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滴雨 手下留情的秦時雨

褚骁覺得, 秦時雨盯着他的時間太長了。而且他很清楚,其他人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避開他臉上的紅色印痕,只有秦時雨的目光如此明目張膽, 讓人無所适從。

等了半天再沒人上擂臺,好像打定注意要明天才出馬了。擂臺下的人也就交頭接耳讨論着剛剛知道的消息,比如金丹期那邊打到一半,有人就進階了。據說也是天極劍宗的弟子, 說話間, 目光也若有似無地在秦時雨三人身上打轉,雖然三人都穿着便裝,但是腰帶上都挂着天極劍宗的弟子銘牌, 所以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寧紅衣很不高興, 偏頭看了一眼嵇放。

嵇放立刻道:“你可以揍他們, 但是現在不是時候,這會兒如果你在擂臺下打起來,南鬥宗肯定就有話說了。”看到寧紅衣的表情, 嵇放就知道她想幹什麽,順勢瞄了一眼秦時雨, “小師妹也在這裏呢, 吓到傷到小師妹就不好了。”

真打起來,刀劍無眼。別看秦時雨是個金丹期, 但她的實戰經驗十分稀少,到時候一個錯眼沒護住, 傷到小師妹就不好了。那些人也就會挑軟的下手,秦時雨肯定會變成目标。

畢竟寧紅衣也沒打算跟他們友好和睦的較量。

但是不至于,真不至于。那些人也就是嘴碎了一點,眼神陰陽怪氣了一點, 也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如果是平時被人這麽議論外加這種奇怪的眼神注視,寧紅衣也沒什麽想法,只是今天情況特殊,寧紅衣心裏還憋着氣呢,肯定要想辦法疏導出來才行,不然很容易受到刺激跟人大打出手。

嵇放看秦時雨的那一眼,也是想讓她幫幫忙。

秦時雨當然懂,于是抱着寧紅衣的胳膊笑道:“師姐,隔壁的煉器交流大會你和師兄怎麽不去啊?我聽說雖然三天為限,煉制中品以上的靈器,但是并沒有限制參與的弟子是什麽時候加入的呀。也就是說,師姐和師兄現在去也來得及?”只要在明天傍晚鐘聲響起之前,成功用基礎材料煉制一件中品以上的靈器就可以了。

金丹期的擂臺已經毀了,寧紅衣和嵇放還不如去器峰玩呢。

“我們去欺負人啊?”寧紅衣翻了一個白眼,對那交流大會不是很感興趣。

“也不一定要欺負人嘛!”秦時雨跟那些修士接觸過,覺得那些人除了情商不怎麽高,偶爾有些死腦筋之外,其實還是挺可愛的。“其實我覺得,我爹還是希望你們去試試的。”

嵇放失笑,“師尊确實希望讓我們去試試,讓那些人看看什麽才是煉器。不過我覺得,這不過是修煉的方向不同,正如師尊在修煉上,從不幹涉我們的選擇,不論我們做出什麽樣的選擇,都會指點我們的方向。而那些人,總是習慣在條條框框裏,按照既定的步調走出計劃中的樣子。師尊很不喜歡這樣,因為他覺得這樣的修煉方式會磨掉那些人的靈性。”

寧紅衣也“嗯”了一聲,“剛入門的時候,經常聽到師尊這麽說,到後來,師尊就不說了,只讓我們放飛自己,盡情打臉就行了。”

秦時雨忍俊不禁,她聽明白了。大概就是可以用應試教育和因材施教來類比一下,秦銘采取的教徒弟方式是因材施教,發掘徒弟的天性和特長還有興趣,再根據這些指定合适的修煉路線,而不是以傳統的方式一步一步的規劃修煉的模式,還非要在每一個階段參加相應的考核來确定自己的等級,再用這個等級來一決高下。

其實秦銘也只是對自己的兩個徒弟,現在多一個秦時雨采取了這些方式,羨陽峰那些內門弟子,難得能得到他的指點,修煉的模式也不過是按照先輩歸納的經驗,條條框框中成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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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能發展出自己的特性,還能有天賦的人才是極少數,人家的親傳弟子也是在各種精英教育下成長起來的,剩下大部分人沒有這個機緣,但能有這樣的修煉機會,就已經是難得。誰也不知道,大道的路上,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就多了一個頓悟的人。

秦銘大概不喜歡的還是那幾個老學究一般的高階修士,總是拿規矩壓人,特別是在修煉上,有一點突破和感悟都是扣扣搜搜的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知道了然後就被人超過了。就連教徒弟也是恨不得把徒弟們框在模子裏打造出最完美的形态,卻總是忽略人家的天賦和靈感。

多說了幾句之後,嵇放和寧紅衣就決定去器峰看看,這會兒秦銘身邊沒其他人在,作為親傳弟子的他們,确實該去給自己的師尊長長臉了——原本在擂臺上給師尊長臉的行動無奈中止,那就去煉制臺上找場子吧!

