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
喝花酒那日後, 盛昌迷上了花船上色藝雙絕的芸水姑娘,回到江州後,三天兩頭往花船上跑。
傳出去,人家外道是江南皇商盛喬一族的人。可盛昌來了盛家喬之後, 就跟着王宿學航海去了, 大半年都在船上, 所以江州只知道盛喬族裏家主是盛堯, 有個‘江南第一茶匠’的弟弟才十四, 也不是逛花船吃花酒的年紀。
所以這事兒,還真就鬧了笑話了。有那想搭貿易船的大商人就尋摸了過來, 一邊給芸水姑娘贖了身,一邊又攀着關系想見盛堯一面,等人點頭就把姑娘送人府上去。
喬知舒近三年的時間, 都不怎麽聽聞江州名人風流韻事, 生養了小瑭寶之後,他一半的時間花在兒子身上, 一半的時間和哥哥甜蜜厮磨,實在是沒時間和精力聽閑話。
大清早,小瑭寶尿床把自己淹了, 喬知舒讓下人打了溫水來, 要給小瑭寶洗澡。
小瑭寶被爹爹扒的光溜溜,赤着兩條白蘿蔔小肉腿呆愣愣的被放木盆裏了, 小瑭寶腳丫探到水溫的時候就不樂意了, 嗯聲嗯氣的扯着喬知舒的衣襟要站起來。
喬知舒就伸出手包着他嫩乎的小屁股, 另一只手捧了水往他身上淋,懷裏抱着一坨軟肉肉,喬知舒說話也輕柔, “擦一擦就好了。”
“嗯!嗯!”小瑭寶又是揪又是拽,又是踢腿又是踮腳地努力了好一會兒,見爹爹真的不打算抱自己,便乖乖地一屁股坐水盆裏了。
“真乖。”喬知舒捧了水從兒子圓鼓鼓的肚皮上澆下。
溫熱的水流從小胸脯一直往下滑落,小瑭寶舒服地打了個哆嗦,然後就揚起藕節小臂用肉爪爪拍水面。
喬知舒看的好笑,伸手指頭點了點兒子挺着的小肚皮,“知道舒服了吧?”
小瑭寶張着嘴嘎嘎笑,更加興奮地啪啪拍水,小水珠飛起來濺了他爹爹一臉。
盛堯起了個大早去安排事務,回來陪夫郎過早,一進屋就見知舒被兒子欺負的衣衫盡濕,他撩起袖子就沖木盆裏的白團子去了,那架勢唬的小瑭寶睜圓了大眼睛,動作整個呆住了。
盛堯大手幹脆利落的給小瑭寶擦身子,他十來歲的時候就是這樣伺候崗兒的,他有經驗。
摸過瑭寶小屁股的手,浸了水又去給兒子抹臉,手掌整個包住小瑭寶的臉蛋,小瑭寶除了睡覺不喜歡閉眼睛,所以舉起小爪爪揪父親的手腕,嘴裏兇兇地嚎叫,“嗷嗷嗷!”
喬知舒坐在一旁抱着大布巾直樂呵,“哥哥你輕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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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小瑭寶叫喚是因為哥哥力氣大,主要是盛堯生得高大,看着就不是輕柔的人。
盛堯見夫郎在笑,擡了擡眉尾道:“咱兒子精着呢,疼他早哭了。”
喬知舒睜大眼睛,和小瑭寶一模一樣的嘴巴微微張開表示驚訝,“咱兒子可傻了,你哪兒瞧他精了?”
都一歲半了還不會叫爹爹,他的傻兒子啊!
小瑭寶越大,夫夫倆對兒子的了解越不一樣,小瑭寶在爹爹跟前乖的像個面團團,任揉任捏,完事還軟乎乎地笑。在父親面前就假哭假嚎,在父親胸肌腹肌爬上爬下,長牙癢癢了也在父親肩膀上啃。
“吃飯的時候你看着。”
小瑭寶被父親撈了起來,白乎乎的肉團趴在父親手臂上,垂着小胖腳讓父親搓洗,嘴裏還在咿咿呀呀。
夫夫倆分工合作,喬知舒将大布巾在腿上展開,洗的幹幹淨淨冒熱氣兒的小瑭寶被盛堯放在他腿上,大腿上趴着一個暖暖熱熱的小團子,喬知舒好一頓揉搓,小瑭寶笑得嘎嘎的。
“我瑭寶真幹淨!”喬知舒低頭在小瑭寶肉乎的屁股上親了一口。
盛堯拿着帕子擦手,看到這一幕,嘴角的笑意味不明,他看着喬知舒,心想或許夜裏也可以試試讓知舒趴着……
盛喬大院,一大家子坐着吃早飯。盛昌也在,老太太久不見他,一直在關心他。
老太太問身旁的盛莺,“小六媳婦兒肚子有動靜了麽?”
