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6)
。劉玉趕緊伸出手,撐在他胸膛上,忙問:“這怎麽會有榻?”一個連宮人都沒有的宮殿,怎會孤零零地放一張榻呢?見他抓了她的腳踝,又要壓來,她問,“可是你安排的?”
他似記起了什麽,臉色飛快地浮過一絲紅暈,再轉頭時,已是面色如常:“有次宮宴上,淮南王突然離席,我恰好經過,就見淮南王擁着陛下賞的美姬,在此”
“哼,美姬,都看到是美姬了?”
稍愣,而後哈哈大笑,親親她撅起的小嘴:“真是個愛吃醋的丫頭。”
劉玉瞥頭,轉過來時,盯着王蘊之的某處,伸手逗弄了下,賊笑道:“那當時夫主的小九九可起來了?”拖着腮幫,笑得不懷好意,想象着在宴會上翩翩如玉的公子居然看到了活春宮,還可恥地硬了,這場景,怎麽想都覺着好笑。再想笑時,對上了他灼熱的目光,心頭一驚,這眼神她太過熟悉了,忙得狗腿起來,“夫主啊,阿玉說錯了,您老別生氣啊。”
他搖頭,俯身在她耳旁低吟:“那日起不起來我早已忘記,但是今日,它卻因你而起。”笑着伸手,扯住她的腰帶。劉玉雙手護住,坐起身來,問着到底他想出了什麽法子,不說那就不能做。王蘊之一頓,抿嘴,有些無奈。擡眸時,眼底浮現着濃烈的欲望,嘶啞着聲音,細細道來,“阿玉的身份我已安排好了,今日大殿之上,趙公就會提及此時,往後阿玉便是趙家女郎。”
嗯,她若為趙家女郎,那陛下本想借機拉攏父親的計劃就要付諸東流了。且趙家為大士族,陛下看在這面上,也不會拿她怎樣。
笑眯了眼,點頭贊着:“此計甚好!”
“那阿玉”他噴着炙熱的呼吸,幾日不見,他思之如狂,恨不得一口将這丫頭吞入腹中。
劉玉愣了,眼前是解決了她的問題,可這匹狼沒喂飽啊,那可如何是好?眼看着他又要将她翻轉過來,劉玉脫口而出:“夫主,你可知雲雨中的前戲?”王蘊之不解,慢慢地跟着念了遍,見他如此,劉玉紅了臉,坐起身來,低聲在他耳旁說道,“夫主我來教你”
54 金濕太邪魅一笑
定了會兒,身子軟軟地蹭了過去,伸出雙腿猛地圈住了他的腰身,笑看着他呼吸微沉:“夫主啊,接下去你不可動哦。”
王蘊之輕哼一聲,安然坐定:“且看你這小丫頭能玩出什麽花樣來。”見他如此,劉玉笑得更歡,頭枕在他肩頭,一手繞住他的脖子上,另一手輕扯了腰帶,稍作猶豫,一下探入他的寬袍。軟軟的小手在身上胡亂地游走,不時地帶起一股異樣的感觸,他低頭,笑笑,親了下她的臉頰,“小丫頭就這招?”
