳳點點頭,拍着她的手道:“平南,你就讓大皇子送吧,有他相送,本宮放心些。”

“……嗯。”她無奈應聲,母後還真是一個喜歡亂點鴛鴦譜的人。

戌時末,外頭漆黑一片。

四名宮女在前頭掌燈,她走在後頭,餘光瞥見孟筠靠近便往旁邊挪。說真話,她從未見過他這般不要臉皮的人。

“啊,今晚月色甚好,能與七公主同行,真是美事一樁。”孟筠大聲感嘆,悄悄挪着步子往她靠近,“敢問七公主喜歡什麽樣的男子?”

她厭惡似的往一側挪,盡量離他遠些,“我不喜歡男子。”

“哪有女子不喜歡男子的,是沒遇到心儀的男子吧?你看我怎麽樣,勁武國的大皇子,身份顯赫,外貌也不差,足夠配得上你。”說話間,孟筠一腳踩住她的裙擺,“七公主,走慢些。”

“你!”裙擺被踩,她頓覺惱怒,使勁拉回自己的裙擺,奈何孟筠踩得實在用力,她根本拉不動。“放開!”

“我放開你一定會逃,不過這樣也挺有意思的。”孟筠用力踩着她的裙擺,平淡的五官在夜色下看着有些詭異,“不如這樣,你主動牽我的手,我就放開。”

她松開手,不再拉扯自己的裙擺。給臉不要臉,那便不能怪她了,正好試試成潭有多厲害,“成……”

“這大半夜的,一男一女走在一處怕是會被人閑話,不如加我一個吧。”忽然,一道張揚的男聲适時出現。

聽得這聲音,她心頭乍然一喜。

只見前頭的小路上,元千霄邁着大步過來,直接無視了孟筠,“師父今晚去哪兒了?叫我好等。”

“九皇子,上次沒跪夠是不是,還敢出現在我面前啊?”孟筠收不快地回腳,視線驟然結冰。

“去母後那兒用晚膳了,不好意思。”她朝他走去,孟筠這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真是惹人厭。勁武國是大,但他們天巽國也不小。“你明日要走,我今晚教你最後一課。”

“好。”元千霄應聲,自覺走在她的另一側。

她主動往元千霄那邊走,兩人并肩往前走,旁若無人地聊着,并不将孟筠當回事。

“你上次教的指法我還沒學會,要不,你待會兒再教一遍?”

“真笨。”她拖長調子說着兩字,故意打趣他,“看在你這麽勤奮的份兒上,待會兒再教你一遍。”

“你們倆在聊什麽指法?”孟筠插了一句進來,“是不是射箭?”

沒等孟筠說完,元千霄再次開口,“師父能不能送我一本琴譜,我回去之後好照着練。”

“嗯。你去我房裏自己挑。”她往旁一瞄,孟筠怎麽還不走。

走了好一會兒,終于,孟筠撐不下去了,“我有事先行一步,七公主記得早些歇息,明日見。”頓了頓,他轉向元千霄,一字一字道:“你給我等着。”

孟筠一走,她頓時覺得自在多了,“你說,他以後會不會對付你?”

“一定會,我有覺悟。”元千霄側頭,擡肘輕輕撞她,“小公主,我又救了你一次,你不打算報答報答我?”

“你們走前頭些。”她大聲吩咐。一等宮女走遠,她偏頭揚起下巴道:“那你想我怎麽報答?”

元千霄轉了轉眼珠,從懷裏掏出一根竹笛,故作一本正經道:“教會我吹曲子。”

“癡人說夢。”她繼續往前走,毫不留情道:“以你的水平想吹曲子沒半年根本不可能,實際點。”

“唉。”元千霄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那算了。時候不早,我送你回去,姑娘家不該跟一個男人在夜裏獨行,危險。”

她勾起嘴角,挑眉道:“你也算危險麽?”

元千霄靜靜注視她,眸色深邃入夜,看不清情緒,半晌,他薄唇一動,輕聲道:“大危險。”

被他這表情吓住,她不由往退了一步。

“啪”,懷裏的玉佩掉在地上。

“這是什麽?”元千霄蹲下身撿起玉佩,前前後後都瞧了一遍,“玉佩質地不錯,就是有點,說不上來的古怪。”

她湊過去,好奇道:“哪裏古怪?”

“嗯。”元千霄将玉佩放到鼻子下聞了聞,蹙眉道:“嘶,這味道不對。皇室多數會用熏香,玉佩沾染上香味也正常。不過這個味道,怎麽聞都古怪,你別用了。”

說罷,他揚手将玉佩扔進池塘裏。

“撲通”一聲,玉佩沉入池塘。

“這是孟筠送的玉佩,你就這麽扔了,我明日見他怎麽辦?”她故作為難道,其實她心裏早就想扔了,現在他扔了也好。

元千霄挑着眉,無所謂道:“那你就說,自己把玉佩送給父皇了,我不信他敢去讨。”

“噗呲。”她揚起臉,忍俊不禁,“要是孟筠知道真相,怕不是要氣地臉都要歪了。”

四名宮女與他們隔着一大段距離,壓根照不亮前路。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踩着黑夜走過,從大道進入小道,四面是大片的亭臺樓閣,假山衆多。

“喂,你那天,說話算不算話?”她拉着腰間的腰帶把玩,試圖掩蓋自己的緊張。

“什麽?”元千霄目視前方,聞聲低頭瞧了她一眼。

“……”

身子挨上他的時候,她愣住了。他一靠過來,她便覺得男子氣息撲面,半是熟悉,半是陌生。

走動間,兩人的手臂相互碰撞,她不大自在,但她想,他絕不是那樣的人,難道是周圍有什麽危險?

“你是不是覺得哪裏不對?”她往左右兩側看去,并沒發現異常。

“嗯。”他低低應聲。

下一刻,一只手直接摟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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