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偷愉

可蘭香覺得, 陛下九五之尊,政務繁忙,這樣至高無上的一個人, 竟能親手編制一個小兔子來回應小姐的禮物, 貴就貴在那份心思上。

孫傾婉卻不為所動,甚至還覺得有些可笑。

她将那兔子湊到鼻前,傳來陣陣清香。

“你聞。”她将那兔子遞給蘭香, “這裏有安神的香包, 可見并非什麽一生一世的承諾,不過是個助人安神小小玩意罷了。”

女子心如磐石, 若一只草編的兔子就能代表一生一世, 那她還編了一百只草螞蚱送給泠寒,難不成她就是想要和泠寒生生世世?

多可笑。

孫傾婉用過了早飯, 就從父親房裏出來。

今兒是二十三,下月初一是萬佛寺的廟會,當日有修行及深的無量法師前來講經送法,若能在那日求得無量法師親手書寫的福帖, 可百病盡消,諸邪不侵。

孫傾婉決定,必要在那日為父親求得無量法師的福帖, 挂在父親床榻旁,保佑父親早日蘇醒。

只是女子糾結, 這樣的香囊,她該用什麽顏色的料子,繡個什麽圖案好?

蘭香說佛光普照,該是用明黃色,與無量佛光相映襯最好, 這樣會更加靈驗。

孫傾婉沒好氣的敲了下那傻姑娘的腦瓜,溫怒她這段時日在宮中的規矩竟都白學了。

黃色是皇家的象征,只有皇室可用,她給父親做明黃色香包,到底是祈求父親早點蘇醒,還是陷害父親大不敬?

蘭香癟嘴,她沒想那麽多卻險些惹禍。

轉眼已經到了閨房門口,可孫傾婉還是沒有想出什麽好的圖案,就叫蘭香先去庫房,把料子和繡線都拿一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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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香應聲離開,女子推開房門,準備去櫃子裏翻出以往畫的繡樣子,看看可能從中找些靈感,這是為父親祈福用的,自然馬虎不得。

可女子剛一進門,迎面便見到一身姿極挺拔的男子,墨發金冠玉立于窗下。

那男子背對着她,瞧不見容貌,卻周身都散發着淡淡的光暈,那光明是屋外的明亮照射在他的身上,可瞧上去卻仿佛是男子将整個屋都照亮了。

孫家雖是文官,不似武官門口有兵将把手,可到底也是深宅大院,層層家丁守衛,一般人也是靠近不得的,更何況還是後院女子的閨房。

女子只有一霎那的震驚,轉瞬便從男子熟悉的身影認出了這擅闖女子閨房的登徒子到底是何人。

“陛……陛下?”

她語氣帶着幾分疑問,但心中卻早已确定。

泠寒今日雖未穿龍袍,只着一身便衣,但男子與生俱來的帝王之氣,并非是一件凡衣能掩蓋得住得。

泠寒回過身,深邃的鳳眸快速的将女子渾身上下橫掃了一遍,确定并無半分不妥,他才道:“朕方才去鴻親王府,路過這裏,故進來看看。”

瞧着小姑娘面頰紅潤,竟比在宮中時還要圓潤幾分,此前男子的諸多擔憂,眼下看來到是自己多餘了。

男子上前一步,大掌撫摸着女子嬌嫩的臉頰。

“胖了些,面色也紅潤了不少。”

粗砺的大掌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小姑娘的臉頰,涼涼得,癢癢得,沒一會小姑娘就紅了臉。

孫傾婉其實很想不通,泠寒這樣一個出生既儲君,從小養尊處優,錦衣玉食長大的人,手掌怎會比練武的哥哥的手還要粗糙?

忽得,她突然想到鴻親王府在城西,而她家在城東,無論怎麽走都不可能順路,所以此次泠寒過來,并非如他所說那般,必然是特意過來的。

難道是他後悔了,想要帶她回宮?

想着當初她不顧泠寒反對,毅然決然的留下來照顧父親,當時泠寒的臉色有多可怕,答應得有多勉強,她到現在仍心有餘悸。

如今再聯想起今早那只草編的兔子,政務繁忙的陛下,兩次前來,若說是不帶有什麽目的,三歲小孩都不信。

父親蘇醒在即,她又怎肯乖乖跟泠寒回宮。

“陛下來,就是來摸臣女臉得?”

