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奇怪癖好你這個暗衛,我不喜歡

第51章奇怪癖好你這個暗衛,我不喜歡。……

天牢陰暗潮濕, 梁思思一走入便覺渾身不自在,越往裏走,那股陰氣森森的冷意越重, 重地直往皮膚裏鑽。

她跟着牢頭一步步往前走, 轉過四五個彎才看到最後一間牢房, 牢房還算寬敞, 中間擺着一張四方的小木桌,靠牆放着一張簡陋的木板床。

“郡主, 皇上只給你們兩炷香的時間,卑職先出去了。”牢頭小聲提醒一句, 說完便走。

“嗯。”

遠遠地, 她瞧見周宸游頹廢地坐在地上, 背靠木欄杆。他穿着一身發黃的囚服,長發淩亂地散着, 哪裏還有昔日的貴公子模樣。

梁思思看得心頭發緊, 使勁咬着唇內軟肉才忍住哭意。她走了幾步,在距離他五步處蹲下,啞聲道:“我來看你了。”

熟悉的女聲入耳, 周宸游的手動了一動, 但他沒轉過身,依舊背靠着木欄杆。不管怎麽說, 他們之間都是他欠了她的。“思思,你不必如此。”

梁思思搖頭,問:“你恨他們嗎?”

“買兇前,我以為自己是恨的。”周宸游揚起脖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可在買兇之後我才知道,自己并不想要他們死, 只是,那群人走得太快,我沒追上。其實這件事說到底是我自己識人不清,怨不得任何人。”說到此處,他低下頭去,嘲弄道:“你喜歡錯了人,我不配你喜歡。”

“你沒有不配。我喜歡的便是最好的,我說你配,只有你配。”她澀澀地說着,頓了頓又問:“你不恨七公主他們,那柳從準呢,你恨不恨他?”

這一次,周宸游沉默了。

他沒說話話,沉默便是給了答案。

恨。

“你還有話對我說麽?”梁思思站起身,輕聲問道。她想,既然他不原諒柳從準,那便由她替他報仇。

“有。”周宸游撐着地面站起,深深看向眼前的女子。她面上沒什麽大表情,眼中卻是情意滿滿。一身白衣下擺被地面弄髒了,染了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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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眼下黑暈深重,面色也不佳,梁思思心疼地唇瓣發顫。

許久,周宸游出聲,“思思,忘了我吧。”

一瞬間,梁思思只覺淚水盈滿了眼眶,鼻尖發酸,她強忍着淚意轉過身,冷聲道:“你沒有資格讓我忘了你。”

宣寧宮。

午膳後困意襲人,梁纓拖着疲乏的身子躺上美人榻小憩,一合眼,她滿腦子都是元千霄。

半個時辰前,他們倆一道去了太醫院,十幾個禦醫圍着他瞧半天,愣是什麽病都沒瞧出來,各個都說他好得很。

“咚咚咚。”

敲門聲将梁纓的思緒從元千霄身上拉了回來,她睜眼問道:“何事?”

“公主,大郡主來了。”瀾語糯糯的聲音穿過門縫送至寝殿內。

梁思思?梁纓直起身,暗道,她此時來找自己,定是為了周宸游的事。“不見,你讓她回去吧。”

以前,周宸游在她眼裏就是谪仙一般的人物,而今,她說不上來了,真是沒想到,他竟會買通山賊殺她。

“是。”瀾語應了一字,腳步聲遠去。

沒一會兒,瀾語的聲音再次響起,慌亂而焦急,漸漸逼近房門,“大郡主,我們公主已經睡下了,您不能進去……”

“嗖”地一聲,黑影快如鬼魅,破門而出。下一瞬,成譚手中的長劍直指梁思思的脖子,只要他往前遞三寸,梁思思便會被割破頸間動脈。

“站住。”成譚開口,每一字都說得冷如寒霜,面具下的雙眼更是毫無波瀾。

然而梁思思像是沒聽到成譚的話,繼續往前邁着步子,任由鋒利的劍氣割破皮膚,可即便如此,成譚也沒收劍。

“啊!”見狀,瀾語驚叫。

“成譚。”梁纓喊着成潭的名字踏出房門,撞上這樣的場面也是微微一怔,喝道:“快收劍!”

