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夜月晝星(七)

寧星意正巧陪寧潋反複看過那部巨作紅樓夢, 每一句臺詞都熟爛于心,配合着他說:“妹妹禁不住風吹,怎麽站在風口裏?”

“什麽風口?你們寝室漏風?不能吧。”沈漸那上半句還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扒拉出來的, 下半句就接不上了,說完才抓到句子裏的另一個重點:“不是,誰妹妹?你喊誰妹妹呢!”

陸珩姜:“……”

寧星意:“我真的有點懷疑,你這個成績是賄賂來的。”

沈漸:“放屁,我都是正經考的, 不信你問我家老陸,我跟他從小穿一個開裆褲長大的, 一桌吃一床睡,我連他光屁股的樣子都見……”

陸珩姜關掉吹風筒纏起電線,微微笑着看過去:“沈漸。”

沈漸還沒說完, 剩下半句硬生生在那個微笑的表情裏噎了回去, 完蛋, 嘴快了。

寧星意反倒來興趣了, 探頭問他:“陸珩姜小時候尿床嗎?尿的地方大嗎?能畫一個中國地圖還是能畫一個俄羅斯地圖?”

沈漸頭皮發麻的擡起頭看陸珩姜, 小聲提醒:“寧哥, 我覺得你再問下去, 你身後那個人要把你腦袋擰下來了。”

寧星意回過頭, 看向臉色不太好的陸珩姜,保持了一會沉默, 覺得應該說點什麽緩和一下,“那個, 您不介意哦?”

陸珩姜:“尿個中國地圖我就不介意。”

寧星意咳了咳。

陸珩姜:“你給我演示一下, 把雞都給我尿完整了, 少一塊就算你破壞祖國領土。”

“不能不能, 誓死捍衛祖國領土完整,一根雞毛都不能少!尿床不是好習慣,我們忘掉它。”寧星意說完扭頭沖着沈漸義正言辭一頓亂噴:“吃着飯呢,跑過來說這些東西!下次再說我把你頭擰下來!你是不是想陷害我?回去把地圖畫十遍!”

只有沈漸受傷的結局落定,他指了指自己,看了看一臉心虛伴随威脅的校霸寧星意,又看看雖然在笑但下一秒就能把扒了皮的陸珩姜,好吧這個黑鍋他背。

哪個大佬都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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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珩姜洗了手回來吃飯,沈漸拿了顆桔子剝,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我剛才看到周尋了,他居然也來參加考核,你說他那小身板兒能行嗎?他那時候一聲不吭轉學,你說他為了什麽?”

陸珩姜一門心思吃飯也不接話,寧星意雖然好奇,但一向不跟人打聽這些,也埋頭吃飯,剩了沈漸這個話唠在一邊說。

“不過他也挺勇,給你吸毒液把自己都整中毒了,雙雙進醫院,凄美,好凄美。”

陸珩姜這次擡起頭了:“你來要是為了說這個,可以滾了。”

沈漸捏着半個桔子,他雖然跟陸珩姜關系甚密,但感情這方面真是一無所知,當年周尋他說不好這人到底是什麽意思,現在是寧星意,他還看不明白。

寧星意不太喜歡這樣的氛圍,擱下碗筷起身:“我出去找找淩初,這玩意怎麽還不回來。”說完飛快走了。

沈漸回頭看了眼,傾身低聲說:“老陸,還沒捅?”

陸珩姜:“文明用詞。”

“……不是,我說窗戶紙,您老想哪兒去了,你們這些學霸思想真肮髒。”沈漸見縫插針的打趣,掂着桔子快膨脹死了,另一只手在眼鏡上推了推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歪頭道:“唠點正經的,你跟周尋當年是怎麽回事兒能講講不?我剛看他一臉傷從你們這層下去,該不是來找你的吧?”

