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能讓卓東來在乎的劍,這世上暫時只有一把,那就是淚痕劍。

不止是因為淚痕劍是當世名劍,更是因為打造這一把劍的鑄劍師蕭大師,正是卓東來的父親。

淚痕劍是當今天下無雙的利器,近五百年來沒有任何一柄劍可以比得上它,當世猶在人間的利器,絕對沒有一柄劍比它更利。因為它一被鑄造出來就非常的完美,因為它太兇,只要一出鞘,必飲人血。

相傳,淚痕劍的劍脊上有一道很奇怪的痕跡,看起來就好像是淚痕一樣,所以方才取名為淚痕劍。而這淚痕劍大概因為兇性的緣故,唯有靈機之人方可禦劍如神,而蕭大師打造出這把兇劍之時就已經知道,這把兇劍會殺死他的兒子。

這一點不止是蕭大師知道,連每一個江湖人都知道,也知道只有蕭大師及其有血緣之人的血,能讓淚痕劍上的淚痕消失。

而之所以說是相傳,那是因為在高漸飛從高山老人手中偷出了淚痕劍之前,淚痕劍從來都知道蕭大師以及他的徒弟們見過。

卓東來前一世便是傷在這淚痕劍上,那時候的他才知道,他是蕭大師的兒子,是蕭淚血的兄弟,是蝶舞的叔叔。

可惜,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什麽事情都來不及做了,否則的話,憑着這一點,卓東來能做的事情會更多,起碼,高漸飛會站在卓東來這一邊,連蕭淚血也會,而且,卓東來還能使計把自己做下的那些事都推到別人的身上。

淚痕劍此時在誰的手中,沒有人會比卓東來更清楚,他甚至不用自己出面,只要略施小計就能得到它。再加上他是蕭大師的兒子,更是連蕭淚血也不會與卓東來相争,所以,要從高山老人的手上得到淚痕劍,對卓東來來說,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只是,卓東來不願意出面,因為他在世上的眼中,從來都是練刀的,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劍神西門吹雪一樣,只一眼,就能看出卓東來能用劍、會用劍,甚至劍法已達颠峰。

因為卓東來已經不算再為司馬超群而算計,那淚痕劍自然只能由卓東來自己用,卓東來要以刀法改成劍法,憑着他的修為和領悟力,那是再自然不過的。只是,卓東來還不想引起司馬超群的疑心,所以在外人面前,卓東來所使得,從來都是刀法。

李世民不知那淚痕劍的妙用,但聽說是百年難得的利器,又想到卓東來到底現在是江湖中人,不管武功到底是好是壞,身邊有上一枚利器防身總是好事,便再不強留,只細細的叮囑了一番卓東來,讓他小心行事,若是身邊缺了物事什,只管靠着金牌令官府中人去辦便是了。

卓東來聽着李世民的話中,句句都飽含了愛弟之心,只覺得心中暖洋洋的,一邊點頭稱是,一邊也讓李世民放心,只道自己必不會辜負了二哥的美意。

李世民這才放了卓東來走。

高山老人本是在隐居之中,偏偏有人傳了信給他,信中只道他是蕭大師的兒子,要來接回父親所鑄之劍。可是信中既沒表明寫信之人的身份名字,也沒說該怎麽證明他有着蕭大師的血脈,便只讓高山老人帶着淚痕劍到那長安曲江池去與他接洽,讓高山老人半信半疑之餘,卻不得不去。

曲江池這地方,高山老人還是有些了解的。那裏人來人往,便是對方打得是強搶的主意,總不可能在那個地方實施,若不是打得強搶的主意,而是真的想以蕭大師兒子的身份取回寶劍……這樣的可能性還倒是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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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何種可能性,高山老人相信,便是對方有千般的手段,自己只要小心行事,便總不可能會入了陷阱,更何況這約見之處還是那達官貴人都愛來的曲江池,高山老人更是越發有信心了。

