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卷二: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1)

更新時間:2013-6-15 15:51:35 本章字數:21244

“你……你……沒見過你這麽邪惡的警察,哼!”方惋羞憤地推開他,紅着臉跑去廚房了。

文焱望着她的背影,忽然間發現了另一種樂趣……逗她,挺好玩的,尤其是看她臉紅的樣子,他又會想起昨夜是她的第一次,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心頭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十分鐘後。

文焱坐在餐桌旁邊看着面前的的食物,頭有點大……

“方惋,只有泡面嗎?”

方惋夾着面的手頓了一下,緊接着很幹脆地點點頭:“恭喜你,猜對了。現在都9點多了,将就吃吧,還挑什麽挑啊。”

文焱銳利的鷹眸裏閃過一道精冷的光線,審視着方惋:“你該不是只會泡面,不會做飯吧?”

方惋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泡面,含糊地應了一句:“恭喜你,再一次猜對了!”

文焱俊臉一僵,嘴角微微抽動,瞬間就想到了自己今後的日子将會在泡面泡面這樣的無限循環中度過……他上班又忙又累,平時回家也通常比較晚,所以家裏都是母親在做飯,可現在他住在這新居,只有他和方惋兩個人,如果方惋不會做飯,那他以後每天吃什麽?難道要天天叫外賣吃嗎?

目前看來,他也只有吃外賣的命了,要麽就是等着吃泡面……

方惋見文焱沒再言語,不禁偷瞄着他的臉色……嗯,看得出來他心情不爽,方惋心裏嘀咕:我才不要告訴他我為什麽不下廚呢,我跟他還沒那麽熟。

文焱其實也在偷瞄着方惋,這個女人,怎麽說呢,一點都不像千金小姐,這吃相,快跟部隊裏那群豪爽的男人們有得一拼了,稀裏嘩啦的,一碗泡面很快就被她吃完,吃完了不說,還咕嚕咕嚕地喝湯喝得響……文焱腦子裏自動過濾了一下自己認識的女人,只有方惋才是這樣毫無顧忌地吃,其他的女人大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破壞了形象……

“我說,方惋,你還是女人嗎?你就不能斯文點兒?”

方惋一愣,随即很是認真地看着文焱:“文警官,我是不是女人,你還不知道嗎?難道說,昨天晚上你是在跟木頭折騰?”

文焱濃眉一挑,她還真是懂得以牙還牙。文焱眼底泛起一絲玩味:“你不是木頭?這麽說,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其實你昨天晚上還是很投入很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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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文焱的臉皮這麽厚,嘴上功夫這麽損,方惋一時語塞,總算明白了,要用那方面的話題來損他,到頭來只會讓自己吃虧。

“哼,無恥,下流……這哪裏是警察,是流氓!”方惋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小聲嘀咕,不肯文焱正面較勁了。

文焱将她的喃喃自語都聽在耳裏,望着她纖細的背影,不由自主地,他揚起了唇角,将面條塞進嘴裏……嗯,味道還不錯。

文焱就是嘴上說說方惋不斯文,其實他心裏是覺得那樣的她,很自然,不造作,見慣了某些在他面前喜歡裝腔作勢搔首弄姿的女人,再看看方惋,她的一舉一動都透着她自己的個性。

文焱越來越覺得方惋身上有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他向來不喜鬥嘴,但卻偏偏跟她時常都鬥來鬥去,他對女人不甚在意,但他卻有點好奇,真實的方惋,除了不是集郵女之外,她還有着怎樣不同的閃光點?

臨睡前,方惋将文焱的銀行卡還給他,還将買了東西的發票都拿出來,以示自己沒有亂花他的錢。

文焱也沒多說,接過銀行卡,進了卧室,關上門。

今晚不用睡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方惋已經買了床和一些必需的用品,她睡在隔壁房間。

方惋和文焱各自睡在屬于自己的床上,都想快點入睡,可偏偏腦子不聽使喚,浮現出的全是昨天晚上纏綿的畫面。方惋抱着她的泰迪熊,不知不覺臉都變得滾燙……說實話,他的身材其實挺健壯的,胸肌好結實……

而文焱就更加難以入眠了,他睡的這張床有着特殊的意義,承載着他婚姻的第一次激情,就是在這裏,她變成了真正的女人,她柔嫩的肌膚,她誘人的味道,她所有的甜美,都印在他腦子裏。現在獨自一個人躺在這床上,他居然會覺得右手邊的位置有點空蕩,缺了點什麽……

