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電卷星飛(二)

寧星意感覺有根極粗的精神觸手從病號服的下擺伸進去, 像個冰柱般貼在他的後腰上,凍得他頭皮發麻泛起雞皮疙瘩。

精神觸手很軟,又滑, 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某種奇異生物,讓人懼怕又忍不住追随,寧星意聲音都抖了。

“你拿、拿走。”

陸珩姜松開他的唇,卻沒有離開,而是貼着他低低“嗯?”了一聲:“這麽敏感?才碰了一下就開始哆嗦了。”

寧星意脫口:“你他媽……”接觸到陸珩姜的眼神硬生生把髒話咽了下去, 伸手撥了下那根精神觸手,随即被他纏住手腕。

冷藍色的光芒照映手腕, 寧星意忽然覺得有點耳熱,之前他就是一直被這東西揉來揉去麽,他伸手點了點, 觸手突然分裂, 口器将他手指含了進去。

寧星意見鬼般把它扔了:“我操這什麽!它怎麽有嘴?”

陸珩姜收起精神觸手, 用自己的雙手接替攬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拽了拽, 讓他重新回到自己懷裏。

少年耳尖通紅, 陸珩姜經受了長久的暗戀, 此刻戳破了這層窗戶紙, 難以自抑的咬住他的耳朵肆意舔吻, 甚至到達了耳廓仔細描摹。

寧星意的感情史一張白紙,又對那些東西不大感興趣, 不知道還能有這麽多小玩法,頭一回被這麽對待整個人都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勉強握住陸珩姜的手臂, 艱難仰頭想要避開, 結果又被他咬住了喉間凸起, 慢慢撩撥起了感覺。

陸珩姜嗓音微涼沙啞:“精神觸手還有很多作用, 你想知道麽?”

寧星意想,但又直覺覺得不是什麽好話:“不想。”

陸珩姜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老師教的好好聽,不許不想,說你想。”

寧星意發現這人居然還有輕微的控制欲?心裏頭泛起一點兒不可名狀的興奮,不甘示弱的隔着頸環啃了他脖子一口:“我命令你快說!”

陸珩姜用鼻尖在被自己咬紅的地方蹭了蹭,低聲說:“譬如可以捆住你的雙手雙腳,只要我沒有失去意識,你就不可能掙斷。精神觸手的口器本身是為了安撫手指或者是舔舐用,但是如果你想讓它幫你舔別的也一樣可以,這根比較軟,還有硬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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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星意越聽臉越燒,這已經不是下三路簡直是戳着他的心窩子往裏灌銀詞浪語,幾乎把他那點兒岌岌可危的羞恥心燒完了。

“你們學霸滿腦子都是這些東西?”

陸珩姜掐着他的肩膀輕輕嘆了口氣:“不止呢,如果你喜歡十八厘米它還可……”

“好了好了夠了!”寧星意後知後覺想起害羞,面紅耳赤制止他的話:“早知道不跟你告白了。”

陸珩姜莞爾輕笑,從桌邊端了差不多能入口的溫水遞給他喝:“後悔也晚了,我這裏不許退貨。”

寧星意忽然發現這個人是不是故意逗自己?

那個突如其來的吻猛烈又強勢,還有剛剛這些話,都不太像陸珩姜能做出來的事,寧星意仰頭看他:“陸珩姜,你是不是喜歡我很久了?”

陸珩姜手指一頓,寧星意伸手在陸珩姜的下巴上點了點:“還有,你剛剛親了我是不是代表你接受我了?那我們……算是男朋友了嗎?”

他這句話問的不是很自信,陸珩姜心尖又燙又疼,他一直想辦法克制着循序漸進,溫水煮青蛙,結果有一天這只青蛙突然跳起來跟他說,你跟老子好!

不對,他不是青蛙,他是王子。

陸珩姜低下頭,額頭抵住他:“我比你想象的要……”

“寧哥!我他媽非要告訴我叔叔把顧……艹?!對不起打擾了。”謝非一腳踹開門,看到病房內的景象立即捂着眼出去了,在病房門口嗷嗷:“我敲門了啊,寧哥你們親完了沒,我進來了?”

寧星意咬牙切齒的吼了聲:“謝非你個傻逼。”

謝非探着腦袋進來笑:“這不是不知道嘛,不過寧哥你可真不是個東西,病房裏就他媽霸王硬上弓,你這嘴都啃紅了,不要臉。”

寧星意耳朵還紅着呢,聞言差點沒一口血吐出去,是他媽陸珩姜啃的好不?

“你來幹嘛?”

謝非坐在床沿剛想說話,發覺陸珩姜的視線立刻彈起來,拉了個椅子規規矩矩坐下來:“我聽說你跟陸神受傷了過來看看。”

寧星意:“探病不帶禮物?”

