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面的五六個同伴傳話,“剛才在樓上大放厥詞的那個小白癡。”
下一秒,幾個女孩齊齊目露敵意。
“我認識你們嗎?”曾好看出了她們的不友好,聲音有些嚴肅,“請讓一讓,別堵在門口。”
“你剛才在樓上口沒遮攔,肆意批評舒斐然的藝術作品,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高個子女孩神情倨傲,雙手抱臂,“我問你,你憑什麽說舒斐然的畫裏都是黑暗和絕望?你看過他所有的作品了嗎?剛才展區裏挂着的只是鳳毛麟角,不能代表他的全部風格,你怎麽能胡亂下定義?”
曾好瞬間明白了,這幾個女生是舒斐然的擁護者,不經意地聽到了她那番點評,現在來為舒斐然打抱不平。
“我說的是個人的主觀感受,不代表其他任何人,難道我連這點言論自由都沒有嗎?”曾好反诘。
“同學,你知不知道在公開場合,說你喜歡誰誰誰超過舒斐然是很沒禮貌的?”
“就是,這本來就是舒斐然的個人展區,不喜歡的話別進來啊,進來噴糞算什麽意思?”
“你有喜歡那誰誰誰的自由,但別明目張膽地說別人都不如他,行嗎?這不是為那誰誰誰拉仇恨嗎?”
“你是不是腦殘啊?”
“要我說,那誰誰誰也是被一些評價家捧高的,都好幾年沒見新作品了,是不是江郎才盡了啊……”
“對,之前為英國皇室的王子作畫,還打出什麽英國皇室的禦用畫師,這不是沽名釣譽是什麽?”
“自擡身價,為了錢呗,只要能賺錢人品算什麽,呵呵。”
她們七嘴八舌,語言越來越犀利,用詞越來越刻薄。很顯然,她們口中那個連名字都不願提及,誰誰誰代替的是慕一洵。
曾好很生氣,如果針對她,她也許會忍讓,但提及慕一洵,她頓時就控制不住情緒了,義正言辭道:“你們是舒斐然的粉絲?如果是,我真為他感到悲哀,一個高雅的藝術家竟然有你們這種低端的擁護者,捧一個踩一個的分明就是你們自己,自己都做不到就事論事,就不要站在高處對人指指點點的!還有,你們又不了解慕一洵,憑什麽說他沽名釣譽?說話別那麽不負責行嗎?”
從來不會主動招惹是非的曾好,竟然和她們幾個掐上了。
只是她們人多勢衆,曾好只有一個,一張嘴說不過七張嘴。激烈争執中,有人使了陰招,故意一個踉跄,将手裏捧着的咖啡一傾斜,灑在了曾好的褲子上。
“不好意思,手滑。”那個小個子的女生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眼眸是銳利的冷意,“需要我賠錢嗎?我看你這條褲子差不多……五十塊夠不夠?”
其他幾個女生互相笑了笑,小個子女生發洩了恨意,非常爽快,繼續進攻:“有機會見到那誰誰誰,幫我們傳句話,畫不出來也沒事,趁着年輕改行呗。”
曾好沖動地走上前,迅疾地奪過她手裏的咖啡,打開杯蓋,直接往她的衣服上潑過去。
“閉上你的嘴巴,我警告你再廢話一句,我就揍你。都幾歲的人了,爸爸媽媽沒教你在外面要有禮貌嗎?”曾好說着,掃視她們震驚,憤怒的表情,“不過你們的确不配提慕一洵的名字,他是真正的大師,你們不過是一群活在井底的長舌婦罷了,我也不和你們一般見識。最後一句話,我就是喜歡慕一洵,就是不喜歡你們的舒斐然,在我看來,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
七個女生回過神來,立刻沖曾好撲過去,正要撕扯,快步走來的楚嬴一聲吼:“幹什麽呢你們!”
楚嬴見曾好被欺負,直接跑過去,伸手将曾好拉到身後,自己卻不幸中招,被面前的一個長舌婦的指甲劃到了鼻梁。
“我靠!”楚嬴火了,不客氣地攥住那女的手腕,狠狠往邊上一推,兇道,“你們是女人還是人妖啊?吃了什麽東西進化成這個德行?再敢上來我不揍死你們!”