沈漸也沒抱希望,正打算自己亂猜,結果陸珩姜卻開了口:“我跟他沒關系。”

沈漸:“不是啊,你看當年你只身走近山林深處找他,還因為他被蛇咬了一口,執意不去醫院都要回去,結果還是擡走的,差點半條命都交代了,這還不是愛?都夠那些妹妹們寫十萬字長篇愛恨情仇了哥哥。”

陸珩姜:“我是去找寧星意,他是個路癡,東南西北根本分不清,只會分左右,白天都費勁,夜裏只能算半個人。”

沈漸:“您老這比喻,絕。”

陸珩姜說:“那時候我們都沒覺醒,沒法用精神力去找,我被蛇咬了之後聽見周尋的呼救聲,他告訴我寧星意已經回去找老師了。”

陸珩姜稍微處理了一下傷口準備去找寧星意,周尋不管不顧的幫他吸了毒血,兩人回到營地之後他才知道寧星意根本沒回來過。

他要回去找,但身體承受不住暈了過去,在醫院的時候周尋跟他道歉,說是怕他出事才會說這個善意的謊言,而且已經讓任聰他們去找寧星意,得到的消息是原來他早就回家了。

“他任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別為他擔心了。”

陸珩姜聽寧星意沒事才放了心,在醫院養了幾天,回到學校之後就覺得原本就不算好的關系好像更冷了,寧星意連看都不想看他了。

沈漸聽完習慣性推了一下眼鏡,沒明白其中有什麽關聯。

“那周尋轉學是什麽原因?跟你有關?”

陸珩姜:“他說喜歡我,問我能不能接受他,不能的話給個機會讓他試試,實在不行只接受他對我的好就行了,不用回應。”

沈漸頭皮都麻了,小心翼翼問他:“那你怎麽回答的?”

陸珩姜:“滾。”

“……”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周尋先騙他,後用這種方式表白,陸珩姜還樂意跟他說一個字已經算是大發慈悲了,不過周尋會因為這件事轉學?

陸珩姜說:“他因為這個跑去喝酒,險些被一個哨兵精神标記,正巧遇上掃黃救了他,精神體受了損傷住了一段時間醫院,求我去探望。”

“不用說了,你沒去。”

陸珩姜:“跟我有關?我為什麽要去?”

沈漸點點頭,确實沒關系,自個兒跑去喝酒,後果也得自己承擔,只是沒想通周尋為什麽這麽喜歡陸珩姜,這都一年多了還回來。

“等會,他來參加考核不會是為了你吧?”

陸珩姜:“我怎麽知道。”

沈漸托着下巴想了一會,到底也沒想出個所以然,聽陸珩姜又說:“那你為什麽跟我說這麽多?我終于是你的自己人了嗎?我的一片赤誠終于感動您老了嗎?”

陸珩姜:“我喜歡的人從來都只有寧星意,唯一,不可替代。”

沈漸有點緊張了,這個祖宗之前還讓他解一個到現在都沒整明白的題才透露,現在怎麽說的這麽明确了?真把他當自己人掏心窩子了啊?

陸珩姜:“舒服多了。”

沈漸眨了眨眼,看着他一臉淡然并沒什麽變化的表情,勇敢猜測自己剛剛是他媽當了個樹洞嗎?

有這麽帥的樹洞?

“祖宗,你不怕我說出去?你人設變了啊,以前你什麽都不會透露的,現在怎麽像個海豹?硬秀?”

陸珩姜:“你不敢。”

沈漸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那張波瀾不興的臉撕爛了,“你他媽有本事威脅我,你有本事跟寧星意表白啊,直接幹他。”

陸珩姜頓了頓,他不敢,他怕表白了之後朋友都沒得做,起碼現在他還能借着安撫碰碰他,抱抱他。

“還不滾?他回來了。”陸珩姜提醒。

沈漸一臉茫然,緊接着聽見了敲門聲:“陸神我們進來了啊。”

淩初的聲音。

寧星意單手插兜站在後面,沈漸聽完了一個巨大的八卦,一臉複雜的回去消化了,走之前朝陸珩姜做了個拉鏈的手勢。

淩初跟馮黎兩人剛洗完澡就熄燈了,寧星意躺在床上,聽見對面那兩人叭叭的聲音,耳朵裏又疼又癢,這才想起今天該安撫了。

離得這麽近,有點動作對面就一清二楚,怎麽辦?