兩人的想法和反應都是正常的,男人女人在經過那種事之後還住在同一屋檐下,沒點想法才是奇怪呢。好像有什麽在召喚着自己去接近但是又有點懼怕,想要退開,可身體裏似乎有把火在燒着燒着……

文焱翻來覆去睡不着,身體的某處總是難以安份,無奈之下,只得去浴室沖個冷水澡再出來……15370461

這都已經沖了三個冷水澡了,體內的燥熱還是壓不下去,文焱坐在床上,低頭對自己說:“冷靜點兒,可別給我丢人!”

方惋進來的時候就是見到這麽一幅讓人噴血的場面,頓時傻了……

文焱一驚之下匆忙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腰腹之下,老臉一熱,故意板着臉說:“你進來怎麽不敲門?”

“我……我有敲,是你自己沒聽見。”方惋有點心虛地應着,眼神卻是忍不住往他腰腹之下瞄着,暗暗咋舌……這男人,一個人在房間裏想什麽呢,真不害臊!

文焱就像是洞悉她所想,大言不慚地說:“你別一副鄙視的樣子,我這年紀,血氣方剛,懂不?我會這樣,代表我身體機能是正常的!”

“呵呵呵……你別激動,我只是來給你看一樣東西。”方惋說着就從身後拿出一頁紙。

“這是我們的婚前協議,昨天在民政局門口那是口頭的,這個是書面的。我覺得還是有個書面的比較好,這樣你時常看看才不會忘記。特別是關于分房睡那一條。”方惋将協議放到了文焱面前,目光“不小心”就瞥見他健碩的身體在燈光下閃爍着迷人的色澤,很不争氣的,方惋咕咚一下吞了一大口唾沫……

文焱一手拿着協議,一手緊緊攥成拳頭,聲音無端地變得沙啞起來,像是在隐忍着什麽:“女人,我警告你,別用這種眼神盯着我的胸肌看,否則別怪我像昨晚那樣……”

“你要幹什麽!”方惋驚悚地往後一跳,下意識地抱着胸,警惕地盯着他。

文焱臉一沉:“就算我要跟你那個,我也不會在你還沒恢複的時候。”

“呃?你什麽意思?你是想……是想等我恢複了再跟我……跟我……你別忘了,我們說好分房睡的,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數!”方惋臉都要滴出血來了,自己真不該在這時候進來的。

文焱手撐在枕頭上,側卧着,邪魅的目光鎖住方惋那張嬌美動人的臉蛋:“女人,我們是說好分房睡,但分房睡并不代表什麽都不能做啊。我們可以……完事之後再各回各房間睡,這樣比較科學一點。”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厚到這種程度的。方惋嗔怒地瞪着他,怎麽她覺得自己是在跟一匹虎視眈眈的猛獸打交道呢?

“你……你想都別想!昨晚只是個意外,不會再有第二次!”方惋羞憤地丢下這句話就要溜。

文焱沖着她的後背冒出一句:“喂,今天買的藥膏擦了嗎?如果覺得不順手,我可以代勞幫你擦的。”

“砰——”方惋忙不疊地沖出去關上門,這男人太危險了!

望着她倉皇而逃的背影,文焱有種逮到獵物的感覺,不一會兒,方惋就聽見隔壁傳來一陣猖狂的笑聲……

方惋洗完澡,坐在床上擦藥。雖說那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但是當她的手指将藥膏擦上去時,還是忍不住輕顫着身子……疼,也有點害羞。她從未這麽仔細地撫摸過自己,被他折騰得傷了,擦藥上去也痛,但又伴随着一種讓她惶惶不安的情緒,怎麽會這樣的呢,像只小貓在心頭撓癢,越撓越是難受……以前她從沒過這種體會,就是經過昨夜之後才變得這麽奇怪的,一定是!

方惋羞窘地縮回手,想起他剛才說要幫她擦藥,方惋心裏一緊,憤憤地說:臭男人,還想占我便宜,可惡!

人就是這麽矛盾,明明嘴上這麽說,但腦子卻自動浮現出一幕他為她擦藥的情景……天啊,我變壞了嗎,怎麽會胡思亂想呢,打住打住!

