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酒後真言你是不是在等我親你?
第44章酒後真言你是不是在等我親你?
“噗通, 噗通,噗通……”她的手緊緊貼在他心口,清晰地感覺到了他的心跳, 一下, 一下, 跳得很是有力。
梁纓擡高目光與元千霄對上, 右手收了收,做出一個抓取的動作, 高冷道:“它本來就是我的。”
“哼。”元千霄鼻尖輕哼出聲,沒再說話。他挑着眉看她, 笑意從彎起的嘴角浮現, 緩緩走過面頰, 最後揉碎在眼角,成了裏頭的點點星光。
眼下, 他什麽都沒做, 就這麽瞧着她。梁纓沒挨幾刻便覺呼吸不穩,左手不安地抓着被褥,妄圖消減心頭那絲異樣的觸動。
他沉默着, 一寸寸靠過來, 薄唇微微上翹,似乎在欣賞她的心緒變化。
“……”
夕陽的餘晖從窗口撒入, 淺淺地鋪了一層,寝殿裏很靜,靜地暧昧。
在他的鼻尖快要碰上她時,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那一刻,周遭全然凝固, 只留她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先是拉開她按在他身前的手,随後,輾轉眸光,五指磨人地穿過她的指縫。
偏涼的指尖與溫熱的指根摩擦,撩人心弦,在皮膚上竄起層層酥酥麻麻。
她情不自禁地顫了一顫,面上火熱,正要抽回手,倏地,他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意圖,用力一握,十指相扣。
“……”握着她的那只手稍稍施力,剛好讓她感到疼痛。
他側過臉,薄唇若即若離地摩挲過她的面頰,貼近耳畔,用氣音說道:“你是不是在等我親你?”
這一聲捉弄味十足。
他故意的。聽得這幾字,她猛地張大眼睛,羞怒交加,揚手便要打人,“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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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元千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眨眼做出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樣,“不是麽?難道我猜錯了?”
“咳,咳咳咳。”忽然,門外響起一道咳嗽聲,随後,一群咳嗽聲響起,此起彼伏,聽聲音有不少人。
“……”梁纓被這些咳嗽聲引了注意力,側頭往房門口看去,隐約有一片模糊的人影,她不解道:“外頭來了很多人麽?”
“嗯。”元千霄順着梁纓的視線看去,言語中透着幾分不快,“學堂裏的人,今早我跟阮熙光商量給你過生辰的事被人聽見了,就,大家都想來。”
這群人來得可真是時候,他禮物都沒送。
“啊?”梁纓驚叫一聲,不确定道:“他們都來了?”這麽多人給她過生辰,她心頭竟有些忐忑。
“怎麽,你不喜歡?”元千霄偏頭,雙眸一亮,輕快道:“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立馬出去告訴他們你睡得太沉叫不醒了。”
梁纓垂眸想了想,搖頭道:“不,他們來給我過生辰也是一番好意。你先出去,我換件衣裳再出去。”
元千霄一動不動地坐着,怎麽看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你還愣着做什麽。”梁纓掀開薄被,不經意間瞥了元千霄一眼,不悅道:“快走啊。”
“不走。”元千霄搖頭,理直氣壯道:“你看了我兩次,我看你一次吧。”
“做夢!”基于他方才捉弄她的事,她狠狠推了他一把,冷聲道:“你給我聽清楚了,只能我看你,你不能看我。”
“嘁,公主真是不講理。”元千霄無奈地聳聳肩,起身往外走去。
他好奇一件事,夢裏的她跟現實的她是否一模一樣。
元千霄出門後,梁纓疾步行至衣櫃前,一件件翻過去,最後找了件繡着鳶尾花的紅裙。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不喜紅色,因為它像極了鮮血的顏色,令人生厭,但今日是她的生辰,該穿得喜慶些。
她換上紅裙,站到銅鏡前照了照。
也不是不好看,可就是看不習慣。
許是面上太素的緣故,不襯紅衣裳。她往下掃了眼,拿起口脂盒子打開,勾了點口脂,均勻地抹在唇瓣上。
果然,口脂一上,與這紅裙相得益彰。
一切就緒,梁纓才邁着輕盈的步子走出寝殿。這還沒到院子裏,她便聽到了不少嬉笑聲。
走過一個拐角,她定睛一看,同窗好友都在,只有三人沒來,李妍媃,周宸游,梁思思。
院子最中央搭着一個木架子,上頭挂着一頭處理幹淨的香豬,禦廚正在刷醬汁,木架子周圍擺了不少四方的案幾,上頭放有果點和零嘴。
原本,衆人各自聊着天,見梁纓出來,不約而同地将目光移到她身上,半是驚豔,半是不可思議。
“親娘額,一月半不見七公主又換人了,我差點以為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
“我不會說話,就一個字,美。”
“确實美,我上次便發現了。”
“這變化,真大。”
……
誇贊聲中,梁纓走上前,微笑道:“謝謝你們來給我過生辰,我今日很開心。”這麽熱鬧的生辰,她從未想過。
聽得她客氣的話,衆人即刻轉了話題。
“七公主這是說哪裏的話,大家都是同窗,見外了啊。”
“以後只要七公主想,我們随叫随到。”
“去去去,你那是想給七公主過生辰麽,你明明是貪圖七公主的美貌。”
“想怎麽了,想也不可以麽?”
