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著神色凜凜,仿佛今日枉死刀下的,是他過命的弟兄,而這份要求便理所應當,天經地義。

男人心中暗笑,頗愛他這份狂妄,嘴上終是服了軟:“義士可謂有情有義。只是須先放我還家知會一聲,否則庖廚若扔了馬骨,我也只能為它立個‘衣冠冢’。可憐你那寶馬,連副像樣的鞍鞯都不曾有!”

一番話說的王著眼睛泛酸,差點掉淚,心緒一動,手上便松了,男人掙紮着從他手底起來,張怡雲忙上去探問,男人只是笑:“好怡雲,不妨事。”

女人不言,只狠狠剜了他一眼。

那廂王著觸動心緒,又見那兩人癡纏,只覺好沒意思。今天所謀種種,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浪費百金不說,又無端折了相伴多年的寶馬,眼下真想找個地方放聲痛哭:他王著自诩一身武藝,當真便要這般潦倒一生?

他拖着步子往外走,恍惚想起來此初衷,又頗不甘心:張怡雲雖為娼門女子,卻頗得朝中權貴青睐,若能為他通個關節,美言幾句,尋個百戶的差事當不是難事。可今日鬧成這般,怎好再開口,他王著自忖又不是恃強要挾之人。

心事幾番浮沉,終化作長長一嘆,王著“砰地”推開門,正欲出去,卻聞男人開口:“且慢!”

王著凝然駐足,只聽身後輕笑:“若想索要馬骨,卻不問我家住哪裏,姓甚名誰?”

也不知這人玩的哪般心思?若是記仇報複,他王著也是不怕的。而這浪子的名姓,他也無心過問,便只冷哼一聲:“郎君無須擔心,三更半夜,王著必上門造訪!”

見他每每開口必自報姓名,仿佛生怕旁人忘了一般,可是世上又幾人識得王著?男人暗暗笑了,不再多言,任他離去。

**

京師樂安裏為朝中貴人所居,高門大戶鱗次栉比。王著白日不曾來過,夜間摸黑探訪,自然也不甚熟悉。于是到底在妓館外面等了半夜,待那男人的馬車駛出娼門,才沿着高牆一路飛身而過,直跟到他家門口。

闊大朱門之上,寫着端正的“張府”二字,他卻不知這張姓郎君是朝中哪位貴人。日間在坊間聽聞最多的,不外乎惡名千裏的色目大臣阿合馬,至于其陷害忠良、搜刮民財、奪人妻女等種種劣跡,更是雜劇裏慣有的奸臣劇本。他與這位權奸自然談不上私仇,可如今奸人當道,賢良退隐,英雄無路的頹敗世風,若要問罪,自然也繞不開此人。

可笑眼下,色目權貴呼風喚雨,朝中能得大用的漢人儒臣,又有幾人?

王著沉沉一嘆,縱身翻上張府高牆。

沿着房梁一路搜摸許久,才尋到府內庖廚所在。他輕身躍下,輕易擊昏兩個仆役,奪了燈燭便摸進來。這官貴家中,美酒佳肴樣樣不缺,唯獨不留那無用的馬骨,他負氣亂翻一通,卻一無所獲。夜間當值的護院路過聞聲而來,王著咬牙罵了一句,推窗翻出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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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已升到中天,男人剛剛和衣躺下,便聽到窗外響動,心中卻不驚怕,只摸黑下地,燃了燈燭,果見窗戶半開,王著抱臂靠在窗前。月光透窗而來,映在他半邊臉上,卻似照出千古寂寞,像極了雜劇裏寫不盡的駿馬失主,寶劍沉埋。

燈火猛地亮起來,刺得他一時眼痛,王著捂住眼緩了半晌,才放下手頹然一嘆。那廂正擎着燈燭細細瞧他,卻不顧自己衣衫半敞,露出的白皙胸膛幾乎與月光融為一體。王著只望了一眼,便猛然躲開,一時只覺那亮白肌膚比燈火還要刺眼。

男人見狀失笑,又把燈燭放置案上,好整以暇靠桌坐下,房內只餘他二人,卻無女眷。王著初時詫異,而後才記起他剛從青樓厮混回來,待想到這處,心頭又是說不出的煩悶。

他悶悶不語,男人卻笑:“義士來我府上便是客,為何放着好端端的大門不走,偏要翻牆而入?即便你是裴少俊那般人物,我也不是什麽花前月下的李千金!”

聽他越說越沒個正經,竟以雜劇中私會淫奔的女子自比,王著驚愕半晌,一時合不上嘴巴,只覺這朝中子弟盡是膏粱纨绔,個個荒唐透頂,也難怪朝堂被其弄得烏煙瘴氣,逼得賢良退隐,英雄走投無門。

男人哪知自己被他那般腹诽,仍是無謂地笑:“若說義士也是個癡人。我予你那百金,做甚麽不好,偏偏花到娼門中去。若是投到阿合馬門下,莫說買個百戶,買個千戶也綽綽有餘!”

