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他被蒙着眼睛塞進車裏,車一路開出了市區才把他從後備箱裏提出來,幾個人把他丢在地上,他試圖爬起來,然而高跟的皮靴踩上他的腦後,他又跌了回去,周圍爆發出一陣哄笑,那只踩在他頭上的腳用鞋跟解開了蒙着他眼睛的布條。
“小瞧我是要付出代價的。”少女拔高聲調說道。
阿灼看了一眼周圍,往地上啐了一口牙血。
“這裏的男人都挨個操過你?”
杏子直接一腳踢在他肚子上,這一回他側摔在地上,徹底放棄了再爬起來。
“我倒是沒想到你真會為了救那個廢柴男把自己交出來。”杏子說道,“看來我也小瞧了你了,不過為了防止你選擇和他一起逃跑,列車上也有我的人,我交代過他們不要放過你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你舍身取義不過是白費功夫。”
阿灼笑了一聲。
“那恐怕就是你小瞧了石田先生了,全國劍道冠軍三連冠的人怎麽會輸給一兩個電車流氓。”
“随你怎麽說。”杏子蹲下在阿灼面前,“有人來我這裏買你的命,不要活的,我想屍體缺條舌頭估計他們也不會退貨的。”
阿灼無所謂地直視她的眼睛,舔了舔嘴角的血,“來你這裏買我的命?不是去你父親那裏買的嗎?”
杏子一下子僵住了。
阿灼笑着說了下去,臉上的血和污漬讓他看起來難以名狀得駭人。
“你這樣偷着撿走你父親不肯接的生意,你父親知道嗎?你母親又知道嗎?啊,當然了,他們當然都不知道,你的父親根本不敢接這筆生意,要是讓他知道你這個女兒私自下手怕不是要先殺了你,至于你母親,無論你多麽希望她能看你一眼,她對你這個自己丈夫和外面□□生出來的野種的死活,從來都一秒鐘都不想管。”
“而既然買家不要我活着,”阿灼笑容随着對方的沉默越來越深,“你為什麽不馬上殺了我,明知道一旦綁走我就等同和花宮家時間賽跑,而我一死花宮和我的合作也就馬上作廢,即使如此你還是非要活着把我綁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為了滿足你受傷的自尊心?恐怕我一個人不夠吧,一個人不夠就兩個人,這世上又剛剛好還有一個比你還要恨我的女人。”
“你應該聽說了吧,我和我的母親,為什麽會相繼被衆人追捧又被衆人追殺,”他大笑道,“因為我們最著名的能力是預測,股票,風投,賭博,交易,談判,凡事有因就有果,然而要從衆多蛛絲馬跡中推導出唯一的結果需要大量的經驗和堪比計算機的頭腦,至今為止,我們的判定結果全都是百發百中,Heinrich的合夥人買我一次合作要上百萬美金,而今天我在這裏給你免費服務一次,讓我來告訴你你的結局是什麽。”
“就算你把我,這個她生平最恨的女人的親生兒子送到她手裏,她也不會選擇成為你的母親。”
阿灼擡起頭來。
“這就是你的結局。”
片刻的沉默,打破沉默的是杏子突然平靜的聲音。
“他就暫時交給你們了,”她說道,“媽媽她馬上要到了我要去接她,等到我們回來的時候,我希望看到令人滿意的效果。”
說完她拿出了手機朝着門走去,有人為她打開門,她停了一下,又回過頭來。
“不過,”她說道,“那張臉給我留着。”
郊區的夜風有些發冷,杏子在路邊站了很長時間,身後的倉庫選了個好地方,隔音效果相當不錯,夜風裏只能聽到蟲鳴聲,連一聲慘叫都沒有,車還沒有來,突然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急急忙忙揉了揉眼睛,從懷裏拿出手機。
然而對面卻傳來了她意料之外的聲音。
“杏子。”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杏子是你嗎,我是姐姐。”
她幾乎把手裏的電話摔到地上,然而在幾乎滑落的一瞬間她用兩只手握住了挂着卡通挂件的手機,然而卻沒有說話。
但或許是她的呼吸聲暴露了她,對面并沒有急着問話,反而傳來安心了一般的聲音。
“今天,有人送了我一只小兔子,”電波另一端的少女用平靜的,令人安心的溫柔聲音說道,“是那種,過去你很喜歡的那種毛絨兔子娃娃,看到的時候我就馬上想到了你。”
“班主任說你一直沒有去上學。”桃子說道,“所以我怎麽就忘記了,你們是上的同一所高中啊,那個不可思議的男孩子是你的學弟,他把兔子娃娃送給我,回來以後我才發現,耳朵裏藏着一張字條,上面有一個電話號碼,不知道為什麽,我就覺得是你的電話號碼。”
杏子捂住了嘴,眨了眨眼睛,眼淚落在手指上。
“你既然不說話,”電話裏遙遠又近在咫尺的人笑道,“我就當你默認了。”
不遠處的拐角處突然傳來車的聲音,車燈照亮了前面的路,杏子趕忙扣掉了電話,然後用力擦幹了臉上的眼淚,換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車停在倉庫前,一位貴婦人從車上走了下來,杏子想伸手扶她,被一手推開了。
“你剛剛在打電話。”女人說道。“是誰?”