方惋縮進被子裏,整個晚上都在與腦海裏的混亂做鬥争……

第二天。

與昨天一樣,方惋起床的時候,文焱早就已經上班去了。家裏又只剩下她一個。

方惋很想能加快賺錢的速度,只有盡快多接些生意才行,偵探社這行當并不是那麽固定的收入,接到生意才有錢拿,還得看你完成的情況如何。方惋因為沒有宣傳自己的偵探社,所以她的生意不如別人的好,她需要靠時間來積累,靠一些老主顧和認識的朋友為她拉生意,這麽一來,她賺錢的速度就收到了限制。

不是方惋不想為自己的偵探社宣傳,實在是因為“香域集團老總的女兒”這頭銜為她帶來了太多的不便。她永遠都記得,當她第一次興致勃勃地向人宣傳推介她的偵探社時,別人那種表情,活像是聽見了全天下最可笑的笑話,別人只會說,你是豪門千金,你怎麽可能當得了私家偵探,你安心做米蟲就好,你瞎折騰個什麽勁!沒人相信她,只會嘲笑她。

從那以後,方惋再也不随意宣傳自己的偵探社,甚至不想讓委托人知道她跟香域集團的關系。那不會增加人們的信任,只會讓人質疑她的能力。大家都以為方惋是好吃懶做的千金小姐,怎麽會相信她是精明的私家偵探。

方惋開拓這條路,比其他人還要艱辛得多,但她還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和毅力撐過來了,現在她的能力會被一些人認可,她是行業內的金字招牌,雖然生意接的少,但她的信譽卻是頂好的。

方惋吃過午飯後,走進了一棟普通公寓裏。

推開門進去,這裏既像個家,也像個辦公室,小小的空間,雖然并不太寬敞,但卻是屬于方惋的私人小窩。這就是她租的地方,也是她的偵探社。

方惋除了在紫金華庭和出去調查線索,多數時間是待在這裏的。

黃白條紋的布藝沙發,卡其色窗簾,深褐色的辦公桌,一臺電腦,一個書櫃,一臺飲水機,一株盆栽,兩個仙人球放在電腦前邊……這些幾乎就是偵探社的全部了。

簡單的陳設,但卻很務實,并且讓人有種淡淡的溫馨感。窗明幾淨,一塵不染,這是因為方惋除了自己會打掃,平時也會有她的朋友來幫忙整理,所以即使有時候她因工作關系幾天都不來,這裏依舊會保持着一份幹淨整齊。

桌上擺放着兩個小小的相框,裏邊分別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和一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

女人就是方惋已去世的母親——秦桦。

男孩看上去還未成年,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是方惋青梅竹馬的發小。

方惋和往常一樣地對着相框說話,只有在這裏,只有對着照片時,她才會流露出最真實的一面……

方惋手托着腮,秀氣的眉毛微微蹙着,神情有點低落,素淨而精致的容顏白希得近乎透明,被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籠着,平添了幾分夢幻般的美,特別是她水盈盈的大眼睛,比湖水還要清澈,比寶石還要閃亮,好像那裏面有一個不曾被發現的世界……

“媽媽……我好想您,您在天上過得還好嗎?”

“媽媽,爸爸說我長得越來越像您了,媽媽,您都看見了嗎?”

她失神地喃喃自語,她眼裏的迷茫讓人心疼,這個外剛內柔的女子,堅強,不服軟,都只不過是她的保護色罷了,實際上,她的內心有多麽孤寂,空蕩,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尤其是當她的目光轉到另一張照片上時,那濃濃的深情更是令人心碎……

“你在哪裏?我不信你死了,我總覺得你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看着我,但是為什麽你不來找我?”

沒見望忽種。“我等了十年……我沒有喜歡過別的男人……我都已經嫁給文焱了,可你為什麽還不出現?也許,爸爸說得對,你不會再回來……這輩子都不會了……”方惋對着空氣說話,脆弱的樣子很無助。她自欺欺人了很久,總是催眠自己說,記憶中那個人,他會出現的,會有奇跡發生的,但有時她也能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

方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恍恍惚惚中,她聽見有異響,好像有人……

“唔……”方惋伸了個懶腰,迷糊地睜開眼,視線裏出現一個白色清瘦的身影……

“風瑾,你來啦。”

白衣少年聞聲回頭,那一霎,仿佛整個天地都有一秒的停滞,在他溫暖輕柔的笑意中,一室的春風和煦。

“方姐姐,是不是我吵醒你了?”風瑾走過來,這斯文又腼腆的大男孩,跟女生說話總是會臉紅。

方惋微微一笑,搖搖頭:“你沒有吵醒我……”

風瑾放下手裏的掃帚,為方惋倒來一杯水,關切的眼神看着她:“方姐姐,你這幾天都沒來這裏,是不是很忙啊?有什麽需要我幫手的嗎?”

