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夜月晝星(十)

陸珩姜聽見這句話, 心都要麻了。

寧星意不是沒跟他撒過嬌,但這麽弱勢的充滿委屈的軟聲還是頭一回,像是拿了一把細小的逗貓棒, 在他心尖兒上一抖,什麽都軟了。

“寧星意。”

寧星意渾身疼得厲害,皮膚像是幹燥到極致了,如缺水的土地龜裂成一片一片,有灼熱的火苗在裏頭燒, 陸珩姜身上很涼,氣味也好聞。

“做哨兵好難受, 不想當了。”他忍不住往對方脖子裏蹭:“你摸摸我。”

陸珩姜心髒跳得亂七八糟,抖着手抱他坐在白鶴背上,空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指揉按, 驅動精神力到達寧星意的精神網, 金虎攤開肚皮讓他摸。

精神體反應的是主人的意願, 陸珩姜本想在金虎的肚子上揉揉, 但臨觸碰到時卻忽然反悔了, 把手掌擱在了寧星意的肚子上。

他有薄薄一層肌肉, 透過訓練服傳來滾燙的溫度和堅硬的觸感, 陸珩姜試探着在他肚子上揉了揉, 另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揉捏耳垂。

兩人精神标記過,他還喝了陸珩姜抽出來的向導素, 此刻安撫事半功倍,寧星意舒服的直哼哼, 用鼻尖蹭了蹭陸珩姜的頸環。

“別亂蹭。”

寧星意閉着眼由着他安撫, 在這個危機環伺的時刻抽空幻想, 總有一天他會親手拆了陸珩姜的頸環, 讓他躺在自己身下安撫。

等安撫結束,他就親親他,抱抱他,然後好好疼他彌補他安撫的消耗。

淩初說,唾液和擁抱都可以,結合過的哨向上個床效果更好,就是不知道陸珩姜能不能受得住他,他這麽強,應該可以。

如果陸珩姜哭了怎麽辦啊?

寧星意想了想,那他……那他也不停手,最多可以把他眼淚舔掉。

“寧星意,你在想什麽?”陸珩姜狠狠在他腰間掐了一把:“要發情了!給我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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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星意睜開眼,茫然了半秒忽然看到自己某個地方有點躁動,慌忙向後一退,結果差點從白鶴上跌下去,被陸珩姜一把拽回來。

“被安撫還要想亂七八糟的是吧?”陸珩姜冷笑了聲,收回精神觸手。

寧星意被安撫完渾身舒暢,疲憊一掃而空了,就連那點血腥氣也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邊感慨陸珩姜強大的同時一邊驕傲。

他的向導就是牛逼!

寧星意伸手撓撓陸珩姜的手,以為他知道了自己意淫他生氣了,忙說:“對不起啊,哥下次不這樣了,別生氣。”

陸珩姜以為他在為了被自己安撫時還想別人道歉,原先那點兒欣喜全散了,他有心收了精神體,讓寧星意重重摔在地上,可又舍不得。

他轉過身輕吸了口氣調整情緒,結果一個滾燙懷抱從後擁來,他一愣,接着頸側細嫩皮膚就被蹭了蹭,頓時愣了。

“寧、寧星意?”

寧星意雙手從後面攬過來,就在他的腰上扣緊,是一個很暧昧、很占有性的姿勢,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從毛孔滲入,帶來別樣的酥麻。

“讓我抱抱。”寧星意怕他不願意,想了個借口說:“腿軟,站不住。”

陸珩姜以為沒把他安撫好,剛想轉過身結果就被他按住了肩膀壓了回去,更加緊的抱在懷裏,蹭在頸邊說:“別動。”