秦時雨當然也要同去。雖然她剛過來,也就看了一眼褚骁,但是褚骁在擂臺上似乎不用他擔心,還不如跟着回器峰繼續見見世面。之前她沉迷錘煉,還應該多看看其他人的手法的。留到如今的人,肯定都是很優秀的了,絕對值得她觀摩。

秦時雨遠遠地沖褚骁揮了揮手,也不管他看見沒看見,比着口型說了句“大師兄再見”,這才抱着寧紅衣的胳膊準備離開。

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就像是有一陣風,帶來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可秦時雨還沒來得及細品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寧紅衣已經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并且順便将挂在自己胳膊上的秦時雨往身後一帶,手裏的重劍已經劈開了周圍的空氣。

然後,停在了褚骁的面前。

如果褚骁再往前一點,或者說寧紅衣的重劍再多往前一點,那場面就好看了。

寧紅衣手都沒抖一下,仿佛眼前的人是褚骁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淡淡笑道:“褚師兄。”明明友善和氣地打着招呼,手裏的重劍卻一點也沒有收回的意思。

畢竟一個應該還在擂臺上的人,卻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身後,就算是宗門大師兄,寧紅衣也不介意多用劍指一會兒。

秦時雨愣神一瞬間,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着突如其來的褚骁,頓時樂開了花,“大師兄!”

這一聲“大師兄”叫得是無比欣喜,端的是百轉千回甜度爆表,那親昵程度絕對比秦時雨喊着“師兄師姐”的時候更要真摯又動聽。

嵇放和寧紅衣都聽出來了。

平時秦時雨叫他們的時候也是叫得甜滋滋的,乖巧又可愛,但是今天這一對比,才知道差距在哪裏。

只聽說上次秦時雨遇險,被褚骁救下之後,就跟褚骁關系變得很好,只是他們回來的時候,師尊也已經出關,以師尊和騰峽峰的關系,褚骁又是溫驚華長老的首徒,秦時雨當然沒機會跟褚骁接觸,他們也就沒機會見到秦時雨和褚骁的關系到底有多好。

秦時雨今天這一聲呼喚,讓他們意識到了,小師妹和褚骁之間的關系,可能比他們想象中更好。

更別說,褚骁從擂臺上走下來第一件事就是來找秦時雨,總不能是順路或者路過吧?

不管是嵇放還是寧紅衣都沒那麽自信褚骁會是來找他們的,而且看秦時雨的反應——

“大師兄你怎麽下來啦?不繼續守擂了嗎?明天不是還有一天嗎?現在下來不就是放棄了?”

小姑娘一連串的問題別說褚骁該怎麽回答,就連嵇放都樂了,“小師妹,褚師兄以金丹修為堅持到現在已經很厲害了,這擂臺明天開始,至少都是元嬰後期的修士,可以說元嬰中期以前的修士,能上臺的都被褚師兄挑下來了,再繼續堅持下去也沒什麽意義。元嬰後期如果不能一招制敵,那必然是漫長的戰鬥,所以明天開始戰鬥的時間都會受到限制,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內必須要分出勝負,如果沒有勝負,就以靈力的消耗還有受到的損傷做比較論輸贏,對于褚師兄來說,沒有任何優勢。所以褚師兄現在下來,是明智之舉,你還真以為褚師兄什麽人都能打贏啊?”

褚骁本來就是上臺磨砺自己,就算遇強則強也沒必要跟元嬰後期的修士硬剛,不過是一場比試而已。

聽到嵇放的話,秦時雨卻一臉理所當然,“大師兄當然能贏!” 褚骁怎麽可能不會贏,從他站上元嬰期的擂臺開始,他可能就沒想過會輸。

所以她會覺得奇怪,褚骁突然離場是什麽意思。

嵇放哭笑不得地捶了捶秦時雨的腦袋,“胡說八道什麽呢!而且我才是你的大師兄,怎麽都沒聽你叫我一聲?”他才是秦時雨嫡親的大師兄,可她卻只肯叫他一聲師兄,小時候更是直接叫他放師兄,聽着更別扭。

褚骁的眼神晃過嵇放落在秦時雨腦袋上的那只手,最終還是落在了秦時雨的眼睛上面,剛剛就是這雙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了很久。

“大師兄就是大師兄啊!”秦時雨理直氣壯,“難道大師兄不是天極劍宗的這一代的首席大弟子?不是我輩第一人?本來就應該叫他大師兄呀!”