哼,這厮真是嘴硬,明明聲音都嘶啞成這般了,還不承認。
手上一個用力,扯落了他的腰帶,此時的王蘊之衣襟微敞,依舊嘴角含笑,鎮定自若。劉玉相信,即便現在殿外有人入內,他也不會有絲毫動容。眯眼,壞壞笑了,這樣才好玩,且看着他能撐多久。伸長脖子,一口吻住了他的喉結,小舌追随他上下滑動的喉結,它去哪兒,她也追到哪兒,玩得樂此不彼。
大手拖住了她的小屁/股,不由自主地往她的腿間撞去:“阿玉”他極度忍耐的定力有些動搖了,喉間抑制不住地溢出了一記低吟,極輕極輕。聽在劉玉耳裏,心頭那個得澀啊,原來她的王九九動情時,是這般迷人。舔着雙唇,來來回回,這個有意的動作惹得他雙眸又暗沉了幾分,他想狠狠地吻着那張小嘴,俯身時,懷中人機靈地躲開,他微微不滿,重重捏了把她的小屁/股,“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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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劉玉笑笑,低頭,啊嗚一口含住了他胸前的紅豆,小舌繞着那顆紅/豆畫着圈圈,吸吸吻吻的。
根本沒有料到她會來這招,王蘊之激得渾身微愣,面色漲紅地低頭看着埋在他胸間的小人。本想喝聲阻止的,然而到了嘴邊,竟不自覺地變成了一聲難以克制的低/吟:“你”這個壞丫頭,她居然用牙齒咬了!從那處傳來了輕微的痛意,更為要命的是,夾雜其中的還有無法抗拒的酥/癢。
若然如此,他尚可忍耐,可這壞透了的丫頭此時雙手下滑,柔柔軟軟的小手在他腿間握着什麽。王蘊之面色一變,重重拍了她的小屁股,劉玉有些吃痛,委屈地擡頭,他彈了她的腦門,輕咳一聲,掩飾了一閃而過的紅暈:“不可再如此了。”他身為男子,怎可被女子挑撥至此,說出去,怕是要落成笑柄了。
眨眼大眼,劉玉歪着腦袋,嘟哝着:“夏日炎炎,阿玉只是想喝碗紅豆湯解暑嘛。”說完,還意猶未盡地舔/舔唇,看得王蘊之欲/火再起。她湊到了他面前,咦了聲,故作嬌羞地錘了他一下,“夫主目光似賊,看得阿玉都不好意思了。”
壞丫頭口是心非,她滿眼都是笑意,哪有半分不好意思?
抱着她從腿下下來,放到榻上,在劉玉不解的目光中,他傾身覆去,一口吻住了那張小嘴。唇齒纏/綿了半響後,他笑了:“說起來,這夏日炎炎的,為夫也想飲一碗紅豆湯。”大手扯落了她的腰帶,學着她方才的樣子,伸手探入,随後輕柔地用指腹溫柔地摩挲着那顆紅豆。
完了,這厮自學成才了。
胸口□,劉玉亂扭着身子,咯咯笑着:“別夫主快停下”雙腳亂動,腰身一避,卻不料她的衣袖已被他握在手心,她這般閃躲,衣衫半褪,露出了半個渾圓白皙的柔軟,在一絲不茍的女官服飾下,是那樣誘/惑媚人。還未伸手穿上,王蘊之搶先一步,将她整個人安置在腿上,大手慢慢地覆上,微微抿嘴,低頭含住了那顆紅豆。劉玉驚呼出聲,“夫主,別”
随即而來的痙攣,宛若潮水般襲來,劉玉繃緊了身子,彎起雙腿,試圖将自己蜷縮起來抵擋這股源源不斷的感觸。王蘊之餘光一瞥,哦,小丫頭難受了,方才還那般狡黠,是該讓她嘗嘗在夫主頭上動土該受什麽懲罰了,笑笑:“別什麽,是這樣嗎?”他輕輕一咬紅豆,帶出了她嗚咽似的呻/吟。此時的紅豆已泛水漬,晶瑩透亮的,惹人采撷,又親了一口,笑看着紅豆挺/立飽滿。一手滑入她緊閉的腿間,猛地一撞,故作沉思地笑了,“還是這樣呢?”
“嗚嗚”
王九九學壞了,上下齊攻,她哪裏受得了?