“陸珩姜,去廁所嗎?”

陸珩姜:“不用,織一個精神圖景就行了,他們看不見,過來。”

寧星意不太相信這團霧能有用,彎着腰小心挪到他床上,狹小的單人床頓時擁擠起來,連條長腿都放不下。

“轉過去,半跪着。”陸珩姜伸手握住他的腰,扶着他半起身。

寧星意蹙了蹙眉,不喜歡這個姿勢:“我不跪。”

“……那我抱你能接受嗎?實在接受不了那就去衛生間,我重新織一個精神圖景。”陸珩姜壓低聲音說。

寧星意背對着他,覺得再下去也太無理取鬧了,陸珩姜萬一覺得他煩就不好了:“算了,這麽弄吧。”

跪就跪。

寧星意稍微調整了下姿勢準備半跪着,結果被一只手掐住左腰,接着另一只手臂擱在了他屁股底下。

“幹什麽?”

陸珩姜:“坐我手上,我抱得動你。”

寧星意連震驚都沒來得及,被掐住的左腰一松,他直接跌坐在了對方的手臂上,雙膝微微抵在床上,背虛靠着陸珩姜。

暧昧的姿勢讓寧星意耳朵根發熱,忍不住動了動,被身後的人掐了下腰:“別亂動,掉下去我不會救你。”

“哦。”寧星意輕吸了口氣,人家心如止水,自己想那麽多,冷靜,冷靜。

色即是空,嗯,空。

陸珩姜一伸手就能将他整個人擁在懷裏,但他只是伸手托住,釋放出精神力将他包裹後才讓精神觸手勾住他的手腕一路往上如蛛絲般滲透進指縫。

寧星意視力絕佳,看着淡藍色的精神觸手勾勒他的指骨,纏在無名指上那根幾乎連骨骼都照亮,細小的口舌在掌心舔舐,帶來酥麻觸感。

精神觸手有淡藍色光芒,将精神圖景照亮,順便還照亮了對面的床鋪,如同一塊單面的鏡子,他看得見外頭,外面的人看不見。

可這樣的感覺終究給不了安全感,淩初轉過頭,還用手電筒照了照:“哎寧哥跟陸神呢?剛剛去廁所了嗎?我都沒聽見聲音。”

馮黎正在激情打游戲,回了句:“是吧,我也沒太聽見。”

寧星意将人的話收進耳裏,緊張感幾乎要把他淹沒了,下意識抓住陸珩姜的手,雙眸死死盯着淩初的方向。

如果他能看見或者聽見,他就把陸珩姜……

思來想去,寧星意勉強在意識裏抽出一句:揍一頓。

腰間的揉按輕重交疊,尾椎那根骨頭幾乎軟掉,連帶着他坐都坐不穩,呼吸越來越重,手指慢慢蜷縮,骨骼繃起,血管突出。

“嗯……”寧星意死死咬着牙,掌心微涼,可他體內的神經卻覺得要燒起來了,幾乎想要有一塊巨大的冰讓他靠靠緩解溫度。

他本能向前,被腰間桎梏拉回去,身後靠着的人身體微涼,他下意識在他懷裏蹭了蹭,揚起脖子讓精神觸手更加方便的纏繞,在他頸側血管舔舐。

“這位同學,我們能不能別只顧着享受。”

寧星意隐約聽見這麽句話,因為他更敏銳的脖子被人掐住了,拇指在大動脈外摩挲:“把精神體給我放出來,三秒鐘,慢一秒我就把你頭擰掉。”

“……放就放,這麽兇幹嘛?你敢兇他嗎?”

