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心動與危機 出現的危險是什麽

雨季最讓人苦惱的就是, 昨天還是晴空萬裏,今天就烏雲密布,開始下起大雨來。

江昭慈撐傘從外面拿東西回來的時候, 在想這天氣真是變化莫測,她收起傘,盯着洞口的竹棚,聽着雨水打在上面的噼裏啪啦的聲音。

本來說好今天要去雪山那邊挖花生的,但是因為下雨都推遲到之後再說。

她望着遠方霧蒙蒙的一片,轉身進了山洞,江爸正在打磨推車的輪子,他按照以前農村那種板車的樣式設計的,推車的底部就是一塊木板, 連着扶手一起,旁邊有兩塊擋板。

江媽編織着手中的漁網,用木梭子穿過網片口,“還好昨天讓他們帶了一些菜走,不然碰上今天的天氣可不好行船。”

而被江媽念叨的一行人呆在廳堂中,幫着白伯一起做房梁要用到的材料, 柱子都打磨好了, 把房梁和大概的結構都給做好,就能看出整間房子的輪廓。

“等到房梁整個安上去, 就得開始砌磚, 山中多雨, 要想這房子不潮濕,鋪地板的時候,老江,到時候你可別忘了留塊磚, 到時候還可以放些碳除濕。”

江伯正在敲石磨,聞言低着頭回答白伯的話,“放心,就是你這老糊塗忘了,我也不會忘。”

白伯吹胡子瞪眼,也懶得跟他鬥嘴,自己在那裏手下動作極快的雕琢,這房子得盡快在這一兩個月之內給它造好,不然等山中多雨時,這房子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白伯旁邊的木料越堆越多,而外面的雨越下越小,天空也被黑暗籠罩。

夜晚的屋子中,油燈被點亮放在桌子上,楊

清之躺在床上,手枕在頭後面,看着床頂發呆。

自從那天出現心跳過快之後,他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是這個狀态,腦海中會一直浮現當時那個場景。

明明後來根本就沒有再出現過這種情況,連跟她相處時都是很正常的,但是為什麽總是會想到這個場景呢?

楊清之不明白,他也不想搞清楚到底是為什麽,守孝期還有好幾個月,就算是不喜父母,他也無法在這期間做出什麽事情來。

深沉的嘆了口氣,聽着雨聲拍打屋檐,合上眼睛,輾轉反側好半天,最後還是穿上鞋子,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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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紙筆,骨節分明的手握着毛筆,在攤開的紙上揮毫,“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

抄寫着佛經的內容,楊清之的心慢慢平靜下來,雜念也漸漸消除,等到整張紙上都寫滿了蒼勁有力的字體,他才擡頭,窗外的天光透進來,照在紙上。

外頭是晴天,他換好衣服,一夜沒睡,出門時還是精神奕奕的,站在船上的時候,他負手望着前方的山水,心如止水,不該有的心思全都在昨夜沉澱下去。

但是,哪天冒出頭來,誰又說的準呢?

一下船,白伯帶着後面的幫手把木料、橫梁等東西拿下來,開始立柱,在外面一層搭建木架子,可以爬到上面去。

把已經做好的木料進行安裝,每一個需要的步驟很多,大鬥、鬥、內側梁和外側等都需要一步步的安裝。

要不是白伯幹這個久了,也不能那麽快的把這些零件裝好,按照上面的榫卯來,依次用錘子敲擊木頭。

整個房屋的結構安裝了大半天,下面的幾人借助梯子爬到上面來,按照白伯的指點,把這些橫梁放在該放的位置上。

整間屋子初步的造型開始顯現,白伯仔細的在整個屋架上面敲敲打打,仔細查看,直至全部的木頭都能全部的服帖而牢固。

這個山谷幽靜到只能聽見斧鑿敲擊的聲音,底下的王七和齊康兩人做着地面夯土的工作,而江伯則開始用白灰漿摻入碎小的磚塊開始調漿,把挑揀好的石塊搬過來,倒入漿水,石塊平鋪上去。

在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的時候,江昭慈帶着江媽、宋嬸,還有鄒城和楊清之兩人出發去往雪山。

鄒城覺得自己純粹就是個苦力,苦哈哈的推着這個板車,走在幾人的最後面,碰到有石塊的地方,還得咯噔彈一下,差點沒把車給失手扔出去。

之前最後一段沒有完成的路,也在大家的努力下都給鋪上石磚,所以可以一路暢通無阻的通向雪山的第一站——劍麻地。

江昭慈打量着上次砍了一條小道出來的劍麻地,只有一些雜草長在地上,而沒有摘完的土豆葉全都枯萎了,只等着來年再次生根發芽,在地上長滿新的果實。

她套上手套,把前面的路上的枯枝給撿起來,放到一旁,還可以拿回家當柴燒。

“這路才多久沒走,這些雜草又開始瘋長。”江昭慈感慨這些草的生命力,幾個月的時間從新生到枯萎,再從死亡到新生。

一路往上,八月份的天氣,雨林溫度最高的時候,走到大家後背都冒汗了,一大片開闊的農田才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都先休息會兒吧”,江媽取下草帽,把它拿在手上扇風,站在陰涼的地方,喘着粗氣說道。

要不是眼饞花生,她才不會廢那麽老鼻子勁,走那麽遠的路來到這裏。

宋嬸看着遠處的農田,用手戳了戳江媽,“小黎,你們家不會還在這裏開荒吧!”