盛莺看了眼喝粥的盛昌,“人家在老宅子裏呢,我沒聽說過。”
盛昌的娘子還在龍井村盛家老宅伺候公婆,若盛昌來州府之前都沒動靜,那肯定是沒有了。
老太太便不再多問了,只當是小六給她大孫兒做事,忙不過來。
喬知舒就坐在奶奶另一邊,自然也聽到了,不過他沒放在心上,他正悄摸摸看兒子吃早飯呢,這小子果然像哥哥說的,鬼精!
奶娘給小瑭寶喂早飯,他今天的早飯和大人的一樣,是魚肉粥,魚肉腥氣,所以廚子放了很多姜。整個飯桌上,只有兩個人不喜歡吃,一個是喬知舒,還有一個就是小瑭寶了。
小瑭寶口味真是和他爹爹一樣一樣的,小家夥更過分,一點兒姜都不吃。
一勺魚肉粥喂到嘴邊,小瑭寶眼尖着呢,瞧見那一丁點兒的黃姜粒就瞪着大眼睛看奶娘,油汪汪的小嘴咧出一個笑來,在奶娘心都化了的時候,小肉爪爪一推,把勺子塞奶娘嘴裏了……
“瑭寶。”喬知舒放下勺子,木着一張臉。
小瑭寶束起小耳朵,一臉乖乖巧巧地看爹爹,然後揚起笑臉,張開小手臂,“哼哼……啊!”
奶娘看主子臉色不好,連忙将碗放下,把小少爺放主子懷裏了。
小瑭寶可會看臉色了,小臉兒埋爹爹懷裏,小手鑽衣襟裏去扒着爹爹的鎖骨,十分依戀的小模樣。
喬知舒就感覺兒子的小手燙呼呼的,從鎖骨一路燙到心窩子,只能是在兒子小屁股上輕拍了一下,“好好吃飯!”
訓完兒子,喬知舒埋怨地瞪一眼盛堯,“你兒子也太精了!他才一歲半吶!”
盛堯手握拳擋在唇邊,他看戲看樂了。
下午,盛堯、喬知舒和盛莺去萬家赴宴。萬嘉榮中舉,萬老太太喜不自勝,在家中宴請親朋好友。萬家是城中大戶,府上有喜,前往祝賀的絡繹不絕,俱都是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盛莺要喬知舒作陪,去看看懷胎六月的餘蘭。
萬老太太恰巧也在,她老人家不放心,“蘭兒,家中設宴賓客多,娘怕嘉榮那小子心不細,又怕這些個下人貪前院兒的熱鬧不好好伺候你,所以娘來看看你。”
餘蘭圓潤了些許,挺着大肚皮,心中再一次感概嫁對了良人,“讓娘操心了,今兒個天熱,快,小翠,給娘送送風。”
小翠:“夫人,盛喬家的莺娘來了。”
“妹妹……”盛莺一進屋就喚上了。
餘蘭聽到姐姐的聲音高興壞了,直接扶着腰站了起來,挺着個大肚子吩咐下人快将盛莺迎進來。
姐妹相見,握着手就不撒開了。
喬知舒坐的最遠,盯着餘姐姐的肚子驚嘆,他懷瑭寶的時候真是太不顯肚子了,餘姐姐這肚子裏怕是能裝兩個小瑭寶。對比之下,挑食的小瑭寶像個小可憐,爹爹懷他的時候沒好好喂他,出生的時候小家夥只有手臂長,長到現在胖胖壯壯的,小家夥已經很努力了!
喬知舒雙手暗暗握拳,乖兒子,爹爹回去就給你賠不是!那個姜,咱爺倆的全塞哥哥嘴裏去!
