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 荒島旅行記(上) 求婚、旅行

宅子坐落在小巷中, 來往的行人并不多,隔絕了外面喧嚣的聲音,顯得很是清幽靜寂。

江昭慈打量着宅子, 朱紅的大門,兩座石獅子,描金的牌匾,完美契合了古代人的審美風格。

她心領神會,揶揄的問楊清之,“所以你這幾個月都在忙房子的事情?”

還藏着掖着不讓她知道。

楊清之點頭,牽着她的手,走到宅子門前,推開大門。

江昭慈從他的手臂下探出頭, 入目的是一堵牆,看不到裏面的風景。

“這叫山牆影壁。”

影壁前有青磚鋪路,牆上是花雕和突出的屋檐,綠竹青翠挺拔,竹影婆娑,地上的花朵鮮妍。

左右兩邊都有回廊, 牆上雕刻出镂空的花窗, 檐下垂挂着各式的燈籠。

“走,我帶你去瞧瞧。”

兩人的手緊握在一起, 穿過回廊, 山牆影壁的後面有一汪泉水, 流水從枯竹中滴落到池水中的荷葉上,啪嗒啪嗒的聲音,引得底下的小魚冒出腦袋吐泡泡。

假山安放在旁邊,還有個小亭子, 放置着棋盤座椅。

江昭慈環顧四周的布置,不禁想說一句,是中規中矩的庭院布置。

回廊的盡頭是月洞門,走進門內,花圃的景色映入眼簾。

芍藥倚在山石旁,薔薇的藤蔓延伸到花窗上,從窗格中冒出黃嫩的花蕊,玉蘭靠牆角而盛開,梅樹繞屋而立,菊花緊挨着竹籬旁。

“泉潭一到春初,賣花的人就多,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花,全都買了一些,種在院子裏。”

楊清之的聲音懊惱,本來想問問的,但又怕暴露,只能把泉潭鎮有的花都給買下來,請專人來打理。

回想起花匠打趣的眼神,他就渾身不自在。

放眼望去,滿枝燦爛,一整個春天的景色都盛放在其中。

“我很喜歡,玫瑰可以用來做玫瑰醬,其他的鮮花還能用來做鮮花餅。”

她的語氣輕快,而楊清之臉上表情僵硬,想到滿院子的花被薅下來,只剩滿地殘枝的畫面,就不知道怎麽接話。

“逗你玩的,瞧你吓得。”

江昭慈噗嗤笑出聲,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雙眉上揚。

他松了口氣,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

穿過前面的廳堂,繞過垂花門,略過兩邊的房間,楊清之帶着她從臺階走到正房。

江昭慈連樓下的布置都沒看清楚,就上了樓,二樓有好幾扇門。

她掙開楊清之的手,在他詫異的目光下,翻轉他的手腕,只見他掌心全是濕漉漉的汗液。

“你有那麽熱嗎?”

面對江昭慈的不解,楊清之喉結聳動,從袖子中掏出塊帕子擦掉手汗,狀似不經意的推開旁邊的門。

咯吱一聲,門內的珠簾相互碰撞,左右搖晃,碎玉落地般的聲音,讓江昭慈循聲望去,腳步由前進改為轉向左邊。

掀起珠簾,跨過門洞,花幾上的鵝頸瓶內置花束,枝蔓長短錯落,和牆壁上挂着的牡丹圖遙相呼應。

梳妝臺和衣櫃隔着屏風。

她從進入宅子就明白,今天大概率是要重新審視他們雙方之間的關系,是更進一步,還是先保持原樣。

分手她從來沒有想過,楊清之的身上沒有大男子主義的毛病,從來不會高聲跟她說話,會傾聽她的意見,安撫情緒,有着成熟而豐富的人生閱歷。

更重要的是他很潔身自好,沒有過情史。

江昭慈的感情潔癖很重,很難接受另一半有很豐富的經驗,浪子回頭,她是不相信的。

“走吧,看看你今天給我準備了什麽驚喜。”

她又不傻,總不可能單純就是帶着她來看宅子的,不然他緊張什麽。

随後就是長久的寂靜,楊清之站在原地,凝眉沉思,到底是誰洩露出去的?