小姑娘的肌膚纖薄,男子不過只揉搓了幾下,順便再捏一捏,瑩白的肌膚上便留下了紅紅的印記。

見那處紅了,泠寒下意識的抽離了手掌,女子卻壯着膽子湊前一步,秋水般的眸子望着比她高出一大截的男子,皓腕順勢勾上了他的的脖頸。

她個子矮,只即泠寒的肩頭,所以想要勾住泠寒的肩,她還要再點起腳尖才行。

她将身子貼服着男子的胸膛,檀口輕啓。

“昨日臣女與家父對話,父親手指微動,已經能夠回應了呢。”

她突如其來的冒出這樣一句話,溫熱的氣息撲在男子脖頸,濃密的眼睫仿若是一把彎彎的小扇,她的唇就離在男子喉結咫尺的位置。

“這一切都離不開陛下的功勞,您說,臣女該怎麽謝陛下呢?”

她将腳翹得高高的,小小的身子緩緩升起,因為個子與男子相差實在太懸殊,所以女子只能緊緊勾着男子的脖頸,自此來借力,才叫身子能夠站穩。

柔嫩軟糯的唇瓣,帶着女子獨特的芳香,就這麽撫在了男子的薄唇上。

男子的體溫是涼的,小姑娘的身子卻熱得滾燙。

小巧的唇舌在侵占了薄唇一段時間後,竟又萌生出了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悄咪咪的去撬男子的口。

泠寒任由那小姑娘笨拙的在他的口中莽撞,大掌扣着那如細柳般柔軟的腰肢,若不是他攬着,這女子怕是早就化做了一汪水,癱軟在了這兒。

不過是幾日未見而已,真沒看出,這小小的姑娘竟還如此重欲。

孫傾婉其實是故意的,她故意奉承泠寒,故意投懷送抱,故意勾着泠寒做親密之事。

其目的便是想要打亂泠寒想要帶她回宮的想法,只是她算準了每一步棋,唯一沒有算準自己。

女子面頰緋紅,雙腳早已不紮跟得綿軟,她惱自己怎得這般沒用,明是她勾引泠寒,可到最後竟是自己先敗下陣來。

小姑娘的喘息聲越來越重,每一次的粗喘,傳進男子耳中都是別樣的吸引。

想着這女子花費那麽多時間,親手折了九十九只螞蚱送給他以表相思,現在又攬着他,口口聲聲說要感謝他。

這小丫頭該是有多想他,才會這般的不自控?

孫傾婉的确是不自控了,她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更低估了泠寒的魅力。

她忽然發現,這種事好像可以和感情無關,是人與生俱來的一種欲望和本能。

她不喜歡泠寒,可每每泠寒觸碰她,她依舊會被泠寒撩撥得,那種奇奇怪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看過了曉事冊子,知道這些反應都是正常的,甚至那次她誤以為的小解,都是因為兩人之間的親密,而産生的奇怪反應。

“陛下,臣女伺候您沐浴吧。”她喘息得似一攤水,卻還不忘叫男子沐浴。

水是早就備好的,并不是為泠寒準備的,而是孫傾婉自己原本想要洗一個花瓣澡。

“朕在宮中洗過了。”他手臂有傷,沾不得水,所以泠寒并不打算要這小人兒伺候沐洗,如此便随口岔開了話題。

“那陛下可用過早膳,臣女伺候陛下用膳吧?”

女子想要用各種辦法讨好泠寒,自此叫他忘了帶她回宮的決定。

“朕不餓。”男子目光灼灼,瞧着眼前的姑娘,活脫脫惡狼見了貓兒。

不沐浴也不用膳,想着泠寒這個點應是剛下早朝,每日這個時候他都是在啓程殿。

“那陛下可是困了,臣女伺候陛下就寝吧?”

男子将那脫了骨得小人兒抱坐到桌子上,軟綿綿的腿不再需要支撐起身子的重量,一雙小腳随意得耷拉着。

他輕“嗯”了聲,然後張開手臂:“替朕寬衣吧。”

女子身量嬌小,被男子放坐在桌子上,高度剛剛好能夠與他平視,只是她手指軟綿綿的,臉頰紅撲撲的,怎麽解都接不開衣領的扣子,最後竟還是泠寒自己解開的。

孫傾婉覺得自己忒沒用了,連個衣服都脫不好,好在瞧着男子的心情還不錯,不然一怒之下,不由分說得将她帶回宮去,她可就白忙活了。

男子寬完衣衫,孫傾婉便乖巧的主動鑽進被窩,來為泠寒暖床。

雖然自她昏迷之後,她和泠寒就再未正八經的同榻而眠過,不過暖床這事兒,孫傾婉沒忘,也記得泠寒喜歡。

“陛下,可以就寝了。”

男子不過去喝了碗茶水的功夫,那小姑娘就将自己脫得跟個泥鳅似的,一股腦鑽進了被窩裏,還是外側留給他的位置。

忽得想起了她剛入宮,顫顫巍巍給他暖床時的情景,即便她凍得瑟瑟發抖,寧願悄悄抱着一個湯婆子取暖,卻也不願告訴他,她冷。

瞧着她乖巧得将溫暖的被窩讓出來,自己又鑽進另一個冷冰冰的被子裏,她眼中并無半分委屈,仿佛這便是她分內之事一般,他的心口忽得抽痛了一下。

“朕覺不到冷暖,以後別再這樣做了。”