幾個女生忌憚楚嬴,不敢再上前,不遠處巡視的保安聞聲也趕過來,一場鬧劇漸漸平息下來,雙方都有吃虧,在彼此憎惡,憤憤不平的目光下,不甘心地各回各家。
回去的車上,楚嬴照了照車前鏡裏自己的臉,低聲罵了一句:“被那些小潑婦整得破相了。”
“還痛嗎?”曾好挺愧疚的,自己闖了禍,還連累了楚嬴。
楚嬴搖頭,看了看情緒失落的曾好,突然笑了:“舒斐然的女粉絲素來是彪悍的,你竟然敢和她們杠上,哥哥真是平常小看你了。來,哥哥檢查一下,有沒有哪裏被小潑婦的爪子抓傷了?”
曾好撇過頭去,吸了吸鼻子:“沒呢,除了被潑咖啡,其他半點事都沒有。”
“回頭我得和慕一洵說,我們的小好好為了維護他,被欺負了。”楚嬴戲谑道,“讓他好好地犒賞你。”
隔天,楚嬴就跑來工作室,繪聲繪色地将昨天發生的一切轉述給慕一洵。
慕一洵聽了,對曾好的行為不置可否,既沒有安慰,也沒有多說一句。
直到下班的點,他和曾好一同乘電梯下去,才開口說起這事,語氣鄭重:“我不希望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曾好愣住。
“你沒必要為我去争執,那些對我來說根本沒意義。”慕一洵側過頭,清銳黝黑的冷瞳對上她的眼睛,聲音微冷,“以後不許再逞一時之快。記住你不是一個孩子,你是個成年人,應該懂得保護自身的安全,也應該學會分辨孰輕孰重,在關鍵時候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別将時間浪費在那些無謂的事情上。”他堅毅的面部輪廓再無一點溫情,目光沉靜中帶着一些斥責,清冷的口吻,“懂了嗎?”
曾好的一顆心悄然沉下去,他冷淡的指責澆滅了她滿腔的熱情。
她的确是在逞強,沖動易怒,又不分狀況地向對方這麽多人挑釁,如果楚嬴遲來一步,她一定會吃大虧。
這是事實……但此時此刻,她沒心情認錯,乖乖地說好。相反,她很難受慕一洵這樣冷淡的态度。他在提點她,她只是他的下屬,他們的關系僅限于上下級,他不喜歡她如此不成熟的作為,他也不允許她再闖禍。
她本以為他至少會溫和地安慰自己幾句,畢竟連楚嬴都會在事後說笑話逗她笑。
于是,她倔強地對視慕一洵,果斷地沉默了。
電梯門一開,她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去,外面正在下小雨,她直接拿起包蓋在頭上沖了出去。
“曾好,你站住。”他提聲,語氣嚴厲。
慕一洵在身後喊她的名字,她也不理會,反而越跑越快。
他邁着長腿快步走向旋轉門,眼見她孤勇地沖進了雨幕,跑向公車站,眼眸閃過一抹細微的變化。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小好好被虐了,為了維護慕大師豁出去和那些女人拼命,本幻想的情景是:慕大師很溫柔寵溺地将她抱到懷裏,溫柔寵溺地親吻,溫柔寵溺地說,傻孩子,以後乖乖的,不要出去,外面壞人多,別離開我的視線,來親一個。
卻沒想到是被大師嚴肅批評了TT
因為大師在氣頭上,這章霸王的朋友真的會被慕大師扁……
大家希望下一章有啥情節……?慕大師追出去哄好好呢還是轉身就走……如果哄……用什麽辦法哄呢,這是個難題,畢竟大師沒哄過人,他需要指導 >3<
chapter12
曾好站在公交車站下,雙手抱着自己濕漉漉的包,心情跌入低谷。
慕一洵開車過來,停在她面前,搖下車窗:“曾好,上車。”
曾好的耳畔本來就嗡嗡的,他喊了兩次,她才擡起臉,看見他那張冷峻,堅毅的臉,搖了搖頭。
“現在時間不早了,雨也越下越大,你一個女生回家不安全,我送你一趟。”慕一洵說。
曾好還是搖頭。
慕一洵見狀下了車,伸出手,剛碰到曾好的手臂,她就往後一退。他停頓了一秒,然後将她拉過來。
“我自己會回去的,不用麻煩你了。”曾好一邊說一邊掙紮。
“我送你回去。”慕一洵垂眼看着她倔強的模樣,沉聲,“我不想再重複一遍。”
“我說了自己會回去的……再說你不是讨厭我嗎?!”曾好脫口而出,“我闖禍了,給你惹事了,你不高興了!”
