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女問起了君上,君上此刻可在忙碌?”
“這麽晚,哪裏還忙啦。君上在瑞夫人殿中。”
辛喬端了糕點走入房間,喚道:“魏女,不用我們自己去了,君上已命人送來糕點了。”
淩钰已換上寬松的睡衫,她有些詫異,轉而卻也欣慰,她沒有用過晚膳,陸?自然是清楚的。淩钰上前接過那盤糕點,問道:“義兄睡下了麽?”
“君上今夜在瑞夫人殿中留宿呢。”
才要送入口中的糕點在辛喬的語音落時也啪嗒掉落地上。
辛喬不解:“魏女,你……”
“端下去吧,不餓了。”明明是囑咐辛喬來接下,淩钰話落的同時,自己已将那盤糕點放到了桌上。她轉過身,揭蓋宮燈絹蓋,徑自吹熄了燭。
這黑暗裏,辛喬一聲低呼,摸不透她的心思,但見主子已準備就寝,也只能行禮退出殿去。
室內都變得安靜了時,淩钰更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心頭的那一份沉重。她覺得心間悶得氣喘,呼吸有些艱難。輾轉翻身,其實她懂的,他是正常的男子,身邊怎麽會沒有女人,況且那個女人是他的側妻……
可是縱算她擁有不了,一想到喜歡的人在別人枕側,她就會覺得難受,覺得煩悶。
猛地坐起身,淩钰重新點亮了燈,環視四周,已沒有婢女來候,空蕩的大殿,更顯清寂。她連鞋都沒有再穿,赤腳走到門口,推門出了殿。靜立檐下,再過兩日,已快要到中秋佳節了。
今晚的月亮也非常明亮,等中秋到時,月亮應該更圓更亮吧!但是她已十年都沒有再過過一個團圓的中秋節,對這團圓的節日沒有知覺,她已經麻木了。
緩步走出庭院,走入後院深庭。腳未覆履,卻不知痛。淩钰這樣赤腳走過了石橋,穿花越廊,已不知自己走到了何處。她對這後.宮還不熟悉,置身陌生的深庭,微有不适之感。
昂頭望着這輪圓月,淩钰輕嘆了口氣,擇了檐下一處石階坐下。她環住雙膝,只眺望這輪圓月,腦中所思着許多事情。她找不到路回去了,游廊雖有宮燈懸挂,但是因為不知這迂回的路,也不好大呼人來,所以淩钰只能坐在這裏了。
越到子夜,那輪明月越圓,晚風有些清冷,淩钰再次環住雙膝,腳丫都是冰涼的。這冷讓她再坐不住,她起身,按着來時的記憶去尋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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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幾處甬道與花庭,前處現出晃動的人影。淩钰一喜,開口欲喊。
但那邊已先傳來大喝:“什麽人!”
淩钰急忙跨前一步,腳下卻擱到碎石,冰涼的腳板傳來一陣灼痛,淩钰踉跄地倒在地面,她已知自己是被碎石割破了腳。
那邊的人見她沒有回答,不由更急:“刺客,有刺客——”
淩钰臉色一變,“我不是刺客。”只是她的聲音已經淹沒在這片喧騰裏。
霎時間,四處皆湧來密密人群,深庭一時亮如白晝,密匝的人群頃刻将淩钰圍住。
一時難以适應這光,淩钰眯縫着眼,“我……”
“不是刺客嗎……”待瞧清了她,有侍衛喃喃自問。
她一身淺杏色的睡衫穿在身上,青絲如墨傾瀉在雙肩,又未着鞋襪,自然不是刺客的裝扮。
圍來的侍衛不由有些讪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淩钰才入王宮不久,所以很多宮人并不認識她,自然是不知她的身份。
淩钰也知這層關系,“我是君上的義妹,不是刺客。”
“何事喧嘩?”一身尖細的喝聲響來,正是陸?身側的宦官秦全。
淩钰認得他,也聽得出這聲音,她忍着疼想要站起身來。侍衛們聞聲也忙退避開,讓開一條道。前處檐下,與秦全同來的,還有被宮人擁簇着的陸?。
他也聞訊趕來了,瞧見這人群中的人是淩钰,不由一怔。
作者有話:在上推薦,本來定好了一天兩更的,但是眼睛好痛,抱歉了,今日一更,明天中秋或許會忙,能雙更盡力。謝謝閱讀,小夥伴們,提前祝你們佳節快樂。
036 一語中傷(中秋快樂)
原本的警惕都頃刻消散,陸?沒有想到侍衛們口中的刺客會是淩钰。
這樣望去,她蹲坐在地,周身沐浴着月光的清輝,一頭黑發都似發着光。然而她削瘦的身體罩在那寬大的睡衫下,更顯得單薄。她朝他遙遙凝眸,目光裏是如釋重負的欣喜。
陸?的腳步一滞,心底忽然一動。他已知侍衛們是誤會了,見她淩钰裸足,不由閃過一抹不悅之色。
“都退下。”
走到淩钰身前,他垂首問:“為何在這裏。”因他是低着頭,出口的聲音越發低沉。
淩钰忍着腳上的疼站起身來,她單薄的身姿踉跄着,陸?站在她身前,不得不伸手來扶。四周侍衛已經退開,與陸?随行而來的秦全見狀,斂眉帶着尾随的宮人避開。
淩钰自然沒有察覺到他們這些反應,她只顧着自己的腳傷,擡頭望了陸?一眼,垂首道:“對不起,是我驚擾了義兄。”
“為何出現在這裏?”