難不成是王七和齊康那兩個小子,嫌吃的太慘把這件事給吐出去的,總不能是他自己無意識說出來的吧。

“在想什麽?難不成真的沒有準備驚喜?”

“不是”他連忙回應,說完後又有些懊惱,害怕自己準備的她根本就不喜歡。

在江昭慈還沒回過神來,被他拉着前進,月亮門後面是卧室,落地長窗遮擋了她的視線,就見楊清之又拉開了一扇門。

還真是個套房。

門後樓梯蜿蜒而下,一側是鑲嵌進牆的書架,書籍沿櫃緊挨着,沒有格子是空的,拾梯而下,能觀見整座書房的格局。

書桌、榻、沙發、茶幾有序擺放。

“你準備的驚喜在這裏?”

楊清之的聲音很無奈,雙眉耷拉,“你別說了,我好挫敗。”

原本以為她到地方之後才會知道,沒想到還沒走到就被她給猜中了,讓楊清之覺得好沒有成就感。

江昭慈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居然忘記要假裝不知道這回事。

直女如她,幹咳一聲,“要不,我們從頭再來,這次我保證不再說話。”

“倒也不用。”

第N次從門裏進去出去,小道兩旁種着綠竹,顯眼的是用石頭圍成一圈的“動物園”?

動物園真沒叫錯,長頸鹿、大象、貓咪、海豚、小狗…擺放于其中。

不過全都不是真的,江昭慈上手摸了摸,木質觸感光滑溫潤。

“你要的驚喜就藏在這裏。”

楊清之靠在她的身後,嗓音低而清亮,呼出的熱氣打在江昭慈的耳垂上。

不過她的心思完全在要自己去找驚喜上,這種做法真的是完全戳中了她的喜好。

先繞場一圈觀察,再上手觸摸,第一個禮物找的很容易,就在貓咪的肚子底下藏着。

她開心極了,酒窩深陷,禮物舉的高高的,袖子滑下來,露出雪白纖細的胳膊。

“我找到啦!是不是這個?”

看着她的笑容,楊清之都不忍心告訴她,還有二十二個要找。

江昭慈蹦蹦跳跳的過來,像是在林間發現食物的小鹿那般,圓溜溜的眼睛盯着他,“我可以拆禮物了嗎?”

“要不,等你找到剩下的二十二個的時候,我們再一起拆?”

他的聲音很輕柔,生怕她不合作。

“今天是什麽日子啊,你給我準備那麽多的禮物”她握着小盒子,說話越來越慢,在想今天是幾號。

猛的想起,才用空着那只手拍着自己的腦袋,“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到了荒島上,沒有像手機那麽方便的計時工具,也就不會再特意算日子。

楊清之覺得從來沒有哪一個姑娘能跟她一樣可愛,聰明的時候可愛,犯迷糊的時候可愛,就算是騙人的時候都是可愛的。

好像喜歡一個人,她身上的一切都是閃光而發亮的,讓人覺得可憐又可愛。

伸出手指刮了刮江昭慈的鼻子,接過她手中的禮盒,“去找藏在這裏的驚喜吧。”

江昭慈很佩服他的巧思,木質大象的腹中藏着一份巨大的禮盒,小狗蹲坐的地方移開,裏面藏着禮物,海豚的身上、小松鼠的手上…

陸陸續續的找齊了二十一份禮物,最後一份她怎麽找也沒有找到。

“真的有二十三份?”

江昭慈靠在長頸鹿的身上,語氣質疑。

“嗯,你再找找,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她擰着眉,四處巡視,長頸鹿的身上她已經找過,就是沒有,想到這裏,江昭慈的目光放到長頸鹿的腦袋上。

隐約好像看見了什麽,她扒住長頸鹿的身子,整個人站在上面,搖搖欲墜,吓得楊清之想伸手去接。

但她保持着平衡往前走,踮起腳尖,夠到長頸鹿頭上的小盒子,沒有被欣喜沖昏頭腦,抱着長頸鹿的脖子滑下來。

才跟楊清之分享她的喜悅,“是不是可以拆禮物了?”

