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派人去薛家傳信的時候,順便接了史湘雲?

這個可以有。

只是史湘雲樂意來,卻因着史湘雲被其舅家接了去,縱使得了信,也要後日才能過來。薛家那位則是在聽說了這個消息後,直接賴在人家寺裏不走了。

大冷天的,誰耐煩去逛園子呢。更何況不到寶玉幾個住進去那園子也不是誰想看就看的。既這般還不如留在寺裏吃幾頓素齋,清清腸胃呢。

一時,兩邊都沒接來人,寶玉便越發覺得悶了。趕巧東府賈珍派人來叫寶玉,說是賞花燈,吃酒聽戲去。

閑的無聊,寶玉便也去了。呆了不大會兒的功夫便又拉着茗煙去了襲人家。

說來也巧,襲人家離寧榮街只有一裏半的路程,寶玉與茗煙從後門出去,騎着馬眨眼間的功夫就到了。

寶玉房裏的鎮山太歲實在了得,這幾年愣是沒叫寶玉與襲人有半分親近的機會。

此時襲人正呆在家裏,一邊與來看她的小姐妹們說話,一邊想着她娘和她哥哥早先對她說的話。

若她已經将身子給了寶玉,此時定是一顆心的要跟着寶玉。可如今年歲越來越大,若是給個準話,她也能安心的守着寶玉。可老太太和太太到現也沒個言語,竟叫她不知何去何從,如何思量。

她比寶玉還要大上兩歲,她雖比不得寶姑娘,可今年也是及笄之年,若再蹉跎下去,跟不成寶玉,就只能配給府裏的小厮了。

就在襲人一心兩用之時,寶玉和茗煙的聲音卻從房外傳了進來。

襲人趕忙将人迎進來,又将她自己的褥子拿過來給寶玉坐。一時又将家裏的小姐妹們介紹給寶玉,一時又将寶玉的玉摘下來給小姐妹們開眼界。

又問寶玉從哪來,府裏可知道他的去處?

襲人這是怕叫王夫人知道寶玉來找她,會因此對她不滿。等聽到寶玉是從東府那邊悄悄過來的,這才松了口氣。

可即便如此,也催着寶玉早些回府,生怕寶玉出了什麽事,她再擔了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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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一聽這話,當即小臉就落了下來。開始朝襲人抱怨他房中那兩鎮山太歲如何了得,又将誰誰誰罵哭了雲雲。

一提起那二人,襲人也是心有餘悸。不過轉開來又想到之前的思量,襲人心裏便有了主意。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自古以來哪個不是富貴險中求呢。若是留在寶玉身邊做個姨娘,也比嫁到販夫走卒家做個粗使婆娘要來得。

更何況,有宮裏的娘娘在,又有這樣的家世,她相信寶玉就算不能為相做宰,也能像二老爺似的做個官老爺。

有個當官的老子,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比平民百姓有機會。還有她的娘家,她的哥哥都能依勢而起。

思罷,襲人便對寶玉笑道:“既來了,好歹吃頓便飯再走,也是來我家一趟的意思。你坐會兒,我叫我哥哥去酒樓要桌上等席面。我記得你愛吃的那個什麽雞,他家也有呢。”

說完不等寶玉說話,襲人自去吩咐她哥哥花自芳不提。花自芳拿了銀兩便要走,襲人想了想,又将人叫住了,“多打些酒來。”

一時,襲人又找了個理由将那一屋子的小姐妹們都打發家去了。又轉頭和花老娘說:“寶玉素來喜潔,我領着他去我那屋。一會兒席面得了,媽和哥哥陪着茗煙用些子。”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花老娘和花自芳拉着茗煙在那屋吃酒說話。襲人借着寶玉來她家看她之際,就着席面和幾杯酒水的勁,直接和寶玉成了好事。

寶玉饞這事饞了好幾年,來找襲人之前,還看見茗煙拉着東府的一個小女使在小書房裏行那事。襲人又一副欲迎還拒,半推半就的模樣,又有那些書上看來的各中弄法在心裏火燒火了的,這會兒欲要親自上陣,見屋裏只有襲人,索性拉上襲人胡天海地的一通弄。

襲人原本是想着晚間和寶玉一塊回府的,不想被寶玉弄得身子軟的不成樣子,哄着寶玉先回府,她在家裏歇一夜明兒再回去。

剛得了趣,寶玉哪裏舍得,可見襲人酥紅的臉,軟聲相求的樣,又不忍心拒絕。只好戀戀不舍的家去了。

且不說今日過後,襲人一邊以贖身家去拿捏寶玉,一邊又想方設法的叫王夫人看到她的存在,回頭又時不時的朝寶玉房裏那兩位鎮山太歲示好,竟是忙的不可開交。

同是賈母給了寶玉使的大丫頭晴雯,就冷眼看着襲人一腳踹開舊主,朝着娘娘親媽使勁的奉承巴結,為了爬上寶玉的床各中折騰。她心裏未必不想,卻又放不下身段。見旁人行動了,心裏就又酸了幾分。人前人後,少不得要說上幾句酸句。

