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比街頭的流氓還不如! 如同下蠱的妖精……

黎瑭的聲音不高不低,落到江瓷的耳中。

她垂眸看着黎瑭的側臉,緩步走上前,眉眼低垂地拿過一旁的酒壺,給黎瑭倒酒。立在各家小姐們身後的婢女門也紛紛上前為主子們布菜。

魏凝芙坐在侯夫人身旁,眸光閃爍地看着江瓷的背影,頭一回覺着以往她單純無知的模樣像是裝的。

她當真只是殿下的手下?對殿下并無非分之想?

但有又如何,從古至今向來侍君之人不是家族顯貴便是自身容貌出衆,泠瓷不過低賤的細作,又相貌平平……就算癡心妄想,也只會成為笑話而已。

自那日出事之後,這是司徒念頭一回見到太子,她倒不覺着殿下與一個婢女會有什麽,畢竟如此容貌嬌美的世家貴女們殿下都不為所動,更何況一個丫鬟。

侍女們布完菜之後紛紛退到後面,司徒念抿了抿唇,羞紅了臉小聲道:“多謝那晚殿下關懷臣女。”

這話說得黎瑭一愣,他不記得二人之間有什麽交集,何談關懷?

“是殿下,是我設的計。”那雙波光粼粼、眼尾泛紅的眼睛浮現在眼前,想到江瓷的膽大包天,黎瑭一笑:“司徒小姐有難,前去探望理所應當。”

他笑意柔和,微翹的丹鳳眼潋滟,司徒念瞥了一眼便不敢直視,垂眸乖巧地吃起飯來。

見司徒念主動找黎瑭說話,皇後臉上表情也好看了些,黎瑭方才那一舉動卻個更加堅定了皇後的想法……陛下從小偏愛這個皇子,黎瑭被立為太子之後便手握實權,加冠之後更是随皇帝一起處理政務,若沒有皇孫作保障,她的太後之位就是個搖搖欲墜的虛殼。

司徒念乖巧有餘,聰慧不足;柳初妍性子沉穩,也聰慧,但膽小謹慎;連秀月性子浮躁,善妒易怒……魏凝芙自作聰明…

也就魏翹白還勉強,聰慧溫柔,就是中氣不足,顯得怯懦些。

這京中的貴女如此之多,皇後卻沒有一個完全滿意的。

瞧着徐奉儀和安奉儀,皇後便來氣。送去東宮半年,每個一兒半女不說,竟是沒本事讓男人瞧上一眼。

主桌開始動筷之後,其餘桌也拿起筷子開始用膳。

魏凝芙吃到一半,擦了擦嘴角起身:“母親,我身子有些不适。”

侯夫人點了點頭:“快去快回。”

魏凝芙帶着流螢起身朝外走去,這清瀾殿高臺之後的一排屋子全是九回閣的人用的。雲和大師專門用一間屋子。

魏凝芙和流螢被宮裏的宮女帶着往如廁的地方去,行至門口,魏凝芙掩着鼻子輕聲道:“先回去吧,等會我們自行回去。”

宮女屈身行禮:“是,姑娘。”

流螢掀開簾子,魏凝芙走了進去,等那宮女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流螢小聲喊道:“姑娘。”

魏凝芙從布簾後行出,看了一下四周,确定無人之後,對流螢道:“在這兒等我。”

流螢也緊張地點頭。

先前她時常随父親入宮陪伴皇後的努力在方才功虧一篑,卻讓魏翹白得了便宜。只有這次機會了…

魏凝芙沿着小路,穿過小門,在一個小道裏隔着牆,等着對面傳來聲音。

不久之後,牆被敲出四短三長的節奏。

魏凝芙從袖中拿出一袋藥粉,壓低了聲音問:“冬日雲火。”

那邊順利地答上:“乃天鬼在上。”

魏凝芙将藥粉從其上的一個小窗口遞了進去,沉聲道:“事成之後,會将剩下的金子送至你家中。”

方才秋葵忽然讓流螢傳來口信,說藥粉在入宮篩查的時候被秋葵丢進了水裏。她無可奈何,只有冒險來遞給他。

窗戶上那只手嬌嫩纖柔,一看便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

秋葵一年前還只是九回閣中打雜的夥計,得這位小姐幫助他成了雲和大師身邊熾手可熱的二弟子,可這姑娘十天前忽然将他叫出去,讓他幫一個忙。

秋葵聽聞之後,吓得面色巨變。

“若是被抓住是要砍頭的啊!”

那姑娘卻滿臉堅定:“我會當着皇後和太子的面将雲和大師救活,不會出任何事情!你會更不會被任何人知道!”

秋葵得她幫助,全家老小也受了這小姐不少好處……

秋葵接過藥粉,忍不住提醒道:“姑娘可一定要成功啊……”

魏凝芙頓了頓,随即道:“當然。”

她必須成功。

魏凝芙看了下周圍無人之後,趕緊轉身離開。

無人的小道緩緩出現一道淺綠色的身影,江瓷冷眼看着魏凝芙的背影,翻進牆內,跟在秋葵身後,如同一道無聲無息的影子,偷偷潛了進去……

魏凝芙悠悠回到席位上坐下,侯夫人皺眉問道:“怎去了這麽久?”