“誰說我讨厭你了?”他伸手撥了撥她頭發上的雨水,語氣不容辯駁,“先上車,上車再說。我們別傻站在這裏淋雨,行嗎,曾好?”
曾好擡眸看他,一滴雨水從他的眉弓滑落,沿着他優雅的曲線而下,消融在他的薄唇邊。
她跟着他上了車,他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讓她擦一擦臉。
“才批評了你兩句,你就受不了了?”他低聲笑了,“又不是學生了,就這點承受力?還是說你在讀書的時候一直是好學生,沒被老師說過一句?”
曾好沉默。
“我知道你是為我出氣。”他聲音微頓,“但是,曾好,你必須學會保護自己,在保證自己不會吃虧的前提下,再幫我出氣行嗎?”
曾好輕輕擡了擡眼眸,狹小的空間裏,他的聲音低沉悅耳,不似電梯裏那麽嚴肅,緩緩地和她講道理。
“其實你沒必要和她們去争執。道理很簡單,她們說什麽和我們又有什麽關系呢?如果你對別人的每一句話都很在意,最後失去的是自己。我的确不高興你的舉動,但不是因為你闖禍了,惹事了,而是你太容易被別人激怒了,這點很不好。”慕一洵說,“你不是孩子了,應該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
雨中的交通情況很差,他緩緩地開車,緩緩地說話,曾好靜靜地聽,卻始終不說話。
良久,慕一洵側頭看她:“還在生氣?”
曾好想了想說:“是的。”
“我對剛才在電梯裏的不友善态度,表示真摯的歉意。”他利落地打了個方向盤,車子進入另一條路,低聲加了一句,“別生氣了。”(這算是哄了?)
曾好也覺得自己的脾氣來得有些大,慕一洵本就是她的上級,她是他的員工,卻在公開場合貶斥他的競争對手,還和對方的粉絲掐架,如此不成熟的行為的确該接受指責,只不過當慕一洵開口的時候,她的心非常難受極了。
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可能對慕一洵直說,她沒有這個勇氣。
車子開到曾好的住處,她說了聲謝謝,解下安全帶,開門下車。
慕一洵坐在原位,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視野外。他意外曾好的反應,當她倔強,沉默地對視他,當她頭也不回地跑向雨中,當她拒絕上車……他收回目光,停止思考,手翻開抽屜,拿出煙盒,正準備取出一支,儀表盤上的手機震動,他拿起一看。
“昨天我去你家為章阿姨送賀禮,你已經不在了,真可惜,又沒碰上。後來我想,你應該不會在躲我吧?”後面跟着一串屬于女孩子的俏皮表情,換了行又有一句話,“我和章阿姨聊了很久,章阿姨還送了我一份點心,有我喜歡吃的奶油杏仁酥……其實說了這麽多,重點只有一個,慕一洵,我想你了。”
慕一洵黝黑深邃的眼眸和窗外的夜色一般濃稠,他輕輕點了退出,沒有回複短信,将手機丢回原處,揉了揉眉心。
曾好和舒斐然的粉絲掐架後,舒斐然的官方論壇上有了一個帖子,标題是“今天在三哥的展覽上遇到一個萬年女極品,奇葩言行詳見帖子”
日期就是曾好和楚嬴去美術館的那天,三哥是舒斐然的粉絲對他的愛稱,至于萬年女極品指的自然就是曾好。
曾好是無意中發現的,在那天掐架後,她也開始關注舒斐然,偶然點擊進入他的官方論壇,便發現了這個被頂置的帖子。
她還是很生氣,不過想到慕一洵的話,努力克制了憤怒,關閉網頁,對此不聞不問。
不過轉念一想,舒斐然的女粉絲為什麽這麽彪悍?像一支武裝軍隊一般。
她還是沒忍住好奇心,搜索了舒斐然的微博和關于他的新聞,發現了一個原因,即舒斐然是個情商很高的藝術家。不同于慕一洵的孤傲,清冷,舒斐然的官方形象非常親民,他笑容迷人,應對媒體優雅自如,對自家的粉絲又親切,更戲稱她們全是他的“女朋友”,他有幸坐擁三千佳麗,如此一來,女粉絲對他更為狂熱。
而慕一洵,他是不會這麽“愛護”粉絲的,他甚至很少打理微博,最多就是在官網上發表一些學術性的文章,在官博上發表自己的作品草圖。
對此,曾好突然想到了什麽,跑過去提醒慕一洵:“你的微博已經七個月沒寫一句話了。”
慕一洵頭也未擡:“是嗎?”