加之他那只壞手還不時地在那碰着,劉玉漲紅了臉,清楚地感受到身上好似有股暖流止不住地湧出,濕濕的,很是難受。仰頭,漆黑的眸子染上了一層朦胧,扁嘴,不滿地輕聲嚷嚷:“夫主,快些,別折磨我了。”
“不急不急。”溫柔地撥開她鬓邊濕了的發絲,啄了口她的小嘴,“從前是為夫急了,今日便好好伺候你一回,可好?”劉玉猛地搖頭,現在已是難受至極,若他再伺候下去,可不是要憋死了?見她氣呼呼地,王蘊之咦了聲,“阿玉今日作為,可不是怪為夫魯莽,不懂得在雲雨前好好伺候你嗎?”沉思片刻,又道,“嗯,是了,那還有個名稱,喚作前戲。”
“我”她趕緊扭頭,“才沒有。”現在急火攻心,哪有時間玩着前戲,恨不得狠狠撲倒了他才好。伸手戳着他的紅豆,“夫主,若是再拖下去,到時有人來了”
點頭應了,看着她雙眼明亮,他笑了,這丫頭不會以為他答應了吧,可惜,他偏不:“嗯,所以為夫要快些了。”伸手探入她的亵褲中,碰觸到了一片濕/潤時,緩慢地在花間探尋着。劉玉咬唇,低低吟着,他微微勾唇,饒有意味地笑了,“哎,枉我飽讀詩書,從前甚是不解一事,何為人們總說是亂了一池春水?”
眼珠亂飄,喘氣問道:“那現在夫主知道了?”
“然。”俯身,湊到她耳邊,笑着道來,“懷擁□,而這兒。”手指輕碰了下,“便是一池春水。”劉玉輕罵了句‘不知羞’,動動身子,讓他快些,別磨磨蹭蹭了,王蘊之被她的急色逗樂了,無奈搖頭,“為夫有個辦法平了這池春水。”
話音剛落,就把劉玉平放在榻上,她輕聲哼着,這家夥總算要進入正題了。就在他解衣寬帶時,她忽然想起了什麽,坐起身來,問道:“夫主啊,你老實說,你為何喜歡從後面進來?”
王蘊之沒料到有此一問,輕咳了下,微微瞥頭:“那日我經過時,淮南王與那美姬,用的便是那姿勢,且他們”
哦,應該是他們在殿內欲÷仙÷欲÷死,這小童男第一次撞到了活春/宮,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了。劉玉哈哈笑了,敢情那淮南王還是王九九的啓蒙恩師啊,她又好奇地問了:“那夫主成年後,身邊就沒人指點一二?”
“自然是有的,只是”扣住了她的雙手,舉過頭頂,親親了她的臉頰,“建康人人都知王家九郎風流不羁,若我還需府中人來指點,豈不是讓人笑話了?”
劉玉咯咯笑了,這是什麽,這就是自找苦吃啊,為了這點名聲,這厮居然能忍得住,整日都與雙手為伴。她摸摸他的頭發,堵嘴,如同哄着孩童般哄着他:“小九郎莫哭,今日就好好補償你啊。”雙腿靈活地圈住了他,笑着邀他進來。
王蘊之挑眉,毫不客氣地準備攻城略地,兩人嬉笑着親吻了一番。這時殿外不适時宜地響起了個聲音,聽着,是個宮女,壓低了聲音,提醒着時辰快到了。他目光微怒,還真的被這丫頭說中了,朝着殿門望去,再回頭看着沒事人一樣的劉玉,洩憤似地用力頂進了一寸:“都說女子無情,這話有理,為夫還難受着,阿玉卻渾然無事,該打。”啪的一下,打在了她的小屁股上,這一聲有些響,劉玉有些心虛地轉着眼珠,不知在殿外的宮女是否也聽到了。
哦,還走神啊。
他一笑,身子一挺,連根沒/入,再迅速抽/出。
被這般折騰了下,劉玉難受地嚷嚷,輕聲罵着那宮女來的不是時候。坐起身來,穿好了衣物,滿臉得不爽,王蘊之嘆了聲,垃她入懷,捏捏她鼓起的臉蛋,帶着濃濃欲/望的聲音說道:“阿玉,此次回去,陛下必定不會動你,但是陛下為人喜怒無常,凡事,能避則避。”待她點頭,又道,“且再等等,過些時日,我便帶你出宮,到時你就以趙家女郎的身份嫁我為妻,可好?”