方惋心裏一暖,風瑾就像是個貼心小棉襖,總是會在她落寞孤單的時候溫熱她的心,讓她多一份親情的溫暖。

“風瑾,你坐下。”

“嗯,好。”風瑾乖乖地坐在方惋面前,樂呵呵地笑。

眼前這個清新秀氣的少年,他白希的肌膚透着可愛的粉紅,臉上稚氣未脫,純澈的大眼睛水靈靈的,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他比幾個月之前見到的時候更加好看些了。

“風瑾,你還在讀高中呢,學業要緊,平時你就不要經常來這裏幫我的忙了,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風瑾臉一熱,咬了咬唇,有點失落地說:“方姐姐是不是覺得我太笨,幫不了你什麽,所以才……”

方惋心裏一疼,忍不住伸手摸摸風瑾的頭發,柔聲說:“小傻瓜,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聰明呢,怎麽會笨?我是擔心你為了幫我的忙而耽誤了學業,我想你能順利地考上大學,你明白嗎?”

風瑾愣了愣,随即憨憨地笑了,原來方姐姐不是嫌棄他,這就好。

風瑾那雙黑寶石般的眸子裏神采奕奕,很是認真地說:“方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我能繼續讀高中,全是因為你,我一定會考上大學!”

年僅十七歲的少年,神情肅穆,那份堅定,令人動容。

方惋欣慰地笑了,看着風瑾,想象着他将來考上大學的情景,她打從心底裏升起一股自豪感。這孩子是個有出息的人,越是相處下來,她越這麽肯定,當初在酒吧裏救他于危難中,那個決定是多麽英明啊!

方惋還在美美地想象着,喝進嘴裏的白開水都是有滋有味的,忽聽風瑾害羞地說:“方姐姐……我……我們學校有女生追我……”

“噗……”方惋嘴裏的水差點噴出來,驚詫地看着風瑾,緊張兮兮地說:“那你答應了嗎?你不會是早戀了吧?”

風瑾的臉更紅了,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早戀,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所以沒有答應,想問問方姐姐……”

“咳咳咳咳……”方惋咳嗽了幾聲,心裏松了口氣,她雖然不是那種特古板的思想,但是在現如今的年輕人裏,方惋的某些思維算是保守的,她是很希望風瑾別被早戀分散了精力,因為大多數人早戀的結果都是遺憾收場的。

“那個……風瑾啊,如果你只是覺得同情那些追你的女孩子,那就不要答應別人什麽,感情這種事兒吧,同情不代表喜歡,在你不喜歡對方的情況下給予不實際的承諾,那還不如就拒絕,專心念書,等到你将來有出息了,遇到你真正喜歡的人,到時候你就放開了去追,姐姐一定會在背後支持你的!”方惋感覺自己這番話有點像在誘哄清純少年。

“嗯嗯,我聽姐姐的!”風瑾溫順地點頭,望着方惋笑得一臉的歡欣。

這孩子,單純,善良,他的存在,是方惋心底的一股暖流。

“方姐姐,一會兒我要去醫院看望小棉花,你會跟我一起去嗎?”風瑾臉上寫着明顯的期盼。

“啊對了,小棉花!我怎麽差點把這事兒忘記了,快點快點,現在就走!”方惋急忙站起來收拾東西,看看時間,現在三點多,還不算晚。

風瑾細心地關好門窗,俨然就像是這裏的半個主人,有他幫助方惋打理,方惋确實等于多了一個助手,并且是一個忠實的,可以相信的助手。

風瑾是孤兒,他跟方惋心裏惦記的那個發小是在同一家孤兒院長大的,只不過年紀相差很多,風瑾才十七歲。一年前的一個夜晚,方惋在酒吧裏遇到風瑾,當時他因為幫院長籌一筆捐款,陪同了幾個富家小姐出來吃飯,飯後到了酒吧,那幾個富家千金原形畢露,借着酒勁調戲風瑾,并且揚言說要帶風瑾晚上去酒店開房間。

方惋當時十分氣憤,當着一群人的面,護着風瑾,為了替他擋去今後的麻煩,她不惜當衆宣布:這是我的男人,誰敢動,就是跟我方惋過不去!

