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試探
傅崇詢問季景，蘇流雲解約的事情 。
興師問罪的語氣，季景詫異：蘇流雲要解約？
傅崇似乎很忙，只聊了幾句。
季景恢複記憶了。
但他暫時不想告訴蘇流雲。
車禍前，二人不歡而散，還是分手的狀态。
按照現在的情形，蘇流雲似乎和失憶的自己相處不錯？
心裏酸澀無比，情緒像洩了氣的氣球，無處宣洩。
趙秘書取來了周記本。
周記本上，除了自己的紀錄，後面又添加了許多頁。
周記變成了日記，失憶的自己，很啰嗦。
季景認真翻閱着，時而皺眉，時而輕笑。
進來測量體溫的小護士很疑惑，季總臉上表情怪怪的。
通過這本周記，季景大致了解了失憶後，兩個人發生的事情。
季景眯眯眼，問出一個死亡問題：“趙秘書，失憶前後的我，哪個更好？”
趙秘書渾身一僵，這個問題怎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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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秘書端水向來很穩：“無論失憶前後，您都是非常好的老板，不過我自己，更喜歡現在的您。”
趙秘書的話顯然取悅了季景，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也如此認為，蘇流雲呢？”
趙秘書擦擦汗，周記本季總已經看到，他撒謊只會顯得不真誠。
再三斟酌詞彙，趙秘書道：“因為您車禍失憶，蘇小姐認為欠您很大的人情，所以失憶這段時間十分愧疚。”
愧疚？季景思忖片刻，在病床上躺太久，手腳很僵。
季景又道：“我恢複記憶的事，不要告訴她。”
趙秘書不太同意季景的做法，委婉道：“瞞着蘇小姐不太好吧？”
季景嗤笑：“不好？如果她知道我恢複記憶，恐怕會逃的遠遠地。”
這倒也是，趙秘書理解了季總的深意，無非是拿失憶的借口，把蘇小姐套牢。
只是趙秘書還是感覺不妥，如果蘇小姐知道自己被欺騙，後果一定很嚴重。
趙秘書還想再勸，又看到季景勢在必得的眼神，閉了嘴。
作為一名小秘書，他最大的職責是服從，無條件服從老板。
季景翻看了以往二人的聊天記錄，不住的嘆氣。
失憶後的自己，竟然如此卑微嗎？
感覺和蘇流雲兩個人對調一般，從前，都是蘇流雲圍着自己殷勤彩虹屁吹的飛起。
而現在……失憶後的自己，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
這令季景無法接受。
五年前的自己，雖然不如現今這般穩重成熟，但也……
日記裏，提到了白月光。
‘雲雲問我，有沒有見過鼻尖和她一樣有痣的，我沒見過，不知道老季見過沒，我好冤枉，老季在外面沾花惹草，卻讓我背鍋。’
季景心裏道，哪有什麽拈花惹草。
白月光……虧蘇流雲想得出來。
知道蘇流雲誤會，以後有時間，再和她解釋吧。
一個被甩的前男友，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挽回女朋友的心意。
季景住院，公司的事全權交給下屬處理。
除了女朋友，最令季景擔心的還是公司。
趙秘書是他了解失憶時期的唯一渠道。
時刻被提問的趙秘書想加公司，心情忐忐忑忑猶如過山車。
“趙秘書，失憶後公司管理運行如何？”