點頭,應了。
除此之外,也無他法了。
“回去吧。”拍拍她的背。
劉玉起身,走了幾步,忽然轉身,目光緊盯着小九九:“阿玉走前有句話想告訴夫主。”等他點頭笑了,她嚴肅地說,“有句話說的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即便小九九難受,夫主也不可再找他人。”
“嗯,好。”
咦,竟應得這麽快?
他抿嘴而笑,系好了腰帶,安然坐定,稍稍提高了聲音,對着外頭等着的宮女吩咐道:“去,給我取碗紅豆湯來。”見着劉玉面色通紅,他笑得更甚,懶懶地半躺在榻上,以手撐着,又加了句,“等等,豆子要飽滿紅潤,顆顆透亮,如此才甘甜可口,回味無窮。”劉玉輕揮廣袖,低罵了句‘沒正經’,王蘊之搖頭嘆了,“為夫不過想飲碗紅豆湯水,纾解一□子,怎的就不正經了?不如,下次阿玉親自下廚,讓為夫也嘗嘗阿玉的紅豆湯啊?”
“做夢!”甩頭,大步邁出門去。
身後的笑聲越來越響,換作從前,她定然覺着這聲音動聽非凡,可此時卻覺着壞透了,幹脆捂住耳朵,加快了腳步。
正端來紅豆湯的宮女見着劉家女郎快步走着,想上前提醒着她,宮中重地,不可如此莽撞。但見那女郎通紅了臉,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就微微一笑,朝着雨華殿走去。輕聲在殿外喚着,得到應允後,她慢步入內,将盤子放至塌邊,安靜地跪在一旁。王蘊之掃了眼紅豆湯,伸手舀了勺飲着,擡眸,說道:“陛□邊,可有消息?”
那宮女俯身說道:“陛下一切如常,只是近日有些古怪,在女郎入宮後,時常召女郎陪伴在側,昨日,更是讓女郎喂他喝羹。”忽然,王蘊之握在手中的勺子也僵了一下,興致索然地放下了。咣當一聲,說響不響,不過是瓷器相撞之聲,可聽在那宮女耳裏,卻是渾身一愣,她知道,郎君不悅了。那宮女暗自慶幸,好在沒有告訴郎君陛下喜好女郎哄他入睡,若然說出,還不知郎君會如何發怒呢。
“提點着陛下些。”他的聲音冷了下來。
“是。”那宮女磕頭,哽咽着道,“郎君,憐兒已經死了,死在陛下的劍下。”說完,埋頭哭了,“奴婢與憐兒一同進宮,更是情同姐妹,如今憐兒就這麽去了”
眼前的宮女和名喚憐兒的那人,皆是王蘊之收買而來,送入宮中,充當眼線。其實不光她們,宮中人等大多都受過王家恩惠,如今陛下喜好殺人,這無形之中,折損了不少耳目,不覺可惜。需扶了她,他承諾着會好生安葬憐兒的。
死在宮中的宮女都是被仍到亂葬崗,聽聞從那兒回來的太監們說,亂葬崗有不少野狗經過,被丢到那裏的屍體都被咬得不成樣了。所以那宮女一聽,憐兒能被好生安葬,感激地不行,連連磕了幾個頭,滿口說着‘多謝郎君’。王蘊之有些倦了,揮手示意她回去,免得被人發現了,并囑咐着她,好生護着阿玉,不可有任何閃失。
那宮女行禮後,退了出去,趁着無人發現,盡快趕回宮中。今日的這個時辰,是輪到她當值的,再過不久,陛下就下朝了,她回去後準備了下,就躬身入殿伺候。還未踏入殿門,守着的太監趕忙前來,哎呦了幾聲:“怎麽才來,陛下在氣頭上呢。”她心頭一驚,經歷了憐兒是事情後,她真的害怕見到陛下了,走了幾步,就聽得裏頭的陛下憤怒地摔了杯子,高聲喝道。
“把女官劉氏喚來!”
半響,劉玉被人帶到。
眼看着劉玉入殿,那宮女不由地捂住心口,一旁的太監笑了:“陛下又不召見你,你怕什麽?”她無力搖頭,雖說自己不用觐見陛下了,可那女郎若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己怎麽向郎君交代?
