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見到奉儀還不下跪?!” 不知尊卑的是……

腰間的銀子鼓鼓囊囊的,壓得胖大姐心裏是樂開了花。雖然她是不信一個廚房的燒火丫頭能有什麽本事,可趙嬷嬷那般精明的人都如此忌憚,想必還是有些玄妙之處。

胖大姐端着藥走了一半,又折身回去,叫了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咬着牙給了碎銀幾兩。

胖大姐姓李,是這後廚裏出了名的摳,今日只是讓她們去幫忙送個藥,便給出幾兩銀子?!這可完全不像是這胖大姐能做出來的事啊。

這要去的地方又是柴房,難免聯想到前幾日趙嬷嬷發生的事 ,寧大媽大眼斜睨了一下胖大姐腰間:“胖大姐,聽說柴房那丫頭可是個狠角色,就這麽三兩銀子把我們打發了不好吧?”

其餘人一聽,皆是朝前方的胖大姐看去。

胖大姐端着碗的手一緊,砸砸嘴,轉過頭看着幾人:“就這麽幾兩銀子,愛要要不要走人。”

胖大姐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倒讓寧大媽有些意外,但又在常理之中,畢竟這事确實很小,就是走一趟送個藥,能得幾兩是幾兩。

寧大媽一笑:“這不是跟胖大姐你說個笑嗎?走吧走吧。”

胖大姐使勁哼了一聲。轉身帶頭朝柴房走去。

原本的廚房,就在這個破柴房的前面,後廚房改建到書房東側,這處的柴房便因此荒廢,用來堆積一些木柴還有些廢棄的物件兒。

走過一截石板路,便是土路,今早又下了雨,這土路便泥濘得很。

土路兩旁是高牆,盡頭是一扇小木門,木門的一半歪斜、一半镂空,又頑強地用些木條子修補着幾分,風不合時宜地刮了起來,這破門仿佛随時會倒。

前幾天來送藥時,這破門被江瓷用木板子遮了起來,今日一漏出來,從破開的縫隙瞧進去,還能看見裏面四處橫斜的圓木樁子和尖頭的木條。

胖大姐抿了抿厚嘴唇子,難不成那燒火丫頭當真有些本事?

其餘幾位婆子毫不在意,推了推胖大姐:“走啊,送藥去。”

胖大姐點了點頭,覺得自己肯定是被趙嬷嬷那神叨叨地給影響了。

可這地方瞧着還是有些古怪,胖大姐眼珠子一轉,往後一退,朝寧大媽努了努嘴:“你們開下門啊,我這兒端着藥不好弄啊!”

寧大媽上前一步,粗厚的大手逮住橫斜在中央的木栓,扯了半天也沒扯開,其餘幾人上前幫忙,胖大姐也好奇地往前湊了湊。

眼瞧着幾人全都站在了門邊,江瓷一邊忙活着朝臉上糊粉,一邊對泠月說:“泠月,就是現在。”

泠月秀氣的小臉緊張得通紅,一聽江瓷令下,拽着繩子使勁一扯。

忽然一陣風聲,還混着木頭嘎吱嘎吱的聲音,寧大媽馬步蹲紮實,大聲道:“咱再鼓把勁兒!!”

眼前的光線忽然暗了幾分,胖大姐擡眸,便見本來安安生生地靠着土牆的厚木板,不知為何突然倒了過來!

這木板子壓下來,死肯定死不了,但起碼半個月的日子不好過了!胖大姐腿當即一哆嗦,趕緊往後退了一步,但已經來不及了,木板忽然加快速度地倒了下來,将破木門兩旁的樁子一下壓倒,一整個地傾倒!盡數壓了過來!!

“啊啊啊啊啊!!!!”

“李春花!!你個狗娘養的!!快把我們拉出去!!!”

“寧大媽,我腳!……我的腳被木頭刺進去了!啊……好痛!!”

李春花被壓了半只腳,往外哼哧哼哧地扯了出去,滿臉漲紅地捂着腳,帶毒的藥全部灑在她身上,一陣一陣地發癢發痛。

泠月站在屋內,瞧着幾個老媽子全部被壓,高興地轉過身:“小瓷!小瓷!成啦成啦!!”

方才還豔若桃李的美人此時面容普通又憔悴,是任誰瞧,都不會跟豔聞聯系起來的長相,

江瓷起身将屋裏的東西藏好,走到窗前看了眼門外。

李春花俯身拽着門板,被壓的人使勁往上翻,其實外傷并不嚴重,但是她在門板上灑了藥粉,随着門板扇過去的風,那些藥粉已經盡數打在了她們身上,奇癢無比,是定然沒有機會進來作怪了。

她從小奇淫巧技學了無數,黎瑭卻偏偏不讓她練武,練武之人筋骨和尋常女子的區別過于明顯,太容易讓人引起警惕和懷疑。

在打算走颍州這條路線之前,黎瑭給她安排的身份,是明夏國某個貴族之女,所以她自小學的是名門貴女的禮儀,琴棋書畫、吟詩作對、拈花刺繡。只不過在讀書這方面腦子愚笨,詩倒是會吟幾首,要寫出什麽好詩來,她确實不行。

後黎瑭又變了主意,将她丢去琉周國最出名的青樓,日日苦練舞技。

應該是黎瑭最初制定的以貴女身份嫁給孟易柏的計劃行不通,後又改成讓她通過花魁的身份接近孟易柏。

“小瓷?”