陸珩姜沒太聽清,此時他身上也熱的厲害,一邊要努力克制占有他的沖動,一邊還要分心來引導他,精神體焦躁的在他手上亂啄。

金虎出來的那一刻,寧星意覺得有什麽好像沖破了桎梏,堵塞的精神系統一下子通透,如一個亂碼的程序突然能夠運行,氣息一下子順了。

五髒六腑像被清洗了一遍,雙眸清透的看着陸珩姜單手在金虎的脊背上揉,下移到尾椎、尾巴,再一路逆着上去,骨節分明的白玉手指與金色的毛發也不知哪個更好看。

寧星意頭一次在意識這麽清晰的狀況下被他揉精神體,羞恥感簡直要把他淹沒了,可卻又舒适的他想伸懶腰。

“陸珩姜,你怎麽這麽厲害啊。”他由衷說。

陸珩姜呼吸很沉,在背後像是一頭被禁锢了許久的異獸,亟欲頂破囚籠時發出的喘息,勉強在夾縫中送出一句不太明朗的“嗯”。

“這個地方是什麽部位,你怎麽不揉揉?”寧星意看了半天,他的手每次都略過不碰:“你揉揉這裏。”

“……不揉,你受不住。”

“我的精神體,我有什麽受不住的,小瞧我?”寧星意不想被他看扁,豪言壯語道:“該揉的地方全給我來一遍,誰慫誰是孫子。”

陸珩姜沉默片刻,手指挪到金虎身上用拇指重重揉了一下,寧星意一聲喘息洩出來,腰直接軟了靠在陸珩姜懷裏連氣都喘不勻了,緊接一道電流從腳底一路麻到天靈蓋。

他腰酸軟使不上力,靠在人懷裏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胸口還有細細密密的疼和麻交織帶來更加可怖的感觸。

“別……別揉了。”寧星意咬着牙忍了半天,實在是受不住這種強烈的感覺,在心裏先辱罵了一遍為什麽老虎的腰長在那兒,又罵了幾十遍哨兵的五感為什麽這麽強,最後終于忍不住求了饒。

“受不住了?”陸珩姜的手還是沒停,另一只手穩穩的托着他,只是因為剛才的動作已經變成了寧星意坐在他懷裏。

“撒手撒手。”

陸珩姜大慈大悲松了手,按照常規的安撫将金虎撸了一遍,等他爬回自己的床上才散了精神圖景,輕呼出一口氣下了床。

“你去哪兒?”

“洗個澡。”

“哦,要我給你照亮嗎?挺黑的。”

“不用。”陸珩姜拿了衣服去衛生間,将淋浴頭撥到冷水那一側,兜頭沖了下來,勉強壓下心裏的燥熱,也将洶湧的欲念重新禁锢于籠中。

他洗完澡回到床上,發現了枕頭上的一顆糖。

今晚的報酬。

他笑了笑,将糖塞在了枕頭底下,枕着糖入睡,希望能偷一個甜夢。

第二天五點鐘淩初的鬧鐘就響了,叫魂似的把四個人都吵醒,到校場的時候連條狗都沒來。

寧星意一把勾住淩初的脖子:“寶貝兒,明天早上你的鬧鐘再這麽勤快,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

淩初雙手合十誠懇認錯。

寧星意看着旁邊一門心思叼着牛奶的陸珩姜,殷勤過去幫他托着:“昨天累着了?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陸珩姜嗓子有點啞:“确實。”

寧星意:“那我下次不讓你這麽累?或者我們別三天一次了,改成一周一次?”

陸珩姜吐出吸管,寧星意晃了晃空盒子把他扔進了垃圾桶,一回頭看到了昨天那個一臉嚴苛的顧教官。

“顧教官。”

他厲聲說:“列隊!”

學生們迅速列隊,根據哨兵和向導分成兩邊,寧星意和陸珩姜之間隔了十幾米。

“我是你們這段時間的考評教官顧晖,我的規矩很嚴苛,受不了的可以現在退出,否則就算是死,也得給我死在考核上,誰臨陣脫逃,就給我承受十倍懲罰。”

話音一落,學生們立即打了個哆嗦,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我給你們半分鐘考慮。”顧晖低頭看表,半分鐘吼擡起頭看着學生們:“很好,沒有人退出,第一天先測體能,所有哨兵,三十公斤負重五千米。”

五千米?