雖然方惋不喜歡被人認為是富家千金,更讨厭沾林家的光,但是有時候身份這東西還是能帶來些許便利的。那幾個上流社會的千金們,自問家世比不過香域集團,只能不甘心地看着方惋将風瑾帶走,自那以後就開始有了關于方惋的各種傳聞,說她豪放浪蕩,連十六歲的少年都不放過,辣手摧花……等等不堪入耳的留言越穿越烈,追根究底就是出自那幾個蓄意報複的千金之口。眼看着風瑾這塊肉到嘴邊都被方惋叼走了,她們能善罷甘休麽,但又不想當面跟方惋起沖突,只能背地裏毀她名聲了。

醫院病房。

靠窗的床位上坐着一個年約十來歲的小姑娘,圓圓的臉蛋像洋娃娃一樣可愛,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兩顆小虎牙,她的笑聲是那麽純粹幹淨,她的歡樂能感染病房裏的其他人,她是大人眼中的小天使,是乖巧得讓人心疼的寶貝,但是,如果仔細看,你就會發覺,她的眼睛跟其他人不一樣,是沒有焦距的,空洞得令人心碎……

她跟風瑾來自同一所孤兒院,小名叫“小棉花”。不久前,她的眼睛因一次意外,失明了,如今她還在等待着有機會獲得眼角膜捐贈,那樣,她就能夠複明。只是這希望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實現,假如是有錢人家,事情會顯得容易些,但小棉花只是一個孤兒,她所在的孤兒院近幾年接收到的捐款越來越少了,而院裏的孩子卻越來越多,這麽一來,孤兒院的各項經費都變得緊張了,小棉花就算能幸運地遇到眼角膜手術的機會也難以有手術費。

但這孩子天生樂觀積極,她很少哭鬧,她帶給大家的天真爛漫的歡笑,可她越是這樣,越發地讓人疼惜不已。

“嘻嘻……方姐姐,我好想你啊……唔唔,姐姐身上好香……”小棉花窩在方惋懷裏,親昵地蹭着,可愛的小鼻子一嗅一嗅的。

“你這小丫頭,嘴巴越來越甜了,我又沒擦香水,怎麽會香呢……”方惋嘴上這麽說,可心裏還是高興的,跟孩子在一塊兒就是很輕松自在,她無需掩飾什麽。

小棉花咯咯地笑着說:“姐姐就是香的,不知道是什麽味道,反正就是香……嘻嘻……唔唔,好好聞……”

風瑾站在一旁憨憨地笑:“小棉花,你怎麽不說想我呢?太沒良心了……”

“啊,風瑾哥哥,親親!”小棉花尋着聲音湊過臉蛋,風瑾很配合地将自己白希紛嫩的面頰貼在小棉花嘴唇上,讓她吧唧一口。

“哈哈,風瑾哥哥的初吻是我的!”小棉花得意地大聲宣布。

“噗嗤……”方惋笑得前躬後仰,忍不住提醒小棉花:“丫頭,你才十歲呢,還知道初吻啊?你剛才那只是親到風瑾的臉,沒親到他的嘴巴,不能算是得到他的初吻!”

“啊?真的嗎?”小棉花皺着眉頭,一副很不甘心的樣子惹得風瑾和方惋又是一陣大笑。

小棉花有了方惋和風瑾的陪伴,她很開心,像只可愛的小麻雀,雖然她的眼睛看不見,但她一刻都不會忘記方姐姐和風瑾的模樣,在她心裏,他們是她的親人。她記不清自己的父母長什麽樣子了,因為她成為孤兒的年紀很小,但她知道,這輩子,不管眼睛什麽時候才可以複明,她都把關心她的人牢牢記着……