從小到大,她最喜歡的就是拆禮物的環節。

“我們不在這裏拆,我帶你去個地方。”

楊清之早有準備,從身上掏出一條麻袋,在江昭慈目瞪口呆的眼神下,把地上的禮物一網打盡。

一只手拎着麻袋,另外一只握着江昭慈的手。

畫面很有喜感,她努力憋着笑,和楊清之繞過樹叢,走到幾棵大樹前面。

大樹上面建着樹屋,樓梯纏繞着樹木而上,旁邊還有一條木質的滑滑梯。

是江昭慈畫的繪本中,她理想中的秘密基地。當時她畫完後,很是向往,“如果有天我也可以睡在樹屋上就好了,要是能有條直通地下的滑滑梯,那就真的太完美了。”

島上雖然也有滑滑梯,但那是小朋友玩的,她只能眼饞,不好上去丢臉。

“你…”

她說不出來話,咬着下唇,內心很複雜。

最後還是被楊清之拉上去,樹屋依靠樹木而建,大大的平臺,有茶幾坐凳,屋子很小,沒有床,但有沙發,櫃子,鋪着厚厚的地毯。

兩人緊挨着坐在沙發上,江昭慈開始拆最大的禮盒。

是一件暗紅色的襦裙。

“當時去賞雪,你穿着很漂亮。”

楊清之不會說,那晚他一閉上眼睛,就看見江昭慈穿着一件紅色灑金襦裙,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下,沖着他笑的樣子。

接着她還拆出了銅胎剔紅香盒、銅鏡、如意、青綠印章、縷金筆、釵子等物。

最後一個盒子,她沒有拆,拿下來的時候她掂量過,隐約能知道是什麽東西。

江昭慈拿過盒子,塞到楊清之的懷裏,略帶羞赧,“最後一個,你拆吧。”

他緩慢的打開盒子,不出所料,一枚青綠掐絲嵌珠的戒指躺在盒子中。

“阿慈,我曾問過江嬸,在你們國家,成婚前是要求婚的。要送戒指,要說誓言,我不會說好聽的話,但我會做。”

楊清之目光灼灼。

“那嫁給你後,你會做什麽事?不會讓我幹家務,讓我做飯,限制我的自由吧,而且我不想那麽早生孩子。”

江昭慈明白他不會這麽做,但女人嘛,總想聽到那一句保證。

“當然不會,我能學着做飯,不想生孩子就晚點生,如果你願意,我們不一定就要一直住在島上,可以去游山玩水。我在浔鎮買了間屋子,冬天可以去賞雪,如果想去別的地方長住,那我們就買房搬過去,嫁給我,不用為銀錢而發愁。”

“便是你想走遍整個長樂國,吃遍長樂國的美食,花光我所有的銀子都可以,只要你願意嫁給我。”

楊清之是真的很有錢,他之前把錢交給行錢的申經濟打理,錢生錢,加之後來他又賣掉了楊府,錢真的多到花不完。

缺的是幫他一起花錢打理的人。

而且他也不在乎以後會不會有孩子,自己剛滿一歲的弟弟都不招他待見。

不過這種事情講究的是順其自然。

江昭慈想到一有錢就喜歡買房子的爸爸,怪不得這兩人經常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麽,原來是趣味相同。

“你真的願意把所有的錢都給我花?家務活都你做?”

“我真的願意。”

這小祖宗再不答應他,他都要跪下來求她了。

“那好吧,把戒指給我帶上。”

楊清之手發抖,一瞬間的喜悅沖昏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抱着江昭慈,頭埋在她的肩膀上,謝謝你,願意給我一個完整的家。

“你說兩個人到底成了沒有,哎呦,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就怕阿慈作妖,又怕她同意後,沒過幾天我就要嫁女兒了。”

江媽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拿着刀在廚房裏轉悠,心神不寧。

他們也沒有在荒島上,而是都聚在了之前江昭慈買下的宅院中,為她置辦生日宴。

如果楊清之求婚成功,還能是訂婚宴。

李嬸切着肉片,頭也不擡的安撫江媽,“我說你別操那心了,有功夫還是趕緊的做什麽生日蛋糕去吧,別阿慈回來後,都還沒做好。”