“不可以!”阮熙光插嘴,大喊道:“有罪,有大罪。”
一群人嬉鬧着,你追我趕,院子裏氣氛高漲。
元千霄不發一語地靠在案幾邊,默然聽着他們誇贊梁纓,怎麽聽,怎麽不舒坦。
還是以前好,以前,只有他敢注意她。
這身紅衣他看不慣,怪怪的,他喜歡她穿那套淺藍色的襦裙,像韋陀花一樣,有仙女般的靈氣。
“七公主。”葉更庭擠開人堆站到梁纓身前,仰着下巴用鼻孔看人,“我之前說什麽來着,經我的手改造之後,你一定能讓所有人刮目相看,有沒有?有吧。說實在話,你有今天我功不可沒。”
看他一副尾巴要翹上天的模樣,梁纓好笑道:“所以呢,你是不是想問我借錢?”
“什麽錢不錢的,我是那種庸俗的人嗎?你太看不起我了。”葉更庭痛心疾首道,雙手按着心口,随後,他可憐兮兮地看向她,“你說對了,我确實想跟你借錢,不過這事等明日再說,今日是你生辰,你最大。”
說着,他從懷裏拿出一盒精致的胭脂,得意道:“這是我最近做的胭脂,送你當生辰禮,塗上它之後不用怕日頭,絕對好用。”
“你還真做出來了,厲害。”梁纓不敢置信地接過胭脂,“謝謝。”
“不用謝不用謝。”葉更庭矮身打量她,先是皺眉,眉頭舒展,接着又皺眉,似乎是想不通。
梁纓被他看得不自在,往兩側瞧了瞧,問道:“我有哪裏不對麽?”
“沒有哪裏不對。我在想,他買口脂定是送給你的,你怎麽沒用?”半點也沒意料中的發現,葉更庭索性直起身,陰陽怪氣道:“那可是他特地挑的口味。”
特地挑的口味?
什麽意思?梁纓偷偷往元千霄瞄去,他沒在看她。
“讓開讓開,輪到我了。”沒一會兒,阮熙光擠開了葉更庭,捧着一匹都城裏最新出的軟煙羅道:“七公主,這是我送你的生辰禮。”
“啊,謝謝。”梁纓呆了呆,示意瀾語收下。
阮熙光退開後,随即有人補上,有禮物的送禮物,沒禮物說祝詞。
轉眼間,瀾語手上全是生辰禮,大的小的都有,跟座山一樣,把她的臉都淹沒了。她抱着一堆東西抖了抖,抱怨道:“公主,奴婢拿不動了。”
“一看就是吃太少,沒用。”葉更庭出聲感嘆,感嘆完之後便接了瀾語手上的東西,将它們全放進前廳。
見狀,瀾語鼓起臉,她原本是要罵人的,這下,罵人的話全都壓在了嗓子口。
沒多久,夜幕四合,院子裏的火光乍然亮起,比宮燈還亮,照得整個宣寧宮都發着金光。
“來來來,人人有份。”阮熙光和張焱拿來了煙花棒,每人兩根。
梁纓是頭一次玩煙花棒,有點怕,總覺得它會燒着手,然而事實上并不會,因為火星剛到一半棒身她就扔了。
她站在圓圈中央環顧四周,他們玩得比她開懷,有人拿着煙花棒轉圈,有人坐在原地揮舞煙花棒,一時間,院子裏充斥着各種零零散散的火星。
“來,我們喝酒,大家敬七公主一杯,祝她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阮熙光在火光中舉起酒杯。
他一吆喝,大家紛紛放下煙花棒去案上拿酒杯。
“給。”元千霄越過衆人遞了一杯酒過來,揚聲道:“你能不能喝啊,不能我替你喝。”
“不用你替,我酒量好得很。”梁纓快速接過元千霄手中的酒杯,不悅地橫了他一眼。
其實她很少喝酒,因為讨厭那股味道,不過今晚例外,她開心,有人敬就喝。
雖然梁纓嘴上說自己酒量好,可實際上她就是個三杯倒,三杯過後人都站不穩了,眼看便要往前摔去。
電光火時間,元千霄扶住了她。
“……”梁淳的手剛伸到一半,衣袖邊都沒夠着,尴尬地放在空中。他木然望着兩人,嗓子發幹,怎麽也說不出話。
他自然知道七妹喜歡元千霄,但他們倆沒定事,這樣親密不合規矩。
“嗯。”梁淳有意咳嗽一聲,示意兩人該分開了。
元千霄裝作沒聽見,十分君子地扶着梁纓,不該碰的地方都沒碰。
“啧。”梁淳頻頻飛出眼刀,上去扶過梁纓的左臂往身邊攬,低聲道:“你要是真喜歡我妹妹就該去求父皇賜婚,如此沒名沒份的,她會被人說閑話。”
此刻,在場所有人都被他們三人吸引了目光,其中看戲的居多。
元千霄不舍地松開手,一字一句說得認真,“我已經同皇上求過了。”
“你,你同父皇說過了?”被這消息震住,梁淳抿了抿嘴,不冷不熱道:“父皇怎麽說?”