短暫的相聚時間總是很快過去,方惋和風瑾離開的時候,小棉花依依不舍,終于還是露出了小孩子脆弱無助的一面,依偎在方惋懷裏,沒了笑聲,只有不舍。

方惋這次來醫院,除了看望小棉花之外,還有一個主要的目的是想問問醫生,有沒有可能盡快為小棉花做眼角膜手術,她願意承擔手術費用,但她得到的答案依舊是……希望很小。

眼角膜手術,需要在捐獻者的眼球于死後數小時內摘除(最久不可超過12小時),各大醫院裏等着接受眼角膜捐贈的人不在少數,但真正能夠如願以償的人并不多,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方惋先把風瑾送回學校去了,他是住校的。然後她一個人開着車,慢悠悠地往回趕。這時候,天色已晚,夜幕初臨,深藍色的天空還殘留着一抹晚霞,餘晖的殷紅,如血染一般。寬闊的馬路上,方惋的小Q/Q車緩慢地行駛着,心裏琢磨着,文焱那家夥不會又像昨天那樣沒吃飯就回家了然後等着吃泡面吧。嗯……想想也不太可能,他怎麽會那麽傻,估計這時候他已經飽餐一頓了……

方惋瞅瞅四周,這是行駛到了一座橋上,這裏距離住的地方還有最少半小時的車程,如果堵車就會更久。

車子緩緩從橋上經過,周圍行人和車輛都很稀疏,橋邊石欄旁有幾個身影在乘涼……一切看起來都是最尋常不過了,方惋的車眼看着就要駛過這座橋……

方惋開車很謹慎,時常都會瞄着倒車鏡,剛才她還能在倒車鏡裏看見有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的身影,但下一秒,倒車鏡裏的景物依舊沒大的改變,但是卻了點東西……少什麽了?方惋陡然一驚,少了一個人!年紀小的突然不見了,年紀大那個女人還在!

就在方惋這個念頭剛一起時,只聽一陣哭天搶地的嘶吼聲響起——

“救命啊!有人跳河了!救命啊——!”這撕心裂肺的聲音劃破寂靜的天幕,聞着無不感到毛骨悚然。

方惋只是愣了幾秒,立刻将車停下,急匆匆跑過來……

一個中年女人正對着橋下放聲大哭,見有人過來,用盡了全力大吼:“救救我女兒!救救她!”

方惋此時此刻沒有去想那麽多,她腦子裏只有兩件事——救人!我會游泳!

“噗通——”方惋跳下河去,她已經看見河中的身影,只希望自己還能來得及!

方惋的速度太敏捷了,在她之後跑過去的幾個人都是男的,但是他們也都比方惋更慢……

大約幾分鐘之後……

橋下,河邊,草叢中,躺着兩個身影,一個是方惋,一個是條河尋死的姑娘。所幸的是,這一段河水并不湍急,所以方惋能将人救下,并且自己也沒有損傷。

那位姑娘的母親對方惋是千恩萬謝,要磕頭,方惋沒讓,此刻她正抱着女兒恸哭,那叫一個慘啊,見者傷心聞者落淚,方惋在大口大口地喘氣,身體還在瑟瑟發抖,真想能馬上洗個熱水澡!

“孩子,你怎麽這麽傻啊!你要是去了,媽也不活了!”母親哭得肝腸寸斷,女兒卻是呆呆地不說一句話。

方惋有點看不下去了,她雖然不是糞青,不想妄加指責別人,但眼前這位母親哭得這麽慘,那尋死覓活的姑娘卻無動于衷,這還像話嗎!

“咳咳……”方惋嘴裏嗆出一口水:“喂……我說……你沒見你媽這麽傷心啊?你好歹給個反應?剛才跳進河裏難道不覺得害怕嗎?你到是潇灑地去了,你媽怎麽辦吶?我告訴你,剛才要是河水很急,我才不會冒險跳下去救你呢!就你這樣子,我估摸着你還得尋死!”

方惋是實話實說,性子直,看見什麽就說什麽,但這聽在那位姑娘耳朵裏,卻是激起了她心底的憤怒……

剛才還死氣沉沉的姑娘,這一下子來了精神,蹭地站起來,沖着方惋大吼:“誰讓你救我的?你以為我應該感謝你嗎?我恨你!我恨你多管閑事!”

“。。。。。。”

诶呀?這世道,果真是好人難做嗎,方惋氣不打一處來,總算是體會到為啥如今見義勇為的人那麽少了,敢情就是這種貨色太多!