“你如果不會經營微博,我能幫你嗎?”曾好靈光一閃,“我可以幫你寫點好玩的,既不會破壞你大師的形象,又可以拉近你和粉絲的距離,相信我。”
慕一洵随手拉開一只抽屜,找出一只鋁制的盒子,打開後取出一張便簽,遞給曾好:“你拿去玩吧。”
曾好接過後一看,便簽上寫着的是一串密碼。
曾好順利地登陸慕大師的微博,經過長時間的思慮,終于決定先放一張慕大師的照片上去,吸引眼球。為避免高冷的慕大師不屑不願不想配合,她選擇了偷拍。
隔着玻璃窗,她拍了一張慕一洵低頭工作的側影。慕一洵工作的時候非常專注,自然不會分心察覺到曾好的偷拍行徑。
慕一洵穿了一件深灰色,亞麻質地的襯衣,低頭,黑眸對着文案,鼻梁j□j,唇線優美,下颏弧度适宜,寬闊的肩膀,長而結實的手臂,頸部曲線優美;這認真地觀察他後,曾好發現他身體的每一處部位都經得起打量,他本身就是神的一個精雕細琢的作品。
她看得有些入迷了。
将偷拍好的照片發上去,順便加了一句“最近很努力地工作,謝謝你們漫長,用心的等待,謝謝。PS:愛你們。”
剛點擊發送,手邊的內線電話就響起。
“你準備一下,跟我去一趟潤拓酒店。”
潤拓酒店?曾好一怔,潤拓兩字很自然地聯想到了越錫廷。
慕一洵這次是去洽淡和潤拓的合作計劃。潤拓作為H市衆五星級酒店的領頭羊,即将在金碧輝煌的大堂及二三樓的側廳設置藝術長廊,潤拓集團的高層經過商議後,對慕一洵發出了邀請,而一直低調作風的慕一洵意外地表示可以商量。
四十分鐘後,慕一洵帶着曾好來到潤拓大酒店,由行政處的總經理親自接待,引他們至八層的會議室,負責這個項目的程總已經親候在會議室等他們。
跟着慕一洵進入會議室,曾好眼見在場的五六個西裝革履,氣度非凡的高管起身,和慕一洵問好。
“很榮幸能見到慕大師。”
“大師兩字不敢當。”慕一洵禮節性地和他們握手,神色自若,“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
似乎有些摸出了慕一洵的作風,幾位高管舍棄了那些浮誇,虛張的禮節,從善如流地坐下,開門見山地談雙方合作的事宜。
這一談就是一個多小時,到後來曾好有些坐立難安,因為不知怎麽回事,她特別想上洗手間。
“潤拓和藝術的聯系源遠流長,百年傳統是我們的寶貴財富,與時俱進是很重要的,現在歐美一些國家的藝術酒店很火爆……”
“我方不會幹涉藝術家的創作方式和風格。”程總微笑,“如果是慕一洵的作品,這本身就是一個品牌,一個影響力,一個最大的廣告效應,我們很榮幸能和您這樣大師級的人物合作。說到藝術,我們集團的越總也是藝術愛好者……”
曾好的心一提。
慕一洵淡淡地翻閱協議上的條款,突然伸手在曾好面前點了點,低聲吩咐:“幫我去酒店對面的便利店買一包煙。”
桌面上的兩盒煙都不是慕一洵喜歡的品牌,他喜歡味道很清淺的煙,相處這段時間,對他這點癖好,曾好了解。
不過曾好也突然意識到,慕一洵是看出了她的局促,所謂想抽煙是假的,幫她解圍才是真的。
她如蒙大赦,立刻起身,走出去,直奔洗手間。
快速解決了個人問題,曾好出來的時候,耳畔聽到“叮”的一聲,低頭一看,脖子上項鏈的圓墜處的珍珠不見了。這條項鏈是父親送她的,價格昂貴不提,這份紀念是很重要的。
曾好低頭找自己的小珍珠,轉了一圈,發現小珍珠卡在一個小凹槽裏,她俯身去撿。
一雙優質,锃亮,柔軟的鴕鳥皮鞋出現在她眼前。
她擡頭,看見了越錫廷。
“曾好,你在這裏?”越錫廷的冷眸帶着一點疑惑,“誰帶你來的?”