嵇放氣得牙癢癢,順手就想去捏秦時雨的臉頰,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讓他危機感叢生的劍意,瞬間停下了動作,仔細看去——他第一反應是看她旁邊的寧紅衣,卻見寧紅衣雖然也盯着他,但是并沒有什麽特別。

唯一的特別,大概就是他對面的褚骁,那眼神寧靜又冰冷地盯着他的手。

好的,破案了。

嵇放就不明白了,這是他嫡親的師妹,他捏一下怎麽了,還要褚骁來管?

眼神碰撞之下,誰都沒有半點退縮,只褚骁是平靜,而嵇放是理直氣壯。

秦時雨卻已經松開了抱着寧紅衣胳膊的時候,也躲過了嵇放蠢蠢欲動的爪子,蹦跶到了褚骁的面前,“大師兄,你不參加擂臺啦?”

褚骁的目光随着秦時雨跳動,微微閃動了一瞬間,這才緩緩道:“不比了。”

“不比就不比吧!”秦時雨退得毫無原則,更不多問褚骁到底為什麽不比了,反正都已經下來了,再說那些都沒意義,“那大師兄有什麽安排?要不要一起去器峰看看?今天下午開始,就有很多人已經開始交換資源,聽說有很多千奇百怪的靈寶出現诶,大師兄要去看看嗎?”

“嗯。”

“大師兄的材料搜集得怎麽樣了呀,還差什麽嗎?有沒有什麽是我能幫上忙的,盡管說!”

“……”

秦時雨就這麽和褚骁越走越遠,只留下嵇放和寧紅衣在原地面面相觑:這節奏,不太對啊!

小師妹遇到褚骁之後,情緒和關注點就完全不一樣了,仿佛眼睛裏就只看得到褚骁了一般,完全無視了她嫡親的師兄和師姐!

秦時雨還沒有完全忘記他們,不過是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才發現兩人沒有跟上來,“師兄師姐,你們不去嗎?”

嵇放:去!為什麽不去?

寧紅衣卻擡頭對上了褚骁突然望過來的眼神,那清淩淩的眼神裏,跟以往一樣,好像什麽都沒有,又好像隐藏了什麽她看不真切的東西。

“快跟上呀!”秦時雨蹦跶着揮舞着胳膊。

她不過是太久沒見到褚骁,這次遇上也沒什麽機會說話,她有好多話想跟褚骁說,也有好多問題想問他。

褚骁雖然話不多,但是對于秦時雨的問題,該回答的時候總是會吭聲的,一兩個字的往外蹦,偶爾會多幾個字,也能讓秦時雨覺得驚喜。

嵇放在後面聽着,就聽到秦時雨叽叽喳喳,褚骁那詞不達意的幾個字,也能跟秦時雨聊起來。如果是誰這麽跟他說話,不是他被急死,就是他把對方揍死了。

嵇放和寧紅衣交換了一個眼神:問題好像比他們預料的要嚴重很多呀!

——

器峰上,幸存的器修們煉制靈寶的操作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因為所用的材料都是預先錘煉過,所以他們此次要做的,也就是在有限的時間內,将手中的材料融合,塑性,打造出合用的靈寶來。

最後的評價當中,靈寶的等級是關鍵,但是在場的修士修為都差不多,材料相差也不大,煉制出來的靈寶等級也不會相差太遠,最後較量地當然就是靈寶的質量用途還有功效之間的配合——

在場已經有不少的爐子開始晃動,這跟要炸爐之前的晃動不一樣,這是靈寶即将煉制成功的征兆,也正是煉制最關鍵的時刻,能不能成功,就看修士的天賦和對靈寶的了解控制,還有神識是否能夠壓制住自己煉制出來的靈寶,讓它們成功從爐內誕生。

秦時雨看着那些晃動爐子的修士,大部分都臉色煞白,靈力消耗巨大的表現,少部分也是滿頭大汗苦苦支撐,但也有好些人正全神貫注地盯着爐子的動靜,只等最後時刻的到來。

靈寶即将練成的時候,靈氣波動會變得十分明顯,雖然各煉制臺之間都留有足夠的距離,還有着防護陣法,靈氣的變動輕易不會影響到別人。但是靈寶出世的靈氣波動可不一般,動靜越大,就說明靈寶越出色,此時此刻修士當然不會壓制蹦跶的靈寶,那靈氣也就傳出去很遠。

緊接着就有幾人受到影響,接連炸爐,其中不乏靈寶也快成功的修士,但是靈寶等級很明顯敵不過人家,受到壓制的同時還被剝奪了關鍵的靈氣,自然只有失敗一途。

僅剩的人,特別是還在煉制階段的人,壓力就更大了。

嵇放和寧紅衣就是在這個時候分別選了一個煉制臺走了過去,選好的錘煉好的靈礦和輔材在煉制臺上放了一堆,作為裁判和監管的長老過去看了一眼,确認沒有問題,就開啓了煉制臺的禁制。

當即就有人湊到了秦銘的身邊,“秦長老兩位愛徒這時候才來,時間不夠用了吧?”