“是。”成譚颔首,右手一翻,劍光如雪般入了鞘。

梁纓看向梁思思的脖子,白皙的皮膚上破了道口子,細密的血珠緩緩滲出,看着有些駭人,“我不會幫,你走吧。”

“不。”梁思思冷冷地望着她,聲音卻是沙啞的,說完,她直直跪了下來,“七公主,我求你救他。”

梁纓愣了一下,上前去扶她的手,皺眉道:“起來。你以為我去求情父皇便會放過他麽?不會。況且這次若非我命大,死的人便是我。你說我為何要替他求情。”

“我很清楚,謀害皇子是死罪,所以我不求他安然無恙,只求皇上能免他一死。”梁思思執拗地跪着,紅着眼道:“七公主,我不能讓他死。你有心愛之人吧,你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心愛之人去死麽?”

“……”梁纓默了默,心生感嘆,梁思思對周宸游當真是癡情一片,即便明白兩人走不到一處卻還要飛蛾撲火。

“七公主。”梁思思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我以前站李妍媃孤立你,待你也不好,确實沒臉面求你幫忙。可只要你願意幫,你讓我做什麽都行。”說罷,她揚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我為以前的事向你道歉。”

“啪”,巴掌聲清脆響亮,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梁纓懵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方才去天牢看過他,他同我說,買兇的當晚便後悔了。昨日,是他主動去刑部認的罪。”梁思思死死地拉着她,清冷的面上滾落一行淚珠,抽泣道:“真的,他沒想要你們的命。我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吧……”

話音一落,“啪”,梁思思又打了自己一巴掌,片刻後,她的兩頰都浮起了紅腫,“我知道你讨厭我,倘若你覺得不解氣,我可以給你磕頭。”

“誰要你磕頭。”巴掌聲聽得人煩躁,梁纓趕忙蹲下身按住她,“梁思思,我從來都沒讨厭過你。喜歡一個人沒什麽錯。你願意為周宸游做這麽多,我很意外。起來吧,我去求父皇饒他一命,但也只是饒他一命,死罪能免,活罪難逃。”

“嗯。”梁思思忙不疊點頭,含淚說道:“我願用性命報答你。”

“說的什麽話,我要你的命幹嘛。”梁纓手上用力,猛地将梁思思扶了起來,嘆息似的說道:“你讓我想起了我的母妃。”

禦書房。

“兒臣見過父皇。”梁纓進門。

梁钊并沒從奏章堆中擡頭,眉心深鎖,像是遇到了難事,淡淡道:“平南,你該清楚父皇的底線。”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梁纓暗忖一句,大着膽子走到梁钊身後,乖巧道:“批了這麽久的奏章,父皇一定很累,歇歇吧,兒臣給您捏捏肩。”

她伸手按上梁钊僵硬的雙肩,從頸部中間開始捏,力道适中,一點點往兩側推去。“父皇,兒臣捏得怎麽樣?”為給周宸游求情,她特地從禦醫那兒學了點按穴的皮毛,也不知效果如何。

“父皇可不會因你的一點小恩小惠便放了周宸游。”梁钊哼了聲,擡手将朱筆擱在硯臺上,略微享受地往後靠。

午後時間過得慢,尤其在夏日,叫人生困。

起先,梁纓沒說話,等梁钊閉眼時,她才試探着開口,“父皇,兒臣的生辰願還沒許,您記得吧?”

聞言,梁钊睜開眼,沉聲道:“你們倆在外過夜的事父皇還沒算賬呢,你倒好,不管自己先管別人。”

“兒臣并沒要父皇放過周宸游,兒臣只是想求您饒了他的死罪,至于父皇怎麽罰他,兒臣不管。”梁纓軟着嗓子央求,“這樣也不成麽?”

