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楚酌言徑直來到了影視城演員公會管理處。

守在窗口的兩個員工正在閑聊,忽然發覺頭頂上投來一道陰影,兩人擡頭一看,愣了愣,随即呆呆地互望一眼。

這不是那誰嗎,怎麽會來這裏?

其中一個員工率先反應過來,輕咳了一聲,說:“這位先生,請問您有什麽事?”

楚酌言掃過牆壁四周挂着的一排排演員公約,随後低下頭,看向窗口的兩個員工,他在窗口前的凳子坐下,從口袋裏掏出一條吊墜項鏈,說:“我想找個人,她把東西落在我這裏了。”

“那您能提供一些個人信息嗎?”

楚酌言垂眸說:“演員編號可以嗎?”

之前蹲下和許疏然平視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許疏然脖子上戴着的演員通行證。

員工低下頭翻了翻文件,然後說:“這倒是可以,稍後我們會聯系失主……”

“現在就聯系吧。”楚酌言忽然打斷他們,聲音清冷。

員工停頓一下,咽了咽口水說:“那先生麻煩您稍等一下。”

随後他根據楚酌言報出來的編號,很快就找到了該演員的個人信息,他拿起櫃臺上的座機,按下電腦上顯示出的手機號碼。

電話那頭還沒接通,員工拿着話筒放在耳朵邊,左手放在窗口上,外面正坐着楚酌言,一雙冷峻的眼睛緊緊盯着他。

員工如坐針氈,不自覺拿下話筒,對楚酌言說:“先生,還是您來說吧。”

楚酌言也沒客氣,接過話筒剛放到耳朵邊上,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道有些甕氣的女聲:“您好,請問您是?”

楚酌言神色如常,說:“請問是張嘉樂的家屬嗎?我是劇組的工作人員,他把東西落在我們劇組了,麻煩您現在到演員公會管理處來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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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了幾秒後,電話那頭才有些慌張地說:“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算了。謝謝你啊先生。”

“方便的話來一趟吧。”楚酌言不容拒絕地說。

電話那頭又是停頓幾秒。

“那,那您請稍等一下。”

電話被挂斷,楚酌言把話筒遞回給窗口員工,然後自己仍舊坐在凳子上沒有動。

員工覺得奇怪,暗自腹诽難道這位大明星要坐在這裏等人過來拿?

這是說明他對自家公會不放心,還是只是因為他個人比較負責?

兩個員工再次對望一眼,沒了閑聊的心思,各自規規矩矩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拍戲休息間隙,何蘭正躲在一邊給自己補妝,不料包裏的手機忽然嗡嗡嗡地響了起來,何蘭放下化妝刷,從包裏取出手機,一看是熟人打來的,笑着接通了電話,還沒開口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有些焦急的聲音。

“蘭蘭,你把嘉樂的演員證借給誰了?剛剛一個劇組的人給我打來電話,說嘉樂把東西落在劇組裏了,讓我過去取。”

何蘭說:“借給朋友了,那我給朋友打個電話,讓她去取。”

“你可記得叮囑她,千萬別露餡了。”

挂斷了電話,何蘭轉頭給許清辭打電話,然而電話那頭卻一直沒有人接聽,何蘭不死心,又打了一個,還是沒有人接聽。

何蘭覺得奇怪,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早上和許清辭分別的地方,可是那裏空空如也,早沒了人影。

她低下頭,給許清辭編輯了一封短信,将這件事情大致說了一下,然後才把手機裝進包裏,匆匆跑回原來的位置,導演已經在催了。

從電話挂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小時,失主卻連個影子都沒見到,楚酌言穩如泰山,坐着不動。兩個窗口員工不安地互相瞅了一眼,交換了個眼神後,其中一人才讪讪開口:“先生,要不您先把東西放在這裏,等失主到了我們再交到失主手上。”

楚酌言雙手插肩,低眸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員工幹等了一分鐘才見楚酌言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把吊墜項鏈重新放回口袋裏,說:“下次再來吧。”

“這……”員工還沒來得及阻撓,就見楚酌言邁開長腿,大步離開。

留下兩個員工面面相觑。

許清辭從片場出來後,并沒有着急回到何蘭的住處,而是拉着許疏然在街上閑逛。

何蘭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街上發傳單的人拉住她,喋喋不休地介紹着産品。

等她找了家奶茶店,帶許疏然進去點餐的時候,她才有空掏出手機看一眼。

許清辭将短信看了一遍,問許疏然:“你有什麽東西丢了嗎?”

