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尋音來此之前便安排了人打點,二人一到,便入住了鎮上一座不大的院子。

之所以特地租一座院宇,尋音也是有私心的。

當夜進了屋子,尋音特地催着寒淩前去洗漱,自己亦是滾進院子沖了個澡。

寒淩是何等通透之人,經歷過一次,自是明白了他的心思。

亦是不言語,默默地照做了。

他靠在浴桶裏,在熱天裏也仍由那熱水蒸騰。

不過他開了窗,夜裏徐徐的涼風襲來,有種別樣的舒爽。

尋音從院子回來,在廊道時瞧見前頭窗戶敞着,心頭一驚。

忙四下掃了眼周圍,才想起這院子只他二人在,手下的喽啰都被他趕去外頭辦事了。

遂又落了心,不過到底是藏了幾分埋怨。

他走到窗前,看到屋中風光。

寒淩似是累了,閉着眸子,呼吸清淺,在那水汽氤氲中,睡得安詳。

尋音盯着他沉靜的側顏,喉結微微滾了下。

他看了看門的方向,又打量了番這個窗柩。

遲疑了下,從外頭直接翻身進來。

他腳步很輕,生怕驚醒了那淺眠之人。

他走到浴桶旁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浴水清澈,水底風光一覽無餘。

只是那處被他用布随意遮掩着,卻又是這般“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光景,讓他忍不住鼻下發癢。

他緩緩蹲下身子,趴在浴桶旁邊,用眼神靜靜描摹着寒淩的輪廓。

他的視線落在他輕阖的眼睑上,随着他的睫毛輕顫,又一點點下移,掃過他的鼻尖,落在那薄唇之上。

他眼神倏地一暗,忍不住心潮湧動,俯首下來,輕柔而珍視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又飛快撤離,生怕驚醒了他一般。

然而他的“良苦用心”卻并未得到回報,原本淺眠的人眼睫輕顫着睜開了眸子,一雙清淺平淡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尋音只覺得呼吸一促,啞着嗓子輕聲道:“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吧。”

他說着,伸出手托住他的後背。

寒淩沒有反抗。

他便大了膽子,将人從水中抱起,繞過屏風,走近了床榻。

寒淩仍由他抱着,那托着自己後背和膝彎的手掌寬厚溫熱,身上的水汽也在這短短幾步路之間蒸發。

尋音将他放在床上,動作輕柔。

從出浴到床榻這幾步的路程中,他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躍出胸口一般。

一雙眸子黑沉無比,俊朗的面容緊繃,似刀削一般鋒銳。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壓抑了多麽濃烈的情愫。

寒淩也不知是累了,還是在想什麽事情。

只睜着眸子看着他,不說話,也不動彈。

尋音被他盯着,只覺得這簡直就像是一場無聲的邀請。

他咬了咬牙,擡手拉掉他身下那塊遮羞的布條。

寒淩這才似驚醒一般,卻也只是微微顫了顫眼眸,也像是壓抑着什麽一般,抿緊了唇瓣。

尋音見狀若還不動作,便不能算是男人了。

他深吸了口氣,卻仍是理智地記得不能傷了這人。

他從床頭的櫃子裏取出準備好的軟膏。

看到那個瓷瓶,寒淩身子一僵。

尋音見此,不由得一笑。

“你勾引我的時候,怎麽沒想到害羞呢?”

他語氣輕佻,滿是戲谑,随着他的視線,寒淩只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被他這樣那樣了一番一樣。

一張白皙的臉上挂滿了紅暈,連耳尖尖的地方都染紅了。

“誰讓你這麽墨跡。”他咬着牙,似是惱怒地哼了聲。

說着便轉過了身子,拿背對着他。

尋音略微一怔,随即壓不住心頭的狂跳,幾乎要失控地撲上去。

不過還是被他極好的控制了,他俯身床側,輕輕攬過他,動作輕柔得不像話。

有些情緒一旦打開,就像是洩水的龍頭,如何也關不上了。

次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白,外頭便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寒淩睡得淺,聞聲翻了個身,雖是微醒,眉頭卻已經蹙了起來。

尋音知曉今日有客,卻不料這客這麽不通人情。

當下冷了臉,起身時動作卻很輕,小心地為寒淩掖了被角,才出了屋去開門。

來人一見到他,便是個熱情的熊抱。

“安老弟,別來無恙啊!”那人聲音粗犷,一開口,好像連同整個院子都震了一下。

尋音皺着眉頭,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臉,視線越過他,落向他身後。

“安兄。”

只見他身後,站着一個身着白衣的修長男子。

男子面若玉冠,唇若含珠。

他開口,聲音好似山間清泉一般悅耳動聽,叫人心曠神怡。

盡管他清秀的眉目間有着一團清疏淡漠的傲氣,還是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想要與他親近,卻又不敢輕易亵渎。

見到此人,尋音臉上的那團郁悶之氣才算徹底散開,他拱了拱手,朝他作揖。

“蕭兄也來了。”

“許久未見你了,今日有緣,特來一敘。”

那蕭姓公子眉眼微垂,話語清淡,卻叫人不覺疏離客套,反像是覺得得了莫大的榮幸。

尋音聞言,忙拱手道是“不敢”,側身引了二人進屋,卻是進了較主屋較遠的一間偏屋。

蕭南湘進屋時見他有意避開那個方向,忍不住側目看了一眼。

到天明時寒淩一向眠淺,只因倦懶 不願醒來。

如今被擾了夢,發覺身側床榻空了,才睜開眸子醒了覺。

他亦是習武之人,得鬼烈親自傳授,功力不弱。

外頭的話語聽得雖不真切,卻也依稀覺出與尋常不同。

他起身下床,披了件衣衫,透過窗邊朝外看了一眼。

尋音領着幾人進屋時,擡頭瞧見他,心頭一跳,回頭跟二人說了句什麽,便匆忙趕來。

寒淩見他一路小跑,似有急切,眼睑一垂,轉身回了屋,順帶将窗給帶上。

尋音一入內,便見寒淩赤着腳站着,心中又急又惱,卻仍是壓着脾氣道:“你夜裏累着了,家中之事交由我來便好了。”

“你朋友?”

寒淩盯着他因為自己穿鞋,而展露在自己面前的後腦勺,随意開口。

“有幾年未來往了,今日去無憂谷,還得請他們幫忙帶路。”

尋音說完,擡頭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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