精神力籠罩而來,如同烈日驕陽透過細小的縫隙溫暖了冰冷貧瘠的土地,喚醒了地底一顆沉睡的種子,破土發芽頂開石塊,“噗”的一聲綻開嫩葉舒展葉片,陡然之間長成參天大樹。

陸珩姜的精神力已經在連續的安撫中趨于幹涸,他不僅要安撫,還要費神修補,別的哨兵可以和向導一起配合還能夠存儲,而對寧星意的安撫就像是一次性的補給。

一次次的梳理熨平紙張,等他皺了又要再次揉回去。

陸珩姜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安撫後的擁抱,對于向導來說,這樣的安撫比任何情話都要美妙,在那股強勢的精神力糾纏之下,他終于忍不住擡起頭,放在了寧星意的手腕上。

讓他偷偷地,卑劣的偷偷擁有這顆小星星幾分鐘。

“四個小時過去了,你們只擊殺了一只異獸,想死在這裏?”顧晖的聲音從暗夜裏傳來,硬生生打斷了這個溫情時刻。

寧星意磨着牙罵了他祖宗十八代。

“單身狗吧你。”

顧晖沒再說話,寧星意左右打量了一會陸珩姜的臉色感覺好像紅潤了一些,就是嘴唇還有點蒼白,唔,要是親上去,不知道能不能變紅。

“我臉上有東西?”

寧星意瘋狂搖頭,用腳尖在白鶴翅膀上點了點:“寶貝兒,時間緊任務重,走了。”

三級異獸的攻擊力遠比兩人想象中要更強大,好在陸珩姜懂得多,指揮着戰鬥也算有驚無險,到最後一只異獸前,還餘了三個半小時。

寧星意越發覺得自己眼光真他媽好。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人,這人以後還是他的,這麽一想他就更開心了。

顧晖冷漠嗓音再次傳來:“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寧星意一邊揮刀劈砍,一邊回應:“我樂意,管得着嗎你,等我一會把它們全殺了,看你還有什麽話說!”

陸珩姜聚精會神凝聚精神力,一邊給予寧星意安撫,一邊架槍掃射吸引異獸的注意力,白森森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更添了幾分慘白。

他額頭全是冷汗,三十多個小時的持續安撫,精神力已經趨于枯竭,就連架槍的手都已經開始發抖。

陸珩姜擡頭看着站在異獸頭上的寧星意,身姿修長挺拔,握着那把寒光凜冽的刀,如一個王者般天生就該站在那裏。

這是最後一只,他不能讓寧星意輸。

寧星意感覺到追随着自己的精神力弱了一些,下意識回了下頭,看到陸珩姜額頭全是冷汗,雙目赤紅,俨然是精神力透支了。

他心裏一緊,厲聲吼道:“陸珩姜,你把精神力撤回去!”

“沒事。”

“我說你撤回去,聽不懂嗎?”

“不要緊,你趕緊找機會把它斬殺,就能結束了。”

“我他媽讓你撤!你聾了!老子說不要你的精神力也一樣能斬殺,趕緊收!”寧星意罵完感覺陸珩姜手指哆嗦了下,來不及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兇了,随即軟聲說:“聽話,哥哥。”

陸珩姜手一停,槍從手上掉了下去。

他……叫自己什麽?

寧星意将自己全身的精神力提到極致,整個人如同一個火球散發着金光,身姿淩厲的上下跳躍,這頭異獸已經趨于四級,而且不像前幾只那樣死穴明顯。

中央控制室的顧晖猛地坐直身子,傾身欺近鏡頭看着寧星意周身四散的精神力,厲聲喊了句:“寧星意,收精神力!”

寧星意的精神力已經掌控了身體,每一根血管都亢奮的叫嚣戰鬥,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那麽強大的力量,包裹精神力的刀刃更加鋒利,異獸嘶鳴聲響徹雲霄,震得顧晖耳膜都疼。

寧星意雙眸紅的幾乎滴血,金虎腳掌也發紅,踩過的地面一片焦褐。

顧晖心尖狂跳,不安感籠罩而來,慌忙伸手去關掉訓練,但由于這張識別卡是他的,這裏的任何人都沒有權限關閉!

他會死在這裏!