曾好不理他,又低下頭,伸出食指和拇指去捏凹槽裏的珍珠,費了一個功夫,将珍珠拿出來,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上頭的灰。
越錫廷微微低頭,注視她孩子氣的舉動。
“讓一讓。”找回珍珠,曾好要走了。
偏偏她往左,越錫廷的長腿挪到左邊,她往右,越錫廷的右腿又挪到右邊,不肯放行:“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怎麽會在這裏?”他的眼眸攫住曾好的雅靜,帶着一點冷意和威壓,“誰,帶,你,來,的?”
“我是光明正大進來的。”曾好認真地說,“就算你是這裏的老總,也沒有資格打探客人的私人信息。”
“資格?客人?私人信息?”越錫廷勾唇一笑,伸出手,圈住了曾好的兩側,撐在她身後的盥洗長臺上,“好好,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牙尖嘴利了?上一次拒絕我的幫忙,這一次直接對我挑釁?”
未等曾好作出回應,他又逼近了她一步,冷瞳的威懾感加劇,聲音輕輕的聽不出喜怒:“你,不會是和什麽人來開房的吧?”
曾好怒極反笑:“是又怎麽樣,你管得着嗎?我沒有開房的權利?”
越錫廷的眼神驟然一變,伸手使勁地捏住了曾好的下巴,唇角的笑意殘酷:“幾年沒見,你倒完全不像以前那麽乖順,聽話了,竟變得和一只刺猬一樣,一觸即發。任性,倨傲,不知好歹,還學壞了,你确定你爸爸會喜歡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
“你沒有資格提我爸爸!”
“你不會還幼稚地認定是我害死了你爸爸?”越錫廷眼眸的涼薄盡顯,手上的力道加重,“成王敗寇,怨得了別人?說到底,是他自己輸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慕大師衆望所歸,哄了好好,當然全程還是批評為主,最後一句:別生氣了,是他的極限。
雨中強吻!直接撲到!你是我的!這些經典情節離慕大師的世界有些遠,不要急嘛,慕大師就是這樣的啦~他悶騷指數是排列肥肚腩男主角第一
大越哥跳出來了,他的腦門上是不是寫着一個“壞”字,其實他這一刻是有點想征服好好的。
這一章看,文,不,冒,泡,不,撒,花的朋友全部嚴重,深深,永恒認可下面兩個事實。
1:表示完全不期待慕大師和好好的螺旋式KISS,拒絕肥劄寫他們的親密戲。
2:表示深深迷戀大越哥,抗議肥劄虐他。
背景是大越哥的魔音:霸王的女孩都夾在我的褲帶上,跟我走。
chapter13
曾好的下巴被越錫廷右手的虎口緊緊握住,屬于男人微冷,粗糙的溫度直侵她的皮膚,陌生的排斥感從心底升騰。
眼前的這個成熟,冷然的男人不再是以前那個會溫柔哄她的越哥哥了,現在的他黑眸覆蓋上一層冰霜,看她的眼神帶着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疏離,輕啓薄唇,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最鋒銳的刃刺開她的肌膚。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越錫廷,除了心上人,他可以對任何一個“別人”殘忍,她曾好也不例外。如果再惦記着那些年的對他的喜歡以及他為達目的而對她的好,她太失敗了。
她必須徹底清醒,她曾好對越錫廷而言不過是個“道具”,失去利用價值後,她和陌生人無異。
“我爸爸是輸了,但他輸得光明磊落。”曾好的眼眸亮如火炬,清晰而堅定,“你很有手段,也很有本事,但不能否認你贏得卑鄙龌龊。”
當年曾明熙是多麽信任作為職業經理人的越錫廷,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是個寬厚,開明的老板,既然選擇了越錫廷,給了他充分的信任和實權,可以說當年公司上下的項目決策權,財務狀況,商業機密,越錫廷都了然清楚,他在曾明熙面前的态度不卑不亢,更是贏得了他有些偏心的賞識。
曾好是曾明熙唯一的愛女,作為父親,他對女兒百般呵護,對女兒的情緒觀察入微,又怎麽會不清楚曾好心裏那點“小盤算”?
