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姨,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許疏然手握着話筒,趕在上學之前給許清辭打電話。

許清辭剛在衛生間裏洗漱好就接到了許疏然的電話,想了想說:“快了,大概後天能回來。”在木家待三天,不長也不短,剛剛好。

“哦,那我乖乖在家等你。”許疏然放下話筒,隔壁阿姨拎着書包走過來,“小然該去上學了。”

許疏然應好,将書包背上,走出隔壁阿姨的家門,特意向只有一條小巷之隔的自己家望了一眼,果然又看到了那個男人。

男人一身襯衫長褲,胡子拉碴,頭發有些散亂,挂着黑眼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緊閉着大門的制衣鋪。

這個男人是昨天傍晚出現的,還是隔壁阿姨告訴他的。

隔壁阿姨覺得這個人鬼鬼祟祟,說制衣鋪的主人出去旅游了暫時回不來還不相信,在制衣鋪前蹲了好幾個小時。

隔壁阿姨怕許疏然有危險,招呼着他來自己家裏住。

許疏然本想把這件事情告訴許清辭,可惜他一拿起話筒就給忘了,只能等下午放學回來再說了。

一大早,木梓寧吃完早點準備出門上班,餘晔蘭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餘晔蘭也經營了一家私人制衣工作室,她在電話那頭說:“木總,我這裏最近新做了幾件衣服,不知您有沒有空過來看一看?”

還特意提醒說:“還有好幾件旗袍。”

木梓寧一聽動了心思,餘晔蘭的工作室在賀市也算小有名氣,但是她以前從不做旗袍,因此木梓寧打算擴展服裝業務時就沒把餘晔蘭考慮進去。

“好,我現在就過去一趟。”木梓寧挂斷電話,心想現在許清辭還沒答應她的邀請,多去看幾家也無妨,如果到時候許清辭同意了,自己又覺得餘晔蘭的衣服不錯的話,那就一起簽下合作合同。

木太太今天預約了醫生複診,簡單地吃了早餐,就由管家帶着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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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許清辭下來吃早餐的時候,在空曠的客廳裏只看見了楚酌言。

許清辭左右望了望,問:“木太太和木小姐呢?”

楚酌言似乎也剛從樓上下來,穿着簡單的家居服,聞言向許清辭看過來,說:“木太太去複診,木梓寧去上班。”

說着他拉開凳子在餐桌上坐下。

餐桌上擺着豐盛的早餐,吳媽全部事先加熱過,現在還熱乎着。

見許清辭站在樓梯上沒動,楚酌言好奇問:“不過來吃早餐嗎?”

“哦。”許清辭應了一聲,從樓梯上下來,走向餐桌。

和楚酌言相對的位置擺了一副幹淨的餐具。

許清辭只好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她早上一直沒有什麽胃口,只盛了小半碗粥,捏着筷子夾了幾筷子菜。

将溫熱的粥水含進嘴巴裏,許清辭悄悄向四周看去,這一直是她的一個不太好的習慣,吃飯時心不在焉,總喜歡四處亂瞟。

楚酌言就坐在她對面,手捧着瓷碗,低頭喝粥,從許清辭的角度看去,可以看見他精致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

他的眼皮向下,長長的眼睫毛向扇子一樣附在眼睛上。

許清辭呼了一口氣,明明都五年過去了,為什麽眼前的人還是一點都沒變?

就在許清辭愣神之際,楚酌言忽然擡起頭來,正好對上許清辭投來的目光。

許清辭被吓了一跳,一口粥水胡亂咽進去,不可避免地大聲咳嗽。

她臉色通紅,也不知是咳的還是被抓包而産生的尴尬。

楚酌言皺了皺眉,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待她接過去之後忽然問:“我記得你以前也喜歡這樣看,我一直想問你,你到底在看什麽?”

“啊?”許清辭還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麽,用紙巾擦了擦嘴巴,擡起頭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楚酌言眼底浮起一絲笑意,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我是說每次吃飯的時候你都在盯着我看。”

“有嗎?”許清辭還想否認,腦袋裏卻不自覺浮現出以前多次被抓包的場景來。

一食堂,二食堂,早餐,晚餐……似乎都曾經被他抓包過。

許清辭咳了咳,緩解尴尬說:“我不太喜歡吃飯,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楚酌言默了半晌,然後點點頭說:“我知道了。”停頓一會兒又說:“今天想去哪裏玩?”

他這意思是今天還由他來作陪。

許清辭扣了扣掌心,她還沉浸在剛剛的尴尬之中,心裏本能地抵觸和楚酌言一起出去。

她猶豫了一會兒說:“不出去了,我想休息一下。”

“嗯。”楚酌言沒有追問。

吃完早餐,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吳媽說:“我中午不回來,不用準備我的飯。”

吳媽應好。

楚酌言忽然望向許清辭,看了一會兒說:“我要去聞老師家裏,你要一起去嗎?”