她的語氣很震驚,江媽聞言搖頭,手杵在膝蓋上,“我們哪來這個閑工夫,這是本來就有的。”

大家坐在那裏聊天,等到休息夠了,楊清之和鄒城拿過鋤頭開始在那一片花生地小心的挖土。

鄒城還好,他以前來楊府之前,也在鄉下幹農活,半大小子的時候就幫着家裏一起種麥子,所以他揮起鋤頭來很是那麽回事。

反觀楊清之,本來就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努力學着鄒城的動作,一下一下的刨着地,讓江昭慈看見的時候都忍不住發笑,一身青衣的古風帥小夥配上這鋤頭,真的是莫名的喜感。

在他們的不懈努力之下,一半的花生都被翻了出來,江昭慈蹲下來,把這一連串的花生拿起來看看,有大有小,總體還是比較飽滿的。

她把花生上面的土都給抖掉,放到一旁的籮筐中,還剩下一部分的時候,江昭慈站起來,拍拍手上的土對着江媽說道:“媽,這裏的花生都給你們撿,我自己去那邊看看。”

她指着前面的的山頭,這地方她都沒有完全走遍,連茶葉、咖啡等長在哪裏都不知道。

“要不我在這兒撿,讓宋嬸陪你一起去。”江媽想着宋嬸年紀也大了,老是蹲在這裏這裏撿,腰也受不了。

而不讓兩個小夥子陪着去,主要還是因為古代的男女大防還是有點重的,平時一群人待在一起還好說,單獨的适齡男女待在一起,她也沒在街上見到過幾個。

宋嬸看了看這邊,心下糾結,一邊是沈先生跟她說過的話,一邊是處的很好的姐妹,她猶豫着,還是決定,“要不我和郎君陪着一起去,主要我也不會點功夫,人老了力氣又小,萬一出點啥事,也有個照應。”

江昭慈無可無不可,三人一起上路,宋嬸走在兩人的中間,松了口氣,這樣總算兩頭都不落下。

楊清之目不斜視的看向前方,而江昭慈則是東張西望,連點草都恨不得看出點名堂來才肯罷休。

一動一靜,一個沉穩一個活潑靈動,宋嬸看着這兩人的背影,和幾乎一致的步調,也怨不得沈先生要保媒拉纖,便是她看見,也覺得這兩孩子真的般配。

随即一想,自己這是上了歲數,就愛想這些事,男婚女嫁的事情合該由着他們自己才是。她趕緊收起這種想法,跟上兩人的步伐。

而楊清之看到宋嬸終于跟了上來,才松開一邊緊緊攥着的手,慢慢加快自己的步伐,與他們拉開距離。

沿途的景色倒是很不錯,如果忽略掉地上的那些雜草的話,江昭慈覺得這趟的體驗會更好。

這地上的雜草叢生,讓她不得不走的更加小心翼翼,因為今天她的眼皮一直在跳,總感覺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一樣。

但是走到長滿茶葉的地方,她的心也沒有放下來,反而一直沉甸甸的吊着,心不在焉的摘着茶葉。

在他們采摘茶葉的時候,樹上出現一條毛絨絨的尾巴,随即一只猴子的臉出現在樹葉間,一直在觀察着這幾人。

看到江昭慈頭上帶着的草帽時,它惡從膽邊生,從樹上竄下來,跳到地上,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搶過江昭慈的頭上的草帽。

還用力的在她身上蹬了一腳,旁邊是個斜坡,江昭慈沒站穩,在摔下去之前,她終于不再心慌,現在連害怕都來不及,趕緊用胳膊擋住臉。

從這山坡下滾下去,她還能苦中作樂,還好這坡上泥土松軟,沒有什麽堅硬的東西。

宋嬸吓得連忙扔下手中的茶葉準備追過去,但是動作還沒有楊清之快,他像是飛一般的從坡上跑下去,一會兒就消失在宋嬸的眼前。

而始作俑者拿着那頂草帽,戴在自己的頭上,左看右看後,騰的一聲上樹,戴着帽子沒看清,腦袋重重的撞在樹上,砸的眼冒金星不說,還從樹上直直落下來,腦袋起個大包,尾椎骨也生疼。

而帽子被風吹的又落回了江昭慈剛才站過的地方。

如果猴子會說話,它都得跳着腳罵街,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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