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升華

粉嫩嫩的紗帳在孫夫人進來的一瞬被男子落了下來, 遮住了床榻內旖旎之景。

那一刻,小姑娘的心跳都露了一排,好在男子還算是有最後一絲人性, 并未讓她難堪。

“娘。”她怕母親會走過來掀開床帳, 只好以聲音回應。

孫夫人聽到女兒的回應,心中的忐忑也算是放下來。

“方才在院子裏遇見蘭香,她說你在房裏, 我叫了你幾聲都未應, 娘還以為……”

女兒身子不好,做母親的總會胡思亂想。

“我沒事, 就是有些困, 方才睡着了。”

她一邊回應着母親的話,一邊還要應付泠寒。

許是剛剛她做得太過了火, 此刻男子帶着幾分報複的意味,對她上下其手得,絲毫沒有因為帳外有人而有所收斂。

可屋裏是那般的靜,就算她隐忍着, 克制着自己不發出任何奇怪的聲響,可到底那床榻承載了兩個人的重量,總會發出一些“吱呀”響動。

作為過來人的孫夫人又怎會瞧不出這其中的異常。

“婉兒, 你沒事吧?”

她繞過花屏,床帳阻隔了內裏的視線, 可迎面便有一雙男子的墨色長靴映入眼簾。

那鞋做工及精湛細致,着眼便知并非凡物,并排與女兒的鞋擺放在一起,那面料與做工,到似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女兒的鞋是宮裏的, 那床榻裏的男人……孫夫人震驚得瞪大了眼。

泠寒正專心致志的嗅着小姑娘纖細的脖頸,酥酥麻麻,引得一陣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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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時忘情,忽略了母親的話,等她再後知後覺的回應,已然過去了好久。

她惱泠寒沒有深淺,母親在,他竟還如此大膽,可惱歸惱,她對泠寒又完全無可奈何。

“娘,您去幫我選個料子給父親做荷包吧,我還是有點困,還想再睡一會。”

青天白日的,鬼知道當孫傾婉反複說着自己困的時候有多麽心虛。

她真的好害怕母親察覺不對,會突然走過來,掀開床帳,看到她被泠寒欺負的場景。

孫夫人起初發現女兒房裏有男人,她的心中自然是既震驚又氣憤的。

她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登徒子想要欺負她的婉兒,她當要捋起袖子狠狠把他拎出來,殺他個碎屍萬段!

可當她察覺到男子的身份,而女兒又十分隐喻的向她下逐客令後,孫夫人緊抿薄唇,思量權衡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聽女兒的,先離開。

母親離開,孫傾婉緊繃的神經整個松懈了下來,同時憋得通紅的臉兒也漸漸恢複了正常的顏色。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仿佛是要将方才的憋悶一次性得找回來。

等身體舒服些,她這才将目光落在泠寒的身上,狠狠剜了他一眼。

再溫順的小貓也總有惹炸毛,亮出鋒利爪子的時候。

“陛下這麽做,就不怕被發現難堪嗎?”

她是真的生氣了,觸及底線的那種生氣,雖然她被泠寒招入宮中,全京城得人都知道她入宮侍奉暴君,有夫妻之實也無可厚非。

可這裏是她家,母親還在,她可以在沒有人的情況下,怎麽讨好泠寒都行,可是當着親人的面,做那種羞恥的事,她做不到。

“你以為朕一動不動,你就蒙混過關了?”

男子掀開帳幔,露出踏腳上一黑一藍,一大一小兩雙錦鞋,毫不客氣的戳穿這一切。

直到此刻孫傾婉方明白,原來母親早就看出了端倪,原來泠寒落下床帳,遮住得并非是床榻上的秘密,而是她的自欺欺人。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一個人傻乎乎的遮遮掩掩。

瞧着小姑娘窘迫得似一只煮熟的蟹子,男子指腹敲了下女子的腦瓜。

“怎麽,方才撩撥朕的時候,也沒見你怕被人發現,現在怎得,後悔了?”

遇事不可逃避,既做了就該有勇氣承擔後果,這原是父親教導哥哥的話,卻被孫傾婉無意當中聽到,她覺得很有道理。

“才沒有後悔!”

女子咬唇,不願意再去看泠寒一眼。

她以前只覺得泠寒暴虐,還有一些特殊的癖好,可如今看來,他不止暴虐,還很壞,很變.态。

男子任由着小姑娘賭氣将他推開,任由她鑽回自己的被窩,以背對着他。

在他眼裏,不過是小女兒家耍脾氣,使小性兒,當真可愛極了。

“下月初一,你要去萬佛寺的廟會?”

小姑娘賭氣不理他,男子也不急,緩着身子躺下,慢悠悠的自己展開話題。

那粉色的床帳能遮人卻并不隔光,雖不似方才那般刺眼,但男子依舊睡不習慣。

泠寒忽然提起廟會,女子僵直了身子,她好害怕泠寒不許她去,并順勢再帶她回宮。

她開始後悔剛才和泠寒耍了性子,果然硬氣二字與她不合,她在考慮,該不該立刻翻身去抱住他?

就在這時,男子卻倏然開了口:“給你父親做的荷包,朕也要一個。”

他方才聽孫傾婉說要給孫老賊做荷包,心裏就很是不爽,不過轉念一想,那老賊并沒有一盒子小螞蚱,這麽一想心裏又舒服了不少。

不過這小人兒給別的男人做荷包,怎麽能沒有他的份。

“陛下只要荷包,不要別的?”

孫傾婉覺得這個要求到是也不難,确定好了樣子,她和蘭香一人繡一個便是,只是那無量法師親自寫下的福帖只有一個……并沒有泠寒的份。

男子又不信鬼神,更無需祈求什麽,自是不在意什麽平安健康的福帖,只在乎她親手做的荷包。

不過……

“你倒的确還欠朕一樣東西沒給。”

男子忽得就來了興致,手臂半支起身子,虎視眈眈的瞧着那茫然的小姑娘。

孫傾婉從不記得應過泠寒什麽,或是又欠過什麽東西沒還。

“臣女不記得有什麽沒給?”她忽閃着眼睫,天真爛漫。

泠寒俯身,湊近她的耳畔,邪魅一笑,“初夜,你還欠朕一個初夜。”

女子最珍貴的禮物,給了他,自此之後便真真正正的成了他的人。

“初夜?”

起初小姑娘還迷蒙不懂,只覺這詞兒怎得這般耳熟,仔細的想了想,忽得就羞紅了臉。

“陛下是說,要和臣女圓房嗎?就是做畫上那事兒?”

男子點頭說“嗯”。

他扯了那礙眼的被子丢到一旁,徑自将這小姑娘攬進了自己的懷裏。

原是四季無溫得男子,卻也漸漸升染了溫度。

肌膚的貼合,是情感之間交流融合的升華。

他啞着嗓音:“婉兒,将自己交托給朕,朕定不會負你。”

小小的姑娘眼眸微垂,半推半就,嬌羞着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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