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凡事總有取舍
日子一天天的過,一二年級除狗卷棘,均在為成為[準一級咒術師]而忙碌且努力着。(棘已是準一級)
出發前,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一起找到了太宰治,一個真誠的表達了歉意、一個真誠的表達了感謝,外加自家媽媽親手做的點心。
太宰治這時候正在接待室和五條悟一起,整理着夜蛾正道上報來的材料。
極快地掃了眼看着面前兩位言辭懇切的少年,太宰治眨了眨眼,疑惑地環顧四周一圈,最後又擡起頭看了看:“咦?我好像聽見有誰在說話。奇怪,一定是錯覺吧。”
“……請、請不要裝作我們不存在啊!!!”
“诶——?”太宰治表情愈發疑惑了,先是眨巴眨巴眼睛,忽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哦呀,抱歉抱歉,太忙了呢,完全沒注意到你們,怎麽了嘛?”
虎杖悠仁:“……”
吉野順平:“……”
兩位少年深吸一口氣,再度把話重複了遍。
“不用在意哦~”太宰治挑起唇角笑了下:“如果不是咒術師沒用的叫我這個路人都看不下去了,我才不要做白工呢。”
虎杖悠仁:“……”
吉野順平:“……”
就坐在太宰治身邊的五條悟,笑看着滿臉精神恍惚的學生,說道:“好啦,歉意和感謝都已經傳達到了,就快出發吧。”
“……是。”兩位少年雙肩一垮,對視一眼,互相都在彼此眼中看見了熟悉的一言難盡。
接待室一片安靜,只有紙張被翻動的沙沙聲偶爾響起。
五條悟一面執筆記錄材料,一面用半露在墨鏡外的蒼藍眸子看一看少年沒有表情的面容。
面對真誠不參雜虛假的歉意與感謝,太宰治有一瞬流露出不知所措的情緒,卻被擅長隐藏的少年很快遮掩過去。
寧願将“真實”隐藏在他人看不真切的虛假之中,也不願被人清晰的窺見分毫……
這真的很糟糕。
“我說……”側眸看變|态一樣瞅着白發男人,太宰治癟下嘴:“我知道我好看的天上有地下無,但也不用一直盯着我吧?”
“看看這個世界怎麽樣?”五條悟這樣說,擡手勾下墨鏡,蒼藍的眼眸完整的顯露出來,清晰地将少年表情一空的模樣倒映其中。
“……啧。”太宰治不自在地擡手蹭了蹭波洛領結冰涼涼的寶石:“又要說什麽自以為是的話嗎?算了吧。”
“沒有下不停的雨,也不存在永無止境的黑夜。”五條悟眼含少年,語調輕緩說:“快樂的痛苦的,不管什麽都好,如果一直逃避,等在回過神去看,就會發現世界都已經無聲無息的破碎了。”
“……”
太宰治輕輕合上眼睛。
漂亮的鳶色眼睛,有閱盡千帆仍沒有改變的少年氣,可五條悟卻在他閉眼後輕顫的睫毛上看見了點點塵埃。
太宰治側過臉,對白發男人彎了彎眸子:“你真的很煩。”
他需要很多個謊言,去欺騙那個需要謊言維系今後的每一分每一秒的自己,可這個人偏偏總要戳破他的自欺欺人。
五條悟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捧起少年的臉,含着少年|下|唇|輕輕咬了一下。
他并不希望看見他痛苦,可若不将少年內心裏極端扭曲黑暗且消極的東西拖拽出來,血|淋|淋的傷口又怎麽能愈合呢?
抿了抿唇,五條悟忽地揚聲道:“最近真忙呀,嘛,之後只會更忙,難得今天有空,去約會吧!”
語畢,也不管太宰治樂意不樂意,五條悟握着他的手把人拽起來。
五條悟和太宰治都不能算是喜歡熱鬧的,于是便帶上吉野媽媽送的點心和幾盒蟹肉罐頭,去到了河邊坐下。
他們并排坐在防波提上,看着河面,安靜的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天色漸暗,天際攀上彩霞,五條悟才開口說了自到了河邊後的第一句話:“之後真的會很忙的,我的小男朋友一定已經知道些什麽了吧?”
柔軟的發絲吹拂而過的夜風微微掀起,太宰治鳶眸中清晰可見的閃過暗色,又很快随着拂過的風散去:“有什麽問題?”