人家要用三天才能完成的事,他們用一天,是目中無人托大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天就能煉制出來的東西,是镯子還是簪子,必然是簡單的東西才能這麽快。

但是簡單的東西,又怎麽在最後獲得更高的評價?

而且看他們倆拿出來的東西,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镯子和簪子就能收場的。

寧紅衣還好一點,中規中矩的靈礦,都錘煉成中規中矩的青白色或者白色,少有一兩顆透明的說明她的實力。這樣的材料并不為過,作為秦銘的親傳徒弟就顯得太普通了一些。

嵇放就不一樣了,他拿出來的東西,除了幾塊普普通通錘煉過的靈礦,還是很明顯的輔料之外,剩下的全都是黑乎乎的看不出來原本面目的奇怪東西。

稍微對嵇放有點了解的人,大概也能猜到,嵇放手裏那些材料,也不知道是從哪些險境毒坑還有奇奇怪怪的蟲子身上扒拉下來的。這些玩意能不能煉制不知道,就算能夠成功煉制出來,估計也沒人敢用。

秦銘卻沒有理會那個想跟他搭話的人,甚至連正眼都沒瞧上一瞧,他的注意力就完全在那個出去溜達了一圈,又回到器峰的秦時雨身上,對,就是他閨女身上。

但秦時雨這會兒根本沒有過來跟他打招呼的打算,而是牽着褚骁的袖子,帶着他去了另外一邊剛剛成型沒多久的交易場。

說是交易場,也就是修士們擺出來的地攤。器修的材料除了宗門供給,就只能發布任務讓其他弟子幫忙采集,再付出酬勞,或者以工代勞幫忙煉制東西,這就是初期器修們的生存之道。

只有等級高了之後能煉制更多更實用的靈器,器修的生活和修煉才能慢慢得到保障。

因為修為的欠缺,大部分器修很少出門歷練,這樣的交易場,對于他們來說也并不陌生,以物易物也是常态。

地攤上除了千奇百怪的材料之後,更多的是器修們自己煉制的靈器,很多靈器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的威力,或者知道卻并不告訴感興趣的修士。

有緣人得之,有緣的人自然能夠感知到靈器的本質。

秦時雨卻感受到了一種開盲盒的樂趣。

周圍有人在繁星城見過秦時雨逛街購物的架勢,頓時笑道:“還請秦道友手下留情,給我們留點東西。”別跟她逛街的時候那樣,高興不高興都可以直接把一個攤子上的東西買下來,反正她不差錢。

她買得太多,別人就沒得買。

但是這話有人不愛聽,秦時雨還沒說什麽,就有人遠遠地搭腔,“你有錢你也可以買,你臉多大,還攔着人家不讓買?”

那人頓時滿臉通紅,主要是一般人在選擇貨物的時候,都會反複思考再三比較,到秦時雨這裏,這個過程省略之後就簡便許多,留給其他人思考的時間就太少了。

他确實沒多少錢,能買的東西不多,買什麽都要考慮一番,如果秦時雨還是之前那個架勢,等他考慮完,估計秦時雨已經把這裏清攤了。

秦時雨卻笑道:“你放心,我不會擾亂市場的,不過我看中的,必然會下手,到時候還請見諒了。”

她可以不掃攤子,但是不能阻止她買東西。

“如果你有什麽想買的,動作還是要快一點才行。”

秦時雨話音未落,那人已經轉身就跑了。不是吓跑的,而是認真去逛攤子了。

秦時雨笑得前仰後合,還不忘關照褚骁,“大師兄有什麽想買的呀?你在擂臺待了兩天,靈劍是不是損耗特別大?我們要不要再多買點靈劍準備着?”

我們。

褚骁聽到了這兩個字,心尖顫了顫。這三年他在靈力和劍意的控制上有了很大的進步,戰鬥兩天不過毀了兩柄靈劍,比較以前一招斷一柄的架勢,已經好了很多。

可秦時雨不知道。她已經扯着褚骁的袖子鑽進了交易場。

她可以不掃攤子,但是她可以掃靈劍啊!

憑着褚骁的戰鬥方式,在他沒有本命劍之前,靈劍這東西是不嫌多的。

衆人本來還不了解為什麽一開始就有人會讓秦時雨手下留情,後來看到秦時雨掃貨的架勢才知道,手下留情,留的是這個情。

土豪太可怕了。

秦時雨:“這個,這個,不要,其他的都給我包起來!”

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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