謝非:“別搞那些社會人的糟粕好不?我們是驕傲的社會主義接班人,情懷最重要。”

寧星意懶得理他,護士在門口叫陸珩姜,等他出去了謝非才說:“寧哥行啊,一個懲罰換個向導,血賺不虧,這一波我應該叫顧教官紅娘啊?剛剛在外面我聽護士講陸珩姜為了你精神力透支,差點失控。”

寧星意看了眼門口,這些事沒有人說過,陸珩姜總是喜歡把這些藏在心底,他如果真的從以前就喜歡自己,那就不是讨厭他的擁抱。

他寧願自己扛着發/情期,也不肯開口跟他要一個擁抱,是怕自己拒絕嗎?

剛剛那個吻,他憋壞了才會這樣失控,哨兵的五感很強,雖然沒有向導的共情力,但那雙眼睛裏的壓抑克制還是清楚的令人心疼。

他總這樣,把所有事情都攬在身後,然後給所有人呈現一個無所不能。

“寧哥,我來啦~”淩初拎着一個小果籃在門口出現,身後還跟着馮黎沈漸他們,以及周尋。

陸珩姜到陸行雲辦公室的時候顧晖和副官也在,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确實是這個糖的問題。

每個人都面色凝重,尤其顧晖臉上的殺意幾乎蔓延出來,在場只有陸珩姜一個向導,被他這股戾氣壓得喘不過氣。

她居然給寧星意吃這個?

弗奈當年那麽飒爽淩厲的一個人,她唯一的寶貝卻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人喂了十幾年的藥,身體素質差得一塌糊塗,就連十只三級異獸都險些要了他的命!

這和廢人有什麽區別!

顧晖手指擱在腰間的槍上,仿佛下一秒就能拔/出來沖着人的腦門來一槍。

副官在一旁不敢說話,陸行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是見過寧星意覺醒那天不敢置信的樣子的,現在告訴他,你的身體不是天生的,是你唯一的親人圖謀已久的。

他該怎麽接受呢?

讓一個人死并不難,難的是由親人宣判死刑。

“其實他現在的身體還不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我順便給他做了另一個檢查,珩姜用精神力給他做的修補初見成效,長時間下去還是有機會回到正常哨兵的體質的。”

顧晖眼神冷得幾乎能掉冰碴,掃過陸行雲的時候讓他忍不住打哆嗦:“你別瞪我,我只是個醫生,他怎麽樣跟我無關。”

顧晖:“是,跟你無關。”

那他就去找跟他有關的。

顧晖轉過身,被一道少年嗓音叫住:“顧教官,寧星意的事我希望您不要插手。”

顧晖腳步未停已經到了門口,就在他右手搭上門把的時候陸珩姜又說:“您沒有資格為他做決定,傷害他的親人!”

顧晖倏地拔槍指着陸珩姜,黑洞洞的槍口筆直瞄準幾步開外的少年,陸行雲魂都要吓掉了,連忙起身去拽自己這個膽大包天的外甥,陸珩姜卻一動都沒動。

“珩姜別跟他嗆!”

顧晖的狠戾性子在軍中人盡皆知,那是真的一刀刀打上去的将軍,血肉堆積起來的赫赫戰功,別說對手,就連隊友在他眼裏都不能揉沙子。

陸珩姜眸光定定的看着他:“我不知道為什麽你對這件事非常在意,也沒有興趣知道,但無論您是誰什麽身份都不可以幹涉寧星意的私事,他能夠解決好,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顧晖指尖勾上保險栓:“那個女人敢給他喂藥,就要承受今天的結果。”

陸珩姜走上前,直到額頭抵上冰涼的槍管:“我說,寧星意有能力自己處理,請你不要越俎代庖,幹涉他的私事。”

陸行雲三魂沒了七魄,想去撈槍又怕他一個手抖,把自個兒這個外甥腦袋開瓢,急得團團轉:“那個,有話好說把槍放下,事情還有餘地對不對?”

顧晖:“他能處理?原諒那個女人?還是親手殺了她?”

陸珩姜:“無論是什麽,我都尊重他的決定,只要他不會後悔那就是對的。”

顧晖盯着他瞧了一會,氣氛緊繃到一觸即發,陸行雲感覺自己快要昏過去了,咬牙罵道:“你打吧,你有本事先打死我!我當年就不該救你,我讓你死了算了也不用拿槍抵着我外甥!”

顧晖收回手:“吵死了!”

陸行雲:“?你現在嫌我吵了?我當年救你的時候你說給我一個願望你怎麽不嫌我吵了?我現在要許願,你趕緊從我的辦公室滾蛋!”

顧晖轉身離去,到門口的時候再次停住腳:“我沒有資格,難道他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你就不想有個人為他讨回公道?”

陸珩姜:“我是他的向導,只知道什麽叫幫他達成心願,不會幹涉決定。”

顧晖遲疑片刻,輕笑了聲走了。

陸行雲陡然松了口氣,破口大罵:“混蛋玩意你想吓死我?覺得我活得長了是吧?你可憐可憐舅舅我,三十二歲了,不年輕了,再這麽吓下去我遲早猝死!”

陸珩姜:“不是挺年輕麽?昨天還看你朋友圈發在哪兒跳鋼管舞,老年人愛好這麽狂野?腰沒斷?”

陸行雲臉色瞬間煞白:“我沒屏蔽你?”

作者有話要說:

寧哥表示,他們學霸真會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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