“陸珩姜,阻止他!”顧晖喊完,發現陸珩姜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他情況只比寧星意更差。

陸珩姜陡然清醒,也顧不上那麽多,瞬間聚起精神力朝寧星意纏繞而去,結果就在他碰到的那一瞬間,寧星意身上的光芒一瞬間散了。

陸珩姜心一沉,喉嚨口好像有人緊緊掐住了沒法發出聲音,手指尖蜷縮在掌心裏,劇烈發抖:“寧星意!”

“這兒呢。”就着森森月光,一個修竹般的少年身影從巨獸頭頂站了起來,逆着光,攏出一片虛影。

陸珩姜懸着的心重重摔在地上,短促松了口氣,眼前一片霧氣。

寧星意站在巨獸頭頂,單手拎起刀,略微沙啞的嗓音遙遙傳來,帶着笑:“哨兵寧星意,用這十頭異獸的腦袋跟你求個……”

話音陡然停了,寧星意感覺喉嚨口有血腥味翻湧,這次怎麽也忍不住的嘔了出去。

“寧星意!”

陸珩姜瞳眸遽然一縮,聲音凄厲,金虎瞬間消失,少年身影如葉片從空中跌落,他飛撲過去将人撈在懷裏,被他嘴角的血跡刺的心髒抽筋。

“寧星意,醒醒,醒醒!”

陸珩姜強行催動精神力,源源不絕的去梳理他亂成一團的精神網,可根本修補不了,注入進去就消失,寧星意的精神網失控了,他的精神力也已經不足以将他控制住。

陸珩姜顧不上那麽多,低下頭吻住他滿是血的嘴唇,不要命的往裏渡向導素,唾液是除了結合之外最快的方式。

別怕。

顧晖:“陸珩姜,你這麽做自己也會失控的!收手!”

陸珩姜充耳不聞,仍舊一個勁的給寧星意安撫,在看到他睫毛顫了一下時驚喜的攥緊了他的胳膊,甚至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液喂養。

血液裏的向導素更加純粹,陸珩姜把手指放進寧星意的口中,也不管他能不能聽見,低聲誘哄:“小星兒,張嘴。”

寧星意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奮力睜開沉重的眼皮,被刺鼻的消毒水味灌了一鼻腔。

“喲,醒了。”

寧星意別過頭,看到了坐在一邊打盹的陸珩姜,還有雙手插在白大褂兜裏一臉笑意的陸行雲。

“小朋友,還認識我嗎?”

寧星意剛想說話,感覺嗓子啞的跟吞了鐵砂似的,只好點了點頭用那個破鑼嗓子說:“記得,你是給我檢查覺醒的那個醫生。”

陸行雲低下頭沖他一眨眼:“我姓陸,是他的……舅舅。”

寧星意轉頭看着陸珩姜,脫口驚道:“舅舅?”

“嗯嗯,乖啦。”

寧星意:“剛剛我是被你占便宜了嗎?”

陸行雲一臉淡定:“我沒強迫你,你主動的。”

寧星意心說,你們姓陸的都不要臉。

“舅舅,不許逗他。”陸珩姜的聲音傳來,也帶着一點沙啞的意味,莫名性感了幾分,寧星意心想,寶貝兒剛睡醒的樣子真好看,睡眼朦胧,想親。

“瞧你,護短到這個份兒上。”陸行雲撇撇唇,就這還否認喜歡呢。

剛醒來自己都不顧了,在這兒守了一天一夜,說了人不會醒也不管,就差在臉上寫殉情了,陸行雲側頭看了一眼,被陸珩姜威脅收斂。

“好好,說正事兒。”

陸行雲從旁邊站着的護士手上拿過報告,聽見清脆的腳步聲回頭看了眼:“顧将軍。”

顧晖冷淡“嗯”了聲,看向病床上的寧星意:“對不起。”

寧星意茫然,這個狗幣教官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麽還道起歉了?側頭去看陸珩姜,他也搖頭表示不知。

顧晖看着那個藍色瞳眸,內心的懊悔已經快要将他砍碎,這是她除了那把刀之外留下的唯一的東西,差點死在他手上。

“我能問問你媽媽叫什麽麽?”

