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
“據我說知凡是奸細皆是受過嚴格訓練,這類人未免被人懷疑向來及善隐藏自己,從不好勇好鬥惹是生非。......而徐将軍恰恰相反,平日裏嚣張跋扈橫行霸道因此得罪了不少的人,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奸細呢?”
這話說的實在不中聽,不過此時此刻徐海對魏子陽感恩戴德還來不及哪還顧得了這些,一個勁兒的向魏子陽拱手,“多謝魏公子為末将洗脫冤屈。”
“魏公子的話也在理,只不過......”
此時卻見魏子陽臉色一變,沉聲道:“所以,他不是奸細......是叛徒!......徐将軍定是受了曹元的威逼利誘,因為貪生怕死所以才會溝通外寇,叛國求榮,這種人在我們那兒叫做漢奸!”
徐海已怒不可遏,兩眼睜的像銅鈴一般,低吼道:“魏子陽,你這個卑鄙小人,想不到你這麽命大,一箭穿心還死不了!”
“哦?徐将軍怎麽會對我受傷的過程這麽了解?不但知道我是被什麽傷到的還知道我傷在了何處?”二人回營之後秦穆因為有要事需要處理并未來得及細說魏子陽的傷勢,魏子陽自己也不曾說過,如此一來他的傷情除了當時在營房的幾人之外其他人自然不得而知。如今徐海脫口而出,也就坐實了他刺殺王爺的罪名。
“這,這......”被人诓了一句竟漏了真話,徐海大驚失色,一滴冷汗眼見着滴在了地上,化成一灘水漬。“是是,是太醫說過,末将才會......”
李太醫冷聲道:“徐将軍怕是記錯了吧,魏公子的傷勢下官可是只字未提呀!”
話不需再多說,此事已然真相大白。先前那些持觀望态度的兵将此時對徐海皆是怒目以待,恨不得活活拔了他的皮!
魏子陽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一直很奇怪,我與徐副将軍向來無冤無仇,為何将軍就是看我不順眼,明裏暗裏的總是想把我攆出這軍營,甚至不惜用一些卑鄙的手段,現在看來,我的出現恰巧妨礙了你進出主營竊薛将軍與朝廷之間那些密函的詭計,所以,你才會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吧?”
他的猜測一絲不差,被人一語道破玄機,徐海驚恐不已,磕磕絆絆的辯解道:“不,王爺不要信他的話,他,他才是奸細!”
秦穆已經懶得與他多費口舌,一拍禦案,砰的一聲震的衆人皆是一驚,“來人!将徐海推出門外就地斬首!”
“不,你不能殺我!”死到臨頭徐海幹脆豁出去了,猛的站起了身,接着便瘋了似的陰笑起來。反正身份已經敗落,橫豎都是一死,那就只能拿出最後的籌碼了!“九王爺,你還不知道吧?你早已身中劇毒,若是我死了你也休想活下去!想不到吧?哈哈哈,我若想殺你又怎會只用一計!”
衆人大驚失色,魏子陽蹭的一下站起了身,“你說什麽?”
“徐海,你個狗娘養的!”薛天更是氣的火冒三丈提刀就要取他狗命,幸虧張龍劉權貴舍命相攔,才未讓薛天頭腦發熱下一刀将他砍了。
相比之下秦穆反倒冷靜的很,甚至有閑情端起茶杯喝上一口,“你以為本王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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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在此,王爺若是不信大可讓太醫診一診!”
不等吩咐李太醫已經伸手過來抓住王爺的手腕號起了脈,這一診之下臉色劇變。脈象雖然表面看似平穩,但若細心查看的确有異,加上徐海所言,怕是當真中了毒,只是,這到底是什麽毒?“王爺,這,這是......”
“有話直說!”
李太醫連連搖頭不敢妄下結論,慌亂之下又號了一次脈,“不,老夫不敢肯定,待我取銀針過來。”
“不必了,我就直接告訴你好了,王爺所中之毒便是天下第一奇毒,烏鵲!”
兩個字讓魏子陽的臉上血色瞬間退的一幹二淨,只剩蒼白一片,腦海裏鋪天蓋地全是那火燒火燎一般的痛楚記憶,又聽徐海那可惡的聲音傳來,“如今距毒發已不足三日,王爺若想取得解藥就把我放了,一命換一命!”