魏凝芙臉上有些蒼白,神情恹恹:“身子不适,回來的時候又走錯了路。”

侯夫人道:“大宴之上,哪能随意走動…真該回去讓你父親再找人教教你規矩。”

布完菜之後,婢女們便退到一旁等着,江瓷趁着換桃花釀的機會跑出來,做完事之後,她扯下面紗揣到腰間,匆匆跑去後院,看到那處的宮女較多,江瓷忙挺直了背脊、步履緩慢地走去:“要一瓶桃花釀。”

江瓷将桃花釀放到托盤之上,端起托盤轉身朝殿內走。

走廊兩旁綠樹紅花相互掩映,在往前走,走過一排空置的房間,穿過過兩道門,便是大殿所在之處。

魏凝芙出來可謂是冒險,江瓷亦是。

江瓷正凝神想着,一旁忽然伸出兩只手,一只手攬過她的腰,一只手穩穩接過她手裏的托盤。

江瓷正欲反抗,便見來人身上佩戴刻着循字的玉佩。

門嘎吱一聲關上,黎安循将托盤放到一旁的桌上,兩只手扣住江瓷。

他胸膛溫熱,呼吸噴灑在江瓷的臉龐,垂眸打量着她:“還換了副□□,手筆不小啊。”

江瓷本想糊弄過去,卻被黎安循弄地有些惱怒:“我自己會做,放開我!”

黎安循驚訝地挑挑眉,他本來心思就不在這宴會之上,吃着吃着見堆在角落的婢女們少了一個,便好奇跟出來,正好瞧見江瓷從匆匆忙忙地朝後院行去。

黎安循掰她的臉往後仰,垂眸看着下巴下面一道極其不明顯的痕跡。

黎安循緩緩上手,還好以整暇地悠悠道:“這種面具極薄,我撕下來一睹芳容之後,你再貼回去便好。”

江瓷兩只手被黎安循緊緊攥着,她力氣并不大,根本掙脫不開。

江瓷靜了下心,深吸一口氣,柔聲道:“循王殿下放開,奴自己來。”

她聲音嬌媚,那股子靈氣透過面具直逼人心。

黎安循才不會相信黎瑭說的話,以黎瑭的性子,怎麽會金屋藏嬌?他要是喜歡,哪怕是罪臣之女也直接娶了。他如今忍着皇後,不過是因為顧忌陛下顏面,加之生母臨走遺言罷了。

而黎瑭培養細作一事,陛下和他都清楚,所以眼前這女子左右很有可能便是黎瑭培養的細作。

黎安循緩緩松開,江瓷氣得手有些發抖,她兩只手摸到下巴旁邊,其中一只手伸到身後,從後頸出的暗包裏摸出一粒藥丸,在手上揉搓了片刻。

面具被撕開一角,露出一小截白皙精巧的下巴,那處肌膚如同剛剝殼的雞蛋般嫩氣。

江瓷擡起頭,右手輕柔地撫摸上黎安循的眼睛,如同下蠱的妖精:“殿下,剩下的您親自來……”

黎安循縱橫花叢多年,也從未遇到過如此渾然天成的妩媚,他眸光沉了幾分,随着江瓷嫩滑的手緩緩撫上那張臉。

可剛摸上,還來不及感嘆這無與倫比的手感,方才被撫摸過的眼睛忽然一陣鑽心的疼,黎安循:“啊!”地低叫了一聲,雙手捂住眼睛,縮在了牆邊:“泠瓷!”

江瓷趁機逃脫,狠狠踩了黎安循兩腳,拿起一旁的酒,銀牙緊咬:“循王殿下哪像個王爺,比街頭的流氓還不如。”

江瓷氣得臉通紅,趕忙溜了出去,沾了點酒,将面具重新貼合好。

行至大殿門口,江瓷端着桃花釀走過去,深吸一口氣,規規矩矩地和其他婢女站在一起。

用完膳之後,宮女們很快将東西收走,江瓷緩緩走至黎瑭身邊,随着黎瑭一道往方才的雅座去。

公公走到皇後身邊耳語道:“娘娘,雲和大師已經準備好了。”

皇後面帶笑意:“快,将人請出來。”

公公應了一聲,行禮之後忙去知會。

清瀾殿的高臺堅實寬闊,此時挂着連綿的鴻錦,紅布一拉開,雲和大師便身着紅色交領長袍,頭戴長須黑帽,拿着□□,步步铿锵有力地行了出來。

起伏有度的戲曲聲中,黎瑭側眸看着江瓷:“方才去何處了?”

太子也注意到了?

江瓷蹲下身,纖纖玉手端起玉瓶往黎瑭面前的酒杯倒酒:“去幫殿下拿酒。”

黎瑭看着她的側臉:“阿瓷,說實話。”

阿瓷……黎瑭一頓。

話出口之後,他才覺得這稱呼無比親昵。

江瓷沉默了一會,直直地看向黎瑭的眼眸中,軟了聲音:“殿下,真的只是去拿酒。”

周遭的聲音和人群都緩緩遠去,兩人默默對視了良久,直到一聲悶響緊接一聲的尖叫響起:“雲和大師?!!!”

“來人!傳太醫!!——傳太醫!”

真白月光她嬌媚撩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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