聽到李嬸的話,江媽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把刀放下,找工具來做蛋糕。

日頭逐漸偏西,菜肴上桌,人都聚齊了,才等來姍姍來遲的兩人。

江昭慈一擡頭,江昭白那雙利眼就對準了她手上的戒指,呵,好家夥,真就背着他偷偷摸摸的答應了人生大事呗。

真想一拳揍在楊清之笑的春風得意的臉上,等楊清之坐到他的旁邊,就聽見來自新鮮出爐的大舅哥惡狠狠的威脅。

“小子,我跟你說,別以為答應你就完事了,結婚後要是對她不好,你看我怎麽揍你就知道花為什麽這麽紅!我們國家可是允許女人離婚的,再婚三婚四婚都是可以的。”

越說越離譜的江昭白,被江爸一筷子敲在頭上  ,“呸呸呸,你才再婚三婚四婚,哦,你有沒有人肯要還不知道呢。”

感覺胸口中了一箭的江昭白,嘿,還真能圍魏救趙。

他這樣的放現代也是黃金單身漢好嗎?而且不是說了男人過三十,越來越有魅力,他才二十七,那麽急幹嗎。

不像某個才二十四的,就已經知道拱別人地裏的白菜。

江昭白翻了個巨大無比的白眼,在江爸的淫威下,只能在心裏默默吐槽,悶了一口酒。

“來來,阿慈你多吃點,今天你生日,雞腿給你吃。”

江媽給夾的菜,滿的都冒出了頭,根本不在乎江昭慈是不是能吃完。

“好了好了,媽,我真的要吃不完了,你還是先坐下來自己吃吧。”

江昭慈連忙擋住她媽的手,再夾下去,她都要消化不了這令人窒息的母愛。

“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阿慈生日,又碰上清之和阿慈邁入了人生新的進程,作為父親,我是真的高興,你們別笑話我,我就是有點舍不得。”

江爸舉起酒杯說着說着,眼眶泛紅,孩子總會長大離開他,他就是感慨着人怎麽忽然就長大了呢。

“還要借這個好日子,慶祝白伯、張伯和其他人的努力,荒島才能建設的越來越好,等會兒吃完飯都過來找我領“工錢”啊。最後就是希望日子越過越好!”

随着江爸的話音落下,衆人站起來齊齊舉杯,喝下杯盞中的酒或水。

慶祝日子美好,慶祝平凡度過的每一天。

吃完飯後,江昭慈還以為能消食了,結果盤子撤下來,桌上清空,江媽和江爸合力搬來一個三層高的大蛋糕。

江昭慈很感動,但是她是真的吃不下了,會反胃的,不想在這大好日子裏丢人。

結果被江媽給推上去,幫她戴上壽星帽,催促她,“別愣在這裏,快點蠟燭。”

蠟燭不在蛋糕上,而是圍着蛋糕擺了二十三根紅色的長蠟燭。

她只能默默地點起蠟燭,聽着旁邊一圈小孩子圍着她唱生日快樂歌,其中江昭白的聲音最突兀也最響亮。

直叫人尴尬的想逃離現場。

吹完了蠟燭還要留在上面許願,屋內的燈熄滅,黑暗中江昭慈閉上雙眼,雙手合十。

她許的願,是她喜歡的一句詩,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

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

時間的腳步,從來不會因為誰而停下前進的步伐。

春天的漫野山光,總得有人去欣賞。

荒島基本建設完以後,江昭慈他們要開展為期三天的荒島徒步旅行,一覽春天的美好。

大人還能克制住自己欣喜的情緒,小孩子的表情最外露,從幾天前開始,就湊在一起,商量要帶什麽東西。

忙亂的收拾東西,給雞鴨準備食物,騾子和馬得帶過去,幫忙扛行李,小咪幾只也不能忘記。

大家都處在忙碌的狀态中,終于到了出發的日子。

荒島旅行的第一站,是去天階上看日出。

淩晨兩三點,下午已經補過覺的衆人,進入地下森林的入口。

曾經雜草茂密的岩壁,現在野草被拔除的一幹二淨,張伯用泥水抹平縫隙,挂上地下森林的牌子。

江昭白領頭,提着燈籠照着腳下的路,路面平整,兩旁的草木,用木籬笆圍起來,走在路上就不怕被鋒利的草木割傷皮膚。

“上臺階的時候小心點。”