趙秘書實話實說：“不算太好，季總，您失憶後很努力工作，但畢竟資歷有限，一些項目有些失誤，但還好是在合理範圍內。”
季景點頭，五年前的自己，還沒有走上這條創業之路，對于工作的理解淺顯而稚嫩，有些失誤正常。
季景管趙秘書要來了這段時間的項目，臉上浮起一絲微笑。
不愧是我，失憶後也如此優秀。
季景的自戀，落在趙秘書眼裏，有些詭異。
季景連續發問，不給趙秘書喘息的空間：“季小景，也就是失憶後的我，很敵視我？”
“額，是有點……”趙秘書實話實說。
“呵，被年輕的自己鄙視了，有意思。”
趙秘書偷眼看季景，小聲道：“主要是……覺得您對蘇小姐不太好，然後緋聞多，不夠專一。”
季景：“……”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手機提示音響，是蘇流雲。
飛雲之下：【季小景，頭還疼嘛。】
配了一張自己的自拍照。
季景點開圖片，放大後盯了許久。
宇宙無敵季甜甜：【嗯，不疼了。】
發送完季景感覺語氣太冷淡，又補充了一句。
【謝謝女朋友哦。】
季景在哦字上停留許久，這個語氣詞，以往他從未用過，可季小景很愛用。
季景漲紅着耳根，把哦字填上，信息點了發送。
季小景真夠矯情的。
扮演季小景，比加班累得多。
季景不知道，為什麽蘇流雲有那麽多話要聊，怕露餡，季景沒有和她視頻。
醫院裏冷冰冰的，季景有些懷念起別墅，有蘇流雲的別墅。
她搬走了……
以後還會回來嗎？
心裏鈍鈍的疼，發慌的情緒，比車禍那一刻更為嚴重。
季景需要善後的事情還有很多。
季小景不顧場合退了親，蘇家人十分不滿，出院後，季景需要登門致歉。
親是一定要退的，他不會和蘇家結親，但要講究方式。
季小景在飯桌上不留情面，當衆拒婚，選擇了最差的一種方式。
成熟後的季景，更善于權衡利弊，缺乏了年輕時候的沖動孤勇。
一瞬間，他不知道這樣是對是錯。
成年人的世界，要複雜的多。
蘇瑤晚上又來醫院找他，季景沒有見。
蘇瑤自顧自的沖了進來。
“季景哥哥，那個蘇流雲，她不是什麽好人。”
季景挑挑眉，對于不敢興趣的人，他向來沒什麽耐心：“和你有關？”
“當然有關了！季景哥，我們兩個是有婚約的，你們門不當戶不對，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對于蘇瑤的執着，季景冷聲道：“蘇瑤，對于上次退親，我向你感到抱歉。”
蘇瑤眼睛亮了亮，以為季景後悔了。
季景又道：“我不應該當衆退婚，我會改天登門致歉，但我的意圖不變，我們退了婚，沒有其他轉換的餘地，好男人很多，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季景慢條斯理，這是他耐心的極限。
“季景哥，你不要執迷不悟了，蘇流雲……她配不上你！”
季景擡眼，沖着趙秘書道：“趙秘書，送客。”
趙秘書好說歹說請走蘇瑤，一道聲音響起。
“被我捉到了吧？男朋友又在拒絕桃花啦。”
蘇流雲不知何時等在門外。
大概是急匆匆趕過來，臉上的濃妝還未卸，放大的五官顯得格外無辜。
季景心頭的陰霾仿佛被吹走，他淺笑，學着季小景的口氣“女朋友來了，我表現合格嗎？”
蘇流雲點點頭，道：“馬馬虎虎吧，蘇瑤怎麽又來啦？”
“放心，我不會被拐走的。”
蘇流雲不是擔心這個。
季景明天就要出院了，高級病房閑人不能入內，出院後，她害怕父母過來騷擾他。
季小景不适合處理這些複雜的事情，如果父母去找他，蘇流雲不知如何解釋。
這樣的家庭關系，蘇流雲不願提起。
如果是老季，還能護她一二。