杏子聳了聳肩,輕浮地笑道,“別問這麽細嘛,我的追求者裏偶爾也有一兩個特別糾纏不休的,男人嘛,全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笨蛋。”
野崎明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還和桃子有來往,她已經上大學了,将來是要找個好婆家的,我可不想讓人知道她有你這樣的妹妹。”
随即在杏子開口反駁之前打斷道,“那個魔女的兒子在哪裏。”
不遠處,有人踢她打開了倉庫的門,這對沒有血緣的母女走了進去,片刻之前還稱得上幹淨的倉庫裏現在散發着鐵鏽和血的氣息,少年趴在地上,左腿不自然地彎曲着,右手被一并匕首插在地面上,致使他無法翻身,想要爬也爬不起來,,杏子走上去,抓着阿灼的頭發讓他擡起頭來,朝着她的母親露出被血污染的臉,一雙道貌岸然的,暗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貓一樣地看過來。
女人像是看到了什麽好東西一般,掩口低聲地笑了起來。
杏子緊接着也跟着笑了起來,先只是勾着嘴角,之後幹脆笑出了聲,喉嚨裏發出愉快的,清脆的笑聲來,仿佛終于達成了什麽心願一般。
然而女人緊接着就笑着對周圍的人吩咐道。
“這兩個孩子就都交給你們了,天亮前怎麽玩都随你們,之後跟我丈夫就說是杏子自己不自量力要去殺他舊情人的兒子,完成之後被雇主封口滅跡了就好,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兩具屍骨擺在野崎組的大堂門廳上。”
一時間杏子懷疑自己聽錯了,抓着阿灼頭發的手也放下了,本來就已經毫無力氣的少年一頭栽了下去。
“媽媽!”她急忙伸出了手追上轉身就要走的女人。“你要去哪裏?”
女人回頭笑着看了她一眼,那個将美貌遺傳給了野崎桃子的女人臉上的表情卻是桃子永遠也不會有的猙獰和冷酷。
“我說過多少遍了,我不是你的媽媽,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多年都聽不懂呢,”她用輕柔的,如同撫慰幼童一般的聲音說道,“你的媽媽是個四處勾引男人的□□,而你和她真是一模一樣,這世上我最讨厭的東西就是□□的孩子,而托你的福,我今天能一口去除去兩個,作為答謝,我給你們準備了這麽多男人,祝你們死前能玩的開心。”
周圍伸出的手将杏子攔在明乃的身前,壓着她的頭讓她跪倒在地上。
“媽媽...”少女不死心地喃喃說道,突然雙眼流出了淚水,一下就哭花了臉上的妝容,“我不是那個□□的孩子,她對我不好,她只會打我,你不會!是你把我帶回來的!是你把我帶回家,把我帶到父親和姐姐的身邊的!”
再後來她也無法再說下去,聲音全部淹沒在嗚咽裏,只是還喃喃念着媽媽這個詞。
野崎明乃冷酷的雙眼有一瞬變得柔軟,甚至稱得上柔情,她伸出手來,摸了摸杏子的臉頰,摸到了一手的眼淚。
然後她收回了手,重新換上冷酷的面容,轉身朝着車的方向走去。
“回去吧。”她對司機吩咐道。
倉庫的門在二人的面前關上了,門外路燈的光影映在少女的臉上,最終消失不見。一片絕望之中有人發出了下流的笑聲,抓着她的手開始像蛇一樣地往下走去。
“你們都不會膩嗎。”一篇絕望的安靜中突然想起一個沙啞微弱卻清晰的聲音。
阿灼跪坐起來,右手拔掉了插在左手上的匕首,或許是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杏子母女身上,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動作,畢竟無論他再怎麽神通廣大,也難以這個樣子從這個重重包圍的房間裏獨自逃出去了。
“這裏在座不是都跟她交往過,上過床嗎。”阿灼,或者說Dante Heinrich的聲音帶着吃痛的顫抖,然而依舊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這個時候再一起像好兄弟一樣排着隊和她做,都不會膩嗎。那個人不是說了嗎,□□的孩子,這裏有兩個。”
“要不要試試不一樣的。”阿灼指了指自己,無所謂地笑道。
木村杏子被丢在一旁,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逐漸展開的惡心的光景,如同一個世紀那麽長的十分鐘後,有人一腳踢開了倉庫的大門。
身高一米九的前傭兵肌肉壯漢Ox站在那裏,一手拿着□□一手拿着菜刀,身上還穿着壽司店的制服,朝着倉庫裏的人卯足了勁放聲大喊道。
“說了多少遍了這個女人是我罩的!敢動我的女人,野崎組的混蛋,你們今晚就給我死吧!”
一陣掃射之中,衣服被撕了一多半底褲都掉了的阿灼在屍體的身下捂住了耳朵,翻了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