“啧啧。”
察覺自己的小男朋友誤會了什麽,五條悟咂了咂舌:“無論知道了什麽,又做了哪些準備,都記住優先保護好自己,別仗着“反咒力術式”招搖過市——以上。對我有點信心啊。”
“切——”太宰治撇了撇嘴,嘟嘟囔囔道:“說得好像之前沒懷疑過我似的。”
五條悟心虛的一咧嘴。
太宰治正側臉笑盈盈地看着他,天邊有抹絢爛的霞光落在他眼底那片鳶色的湖面,像揉碎的細小星子,閃着明耀的金芒。
糟糕!
想親!
五條悟手指蜷縮了,咬牙忍住了:“嘛~之前是之前嘛,現在的話……蒙上眼睛捂住耳朵的信任,我都給你。”
聞言,那雙始終沉澱着些許暗沉的鳶色眸子,綻放出微弱的光亮,那光稍縱即逝,但的的确确有真切的綻放過。
五條悟笑了下,趁機湊過去和少年貼貼,擡手拂開垂在少年耳邊的黑色碎發,而後伏在少年耳邊低聲說:“話說,我都是你的,我親愛的小男朋友什麽時候拿走?”
說真的,要不是知道五條悟擅長直球的性格,經過上午那一遭,他都要以為五條悟在pua他了。
太宰治想着,撇了下嘴:“你,果然是變|态吧?”
“喂喂!”五條悟一聽可不樂意了:“饞|自己的小男朋友怎麽能算變|态?!”
“咦——!惡心。”
在五條悟一大把年紀還撒嬌的背景音裏,被太宰治随意丢在身旁的手機在漸暗的夜色中閃爍起來。
太宰治側過頭看了一眼,揚了揚唇角,手機屏幕閃爍的光亮、很快地化成比此時的天色還要暗淡的顏色。
他開口說:“我的嗎?”
含笑的話音落進五條悟耳裏,他推了下墨鏡,笑眯眯道:“你的呦~”
聞言,太宰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拿起手機重新按亮,指尖輕輕點下未讀郵件,然後放在五條悟面前。
之後他感受到了五條悟猛然一滞的呼吸,蒼藍眼眸從深處劇烈的震蕩着。
震驚、困惑、喜悅、不敢置信,許許多多的情緒雜糅在一張臉上,使賞心悅目的面容變得不再好看。
“等等我!”
太宰治眯了眯眼,耳邊還有話音的餘響。而原本坐在太宰治身邊的白發男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太宰治一個人在徹底昏暗下來的天色中沉浮。
“唔?”太宰治笑望着河面,懶洋洋地舒展了下|身體:“這樣的話,就沒什麽可在意的了。”
「坐标分享。
老板老板!我找到神格了!
猜我在這看見什麽了?
[夏油傑&咒靈.jpg]
要我出手嗎?——by:夜鬥」
凡事總有取舍,被舍棄的不代表不重要,只是沒有那麽重要。
五條悟取了他認為重要的東西。
若是他,也會做出與五條悟相同的取舍,那畢竟是此生再難有的摯友了。
哪怕前方布滿荊棘,只要摯友站在那裏,就算粉身碎骨,他也會不顧一切的沖上前去。
……即便那僅是一團虛幻的|泡影。
太宰治的指尖按下一串號碼:“夜鬥,帶神格回來,該去見見天元了。”
[诶?可是和咒靈戰鬥是個學生,恐怕撐不了多久的。]
“沒事哦。”太宰治站起來:“五條悟過去了。”
[那不是更糟糕了嘛?!]
“他們現在是不會封印五條悟的。”太宰治說道:“獄門疆只有一個,我相信他們會保持“杜絕浪費”的好品質。”
畢竟,對應強制解除一切術式的“天逆鉾”的他還在呢。
除非封印了五條悟後,“夏油傑”能帶着獄門疆藏到天南海北去。
[嘿!好嘞!一切全憑老板吩咐!]