入殿後,劉玉乖乖地行禮,跪在他案前,恭敬地喚了聲‘陛下’。起初還有些擔心,但念着這陛下不會動她,就安心地來了,而就是這份淡定,讓司馬昱陰沉了臉。他靠在案上,猛地丢下一個折子到她腳邊:“劉氏,倒是朕小看了你啊,今日在大殿上,趙公居然奏請,要收你為趙家女郎。”
拿起奏折,随意瞄了幾眼,合上後越發恭敬地說道:“阿玉為女子,這些事如何能做不了主?”看着陛下盛怒的樣子,想來是應下了,就低頭暗自笑着。
忽然,她渾身一定,頓覺想到了什麽。
趙家收誰為義女,都不過是家族之事,趙公大可退朝了後私自于陛下說,憑着趙家的分量,陛下不會不聽。公然把這事拿到臺面上,固然是要陛下無法拒絕,再深層的原因,怕是在士族心中,他們也不願看着陛下與庶族連成一氣吧。
那王九九他
“哼,不必偷樂,朕即刻下诏,自今日起,凡為女官者,皆需滿三十才能出宮。”司馬昱眯眼笑了,眨眼純淨的大眼,“你為趙家女又如何,朕即便不能動你,你也得等三十,到時人老珠黃,看哪家公子還願娶你?”
這個賤人,三十,不說現代了,擱在古代完全就是個老奶奶了,什麽嫁人,再過些年數,都可以準備入土了!
見着劉玉咬牙切齒,又極力忍耐的樣子,他起身,坐到榻,盤了腿,呵呵笑了:“或者還有條出路。”
她擡眸,目光閃過怒意,接了他的話:“為陛下妃嗎?”
司馬昱大方地點頭,挪開了一塊地兒,拍了拍:“朕要午睡了,你就跪在這兒。若想通了,就上朕的床來,如若不然,你就等着三十出宮吧。”吩咐了宮女進來,除了外衣後,笑着抱着枕頭入睡。
劉玉跪在塌邊不遠處,恨不得上前就要掐死他。從雨華殿回來還是心情愉悅的,想着不久就可以出宮嫁人,可現在被這小皇帝一折騰,只剩下了兩條死路,怎麽走,都是萬丈深淵。
現在快氣瘋了,瞥了眼,反正小皇帝也睡過去了,自己還是起來吧。
走了幾步,背後就傳來了低低的□,劉玉一顫,這個連蘿蔔都沒長開的小皇帝居然在夢中自//慰了,難怪方才入睡時要抱着枕頭呢。輕哼了聲,準備提步就走,這時,他的呻/吟越來越大聲,大到劉玉覺着好似出了什麽事,快步走去一探。
不好,是夢靥了。他的額頭冒着細密的汗珠,緊咬着毫無血色的雙唇。劉玉頓在那兒,本不想理會,可他痛苦地皺着小臉,她還是心軟了下,擡頭幫他擦去了汗珠。
一番忙完後,她呼了聲,正要起身時,腰上多了一只手。那手用力地将她往後一垃,劉玉就那麽毫無預兆,又結結實實地跌入了龍榻。
55 金濕太邪魅一笑
殿內傳來嘭的一聲,靜候在外的宮人們相互對視了眼,有個小宮女提步想要入內伺候,被首領太監方公公輕聲喝住:“不要命了,陛下未有傳召,你怎可入內?”這陛下入睡有夢靥的習慣,即便醒了,也有女官劉氏在側,他們又何必湊這熱鬧?