沒多久,‘花點子哈巴’這一綽號就這麽傳了出來。

寶玉房裏,何止襲人,晴雯,跟他們般大般的丫頭們又有哪個不盯着寶玉的呢。

元春省親那日的排場,她們是見識過的。如今能留在娘娘胞弟身邊,未嘗不是一步登天。于是原本一盤散沙的丫頭們,開始想辦法聯手對付屋裏的鎮山太歲了。

……

又過了幾天,左晞下了紅螺寺,又在家裏呆了兩日,這才跟薛姨媽去了榮國府。

倒不是為了賈母的‘散散’,而是聽說鳳姐兒家的大姐出痘了,這才緊着去探望。

雖說大姐兒出痘,不能見,可古往今來探小孩病的,哪個不是探給家裏大人瞧的。

一時,到了榮國府,又将準備的探病禮遞出去。左晞便坐在下首聽薛姨媽和鳳姐兒說孩子經。

鳳姐兒對自己這個親生的女兒還是上心的,只是她年輕,事業心又強,還是個愛顯擺長處的,平日裏與大姐兒相處的時間便極少。此時大姐兒病了,鳳姐兒雖然沒将府中諸事悉數放下,卻也抽出了大半時間陪在大姐兒身邊。

賈琏已經搬到外書房了,此時應該與那位多姑娘有了親密接觸了吧?

左晞不動聲色的瞅了一眼平兒,先是吐槽了一回多姑娘送賈琏頭發這中騷操作有多節約成本,然後才思忖平兒對鳳姐兒的忠心。

好個溫柔小意,忠心耿耿的忠仆呀~

打着溫柔善良的晃子,幹的都是踩着自家主子,收買人心的事。

說了幾句話,薛姨媽便與鳳姐兒說道要去看看王夫人以及去給老太太請安。鳳姐兒聞言起身相送,只是叫鳳姐兒詫異的是今兒一直做矜持狀的左晞卻在臨去前對她說了兩句話。

“三年前在水月庵,三千兩銀子。表姐許是還不知道,雲光辦事利落,那家的女兒.當年就用一根麻繩将自己掉死在房梁上了。聽說死時怨氣沖天,眼睛都沒閉上呢。”

這件事情一直壓在左晞心裏兩三年,之所以之前一字未提,就是在等這一天。

鳳姐兒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粉面含霜,目光狠戾的看向左晞。“你,”

“表姐還是想想我是怎麽知道的吧。”左晞才不怕她呢,在鳳姐兒看她的時候,還故意看了一眼站在她倆幾步遠的平兒。

“你是怎麽知道的?”鳳姐兒問這話時,還下意識的順着左晞的視線看了一眼平兒。收回目光時,心裏已經生了某中懷疑和猜忌。

這麽隐秘的事,除非……

“咱們一家子姐妹,血脈相連,誰壞了事,另外的人都得跟着遭殃。所以我只有盼着你們好的,萬沒有眼看着你們倒黴卻在一旁裝聾做啞的。表姐這事.沒有內鬼也引不來外賊,你還是想想自己有多少事是不能叫人知道的吧。”說罷,左晞湊到鳳姐兒耳邊,用更小的聲音說道:“你是脂粉隊裏的英雄,應該懂得如何人髒并獲吧。”

一家三口,沒個好人。女人狠辣,男人混帳,通房還是個吃裏爬外的,想知道怎麽回事,自己查去吧。

左晞說完,便對鳳姐兒揮揮走,擡腳追上等在前邊不遠處的薛姨媽。

“你又跟鳳丫頭說了什麽?”遠遠就看見那鳳丫頭都變了臉色。

“不過幾句家常話罷了,媽又想哪去了。”

薛姨媽聞言,給了左晞一個皮笑又不笑的笑容,若不是已經到了王夫人住處的後院門,薛姨媽保準得送左晞一句:‘呸,唬弄誰呢’

左晞見薛姨媽這樣,嘴上又是一皮:“瞧您老那态度,後媽也不過是這般了。若不是知道我是您老親生的,就沖您總想拿眼皮子掐死我的狠勁,我都得去投奔我親媽去。”

薛姨媽冷笑一聲,“你可快去吧。我家廟小,容不下你了。”

哎呦,這話有水平呀。

“姨太太安,寶姑娘安,我們太太沒在家,去了老太太那邊。”

左晞剛想說話,就被榮禧堂的婆子打斷了,一聽這話,左晞與薛姨媽對視一眼,到是啥都沒說的就又朝着榮慶堂去了。

剛走了沒幾步,又碰到了這府裏的珠大奶奶李纨,于是娘倆的日常鬥嘴就不得不歇戰,與碰到了的李纨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到了榮慶堂。

還沒進屋,就聽到裏面的大笑聲。左晞一聽就聽出來是史湘雲在那裏大說大笑。因心裏對史湘雲有些煩感,此時聽到這聲音,左晞面上不顯,心裏卻多了幾分煩燥。

在榮國府住的那幾年,左晞不光認識了林妹妹,也見識了這位雲妹妹有多‘童言無忌’,‘性情直爽’。

呸丫,這小丫頭片子心眼超多的。

時常用她的身世一邊博取可憐,一邊強取豪奪。好像不讓着她,就是欺負她是個孤女似的。可問題是史家為了不叫人說嘴,對她可沒半分不好。

哼,就很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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