有夜鬥這位神明在,潛入薨星官簡直不要太容易。
但……
太宰治捂住了嘴,這不代表他想看見一個長着四只眼睛的蘿蔔怪,謝謝。
“真是失禮啊津島家子嗣。”天元對他們的闖入并不意外,看見太宰治一臉|欲吐的捂了嘴,他甚至笑了,只不過……
“嘔嘔——”太宰治忙轉過身去,擺着手說:“別笑,一笑更惡心啦!嘔——”
天元:“……等你活了五百年也會變成這副樣子的。”
蘿蔔怪天元幹巴巴的說。
“嗚哇——”太宰治更崩潰了。
夜鬥和雪音對視一眼,即便這是他們老板,他們還覺得……太宰治意外的欠揍啊。
“呼呼呼……”太宰治抹了抹嘴,直起了腰,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轉過了身,向夜鬥伸出手。
夜鬥木着臉把神印遞了過去,心說就不能把眼睛睜開嗎?咒靈不比天元還……哦,天元現在和咒靈沒兩樣。
“來談談吧天元。”太宰治低着頭,擺弄着白玉似的神印:“你現在的狀況我已經知曉了,有了這個你就不必擔心被控制,可以說說你知道的嗎?另外,請稱呼我監察官。”
天元很痛快的答應了。
這當然不會是因為活了幾百年的天元是傻白甜,只因為太宰治代表第三方的內務省,他才願意選擇和盤托出。
“首先,監察官應該好奇“夏油傑”的身份吧?”天元直接說出一個名字:“羂索。”
“等等!”夜鬥驚得跳了起來:“羂索?認真的嘛?!那不是千年的術士嗎?!”
“是的,他曾經寄宿于加茂憲倫|體|內,現在寄宿于夏油傑|體|內,的确是千年前的術士。”
“好吧好吧,我已經明白術士喜愛成精的特性了。”太宰治聳了聳肩,仍舊低着頭,說什麽都不看天元:“我想知道他的目的。”
“真是急性子的監察官啊。”天元感慨了句才道:“他的目的是強制|全日|本的人類,進行以“特定人類”為目标的進化。”
“……淦!”夜鬥忍了又忍吼出了聲,這種事情,就算是他也是聞所未聞過的瘋狂。
說到這裏,太宰治心說以全|人|類為目标的反派漫畫裏不知有多少,有夠沒新意的。
“咒靈|操|術。”太宰治擡眸,總算看向了天元:“你怕的是這個吧?也就是說,他的目的若想成型,你是唯一的選擇。”
“是的。從前我只能與星漿體融合,可11年前同化失敗後,我可以同任何一個人類同化。進化後我與世界融合,我的靈魂無處不在。”
“你是世界,世界是你……”太宰治垂下眼睫:“但你可以保持作為“人”的理智,其他人若是進化後卻未必。”
這種狀況的話……
若有人完成了和天元一樣的進化,後又有一個人失控,那麽這個世界就算玩完了。
單看目前已知的羂索的行動軌跡,11年前除去星漿體促使天元進化、寄宿于夏油傑|體|內,因[咒靈|操|術]可以控制進化後的天元,再來……
“11年前,羂索想要除去的不僅僅是星漿體吧?應該還有五條悟才對,只是不僅沒有達到預期,反而使五條悟學會了反轉術式。”
太宰治忽地望向了天元。
“看樣子……”天元回望向他:“監察官已經明了了。”
——羂索封印五條悟,只因“六眼”擁有者是能夠阻止他計劃的人,甚至說不準已經被過往的“六眼”擁有者阻止過很多次了。
目前來說,只要保住五條悟,羂索的計劃也就GameOver了……
不,羂索的計劃已經算結束了,天元有了神格,那麽“操控天元與全|日|本人類的同化”的目的自然無法實行,除非天元主動将神格剔除。
太宰治翹了翹唇角,誰能想到呢,他一個半吊子監察官竟然間接當了把救世主,任務完全超額完成了好吧?
不過,他還得保住五條悟,确保咒術界的穩定,直至內務省順利接管為止。
“就這樣吧。”太宰治把白玉似的神印丢給天元,招呼上夜鬥和雪音準備走人,卻又被天元叫住,丢來一個方盒子。
“這是?”
“獄門疆的[裏],可以理解為後|門。”天元說:“我認為,祂由監察官保管更加穩妥。”
……也就是說有了這個,哪怕五條悟被封印也不怕。
太宰治覺得一切實在是順利的過分了,就像游戲抽卡一樣,非酋歐一回,總感覺是在無端耗費今後的運氣。
捧着[後|門],太宰治皺了皺眉,随後便笑着沖他們wink了下:“呀~對不起,都怪我太聰明。”
天元:“……”
夜鬥:“……”
雪音:“……”
三個不是人的家夥,想聯手打宰的|欲|望愈加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