方惋冷笑着拍拍屁股:“行,算我多管閑事,您請自便吧,再跳也跟我沒關系!”

姑娘的母親見狀,急忙向方惋道歉,一個勁地賠不是,哭訴着:“對不住……俺閨女是受了刺激才會這麽說話,她平時不是這樣的人……真對不住……”

中年婦女邊說還不忘兩只手還死死拽着女兒,生怕她再跳……

其實方惋也有點擔心,那姑娘擺明是還沒想明白啊,随時都有可能再尋短見,但她救得了一次救不了一世啊,再加上那姑娘剛才說話那麽沖呢,她還有必要再為人家着想嗎?

如果方惋真能就這樣漠然走掉,她也就不是方惋了。

方惋沒走幾步又停下來,渾身濕漉漉的她,被風一吹又感到冷得清醒了點,無奈地搖搖頭說:“大嬸,我幫你報警吧,你女兒這個樣子,如果不好好看着,恐怕她還會跳啊。”

方惋是一片好意,可她這一說不打緊,那位母親一聽,竟然噗通一聲跪下了……

“別報警,千萬別報警,俺求你了,求你了!”大嬸邊說邊磕頭,這可把方惋給急得,趕緊上前來将人扶起。

再看這姑娘,一聽方惋說要報警,吓得跌坐在地上,抱着頭痛哭,嘶喊,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吓……

方惋懵了,這都什麽事兒啊,說到報警,當媽的要下跪磕頭,那姑娘更是跟瘋了一樣,至于這麽誇張啊?

方惋剛才不走,現在想走都難了,一個頭兩個大……

“大嬸,你們聽我說,你們是不是對警察有什麽誤會啊?其實現在的警/察也有好人,你們要是有什麽需要警察幫忙的地方,進了警局就跟警察說說,也許……”

“不——!”一聲凄厲的叫喚打斷了方惋的話。那姑娘也跪下了,激動地抱住方惋的腿哭喊:“不要報警……我求求你……別……別……他們要是知道我報警,他們會殺了我的家人啊……不可以……求求你了……”

這年輕姑娘的意識已經陷入半癫狂狀态,嘴裏一直在重複着這幾句話,死活都不肯放開方惋的手。

她母親聞言,忽然驚呆了:“女兒,你說什麽?他們威脅你?他們還說什麽了?女兒……女兒……你……”

“媽……別管我了……讓我走吧!我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啊……我沒臉回去見鎖子哥,我沒臉活在這世上,我要做鬼……我做鬼都不會放過那幾個混蛋,惡魔……嗚嗚嗚……媽……”

“。。。。。。”

母女倆抱頭恸哭,方惋要抓狂了,她能從這對母女倆的對話中聽出事情的大概,如果她猜得不錯,這姑娘一定是被人給欺負了,并且還不止一個人!

方惋站這位置是背光的,但是此刻那姑娘跪着的位置是對着橋邊的燈柱,借着燈光,方惋能看到這姑娘那張慘不忍睹的臉……腫得像饅頭,嘴角明顯破裂,額頭上一大塊深色的印記很可能是傷口。顯然不是剛才跳下河弄傷的,而是被人給打成這樣的!她不但被幾個人欺負了,還遭到了虐待,如此暴力的行徑加諸在一個弱女子身上,也難怪她會尋死覓活了。

方惋的胸口猛地被捶了,喉嚨堵住說不出話來……這對母女的命也太苦了!先前對姑娘的不滿,全都消失在了這催心的哭聲裏,方惋也是女人,并且是一個骨子裏留着熱血的女人,對于那姑娘的遭遇,方惋是義憤填膺,忍不住開口大罵“@#%……&#!@#¥%&%……畜生!呸!連畜生都不如!”

“太嚣張了,罪犯了還敢威脅人,還把人打成這樣,真TM不是人,豬狗不/如!”方惋氣憤之下沒留意自己爆粗了,只知道怎麽罵都不解氣,同是身為女同胞,她都不敢去想那種情景,實在太可怕了。

“不行,你們是受害者,難道就屈服于罪犯嗎?你們越怕,只會讓對方越得逞,萬一他們再找上門怎麽辦?我看還是報警吧,把壞人抓起來……”方惋再一次提出了報警。

這母女倆又是一陣哭求,死活都不肯讓報警,先前那當媽的是怕報警後女兒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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