那太監擡頭望着頂頭的烈日,掐指一算,正好剛過午時,輕揮拂塵,尖聲警告着他們:“都給咱家聽好了,待在這兒不準随意走動,擾了陛下的好夢,那就別嫌自個兒命短了。”環視了衆人,輕哼聲就離開了。廊上的宮人唯命是從,不敢入內,而這一幕,正好讓劉玉松了口氣。
熟睡中的司馬昱,渾身蜷縮如蝦米,一個勁地往劉玉懷中鑽着,微撅的雙唇翕動着。經歷了方才的夢靥,額間汗跡涔涔,連鬓發也被染得濕答答,緊貼着他蒼白的臉頰。
床榻不遠處,就點着怡人的熏香,可如今兩人相貼,劉玉只覺鼻尖傳來了他淡淡的汗味。若換作尋常,她定會毫不猶豫地推開這個發臭的少年,但在此時,她卻擡手,輕柔地幫他擦汗。
半支起身來,自言自語道:“哎,母愛也泛濫過了,是時候該推開你了。”伸手過去,輕輕掰開他橫在她腰間的手,要命的是,這厮年紀小小,力氣卻大,眼見着沒法子了,劉玉極具耐心地一根根去掰他的手指。到了最後一根時,睡夢中的司馬昱扁了嘴,不滿地嘟哝着,幹脆伸過腿來想鉗住她,劉玉一個閃躲,跌到塌下,而他的腿撲通一聲,落了個空。
正是這股痛意,讓司馬昱漸漸醒了過來。
劉玉頓時後悔莫及,讓他抱下又怎麽了,也不會少塊肉,現在可好,這個小變态醒了,還不知道要折騰出什麽花樣來。
眨眼幾下眼,他嘟哝着:“嗯”揉揉困意的雙眼,發出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睡意。伸手抓過抱枕,熟悉地抱在懷中,軟軟地用下巴蹭了幾下後,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緊盯着劉玉,慢慢動着雙唇,幾分撒嬌、幾分命令地說道,“過來,抱着朕。”
若說白日裏的司馬昱血腥殘暴,那麽現在的他是毫無危害,純淨得有如初生嬰孩。見着劉玉呆在原地,眼含警惕,司馬昱有些懊惱了,抱着枕頭颠着雙腳,耍起了無賴:“快來抱朕!”
劉玉是再不會上當了,搖頭笑着說道:“阿玉馬上喚個宮女來,抱着陛下入睡也是一樣的。”行禮後就要起身。
榻上的司馬昱委屈地皺着小臉:“你們都讨厭朕,你們都讨厭朕!父皇是這樣,你們也這樣!”說完,把臉埋在枕間,雙肩微顫,隐約之間能聽到他低低的抽噎,瞄了眼愣住的劉玉,趕緊轉頭,又靠在枕上,悶悶地說,“過來,朕不會以此要挾封你為妃的。”
這厮就是只變幻獸,從溫順變暴戾,只需一瞬。劉玉嘴角抽搐,不管怎樣,為了小命安全,暫時還是讓他維持這狀态吧。
聽到榻上傳來了腳步聲,司馬昱吸吸鼻子,抱着枕頭靠在劉玉腿上。又過了會兒,連他最愛的枕頭也丢棄了,不嫌熱似的,整個人都蹭了過來,心安理得地閉眼睡了。
入宮的第一日,就有宮女提點過她,宮中女子行為舉止需得端莊有持,不得有絲毫懈怠。這些劉玉都知,但跪得久了,雙腿微麻,再者眼下無人,她就大着膽子把腿分開了些,試圖緩解一二。
沒想到的是,這時的司馬昱正好轉了身,而那張小臉正好埋入她的腿縫中,還如同小獸般猛烈地嗅着味道。這個舉動,讓劉玉羞紅了臉,驚呼出聲:“陛下”
所幸的是,這次,他是真正睡過去了,并未回應。
極為小心地安置好了他,輕聲走出殿外,劉玉長長地呼了口氣,看着守在殿外的宮人們,心中不免感嘆。她不過伺候一小會兒就覺膽戰心驚,他們這些要伺候他一輩子的人,還不知是怎樣的光景呢。