冷不防一語戳到他心頭痛處,王著猛然擡眸,面色獰厲:“我王著再怎麽窮困潦倒,也不會投效什麽蒙古人、色目人!”

男人聽罷更是失笑:“可是滿朝百官,誰不是效力于蒙古人!更何況在這承平之世,四海歸一,天下一統,你這身功夫無處施展,便是馬上奪天下的蒙古人,怕也難能瞧上半分!”

此言一出,教他心頭轟然塌了半邊,想來磋磨幾載,偏要碰到痛處才肯認清現實,如此又何苦給他幻想?想到今日得而複失的百兩黃金,更如一場大夢,而自己竟甘願被這般娛戲。

怒火難遏,王著仍生生忍着,一字一頓道:“你何來管我閑事?左右還我馬骨便是!”

男人只當一語點醒了他,哪料費了半天口舌,那癡漢仍只惦記那無用的骨頭,無奈搖頭嘆息:“想必我這府中,早已被義士尋摸過了,若是尋不到馬骨,那便是被仆役扔了,義士執着下去也是無益。”說罷不欲多言,徑自熄了燈燭,便往榻上去。

還未走到榻邊,便覺後頸生風,男人下意識一頓,果有一掌自身後劈來,他躲閃不及,肩頭生生挨了一記,骨頭當即碎了一般疼,還不及叫喊,下一掌已奪命而來,正斬在他腰上,身上一軟,登時撞倒在床上。王著不容他喘息,緊跟着壓上來,死死扼住他脖頸:

“你我素無冤仇,為何偏偏與我過不去!先是害我良馬,而今又以馬骨為由作賤不已!”

男人被他扼得無力,松軟陷在榻上,王著身下失力,緊跟着跌在他身上,那肉骨剛剛貼身,便似棉花一般松軟,卻比女人的身子還要柔上半分。王著渾身一顫,卻似火苗舔在身上,全身都跟着燃起來,甫一出神,手下脫力,男人方能掙動半分,雙手胡亂推擋,不意觸到他身下一物,惹得王著失聲低呼。

男人會意一笑,翻手一握,将那昂然巨物納入掌中,哪料被他窺破隐秘,王著羞怒不能,可被他握住命根,手上也跟着乏力,只不住地低喘:“放手!”男人置若罔聞,不僅不理,手竟在那陽物上撸弄起來。王著怒火當頭,哪裏受得了這般刺激,大口喘了幾下,不多時,身下竟先洩了一回。

見他終是破防,男人不禁失笑:“我如今才知那馬骨只是托詞,義士夜來,原是要與我成就一段牆頭馬上。若為的這般心,又何必扭捏至此?你今早看見我第一眼,便想着要弄我是不是?”

男人歪在枕上無謂地笑,權當嘴上占他便宜,那人洩身之後身上正乏,即便起了淫心,怕也是有心無力。男人這麽想着,沉吟片刻,擡掌便往他腹下擊去!

“啊!”手腕驀地一痛,幾乎被人扭斷,男人憤恨不已,脫口便罵,卻被身下突如其來的劇痛截斷,一時差點昏厥過去。王著折起他的腿,在他毫無防備的空當,就這麽長驅直入!

男人痛得失聲驚呼,王著卻不理,也不管他穴口咬得死緊,摁住那腰就大力撻伐起來。陽物插進去的那一刻,滅頂的快意當即沖上頭頂,幾是教他神魂出竅。他從未與男子做過這種事,自然不知個中快意。此刻怒火焚心,欲火燒身,更教他欲罷不能,只想這麽幹個不停,直到肏爛這具惱人的身體。

劇烈的沖擊如風暴過境,男人幾是喘不過氣,起先他痛得驚叫,随着那巨物的開拓,穴裏慢慢起了濕意,身子便漸漸得趣,很快驚叫又變成軟綿綿的呻吟。王著恨他攪擾不休,便去捂他的嘴,身下卻抽插不停。男人知他心事,心下暗笑,伸舌在他掌心一舔,王著身體登時軟了半邊,身子一塌,陽物也跟着一送到底,兩人同時喘息着叫出聲來。

“你就不怕喊來家人,教人看見你這副騷浪模樣?”

王著心中忿恨,直到出精,仍不願離去,借着餘力在他體內一下一下頂弄,頂出一聲聲破碎的呻吟。室內暗不見光,無法看清他表情,可他知道身下的婊子比青樓的女人還要淫蕩。男人渾身是汗,卻意猶未足,酸軟的雙腿仍卷在他腰間留連不去,直到王著不耐煩将他的腿掰下來。

“我怕什麽呢?”男人仍是蹭着他放肆地笑,“我說義士,你上了本朝的樞密副使都不曾怕?我張易又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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