寧星意微怔,如實回答:“嚴媛。”

顧晖蹙起眉,用幾乎能把寧星意剝一層皮的眸光審視了好幾遍,看得對方有些排斥,陸珩姜站起身擋在他面前:“教官,過了。”

顧晖收回視線,沒回應陸珩姜這個占有欲,輕舒了口氣對這個審視做了一個結尾。

也許只是人有相似,世界何其大,相貌一樣的人并不稀奇,可這雙藍色的眼睛……算了,他到底不是弗奈的孩子,是他執念太過了。

顧晖:“我高估了你的身體素質,以為十只三級異獸沒有問題,傷害了你,也連累了陸珩姜,很抱歉。”

陸行雲插兜逼逼:“以為沒問題,結果就是把倆小孩兒差點逼死,你要是再自信一點兒,咱們現在都可以去給他倆上香了。”

顧晖掃了他一眼,寒霜似的眼眸凍得陸行雲伸手投降。

“醫藥費我會承擔,後續有任何問題也全權負責。”說着從手上摘下刻着他名字的哨兵手環放在病床上,又道:“你們有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

寧星意更懵了:“……那個,容許我問一句,我是不是要死了?”

陸珩姜蹙眉:“舅舅,別玩了趕緊說。”

陸行雲翻開手上報告:“我給你做了一次詳細的檢查,加上之前珩……我給你抽取的血液樣本,以及細胞組織對比,發現你體內的YGJ素含量非常高。”

寧星意一頭霧水:“YGJ素是什麽東西?”

陸珩姜說:“這是一種用于哨兵切斷五感術後抑制精神力再生的主要藥物成分,經常服用就可以徹底切斷精神力系統,成為一個普通人,簡單來說就是修改基因的組成程序。”

寧星意越聽越懵,他沒吃過這種藥啊?

他想做哨兵都來不及了,怎麽可能去吃這種藥?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沒吃過這什麽玩意的藥。”

陸行雲把報告給他自己看:“從你覺醒之後沒有精神體,無法自主凝聚精神力,還有受不了其他向導的安撫,以及五感不可控,都是因為YGJ素。”

寧星意抓過報告翻開,上面全是各種字母和數字,他完全看不明白,本能側頭看向陸珩姜求助:“我看不懂。”

“這裏,是你體內YGJ素的指标,正常哨兵體內只有1%,你有38%,還有這裏,是你精神系統的模拟還原,很多缺陷和斷裂,我親自做的測試,不會錯。”

寧星意顧不上問他為什麽懂得那麽多,拼命在心裏想自己是不是什麽時候誤食了藥。

“你體內有這麽高的含量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起碼有十幾年,你可以想想有沒有什麽是從小就吃的,這個東西不溶于水也不受熱,一般不會在飯菜裏。”

寧星意拼命想,小時候的事他哪裏記得清啊,又不是人人都過目不忘,他連昨天吃什麽都不記得了。

陸珩姜握住他的手:“聽話,認真想。”

寧星意低頭看着覆蓋上來的手指“哦”了聲,一直吃的,不在飯菜裏的,一直……糖?

“我小時候一直吃一個糖,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昨晚我還給你一個,你吃了嗎?”

陸珩姜從口袋裏拿出那個簡易包裝的白色糖塊:“這個?”