上前幾步,正想找人說說話,這時一個小宮女朝她看來,指指她的衣物,紅臉笑了。順着那小宮女的目光尋着,她低頭一看,是窘迫萬分,尴尬定住,原來是他睡時流了口水,正好染濕了她的衣物,那宮女臉紅,是因為那位置正好是腿間。
為首的宮女咳嗽了聲:“大人不過是打翻了茶杯,你們有甚可笑的?”這人劉玉認得,是雨華殿的那位宮女。她轉身,笑着對劉玉說,“大人不妨去換件衣服吧,畢竟在宮中衣着不整,也是失禮的。”
對此,劉玉贊同,與他們支會了聲後,回了寝殿去換了件官服。換下來後,她掃了眼,其實這女官的服飾與宮女的并無太大差別,只是比之更加繁複,層層疊疊的,所以她當時并未察覺衣物已濕了一塊。笑着拿過茶壺,将茶水倒在了衣物上,正好印證了那宮女的話,免得宮中口舌不斷,弄得流言四起的,可就不好了。
一番動作完成後,她起身準備回去了。
踏出寝殿,還未走幾步,隔壁的殿內傳來了喘息聲,斷斷續續的,她有些好奇,尋着那聲音而去。那喘息聲驟停,被一個嬌軟的聲音代替:“方公公啊,阿婉伺候的你可滿意?”劉玉在窗上戳了個洞,只見一個兩鬓已斑白的太監,正壓在年輕貌美的女子身上,兩人衣不蔽體,相互擁着,起起伏伏。
他們是在,偷情?
環顧了四周,此處是女官寝殿,再者現下已是午時,鮮少有侍衛前來,所以他們才敢可對方是太監,到底怎麽劉玉止不住好奇心,沾了點口水,又戳個洞,賊賊地将目光下移,見着那公公一手抱着那女子,另一手拿着一根玉做的東西,用力地往女子身上頂着。劉玉通紅了臉,趕忙捂住嘴巴,拍拍心口,準備溜之大吉。
片刻後,那女子的聲音又傳來了:“公公,那可以說了吧?”
方公公連連點頭:“好好好,咱家說還不成嗎?陛下近日一切如常,倒是近日召見平北将軍的次數多了些。再有,就是殺了幾個宮女,哦,還殺了黃公公”名喚阿婉的女子軟軟坐起身來,皺眉問着陛下可是發現了什麽,等到方公公搖頭否認了,她才松了口氣,穿衣下榻。方公公很是不舍,從後抱住了他,哀求道,“小祖宗啊,咱家可什麽都說了,阿婉就多留會兒吧。”
“公公此言差矣,阿婉不過是奉太後之命而來,若公公說的多,那阿婉也伺候地久些。”嬌嗔地推開了他,道,“好了,阿婉要回去複命了,公公回去,也要當心才是。”
殿內的兩人還在說笑,劉玉已不想再聽。回去的路上,她憂思重重,如今碰了這個燙手山芋,該如何處置,倒真是個難題。好在這時有小宮女趕來尋她,倒讓她暫時忘記了這事,那小宮女是跑來的,到她面前時還喘着大氣:“大人,快些回去吧,陛下已醒了。”
天啊,她怎麽把這尊大佛給忘記了!
快步回到寝宮,司馬昱已經穿戴整齊,陰着張臉,盤腿坐定。見着劉玉入內,他直接叱問:“誰允你離去的?”劉玉一聽這口氣不善,趕忙乖乖跪下,恭敬地說着衣上沾了茶漬,下去更衣而已,絕無其他。司馬昱冷哼一聲,“過來研磨,沒朕的允許不準停下。”
低頭應下:“是。”心中不免輕嘆,一覺醒來,那個溫順美好的少年就消失了。起身來到案旁,開始研磨。
自她入宮起,每日這個時辰,陛下都會醒來批着折子,難以想象這個動不動殺人的皇帝勤政起來,還是有模有樣的。起身去取了些水,倒入硯臺中,這時方公公笑着端了碗羹來,她神色微恙,繼續研磨。方公公躬身地呈上後,輕聲說道:“陛下,平北将軍已到了,是否傳召?”劉玉研磨的動作驟然一停,近日陛下傳召父親的次數越來越多,連端茶送水的太監都有所察覺了,旁人,豈不是會多加揣測?