梁钊側過頭,露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傻丫頭,他都要你死了,你還幫他求情。”

“其實他當晚便後悔了,只是挽救得太遲,不然也不會主動去刑部認罪。但兒臣來求情不是為他,是為梁思思,因為她真像兒臣的母妃,為救心愛之人可以放棄一切。” 梁纓停下手,低聲道:“父皇可能不信,當年是母妃救了您的命。”

“什麽?”梁钊皺眉。當年是璃妃救了他的命?

雖說璃妃死後他的病便好了,可他從沒往那方面想過。

“其中緣由,兒臣不想多說。父皇信便信,不信便不信。”梁纓的語氣中散着幾許落寞,語畢,她繼續捏梁钊的肩頭,“方才,梁思思來求兒臣救周宸游,兒臣想到了自己的母妃,所以來求父皇。”

“唉……”梁钊不由自主地嘆氣,沒多問,畢竟璃妃人都不在了,那些是是非非也随着她入了土,再探究也沒意義。“這是你的第一個生辰願,父皇答應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便讓他蹲十年的大牢吧。”

梁纓雙眸一亮,欣喜道:“兒臣謝父皇開恩。”

夜色落下,皇宮在黑夜中沉寂着,像條入睡的巨龍,透着無法言喻的磅礴氣勢。

今晚,李桑沒在宣寧宮門口候着,守衛也沒攔他,元千霄心想,大概是因他明日要走的緣故,梁钊大發慈悲做了一回善事。

寝殿裏燭火通明,梁纓正坐在書案前看書。

其實她什麽都沒看,單單做樣子而已。明日一早,元千霄便要啓程回淮越國,她想去送他,又怕去送他。

不去送,她姑且能騙騙自己,他沒走,還待在千竹苑裏。真送了,她怕自己會難受。

“哐”,元千霄推門而入,然而梁纓并未擡頭,她專注地看着書冊,像是沒看到他。“嗯。”他故意清了清嗓子,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奇怪,她怎麽不看自己,難道在為白日的事發脾氣?

聽得那熟悉的咳嗽聲,梁纓心口一跳,用餘光瞥了瞥元千霄,繼續看書,她也不是不願搭理他,是橫梁上頭有人。

“你在為白日的事生氣?”同前幾次那樣,元千霄拉了把椅子坐下,兩手交疊放在案上,他湊過去,仔細望了望梁纓,解釋道:“誰讓你昨晚說周宸游比我俊,我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嗯?梁纓放下書冊,她早忘了這事,他一提,她倒是記起來了,“呵。沒必要,說心裏話便說心裏話,我五姐确實美。”她冷冷一笑,有意擡起書冊擋他的臉。

“嚯,反應這麽大?”元千霄挑着眉,一把拿過梁纓手裏的書扔在案上,按着她的雙肩認真道:“我也就嘴上說說,何況還是你先氣我,再說,我根本記不住她長什麽樣兒。不說她,其他女人我也記不住,我只記得你和我娘的臉。前日我不是說過麽,你在我心裏最美。”

看在他這麽認真解釋的份兒上,她信了。梁纓撇撇嘴,尴尬地往上瞧去。

成潭一來,李桑走人,此刻,她倒是希望成潭沒來,李桑至少不會進房聽他們倆說話。

對于她這奇怪的舉動,元千霄倍感疑惑,“你不是不怕打雷了麽,怎麽還往橫梁上看。”

梁纓鼓着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這下,元千霄更覺疑惑,繞過書案将她從椅子上抱起。“啧,你不會還不信吧,那我發誓?”

畢竟有人在,過于親昵她不自在,梁纓扭了扭身子掙紮起來,拍着元千霄的雙肩道:“快放我下去。”

她的話一出,身後猛然掀起一陣殺氣,元千霄反應迅速,抱着梁纓旋身一轉再一退,穩穩落在床榻邊。

“唰”,只見銀光一閃,長劍出鞘,梁纓急急喊道:“不準對他拔劍!”