平時在學校跑個八百米他們就不行了,跑五千米?還是負重跑?

“教官,我們不行,五千米也太遠了吧?負重三十公斤,那就是六十斤,這誰能跑得過啊?”有人提出異議。

顧晖掃了他一眼:“你想跑五萬米?”

學生還想說什麽,被旁邊的人一拽:“教官,他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就好。”顧晖重新掃了一遍學生們:“在我這裏,只有即将入塔受訓的哨兵,沒有學生,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有想退出的,站出來!”

這次有人站出來了,一個,接一個。

六個學生站了出來,向導那邊也有幾個人站了出來,組成了一小排。

顧晖:“還有嗎?”

淩初和陸珩姜站在一起,低聲問他:“陸神,你緊不緊張?我有點慌,不知道給向導的任務是什麽,萬一我要是完不成被懲罰怎麽辦啊。”

陸珩姜眸光一直在寧星意身上,聞言淡淡應了句:“別緊張。”

淩初眨了眨眼睛,莫名安心了。

“還有退出的嗎!”顧晖再次詢問:“我不會給你們第三次機會,塔裏不需要廢物,同樣的,戰場上也不需要逃兵!你們這些人将來是要上戰場的,連這點任務都完不成,就給我滾回去。”

這次沒人站出來了,顧晖将手背在身後:“接下來我公布分配名單,所有的哨兵與向導分成兩人一組,扶持配合相互安撫,我會在終點等你們,最後十名今晚加訓,項目由我決定。”

獨裁,專制,說是教官不如說是暴君。

淩初對這樣的人本能發怵,掌心聚起細汗。

他低頭念叨着自己可別分到謝非身上,被顧晖聽見,點了名:“你在說什麽?”

淩初臉色煞白:“沒、沒……”

顧晖一個個念名字,到寧星意的時候猛地停頓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片刻後又低下頭:“淩初。”

“我跟寧哥一組!”淩初驚喜擡頭,卻發現陸珩姜的眉頭皺了下。

诶?

陸神不高興嗎?

顧晖:“謝非,陸珩姜。”

謝非頭都麻了,伸手說:“教官,我能換個人嗎?我覺得不要向導也挺好的,我一個人完全沒問題!”

顧晖:“領裝備,計時開始。”

學生們飛速跑去領裝備,寧星意刻意走慢了一點挪到陸珩姜身邊,低聲說:“謝非那個傻逼要是敢說你什麽或者跟你動手動腳,你就盡管揍他,打壞了算我的。”

陸珩姜側頭看他,謝非是個什麽東西,還沒那個本事碰到他,他擔心的是寧星意,被自己安撫過,淩初不知道還有沒有用。

萬一有排異反應更嚴重。

陸珩姜想了想,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瓶子遞過去:“如果覺得不舒服,或者淩初沒法安撫你,你就把這個喝了。”

“這什麽?”

陸珩姜說:“毒藥。”

寧星意塞進兜裏,拍拍他的肩膀走了,拽住謝非的後領眯着眼笑眯眯跟他交代了些什麽,然後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拎起裝備背在身上。

謝非顫巍巍的走過來:“陸神,咱走?”

“嗯。”

向導是不需要負重的,只需要全程跟随,在哨兵需要的時候進行安撫,謝非拽着負重帶在心裏罵娘,這傻逼教官怎麽分的組,難道不會把陸珩姜分給寧星意嗎?非要棒打鴛鴦。

他總覺得走在陸珩姜身邊,他這個負重有五百斤,他造了什麽孽,要跟這個人走在一起。

寧星意剛剛還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交代:“陸珩姜是哥的人,你敢跟他動手動腳占他便宜,我就把你的精神體連帶着你一起絕育,默念三遍別忘了。”

謝非欲哭無非,他哪兒敢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居然有六千字哎?這懶狗作者今天抽了風,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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