聽到泠月的輕聲呼喚,江瓷這才回神。

泠月本是這幾日都是連大夫的庇護下藏着,今日實在放心不下江瓷便跑出來看她,結果恰好看到趙嬷嬷朝西風閣走去,于是趕緊跑來給江瓷報信。

這還真是,事趕事的都趕到一起了。

江瓷轉身拍了拍泠月的肩膀:“你快些走,安奉儀應該馬上就過來了。”

泠月有些為難,小瓷處處幫自己,百般維護,可自己在她需要的時候卻總是躲開。

江瓷看出她心中所想,笑着揉了揉泠月的小臉:“你在這兒,反而會給我帶來麻煩,走小路去找連大夫,等我處理好事情自會去他那裏尋你,我去找你之前,你不許出來。”

泠月眼眶一紅,含淚點頭,也不敢拖沓趕緊起身跑了出去。

江瓷又對着鏡子确定了一下自己的妝容,掀開床單躺了進去。

安雲婷……

上一世安雲婷的下場可是凄慘。她從小被嬌慣長大,不懂收斂鋒芒,被太子妃也就是魏凝芙逼得上吊自刎。

彼時,江瓷已經在孟易柏府中,這些消息都是聽泠月傳信來的。當時泠月除了傳來安雲婷的死訊,還傳來了一件逸聞,便是安雲婷的表哥,為其終身不娶。

安雲婷乃四品大員安成之的嫡次女,在這京城雖算不上頭一等的勳貴之家,但也是現在皇上眼前的紅人,其母謝氏是皇後母舅夫人的親妹妹,也因為這層關系,安雲婷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納入了東宮。

她這般氣急敗壞的模樣,讓江瓷上一世以為她是愛慘了太子,如今看來,或許并不是……

“砰!”

木門被忽然推開,跟一旁的土牆撞在一起,撞出不少嗆人的灰塵。

趙嬷嬷氣勢洶洶地跟在安奉儀身後,在安奉儀還沒出聲前,身先士卒地喊道:“大膽賤婢!見到奉儀還不下跪?!”

安奉儀卻是愣在了原處。

從院子進來時,她已經驚訝于此處的寒酸破舊,此時行至屋內,那床榻上躺着的女人面容……真的就是普通。

五官平淡無奇,說不上醜,可就是看了幾眼也記不住的長相。

煞白的天光從窗外照進來,将此處的陳舊、雜亂、落魄盡顯無疑,身着粗使丫頭的藍色衣裳的婢女面色苦寒蒼白地躺着,就眼前這副情景,任時誰也不會把她與尊貴的太子聯系到一出去。

似是将他們聯想到一塊去,都是對貴人的亵渎。

她本以為就算是長相不夠美,要不就是靈氣、有氣質,或者身段姣好,可看過去,面前這粗使婢女一樣也沒有。

可此時已經帶着一夥人烏泱泱地殺了過來,不問點什麽訓斥點什麽說不過去。而且,趙嬷嬷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見安奉儀不動,趙嬷嬷往前走了一步,見着床榻上的江瓷,心中生疑……這丫頭,怎地生了個病,又醜些了?

江瓷虛弱顫抖地掀開床單,緩緩跪倒了地上:“不知奉儀小主到來,請恕賤婢無禮。”

說完,還掩着袖子咳了兩聲。

一旁的丫鬟想找個幹淨凳子讓安奉儀坐下都沒有,安奉儀皺着眉打量江瓷:“什麽名字?”

江瓷垂頭道:“泠瓷。”

泠瓷?淩遲。

這名字也同這長相一般晦氣。皇家一向喜歡看上去有福相之人,就算是看在這一點上,太子也不可能……

安奉儀勾唇一笑:“泠瓷,殿下可來找過你?”

江瓷驚訝地擡起頭:“太子殿下怎會來找奴婢?”

安奉儀仔細打量,也沒從這份驚愕中瞧出半分虛假來,她凝了凝眸:“那為何第二日那般早,李管家便找來大夫救你?”

原來趙嬷嬷今日去找安奉儀說的是這件事……

江瓷小聲道:“那日趙嬷嬷快将我打死一事鬧得沸沸揚揚,李管家就在這宮中,怎麽可能不知道?太子殿下日理萬機,奴婢之間的小事怎麽可能會扯到殿下身上去……”

眼前柔弱驚訝的這小模樣乍一瞧渾然天成,可趙嬷嬷被江瓷收拾過,怎麽瞧怎麽不對勁,當即顧不得安奉儀在場,朝江瓷質問道:“院子裏那些打人的機關你如何解釋?!還有你的好姐妹泠月,為何在殿下的屋中待了兩個時辰之久?!”

江瓷無辜地擡起頭:“什麽機關?”

這被木樁子砸的右腿還在隐隐作痛呢!這小賤人竟然裝糊塗!

趙嬷嬷大手一揮:“給我搜!!她這屋中定然藏有蠱惑殿下的妖物!!”

破柴房內霎時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動,趙嬷嬷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弓着腰退到安奉儀身後:“安奉儀,奴婢……”

“啪——!”地一聲脆響。

江瓷悄悄擡頭,便見安雲婷冷着俏臉,居高臨下地看着趙嬷嬷,又扇了一巴掌:“我看着屋中,不知尊卑的是你!該被收拾的,也是你!”

真白月光她嬌媚撩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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