江昭白警惕心拉滿,沉穩的提醒後面的幾人,拿着木棒敲擊前面的臺階,隐蔽在臺階兩側的爬行類動物,迅速逃竄出去。

“我能爬動這坡,還得靠藥泉和何大夫吶。”

白伯年紀大了,本來腿腳也不太好使,人也容易累,自從開始用了何大夫用藥泉的泉水做的藥丸後,那是腰也不酸,腿也不疼,才都能每天精神奕奕的在荒島上搞建設。

“白老你放心吧,藥我都帶着呢,保管您這身體爬完坡後,還有力氣再爬一趟。”

何大夫拍拍他的藥箱,說着俏皮話,逗得衆人哈哈大笑,笑聲在夜裏震得鳥兒都傾巢而出,石壁上的樹木婆娑作響。

在夜晚的山林中行走,安靜下來後,就能聽見動物的鳴叫聲,此起彼伏,好像在開一場別開生面的音樂會。

沉浸在大自然的美妙和樂中,順利走到石階的盡頭,此時天色蒙蒙,月亮都還在天上沒有消散。

江昭慈和楊清之落在衆人的後頭,路過一個地方的時候,她停住步伐,伸出手指遙指遠方,聲音又清又脆,說出的話砸在楊清之的心裏。

“我曾經在這裏看見過佛光,還試着揮手,看天上的佛光中會不會出現我的身影,結果什麽也沒有看見。”

“我們國家看到神奇的現象是會許願的。”

楊清之緊緊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眉目舒展,聲音帶着點好奇。

“那你許了什麽願望呢?”

“我沒有許願,但是我哥開玩笑的說希望我能找個好老公,老公就是丈夫的意思。”

江昭慈說完後解釋,主要在古代老公也是太監的別稱。

“那你真的找到了。”

楊清之誇贊自己。

原來他們的姻緣線,真的從他擡頭看見佛光中有人招手時,就已經牽下。

上天當真垂憐他幼時孤苦,少時歷盡磨難,才隔着萬水千山,把她送來自己的身邊。

“你們兩個還不快跟上。”

有人催促着他倆,聲音聽起來隔得距離很遠,擡頭一看,最末的都遠遠的甩開他們半截。

緊趕慢趕的跟上大部隊的步伐,進入野生漆樹林,一大塊的告示牌樹立在那裏,鮮紅的字跡在霧色中更顯得顯目。

“進入漆樹範圍內,手千萬不能摸任何一棵樹!”

江昭白的聲音很響亮,都是用他一時大意換來的教訓,到現在還銘記于心。

漆樹林的前面是茂密的樹林,穿行在樹林中,時不時有鳥撲棱着翅膀從他們的頭上飛過去。

林中的小路質樸,石塊有大有小,間隔着距離擺放。

樹葉層層疊疊,遮擋住天空,小孩子好奇的觀察着周圍,連地上的一顆小草都能引起他們的讨論。

樹林很大,從小路出去後,就是懸崖峭壁,寸草不生。

是個觀景的好地方,走的疲乏的衆人,在江爸他們攤開油紙布後,全都找了個角落坐下來。

遠方的天空從橙黃漸變到灰藍色,天幕溫柔而沉靜,遠處的山脈起伏分明。

“文人雅客幹的事情,沒成想我居然也有一天會這麽幹,我當初還笑話他們,說是誰為了看點日頭,就爬那麽遠的山。”

宋嬸含笑道,她以前哪有那種風花雪月的心思,還不是為了溫飽過活,每天被訓斥。

最不後悔的決定,就是毅然決然的跟着來荒島上,江媽送給她的那面鏡子,她都現在都還留着,時時帶着,那是第一次有人真心誠意的送她東西。

“誰說不是呢,以前就想着怎麽把日子過下去,現在日子越過越好,可不就得玩玩樂樂,也不枉人生沒白活一場。”

在江媽的話語聲中,遠方的橙光布滿半個天幕,亮光試探的冒出頭,在衆人的注視下,天光大亮。

整顆明亮的圓球擠開遮擋它的雲彩,露出完整的形狀,光芒萬丈,萬物開始有序運轉。

在萬丈霞光中,荒島上的鳥兒從底下的樹林中飛出,迎着光芒而去。

衆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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