只是,高山老人到底還是帶了自己養大的高漸飛和琥珀一起去了曲江池。一是因為他已經老了,二是因為,他也知道,這兩個人終于是會有一天離開自己,去闖蕩江湖的。既然高山老人無法阻止那注定的命運,好歹也告訴二人什麽是江湖,以及該如何在江湖之中生存下去。

高漸飛和琥珀是第一次下山,少年少女二人對着山下的一切都很有新鮮感,只是琥珀卻有些不忿,因為高山老人以她是女子之由,硬是要讓她戴上一方面紗。

為了下山見世面,琥珀縱使不甘不願,也還是戴上了,只是下得山來,琥珀就只有更生氣的份兒了。因為這山下的女子也有走街串巷的,卻也不見她們還要戴個面紗。琥珀甚至還特特兒的去打聽過,只有那大戶人家的姑娘才需要戴着面紗,免得被平民百姓給輕薄了。

琥珀自認不是那大戶人家的姑娘,哪裏需要戴這種連透氣都不舒服的面紗,自是忍不住鬧起了別扭來,還是高漸飛拿着好話哄着她,這才使得她開了懷,也願意戴上面紗了。

不過,在高漸飛看來,自己說的話并非是哄騙,而是真心實意的。

自從随着高山老人下了山,高漸飛就發現,琥珀真是一個長得極漂亮的女子,這山下來往的女子衆多,甚至來到號稱天子腳下的都城長安,也沒有能與其比拟的。高漸飛雖然不知世事,但也聽高山老人說過許多江湖事,自然也知道一個長相秀美的女子能遇到多大的禍事,便是有武功防身也要處處小心,所以也了解高山老人讓琥珀蒙面的苦心。

三人行至長安,住進了江湖中頗為有名氣的悅來客棧,第二天一早,高漸飛和琥珀用罷了早飯,便被高山老人帶着去了曲江池,等着所謂的接頭人了。

卓東來匆匆從宮中出來,就往曲江池趕去,到底也是在約好的時辰裏回到了曲江池,随即就往約好的地方行去了。

高山老人一行三人無一人識得卓東來,但卓東來卻認識他們,所以卓東來一見着人,連猶豫都沒有,就往他們走去。

卓東來笑着向高山老人行了個拱手禮,道了一句:“大師兄。”

高山吃了一驚,不止是為了卓東來喊他師兄,同時也知道了面前這個人,就是寫信之人。高山一直以為寫信之人可能是蕭淚血,因為高山一直以為有可能是蕭淚血,因為那是高山所知道的,師父唯一的兒子,但若是唯一的,面前這個人又是誰?

高山認為可能是個陰謀,可是面前這個人便是連他自己都無可否認,與蕭大師長得極像。只是極像之餘,卻又比蕭大師俊美許多,這份俊美,來自于蕭大師的妻子,因為比起蕭大師本人,卓東來更像是蕭大師的妻子,同時也是蕭大師表妹的師母。

所以,高山心中疑惑,莫非面前之人果然是師父的兒子?想到二十幾年前在懷孕期間突然失蹤,然後又被發現死在滾石之下的師母,高山不停的猜測着種種的可能性。但不管是哪一種,能給他答案的也許只有面前的這個青年人。

卓東來看了一眼高山,以及他身邊的高漸飛和琥珀,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界,若是師兄信我,不如随我而來。若是不信,那就在此處與你解釋也是無妨的。”

“我信你。”高山嘆了口氣,說道:“你說去哪,我便随你去哪。我想知道的,從來都只有真相。”

卓東來自重生的一年來,并非只窩在院中沒有作為的,只是他動作隐匿,又是瞞着司馬超群做的,所以才給人一種錯覺。

在這一年來,卓東來在大镖局內的掌控力越發強大了,還在長安置下了好些私産,其中有一件是一間三進的宅院,裏面只被卓東來安排了一些打掃的沒有功夫的普通仆人,正是适合說私話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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