曾明熙早看出曾好對越錫廷的少女情懷,作為一個開明,民主的父親,他雖不鼓勵女兒早戀,但也不會插手反對。
顯然,是女兒主動,越錫廷被動的,這點讓曾明熙對越錫廷又多了一層好感,在這個浮躁的社會,越錫廷對曾好的“不積極”,正顯示出他某方面的明亮品格。
甚至,相比那些嚣張驕縱,不可一世的富二代,曾明熙覺得睿智,低調,務實的越錫廷更符合自己對未來女婿的想象。
于是,他默默縱容了曾好和越錫廷在自己眼皮下的來往,他從不點破,心裏帶着一點期待地靜觀他們發展。
只是有時候,他會旁敲側擊,問曾好周末和誰一起去玩了,曾好總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搖頭,在他的笑聲中,又忍不住承認“越哥哥帶我去天文博物館,他還親手教我做望遠鏡。”
“第幾次了?怎麽總和他出去呢?”曾明熙莞爾。
“我和他處得來啊,他好聰明,對我也耐心,會陪我玩,還會回答我各種古裏古怪的問題。”曾好說話的時候,耳朵上浮上淺淺的紅暈。
“錫廷的确很優秀,你和他處在一塊,我很放心,不過要掌握一個度。好好,你虛歲才十七,還太小了,你懂爸爸的意思嗎?”曾明熙看着女兒的眼睛,語重心長道。
曾好點了點頭。
當時她青春正好,就如同那句話說的“天總是那麽藍,日子總是過得那麽慢”。想到未來,考上大學後可以正式成為越錫廷的女朋友,拉着他的手光明正大地去約會,跟着他去看美好的山河風情,她心裏甜蜜又迫不及待。
卻萬萬沒想到,就在她高考前半年,曾明熙的企業纏上了“侵占商标”的醜聞,随即而來的是一個重大項目決策的失敗,一環扣一環,最後大廈一夜傾塌,而這一切的幕後操縱者正是越錫挺。
……
“卑鄙龌龊?”越錫廷咀嚼這四個字,忽而勾唇一笑,“好好,你太稚嫩了。你以為這個世界非黑即白?你以為所有的競争都是遵循明面上的規則和制度?錯了,這個世界只看結果,只要贏了,你就在萬衆之上,享受所有的光環,有誰敢質疑你一句?又有誰會追問你是怎麽贏的?”
“對,你城府極深,在你的心裏,根本沒有道德兩字,你可以為達目的設計一切,包括欺騙一個十七歲女生的感情。”曾好說,“是我以前太傻,沒分辨能力,不過現在,我完全清楚你是個怎麽樣的人,絕不會再主動來黏你,也麻煩你看到我也繞道走。”
越錫廷收斂笑意,手上的力道又使勁了一分,修長,雅致的關節微微凸起,顯示出他潛藏的怒氣。
他很不喜歡曾好這個樣子對他說話,這些年,有誰敢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何況這個人還是當年一直纏着他,甜膩膩地喊他越哥哥的曾好。
“誰教會你這麽潑辣的?”他逼近她,眼眸的凜然在她瞳孔放大,聲音低低中帶着一種無可名狀的壓迫感。
曾好心生恐懼。
幸而下一秒,越錫廷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響起,随着一首甜美的香頌,他知道是誰的來電,松開了曾好的下巴,眼睛卻未離開她的臉,伸手取出手機,按下接聽。
曾好趁機用手擋開他的另一條手臂,閃身離去。
越錫廷第一時間轉過身,盯着她的背影。
“錫廷?你還在酒店?”女孩輕柔,可愛的聲音從那一頭傳過來,及時提醒越錫廷回神。
“對,還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等忙完了我就來接你,一起去塞納河用餐,我已經訂好了位置,吃完後你要看電影,逛街或者游船,我都陪你。”越錫廷的聲音很溫柔,帶着缱绻的情意。
“難得越總有時間陪我,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呢?”
“又吐槽我啊?哪一次不是忙完了就及時來陪你的?”越錫廷笑聲略帶沙啞,“哪裏敢忽視我的辛小姐呢?”