正捧着一杯奶茶喝的許疏然聞言摸了摸全身口袋,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許清辭沒有多想,從奶茶店裏出來,領着許疏然去演員公會那裏。

演員公會并不遠,走沒多久就到了。

兩個員工一聽她是失主,特意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後才說:“你來晚了,人已經走了。”

許清辭疑惑:“東西沒在你們這裏嗎?”

“拿走了,說是下次再來。”員工掀了掀眼皮,琢磨一會兒,接着說:“你認識楚酌言嗎?”

許清辭一愣,真是哪裏都能聽到他的名字,“聽過,家喻戶曉的演員。”

員工特意盯着她的臉上看,待确認沒有什麽樣後才頗為失望地說:“撿到的人就是他,剛剛還在這裏等了半小時。”

是嗎?楚酌言在這裏等這麽久是為了見她?

許清辭搖搖頭,和人道謝後才領着許疏然出來。

許疏然又摸了摸口袋,十分肯定地說:“小姨,我沒有丢東西。”

許清辭摸了摸他的腦袋,有些走神,說:“沒事兒,下次小姨再單獨過來,說不定是他記錯了。”

許疏然卻還是不放心,垮着一張臉,怎麽能讓偶像覺得他是個丢三落四的小孩?

何蘭一直拍到晚上十點鐘才回來,開門的時候,看見許清辭穿着一條吊帶睡裙,肩膀平展,往常一直披着的長發被挽起紮在腦後,露出修長的脖頸,仔細一看,後脖子那裏還直愣愣地立着一排排細細的絨毛。

何蘭皺眉說:“你怎麽比我還瘦?記得多吃點啊。”

許清辭卻說:“怎麽這麽晚回來?快來洗臉。”

何蘭把手提袋挂在門口,然後踢掉腳上的高跟鞋,抓了抓頭發,讓頭發彎彎曲曲地散開。

“NG太多次了,被導演罵得狗血淋頭。”

何蘭踏進洗手間,往臉上潑了一捧冷水。

許清辭已經洗漱完畢,把毛巾擰幹挂在支架上,剛踏出洗手間門口,就聽見何蘭包裏的電話鈴聲。

“你的手機來電話了。”

“那幫我拿過來一下。”

許清辭把電話接通後放到何蘭的耳朵邊,何蘭停下搓泡沫的手,挨上手機,說:“嘉樂媽媽,這麽晚打電話過來是想我了嗎?”

電話那頭卻慌張地說:“蘭蘭,我把通行證借給你的事情不會被知道了吧?”

何蘭心中一緊,但不忘安撫她說:“別着急,怎麽回事,慢慢說。”

電話那頭緩了緩,說:“剛剛公會的人給我打電話了,說讓我謹記演員公約,不要做違規的事情,還說違規最嚴重會被吊銷證件,還不允許再辦,你說他大晚上給我打電話說這個,不會是在敲打我吧?”

何蘭想了想,說:“別擔心,我剛剛也接到電話了,就是例行通知而已。”

嘉樂媽媽松了口氣,“沒事就好,要不你還是把證件還回來吧,我怕出事。”

何蘭理解,說:“好的,我明天就給你送回來。”

兩人再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後就挂斷了電話。

許清辭有些擔心,問她:“怎麽了?會有麻煩嗎?”

何蘭沖掉手上的泡沫,從洗手間裏出來,邊走邊問:“你下午去拿失物了嗎?”

“沒拿到,我去的時候人已經走了。”許清辭沒有說起楚酌言的事情。

何蘭摸了摸脖子,說:“嘉樂媽媽擔心證件被外借的事情,我懷疑和下午的失主有關。不過,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就是例行檢查而已。”

她有些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我得把證件還回去了。”

“沒事。”許清辭搖搖頭,臉色卻有些不太好看,她轉過身,走到陽臺那裏,盯着外面的夜景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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