他坐到床邊,掀開那帶着女子淡淡體溫的被子,徑自躺了進去。

孫傾婉心口一顫,以前泠寒從不會不許她暖床,以前泠寒也從不會放她自己一個人沐浴而不在,以前泠寒更不會拒絕她伺候他沐浴,不但不會拒絕,甚至還很享受。

難道是興致盡了,他已經對她沒有興趣了嗎。

她怕冷,男子自知自己體質寒涼,便蓋了自己的被子,将被角掖好,與女子的被子保持一定距離,免得她涼。

可這一切在孫傾婉的眼裏,都是泠寒疏遠她的表現,她自知自己終有一日會在暴君那裏喪失興致,但絕不是現在,在父親病重未醒得這個時候,她還需要泠寒,需要依靠着他,來震懾那些對孫家虎視眈眈的有心之人。

“陛下,您睡了嗎?”

男子阖眼,可明亮的屋子叫他不适,他習慣了黑暗,習慣了伸手不見五指,他睡不着,卻舍不得離開。

“嗯?”泠寒輕嗯了聲,鼻音很重。

女子忽閃着眼睫,水汪汪的眼眸瞧着那個裝睡的人。

得知他沒睡,女子扯了自己的被子到一旁,露出光溜溜得自己,然後悄悄向泠寒湊近。

她趁其不備,掀起男子的被角,一溜煙得鑽了進去。

如火山撞上了冰川般,男子倏得睜開了眼眸,此刻那火熱熱的小姑娘正緊緊的依偎在他的懷裏,滾燙的小腹貼合着他的腰肢,雪白柔荑有意識得勾着他的臂膀。

激烈,萌動,灼熱,如岩漿抨擊懸崖峭壁,噴湧向前,蒸蒸水汽,滾滾駭浪,仿佛頃刻間便要颠覆。

向來寡情的人,這一刻,眼中盡裝着眼前的小人兒,盡是她。

那朵朵浪花,層層沖刷。

斷了理智得男子,就如風筝斷了線一般,一去不複返。

忽得,孫傾婉覺得仿佛有千斤重,壓得她喘不上氣,不過轉瞬那重力忽輕。

她大口大口得喘息,鼻腔湧進,她的大腦也清泠不少。

男子撐起臂膀,幽深得眸子,居高臨下得俯視着她。

“陛下……”她知道泠寒對她動了情,水汪汪得眼眸可憐巴巴得望着他,仿佛心中藏了萬分委屈般。

她癟了癟嘴,楚楚可憐:“陛下,臣女真的好想您。”

那小小得,毛絨絨得腦袋,似個沒有骨氣的小貓般,蹭了蹭。

男子身材極有形,渾身上下都是緊實得肌肉,孫傾婉常疑惑,這樣一個養尊處優的人,何來這般健壯得體魄?

她忽得想起曉事冊子上的一幅畫,故而照葫蘆畫瓢,整個人縮進了被窩裏。

女子得唇如初春得花蕊,柔嫩溫含,那玉微涼,仿佛蓄有無盡能量。

四季無溫的他,漸漸染了溫度,毛絨絨得腦袋,似抓癢般,這小貓,就是在懷裏也不老實。

頃刻,那股子油然而生得窒息感。

他反身,一手擒着如皓月般得雪白貓爪,一只大掌扣着嬌軟的小貓腰,花蕊入含嬌。

那忽閃忽閃,單純懵懂的水眸,小小的貓兒,即便是看過了那教人通事的冊子,可到底都還只是憑空想象,紙上談兵。

這小貓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吓壞了,“喵”得一聲。

“現在知道怕了,方才撩撥朕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的?”

瞧着那學壞了的小人兒,男子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的倔強。

看着她眼中沁着晶瑩的淚珠兒,明怕的要命還咬唇不肯承認的樣子。

她越柔弱,他的心中就越是叫嚣。

直到屋外傳來孫夫人的聲音:“婉兒,你在房裏嗎?”

許久未得到回應的孫夫人想了想,幾步走上前。

床榻上,女子奮力想要争開男子的鉗制,她怎能叫母親見到屋裏的情景呢。

可高高在上的男子卻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不但不放,還偏壓得死死的,叫她動彈不得。

耳側傳來房門被推動的“吱呀”聲。

“婉兒。”孫夫人試探的問,見依舊沒有回應,她跨進門檻,一步步向床榻走去……..

(補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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