對方又說了幾句,越錫廷以一個輕KISS結束通話,站在原地沉思了一會,徑直朝長廊的左邊走去。
正巧秘書迎上來:“越總,程總正在一號會議室在和慕一洵大師洽談藝術畫廊的合作項目,您要過去說幾句嗎?”
聽到慕一洵的名字,越錫廷目光微折,随即擺了擺手:“既然程總是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那就由他全權負責,我不會幹涉。”
曾好跑去酒店對面的便利店買了煙,回到會議室,放在慕一洵手邊。
慕一洵接過後,放進口袋,繼續翻閱合同,詳細地看裏面的條款。
“如果您有什麽問題或者條件,大可以提出來。”程總說,“我們誠意十足,這個數字已經可以破本市藝術圈商業項目的資金的記錄了。”
“不是價格的問題。”慕一洵低聲道,随即繼續認真地閱讀條款,沒有再說話。
程總笑了一下,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
直到四點多,慕一洵才簽字,程總和其他名在場的高管紛紛起立,和慕一洵握手,表示期待合作愉快。
“她是我的助理,如果有什麽細節上的問題,可以找她商量解決。”慕一洵将曾好推出去。
曾好取出名片,遞給他們,自然也看出了他們目光中的疑惑。顯然她太年輕了,不足以取得他們的信任。
“如果不是非常要緊的事情,不需要聯系我本人。”慕一洵說話的時候态度鄭重,不像是開玩笑,“我在工作時間,手機是關機狀态。”
這下,幾位高管才微微點頭,笑着和曾好握手。
似乎經過剛才越錫廷的那番話,曾好現在內心平靜,也不如剛進來時那麽緊張,反而顯得從容自信,主動和他們寒暄了幾句。
回去的路上,慕一洵沒說話,曾好也一樣。
只是在一個紅燈過去後,慕一洵意外地開口:“你不喜歡潤拓?”
“沒有,我為什麽不喜歡潤拓?”曾好本能地否認。
慕一洵側過臉,視線落在曾好琉璃石一般的眼眸上,片刻後利落地收回:“不管你喜歡不喜歡,分內的工作必須做好,知道嗎?”
“這是當然。”曾好點頭。
“我直接送你回去。”慕一洵說。
“不回工作室了?”
“快五點了,回去也忙不了多久。”他說,“我等會自己回去一趟。”
送曾好回去後,慕一洵開車徑直回到城西CBD寫字樓,停了車,走進旋轉門,快到電梯口的時候,聽到有人喊他。
“慕大師?”
他轉身一看,一個漂亮女孩就站在休息椅前面,略略有些面熟。
一身寶藍色連衣裙的夏奈,清爽可人地站在原地,看到慕一洵的那一刻,心跳直直加快。
她鼓起勇氣走過去,來到慕一洵面前,亭亭玉立。
“你是?”
“我叫夏奈,是曾好的朋友。”夏奈小心翼翼地提醒,“我們見過一次面。”
慕一洵似乎有一些印象,但始終不太記得具體是不是她。
“就是那天在體育館門口,我看見你和曾好在一起,曾好還特地為您介紹了我。”夏奈說,“我是您的粉絲,準确說從高中開始就喜歡您的作品了,我收集了您所有的畫冊,一直研究學習。”
“謝謝。”慕一洵聲音清冷,“你來這裏,有事嗎?”
“我是路過。”不知是不是被慕一洵疏離,冷淡的氣場吓到了,夏奈本能撒謊,“因為曾好就在這裏工作,想來看看,剛剛給她發了短信,她還沒有回複。”
“曾好已經回家了。”慕一洵說着朝大堂的挂鐘看了一眼,“時間不早了。”
夏奈沉吟了一會,白淨如瓷的臉上浮現局促和羞澀,她在心裏為自己打氣,告訴自己再勇敢一點,于是開口:“慕大師,其實我一直很想請教您一些關于油畫,藝術上的問題,因為我自己也是學畫畫的,我對畫畫很有熱情,但年輕,經驗不足,所以常常遇到困惑……”
夏奈說話的時候,心跳如擂,向來開朗大方的她第一次感覺自己在陌生人面前放不開。
慕一洵高雅,幹淨的氣息萦繞在她的鼻尖,她看着他黝黑,清銳,情緒難測的眼睛,竟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