單純的季小景……
蘇流雲嘆口氣，掩飾住自己的情緒：“季小景，明晚有一場慈善晚宴，你能陪我一起參加嗎？”
季景嗯了一聲：“可以。”
她和季景的戀情已然公開，這場慈善晚宴，對蘇流雲而言有特殊的含義，她希望季小景一起參加。
未來會走向如何，蘇流雲已經不願意去想。
珍惜當前，最起碼以後不會後悔。
——
季景上午出了院，一出院，季景便趕去公司處理工作。
蘇流雲吐槽：“怎麽和老季一樣工作狂，季小景，你要被老季同化了。”
趙秘書心急如焚。
蘇小姐不知道季總已經恢複記憶，就這樣當面吐槽老季總，似乎不太妥當。
季景臉色未變，只笑：“賺錢養你，不好嗎？”
“我很好養的，你不需要太拼命。”
“嗯，好，我會抽出時間來，多陪女朋友。”
下午，蘇流雲收到了趙秘書送過來的晚禮服，是季景吩咐的。
“蘇小姐，這是根據您身材準備的禮服。”
季小景還怪貼心的，似乎有點不對勁。
以往這種提供服裝的事，老季倒是殷勤的溜。
失憶前後，到底是同一個人，季小景逐漸老季化。
這場慈善晚宴是《麗人》時尚雜志舉辦，參加的嘉賓分布演藝圈、政商之中，是圈內規格最高的慈善晚宴。
拍賣結束後，有一場酒會，是很好的發展人脈的渠道。
蘇流雲到時，季景因為會議推遲而遲到了。
蘇流雲算算時間，季景公司離這裏只有十分鐘的車程，完全來得及。
蘇流雲遇到了柳心蕾。
柳心蕾心情還不錯，沖着蘇流雲擠眼睛：“流雲，恭喜啊，季總這個鑽石王老五被你收走了，季景沒來？”
“他有事，晚點來。”
柳心蕾漫不經心道：“季景好像哪裏不對勁，不像以前高冷了，談戀愛性格也會變？”
蘇流雲敷衍道：“大概吧，他脾氣一直都挺好。”
“切，你對他有濾鏡而已，他脾氣一直差得很。”
柳心蕾和蘇流雲聊了些不相幹的話題，蘇流雲感覺她有事要說。
“有事？”
柳心蕾撓撓頭：“我表現得很明顯？”
蘇流雲笑道：“就差把我有事寫在臉上了。”
周圍人來人往，柳心蕾把蘇流雲拉到一邊：“流雲，你對季景了解多少？”
蘇流雲搖頭：“一點點吧。”
柳心蕾道：“就是……他以前好像有一個女朋友，你知道對吧？”
“嗯？你說。”蘇流雲沒有反駁。
柳心蕾道：“最近她要回國了，我還猶豫要不要告訴你，既然你知道，我也沒什麽可隐瞞的。”
柳心蕾又道：“你別怪我多事，我只是提醒你，她這次回來是要搶走季景的，你千萬不要被她挑撥。”
“季景和她早就結束了。”
“你……怎麽知道？”
柳心蕾沒什麽隐瞞的，說道：“我和季景他們認識挺久了，父母輩認識，都是一個圈子的，也玩在一起，你千萬別告訴季景我多事，不然我就慘了。”
“我不說，你告訴我這些……”
柳心蕾道：“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咱倆都是女生，我怕你吃虧。”
柳心蕾心眼還挺好的。
柳心蕾嘆口氣，很自然的牽起蘇流雲的手：“不瞞你說，我也暗戀過季景，不對，應該是明戀吧，畢竟都被寄律師函了，但他沒看我一眼，後來我知道他有女友，對他也就歇了心思，畢竟姐這麽優秀，不愁男朋友。”
柳心蕾語氣真誠，又道：“最近有個小火的男團你知道嗎？the nine，裏面有個小弟弟又帥又呆萌，比我小三歲，不過年齡不是問題，我要開追了，追到手和你炫耀！”
“流雲你加油啊，抓緊季景，他除了脾氣差，人挺不錯的。”
蘇流雲很羨慕柳心蕾，性子直爽，凡事懂得變通。
只是……季景有前女友？
蘇流雲心裏很不是滋味，白月光，要回來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