……
萬老太太愛屋及烏,十分禮遇盛莺,因為盛莺的義妹餘蘭旺她兒子。
“我聽蘭兒說莺娘喜事将近了……”萬老太太使喚貼身婆子,“去把我屋裏收的那對雲鳳紋金簪拿來。”
“近來天兒熱,我不愛出門,莺娘今兒來了,務必收下,若不是你,我上哪給我兒讨個這樣旺家的媳婦兒。”一句話,把姐妹倆都哄的樂開了花。
盛莺推拒不得,最後只能是收下了,一對金簪,她倒也還得起。
萬老太太說了一會兒體己話,就起身要走了,“你們說會子話,我去前院兒看看。”
餘蘭見婆母走了,連忙看向喬知舒,眼神裏還有些擔憂,“喬兒,過來,姐姐問你幾句話。”
喬知舒愣了愣,起身過去,“餘姐姐,怎麽了?”
“盛堯去吃花酒,你可鬧了?”
盛莺先笑了出來,“傻丫頭,作的神神秘秘的,我當是什麽……那回是喬兒跟着一起去給小六接風,堯兒從不吃花酒。”
喬知舒也放松一笑,“吃花酒是應酬,那日主要是登州舶司的官吏來江州辦事,搭乘咱們家的船,便一起給接了風。”
餘蘭松了一口氣,放了心大膽地說:“前幾日聽二叔院子裏的說,江州織造請他搭線,想結識盛東家,說是為此還給花船一個姑娘贖了身,只要盛東家點頭,立馬送府上去……興許是誤會了,我白擔心一場。”
喬知舒擰了眉,立馬起了身,“我看看去!”
天黑才開宴,現在日頭尚早,盛堯跟萬成器等人在庭房聊商業。
盛堯話比較少,背靠着太師椅端端正正坐着,單手随意的搭在桌上,一桌人裏,屬他最年輕英俊,要論在大慶朝商人中的地位,也屬盛堯為勝。
但是大家都知道,盛堯手上現銀不多,因為全捐出去了麽……
所以,要想搭上盛堯,一個個都想送銀子,但是太俗,所以要送就送盛堯舍不得買的……比如女人。
庭房內,有幾個盛堯面生的人,其中有不少人頻頻和他搭話,“盛東家年少有為,在生意場上大膽開拓,賺銀子不為享樂,還博得聖上欽賜……現在北邊的人買茶只認盛家喬,可見盛東家義捐的影響力,段某佩服,也鬥膽問一句,盛東家接下來可有計劃?同為江南人,也請給指點個方向。”
衆人都停住了話頭,轉而齊刷刷看向盛堯。
盛堯大大方方回視那人,“盛某不敢當此誇贊。”
轉而又看萬嘉榮,“今日受邀是慶賀萬二公子高中舉人,不瞞各位,盛某束發之年無緣科考,始終抱憾,所以特別想聽聽萬二公子說一說這秋闱趣事。”
萬嘉榮高中舉人,心中也十分暢意,樂于給盛堯分享他的見解。
一群商場大老爺對于科考沒什麽敬意,他們經營下的鋪子裏多的是賬房秀才,也有不少舉人老爺為了賺些銀子,主動送些字畫文章到他們府上,上趕着的多了,就顯得秀才舉人不值當高看一眼了。
所以大老爺們聽着就罷了,萬嘉榮一說完話,他們馬上另起了頭。
“今年秋闱考題,我倒是也有聽說,今年高中的一批舉人裏有個姓江的舉人,也是咱們江州人,四十好幾了,放榜當日就去醉歡樓給相好贖了身……”
“說到贖身,嘿?盛東家,我可聽說了,有人月前三天兩頭去會花娘,哈哈哈。”
“喲,還有這事兒?”萬成器不信,“不可能,在座的誰都有可能會花娘,盛老弟絕不會。”
“萬老爺不信,使個小厮出門打聽打聽,那花娘叫芸水,我也聽說好幾回了……”
江州織造的大老爺一聽,機會來了,該表現表現了,舉了茶杯敬盛堯,“喲,那某先賠個不是,那芸水姑娘叫我家不長眼的給贖了身,盛東家放心,明兒我就把人姑娘送您府上去。”
喬知舒氣哼哼準備看看誰敢給哥哥塞人,他撩袖子就開罵,他這嘴好久沒放肆過了,今兒正好趕趟兒。還沒進門,就聽見盛堯低沉鎮靜的聲音……
盛堯擡掌以示拒絕,“盛某立過家規,盛家人一不允納妾,二不允賭博,三不允酗酒,為防玩物喪志,家中不設戲臺,盛某當以身作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