“嘶……”梁纓扶着額頭,顫巍巍的,見此,元千霄再次扶住她,随口道:“無可奉告。”
“你!”梁淳氣結,一把勾住元千霄的肩頭,出聲警告,“你對我最好放尊重點,不然我一定去求父皇拖你三年。”
元千霄倒吸一口冷氣,面色徒然大變,好聲好氣道:“大舅子,我何時不尊重你了。”
“混賬,改口倒是快。”梁淳嗤了一聲,擡肘撞向元千霄,催促道:“七妹醉了,你快送她回房,老實點,不準對她動手動腳。”
“這話句你該對她說,我怕她對我動手動腳。”元千霄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你不了解她。”
“……”聞聲,梁淳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霄哥哥……”梁纓醉得狠了,柔弱無骨地貼在元千霄身上,聲音糯糯的,“我們天巽國的女人都這麽喊情郎的。”
這下,不僅梁淳愣住,全院子裏的人都愣住了,神色各異。
瀾語張大嘴,大感一聲,“刺激。”她看了那麽多話本,還是今晚最刺激。
“嗯。”元千霄不自然地咳嗽一聲,“她醉了,我送她回寝殿休息,你們繼續。”說完,他打橫抱起梁纓,禮貌性地點了點頭,完全是一副男主人的姿态。
元千霄一走,院子裏的男學生開始哀嚎。
“這算怎麽回事?”
“從那次射箭課我就看出來了,他們倆有戲。”
“我覺得不成,還是小侯爺與七公主配些。”
“大好日子提他做什麽,再說他又不喜歡女人。”
“那不如說我,我配。”
“淮越國是個小國,倘若跟我們天巽國相去不大那還成,可惜不是,七公主虧了。”
……
背後那些話,元千霄并非沒聽到,是不在意。他低頭看向懷裏醉酒的梁纓,她面上酡紅,比上了胭脂還豔麗,嘴裏念着不清不楚的醉話。
“霄哥哥……你不準忘了我……不準……”
本來,他沒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如今被他們一說,他在意了。
他不想讓其他人覺得她嫁錯了人。
進入寝殿後,元千霄單膝跪上床緣,小心翼翼地将梁纓放到床榻上,他深吸一口氣,起身去拿軟布巾打濕,攪成半幹狀。
他坐下身,捏着軟布巾輕輕擦拭她的臉。記得,前世她為自己挨了一鞭子,而今生她打了自己一鞭子,真是因果報應。
突然,梁纓抓住他的手,眨了眨水霧彌漫的眸子,軟綿綿地喊,“霄哥哥……”
“嗯。”元千霄握緊手,喉結上下一動,倘若他沒記錯的話,他在夢境裏問過她一句話,“你們天巽國女子都怎麽喊情郎的?”
當時,她沒回答。不過他猜,她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就是性子別扭沒說出口。
他放下軟布巾,沒幫她脫衣裳,怕她清醒後想宰了他。
夢裏的事他看得不算完整,但大致能猜出怎麽一回事。他助孟茍滅天巽國在先,囚禁她在後,瞧着确實混賬。
“前世是我對不起你……”他俯下身,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入贅便入贅吧,無所謂,重要的是她。
“你幹嘛不繼續?”梁纓擡起手,一巴掌拍向元千霄的臉,力道并不重,更像是玩,“快給我脫衣裳啊,我難受。”
“不要鬧了。”他按住她作亂的手,沉聲道:“我讓瀾語進來伺候你。”
“不行,你不能走。”一聽他要走,梁纓急忙拉住他的手,皺着小臉道:“你留下伺候,我要你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