“是。”成潭飛快止住身形,利落地收起長劍,像根柱子似的站在一旁,他整個人都是冷的,仿佛剛出冰天雪地裏走出,大大破壞了屋內的暖意氣氛。

元千霄直直看向成潭,狹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他記得這個暗衛,成潭,雖然前世他跟梁纓沒什麽,可他就是覺得心裏頭不舒坦,猶如卡了根毒刺,膈應。

屋內燈影搖曳,無形的殺氣割得燭光急速晃動,元千霄在打量成潭,而成潭只看梁纓。

這古怪的氣氛,梁纓遭不住,摟着元千霄的脖子小聲道:“他是我的暗衛,今天剛來。”

“我知道。”元千霄壓低聲音。暗衛會時時刻刻跟着主人,去哪兒都跟。一想到這兒,他便有種打人的沖動。

良久,成潭終于意識到了什麽,冷硬道:“若是此人對公主不敬,屬下一定會拔劍。”說罷,他飛身躍上橫梁,背對他們倆坐着。

“哼。”元千霄輕蔑地哼了聲,抱着梁纓放到柔軟的錦被上。原本,他打算跟梁纓說點離別的話,這會兒,他想想還是算了。“我看着你睡,等你睡着我再離開。”

他擡頭注視成潭所在的地方,心裏暗自盤算,如何才能将這人解決掉。殺,不行。

梁纓沒躺下,屈腿坐着。她側眸看元千霄,他擡眸望向外頭,眉骨繃直,端着一副冷峻的神情,跟平日的懶散模樣截然不同,惹得她想撩撥他。

這麽想着,她慢悠悠地挪過去,用雙手圈住他的脖頸,斜靠在他肩頭,“我現在很清醒,不想睡,你陪我聊天。”

“嗯。”元千霄虛搭着梁纓的腰。床榻邊的金絲帳簾已經放下,層層疊疊的,如同綿延的海浪一般,只能隐約看到外頭。

有人在旁,他說什麽做什麽都不自在,總覺得拘束。

梁钊還真會打算盤,恰好在今日派暗衛,确實,一個暗衛比十個李桑都頂用。

正當他想得起勁時,梁纓故意往他耳邊吹了一口熱氣,柔聲道:“霄哥哥,今晚別走,留下來成不成?”

“……”耳廓被熱氣弄得癢癢的,內心倏然湧起躁動,元千霄渾身一僵,他垂下眸子。眼下有外人在,她還勾他,是不是有什麽詭異的癖好。

“不成,你睡着我就走,快睡。”他裝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不由分說地按着她躺下,自己則坐在床緣邊,“別再鬧了,不然你又說我沒良心。”

“不,我要鬧。”她拉起他的手,強忍羞澀在他掌心舔了一口,眨着濕漉漉的眼看他。

掌心濕潤的觸感異常清晰,登時有股酥麻從尾椎骨處升起,元千霄緊緊盯着她,俊臉驀然一紅,跟捧了燙手的山芋一般,閃電般抽回手,啞聲道:“有人在。”

“我不管。”她耍賴道,繼續去拉元千霄的手,柔弱無骨地靠過去,“他在又如何,當他是聾子。”

這時,橫梁上冒出一道男聲,“公主,卑職沒帶棉花耳塞,不是聾子。”

成潭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剛剛都聽到了。

倒吸一口冷氣,梁纓的面上發起燙來,羞惱地不行,即刻拿出公主的氣勢命令道:“住口,快把耳朵堵上。”

元千霄笑出聲,随後躺下身,手上用力将梁纓拉近,輕輕撫着她的面頰摩挲,用氣音說道:“不疼了?那再來一次?”

“來就來。”她繼續挑釁。

忽然,外頭沒了聲,沒等元千霄說話,成潭再次開口,“皇上交代過,公主還未與九皇子成親,不能行男女之事。卑職可以不看,但是卑職要聽,還請公主恕罪。”

“哄”地一下,梁纓的面龐漲得通紅,她坐起身,厲聲道:“你給本宮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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