“這是哪?我睡不着,無意走到這裏來的。”
“鞋襪都不穿?”他的聲音依舊帶着薄怒,她寬松的睡衫罩她小小的身體,深夜裏冷,她的腳在裙擺下左右挪動,不自然的神态盡收陸?眼底。
淩钰已不知如何回答,她擡眸望住他,緊咬下唇:他也穿着睡袍,外面胡亂披了件大氅,白色的裏衣微敞,袒露出精健的胸膛。她收回目光,只垂首望着自己衣裙沒有蓋住的腳趾,沉默。
他身上飄來一股香味,風吹來,這香萦繞在她鼻端,是更濃烈的味道——女子的香,她明白的!
“君上,出了何事?”一道溫婉的聲音響來,淩钰尋聲望去,瑞夫人翩跹的身影好似在月下起舞。她走進了,也望見了淩钰,不由驚訝。
陸?頭也未回,只淡聲道:“你先回殿吧。”
“君上……”
“回吧。”他的聲音越發低沉。
瑞夫人的目光掠過淩钰,似有不甘,卻終究只能斂眉俯首,“妾告退。”
淩钰都還沒有來得及朝瑞夫人行禮,她正望着瑞夫人轉身的背影,身上一暖,也突然一緊,雙腳離地,已被陸?橫抱而起。淩钰猝不及防,失聲脫口:“義兄——”他将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抱起她往前走,步伐穩重。
這一驚呼驚動了尚未走遠的瑞夫人,她回首來望,更是愕住。
淩钰見瑞夫人朝這邊望來,更覺羞赧,忙緊緊摟住了陸?的脖子,将頭朝他頸窩靠得更近,“我……自己下來走。”
她只能感受到他的氣息,聽不到他的回答。
她再言:“義兄,我自己下來走。”
“未着鞋襪,腳已劃傷,你如何走得了。”陸?低沉的聲音帶着愠怒,卻也是擔憂着她,“痛不痛?”
淩钰只是搖頭,凝視住他,見他也正低眸朝她凝來,她一慌亂,飛快移開了目光。她久久都不敢再看他了,只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待這路走了好久,她才慢吞吞地擡起目光掃去一眼。他薄唇緊抿,下颔也像覆上一層冷色。
淩钰不敢再出聲了,心知自己打攪了他,她心中愧疚。
待回了殿,他跨進殿門,“為什麽這麽晚獨自出去?”
淩钰實在不知如何回答,“快到中秋了,我思念家人。”
已經進了寝殿,陸?橫抱着她入殿,将她放在床上。他的發絲都散落在她頸項與臉頰,讓她的心微癢。
這靜谧裏,他們都相互凝視着。好久,陸?輕輕一嘆:“阿钰,孤已是你的家人,不要再難過了。”
不要再難過了,他知道她是難過的。
淩钰眼眶濕潤,只狠狠吸了口氣,點頭,“子陸,我記住了。”再一次喚出這個名字,他與她皆是微微一怔。
這氣氛被急急的一聲呼喊打斷,“魏女,魏女,你在哪!”辛喬匆匆進殿來,“亮着燈的,人怎麽……”她這才瞧見了陸?,倏地噤聲,忙垂下頭去,“失禮,失禮,奴不知君上也在……”她只低垂着頭,躬彎了腰往門外退去。
淩钰知曉辛喬是誤會了,但此刻也不能多做解釋。
陸?沉沉叫住辛喬,“去找止血的藥來。”
辛喬身影一頓,忙點頭稱是離開。
陸?回首說道:“讓婢女敷藥,孤先走了。”
他已起身,在淩钰颔首之際已離開了這馨香輕漾的寝殿。
淩钰抓着肩上大氅,急忙叫道:“義兄,你的……”
陸是脊背一動,腳步未停,身影已經消失。
淩钰拿下披着的大氅,小心折疊好,他不要了,那她就好好留着吧!
辛喬領藥回來時,眸中自然帶着猜測與不解。淩钰已不再做解釋了,只上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