“去請。”吩咐完後,又對着劉玉說道,“你繼續研磨。”
方公公見着劉玉詫異,就賠笑說道:“陛下,有臣子前來,女官需得回避,這”身為貼身太監,這些禮儀是要時刻提點的,不過見着陛下神色不善,就識趣地退到一旁,扯着嗓子喊道,“宣,平北将軍入殿。”劉武入殿時的神情,方公公都看在眼裏,谄媚地上前,熟絡地引着他到了位上,揮揮拂塵,命宮人們快些上茶。劉武行禮後,安然坐定,劉玉轉過身來,喚了聲‘父親’。
擡頭時,見到了跟在父親身後的兩人,一人是寧桓,另一人的孫寒,她都一一點頭。與寧桓對視了眼,她趕緊轉過去,不敢再看孫寒探尋的目光。那孫寒跟随父親多年,卻從未見過她,上次與寧桓一道時她做士兵打扮,現下她換回了女裝,孫寒定會看出什麽破綻來。
“将軍,這兩位是”
“回陛下,這兩位是微臣手下的小将,今日前來,特來帶他們面見天子真顏,往後陛下有所吩咐,他們定然赴湯蹈火!”劉武朝寧桓他們點頭,他們齊齊出列,跪倒在地,誓言追随陛下,萬死不辭。
司馬昱靠在案上,微眯了眼,朝着劉武望去,笑笑:“英雄出少年啊。快上前來,讓朕看看。”劉玉有些心驚,那孫寒得了允許可擡頭直視龍顏,那他豈不是也能看到在陛□旁的她了?忙的低頭研磨,所幸司馬昱的心思不在此,就沒說什麽。
可孫寒不一樣了,他一眼就瞧出來了,在陛□邊研磨的女官,就是當日子桓心念着的阿玉。不過一段時日,怎的這阿玉就到了宮中,還當起了女官呢?神色不解地在子桓與那阿玉之間來回着,正在此時,頭頂響起了陛下的詢問,就恭聲回道:“微臣孫寒。”
“微臣寧桓。”
“嗯,不錯,既是将軍所薦,那朕就冊封孫寒為懷遠将軍,冊封寧桓為定遠将軍。”這劉武真是狡詐,這麽快就想帶着他的人來求官了,也罷,既要利用,允幾個官職也是無礙。
懷遠将軍?
這官至五品,在建康這權貴多如牛毛的地方,只能說是個芝麻小官,不過父親此舉,應該是想壯大劉氏一族。現下趁陛下需要劉家時,争取利益,也是自然,只是就怕到時陛下功成名就,會來一招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深思之際,劉玉見着方公公領着一幹宮人退下,照理說陛下有要事相談,宮人的确該退下。但經過了方才寝殿的一幕,劉玉想着,這方公公下去後,恐怕不是去休息那麽簡單了。放下了墨塊,起身繞到陛下的案前,恭敬地跪下,說道:“陛下,阿玉有事要報。”轉頭,喚住了正欲離去的方公公,“公公留步,此事,就是與你有關。”
“這和咱家?”他笑了,“若大人缺些什麽,和咱家講就是了,何必興師動衆地和陛下說呢?”被方公公一說,劉武有些尴尬,雖是自己女兒,可到底是在禦前失了分寸,就抱拳說着教女無方,還請陛下恕罪。司馬昱擺手,毫不在意這些,讓劉玉道來就是。
“公公,你可知道阿婉這個人?”
“你”
磕頭,鄭重道來:“陛下,阿玉方才回殿更衣,途徑方公公與一名喚阿婉的宮女翻雲覆雨,期間公公還道出了陛下種種事跡。公公明着伺候陛下,背地裏則與太後宮女暗通曲款,洩露消息,阿玉所言句句屬實,還請陛下明查。”那方公公吓得面色瞬白,趕緊跪下,直言清白,說斷無與宮女有染,更不會做出背叛之事,定是有小人挑撥。劉玉笑笑,指着他的脖頸處問,“不知公公的紅印從何而來?”
方公公趕緊捂住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