寧星意點頭,随即又搖頭:“不可能的,寧美人不會害我,她不會偷偷給我吃這個,一定是弄錯了。”說着要去拿糖,被陸珩姜先扔給了陸行雲。

“舅舅麻煩你。”

顧晖一偏頭,旁邊的副官立刻伸手接住:“我拿去化驗。”

“你的精神力很強,這種藥物雖然抑制了你的覺醒,但卻沒有壓制住精神力。”陸行雲還記得這個病人的理解能力,換了個通俗易懂的方式舉了個例子:“它堵住了堤口,卻沒有疏通洪水,時間一長沖垮堤壩,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寧星意擱在被子上的手攥緊,手背繃出青筋隐隐顫抖。

他一直知道寧潋不想讓他做哨兵,但不知道她已經痛恨到這個地步,要從小給他喂藥,讓他不能覺醒,可她有沒有想過,這樣會不會有副作用。

他那麽在乎這唯一的家人,寧願不要做哨兵不要學習,就待在秀水路陪她,她就真的一點兒也不相信他能做到嗎?非要用這種辦法。

陸行雲看着病床上一臉慘白的少年,在心裏嘆了口氣,任何人知道自己這樣的消息都很難接受,何況他才十八歲。

“關于你的身體……”

寧星意開口打斷陸行雲的話:“我能先休息一會嗎?”

“行,那你休息一會,有事情就叫我。”陸行雲說完準備走,看見還跟個旗杆似的站在床尾的顧晖,咳了聲陰陽怪氣道:“要不要我讓人給顧将軍搬個椅子來?我看您站這兒挺辛苦的。”

顧晖:“不用。”

兩人出了病房,陸珩姜知道寧星意想要消化這個訊息需要一段時間也準備走,結果一起身就被他勾住了小指。

“陸珩姜。”寧星意雙眸含水,因為坐着所以仰起頭:“你能不能別走,陪陪我。”

陸珩姜:“不走,去給你拿點東西來吃。”

“我不餓。”

寧星意彎起膝蓋坐在病床上,雙手環抱将下巴擱在上頭,等陸珩姜坐在他身邊了聞見了清苦味才覺得有點安心,又覺得不夠。

“你能抱抱我嗎?”

陸珩姜還沒能理解他這個邀請的意味,寧星意便垂下眼說:“有你的精神力我會覺得安心一點,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

陸珩姜恨不得跟他說,只要你要,你把我的精神系統挖出來都可以。

他克制着伸出雙臂将人撈在懷裏,一只手在少年偏瘦的脊背上輕輕撫摸,感覺到懷裏的人呼吸又雜又亂。

寧星意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清苦味,被精神力包裹覺得安心了一些,靜靜靠在他懷裏想小時候,他拿獎狀回來寧潋的排斥。

他要做哨兵時寧潋的恐懼,他覺醒時寧潋連續那麽多天不肯理他,那個時候她在想什麽呢?她真的這麽害怕嗎?

怕到不惜一切要毀了他。

他那時候跟陸珩姜關系沒有那麽好,疼得不行了求他給自己一個安撫,還不敢多要,怕他覺得煩,更怕寧潋不高興。

他硬生生忍着疼,到底有什麽意義嗎?

陸珩姜抱着他,另一只手擱在身前,忽然感覺一滴水落下來,下意識低頭看到了寧星意眼睛通紅的樣子。

哭了?

“寧星意?是不是哪兒疼?”陸珩姜瞬間想起他從巨獸上跌下來的樣子,心髒緊揪在一起臉都要白了。

寧星意一聽更委屈了,連陸珩姜都會心疼他。

他剛剛已經記起來,自從覺醒之後就沒再吃過那個糖,問寧潋時她說賣完了,那她根本就是知道這個藥的作用。

陸珩姜低頭捧住寧星意的臉,指腹在碰到眼角的時候他躲了過去,自己蹭掉眼淚往他脖子裏蹭了蹭,鼻音濃重的說:“沒哭,眼睛裏進沙子了,寧哥是不會哭的!”

“病房裏沒沙子。”

寧星意見他油鹽不進不過竅,仰頭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我說有就有!”

“……好好好,有沙子,一會兒還能刮沙塵暴呢,要不要把你包起來,免得被風吹走啊寧哥。”陸珩姜邊說,手指湊到寧星意眼角輕輕在那兒揉了揉。

寧星意覺得舒服,就讓他揉了一會。

陸珩姜問他:“如果真的是你奶奶做的,你打算怎麽做?”

作者有話要說:

寧星意:老子的求婚大計,又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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