“嗯?”許清辭還沒反應過來,聞老師,聞老師,許清辭如夢初醒,是汪明婉的公公,也是她以前的專業老師。

差點忘了,她這次來也是為了參加汪明婉的婚禮。

許清辭沒着急說好或者不好。

楚酌言幹脆幫她做了決定,“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空手跟着我去就好。”

許清辭哦了一聲,在楚酌言的目光下,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

一直到坐進車裏,許清辭才後知後覺,她之所以糾結去不去,并不是因為禮物的問題。

可是身上已經系上了安全帶,許清辭沒有反悔的機會。

聞盼起夫婦的家離這裏并不遠,開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聞太太早早在門口等着,見楚酌言從車上下來,笑眯眯地說:“可算來了,來家裏坐。”她雖然頭發花白,卻面色紅潤,氣色不錯。

楚酌言向她點了點頭,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讓許清辭從車上下來。

許清辭平複了一會兒才故作鎮定地從車上下來。一下來,一眼便看見一個笑眯眯和藹可親的老人。

聞太太一看到許清辭,眼前一亮,熱情地上前握住她的手,笑着問楚酌言:“這位是?”

楚酌言已經從後備箱裏拎出來兩箱禮物,聞言淡淡說:“她是許清辭。”

許清辭?聞太太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待細細打量之後,忽然笑着說:“我記得你,你是小他一屆的許清辭。”

“聞老師好。”許清辭禮貌地稱呼她,心裏卻有些疑惑聞太太怎麽會記得她,明明她只來給他們上過一個星期的專業課。

聞太太說:“叫什麽聞老師,我都退休多久了,叫我聞奶奶就好。”說完,她又招呼兩人進去坐。

兩人随着聞太太一起踏進屋裏。

聞盼起恰好從卧室裏出來,他穿着一件寬松的襯衫,和聞太太一樣頭發花白,戴着一副眼鏡,面上帶着平和的笑容。

見到楚酌言,聞盼起沒有像聞太太那麽激動,但也熱情地招呼他們坐下來。

剛一坐下,聞盼起就說:“昨天聽明婉說你不太舒服所以先走了,現在怎麽樣?好點了嗎?”

“好多了。”楚酌言點點頭。

聞盼起板起臉說:“你做這一行的作息不規律,自己更要注意身體,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不要太拼。”

楚酌言點頭應是。

聞盼起叮囑一番之後才注意到一同跟來的許清辭,但他的記憶力顯然比聞太太好得多,看一眼就說:“你不是那個許同學嗎?”

許清辭見自己被點名,趕緊坐直身體,繃着笑臉說:“聞老師好。”

聞盼起夫婦在成南大學教書的時候就以嚴厲著稱,沒人敢逃他們的課。

乍一被點名,許清辭仿佛回到當年讀書的時光,如坐針氈。

聞盼起卻哈哈大笑說:“你不用那麽緊張,我現在不是在點名。”

許清辭尴尬地笑了笑。

聞盼起看了看楚酌言又看了看許清辭,楚酌言以前就經常來看他,但都是一個人來,這回卻帶上了許清辭,聞盼起琢磨了一會兒,忽然問:“你們兩個這是成了?”

許清辭一聽立馬紅了臉,這話說得好像聞老師知道自己以前在追楚酌言一樣,她趕緊否認說:“不是的,昨天我也來參加婚禮了,但有事先走了。”想了想,又補充說:“我和明婉以前認識。”

“哦,原來是這樣。”聞盼起點了點頭。

許清辭覺得他似乎有些失望。

一直不說話的聞太太忽然說:“可惜了,我還一直覺得你們兩個挺配的。”

“啊?”許清辭的臉更紅了。

聞太太看着她的窘迫模樣,笑了笑說:“你的那封表白牆我也看過。”

“哦。”許清辭低頭,不敢再說話。

怪不得這兩位老師一眼就認出她來,原來是因為當初的舉動太過出格。

楚酌言作為事件的另一個主角從始至終不說話,仿佛置身事外。

他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許清辭悄悄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什麽反應,忽然有些失望。

聞太太又問起了許清辭的近況,聽她說自己開了一家制衣鋪後,點頭說不錯,但又有些惋惜地說:“可惜,你們都沒從事本專業的工作。”

“我是一直就喜歡做衣服。”許清辭解釋,至于楚酌言為什麽從事演員行業她就不知道了。

聞太太笑了笑說:“好在你們也都過得不錯。”

幾人簡單地敘舊完,聞盼起拉着楚酌去了書房。

汪明婉恰巧從外面回來,見到許清辭來了,臉上寫滿了高興。

聞太太就把許清辭交給汪明婉,讓汪明婉和許清辭好好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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