一時間擠滿大小官員的營帳內安靜極了,只有徐海那幸災樂禍的笑聲時而傳來,叫人恨的咬牙切齒。衆人紛紛把視線轉向九王爺,見他臉色陰沉不言不語,放于膝蓋上的兩只拳頭慢慢收緊,因太過用力手背已是青筋暴起,猙獰可怕。
過了足足半晌,秦穆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讓所有人皆是意外的話,“一命換一命?哼!就憑你也配和本王相提并論!來人!”
“王爺!”魏子陽抓住秦穆的手腕,沖他搖頭。
“今日若不殺他怎對得起我秦國數萬将士的英魂!本王就算死也不會讓他逍遙法外!給我殺!”
話音一落禁衛軍已提劍砍了上去,這些人皆是皇上精挑細選的大內高手,下手向來狠毒無情,何況徐海雙手被束毫無反擊之力,電石火花之間腦袋就搬了家,落在地上,骨碌碌的滾了幾下,污血濺的四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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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國求榮的徐海已死,頭顱被懸挂在高高的旗杆上示衆三天,以祭奠那些逝去的亡魂。
除此心腹大患,秦穆也了了一樁心事,之後便安心養傷不再理會軍中之事,好菜好飯的吃着,看起來倒是逍遙自在。可魏子陽與薛天卻忙得不可開交,召集衆軍醫太醫商讨解毒之法,應對之策。
薛天對烏鵲知之不多,魏子陽卻再清楚不過了,一旦毒發那便是死路一條。
“草民參見王爺!”
“魏公子來的正好,來來來,陪本王下幾盤。”
秦穆一身睡衫懶懶散散的靠在軟榻上,吃着點心喝着茶,好不惬意。魏子陽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麽這麽想的開,都到了生死關頭竟還有心情下棋。
“王爺,您的身體......”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想那麽多做什麽。來,下棋。”
魏子陽有些氣惱,沒有舉旗而是把棋盤都一起收了,回過頭問:“王爺可曾聽說過金蟬寺有一鎮寺之寶金煥丹?”
“自然聽過,怎麽?”
“聽說那金煥丹是一位得道高僧煉制的,可解百毒,說不定......”
“魏公子有心了。”秦穆笑的柔情似水,輕聲問道:“若是本王真的死了,魏公子可會傷心?”
“這種時候王爺還有心情開玩笑?......我是說那金煥丹,王爺馬上派人去取說不定還來得及。”
“罷了罷了,問了也是白問,知道你不會傷心。”
“誰說我不會傷心?”魏子陽口不擇言,話一出口才覺得不妥,忙道:“不光我傷心,秦國大軍十幾萬将士都會傷心。”
一句話把秦穆的心情搞的七上八下,最後好生的失落,“一年前二皇兄重病不治父皇就派人去金蟬寺求過金煥丹,聽主持說那金煥丹早已被別人服下,這世間再無第二顆了。”
竟然只有一顆?為何主持從來也沒有說過?魏子陽只覺得愧疚難當,若如此算下來豈不是自己害了秦穆的命?
“這是天要亡我!”秦穆苦笑連連,“人,又何必去跟天鬥!”
“一定會有辦法的......對,曹元,他手裏一定有解藥!”
秦穆随手拈來一封書函放在桌上,“曹元今早派使臣傳來的書信,你看看吧。”
魏子陽打開細看,短短不過幾十字看的咬牙切齒,心裏把曹元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個遍。
信中大意是,聽聞九王爺身中劇毒,陸國願出解藥相救,欲求解藥請親派使臣前來商談一切事宜。
信中雖然沒有寫明,但誰都看的出來他這是要趁火打劫,而且這一劫肯定便宜不了!
“依本王估計,曹元這一顆解藥至少要三座城池來換!”
魏子陽咬着牙罵道,“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秦穆被他的話逗的一笑,嘆息道:“用秦國幾萬百姓的性命換本王一命,這種賠本的買賣本王怎麽會做?”
“那,那怎麽辦?”
“來,下棋!”
“這種時候我哪有心情下棋!”魏子陽心煩氣躁,幾下撕了曹元的信,狠狠的摔在地上,再見秦穆一臉無所謂得表情更是火大,轉身就拂袖而去,“我不會讓你死的!”
秦穆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的笑了。
多麽相似的場景,兩年前自己對別人也說過同樣的話!
歷史似乎在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