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娘親?”這如此陌生的詞,千百年來,這似乎是白狐第一次從嘴中說出這一稱呼。
“就你婆婆啦。”也不知風晨羲是認真還是調讪,至少白狐不會深究這一問題,畢竟她在聽到這三字時已不由得羞澀臉紅。“以後我帶你去見她。她一定會非常喜歡你。”
“嗯!”
雙方的相處,不僅白狐将風晨羲的性子摸個透徹,風晨羲自是也清楚白狐,一舉一動代表着何種心情,眼中透露的是何種心思。哪怕明日世界覆滅,只要兩人相處在此刻,就需珍惜,又怎能被那所謂的壞心情給擾亂。
一顆包圍團火的球瞬間于風晨羲眼前閃過。風晨羲先之一愣,随後閃身便站至火球面前,将火球攔住了去路。白狐也是疑惑,跟随上前查看所謂何事。
“靈珠子,這麽急趕去何處。”
“小羲?”火球驚訝道,随之變為一孩子模樣,“多日不見,原來你在凡間。這是?”靈珠子疑惑的看向風晨羲身邊美豔的女子問道。
“我娘子,自是你嫂子。”風晨羲一臉得瑟道。
凡間麽!白狐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那孩子,便将目光定格于風晨羲臉上。
“話說,你這麽急是趕去何處。”
“你不知伐纣滅商之事麽?”畢竟孩子模樣,一雙水靈的大眼睛透着滿滿的透着驚訝,使得原先因這原因下凡的風晨羲有了那麽一絲絲不好意思。靈珠子也不等風晨羲回答,繼續道,“娘娘派遣我下凡助滅商,纣王迷上蘇妲己美色,正欲尋蘇妲己,天尊便讓我投胎于陳塘關李靖處。”
“天尊讓你投胎?娘……娘将你交于元始了?”風晨羲問歸問,但也記得她娘出門時交代,不可暴露身份,無奈忍着心中對白狐的小心虛,改了口繼續問道。
“你也知,截教與闡教雖為道友,卻也是掐的兇,闡教座下徒又着實鬥不過闡教十二金仙,闡教此時只出有那申公豹與之相争,其餘天尊都已下令閉于住處躲過封神劫了。”
風晨羲皺眉,看來此次所謂伐纣封神并不是小規模之事,若是十二金仙也參與此事,看來這圈套似是一層接于一層,“若是如此大規模,倚靠十二金仙恐怕不足以封神榜人數吧?”
“這我也不知,我也只是枚棋子。”靈珠子撇嘴道。“算了,不說此事,我趕于下凡。等這大戰結束後我們再一起玩。”
“行,那我等着你,你可別投了胎就不認識我才好。”
“你可別只顧娘子不理我才是吧!”
風晨羲與靈珠子互相調讪幾句,靈珠子便告別離去。
“小九?”
從開始白狐便陷入了自己的思緒,風晨羲與那小孩的話也只聽有七七八八,此刻聽風晨羲喚聲,才緩過思緒。
“小九?怎麽了?”
“無事。”白狐輕搖頭便不多語,看向風晨羲,在那越發疑惑的臉蛋上停留多時,才緩緩道,“羲,我願去伐纣。”
“啊?”風晨羲瞪大眼睛定格在白狐臉上,一臉的不可思議,似是要白狐重述剛才所說話來确認她并未聽錯。
“我願去伐纣,命運使然,又怎能抵禦。”
風晨羲聽白狐如此說,頓時慌了神,“小九,你明知……”
“羲。”白狐一喚,将風晨羲接下去的話攔截于嘴中,“你還是回去吧!”
風晨羲濡嘴多時,到嘴裏的話卻一次又一次被壓下喉處,最終,咬字輕聲道,“回去,何處。”
白狐努力抑制那将要湧出的情緒,平靜道,“從何處來便回去何處。”
“既你心意已決,我自是不會駁了你。”話音未落,人影卻已消失于白狐眼界之內。
風晨羲住于何處,白狐自是猜到。這所謂封神之事竟然早已是安排,而并非順其自然,想躲又能躲到何處',白狐又怎會願意看着她違逆旨意而逆天行事,哪怕她居于天上,丢了仙職為小,若遭遇天譴,白狐更是無法想象她受盡磨難時的模樣,心如刀割般。
而那申公豹之言亦是如此,只要一日白狐不去伐纣,便會有無數的災禍降臨将她兩分開,受傷依舊于她,恐是丢卻了性命。
世間太多事不予己願,兩人的分離,痛苦的是等待的那方,白狐促足看向早已沒了人影的空白處,心中的酸楚緩緩化為一滴淚溢出眼眶,只怪自己太于悲不自勝,怎能承受起你為我而受傷的悲傷,只願來世可相遇。
“大姐?”
琵琶将雉雞扶至溫水中後,便在旁久久等待,可遲遲未見兩人影歸來。瞧了眼在水中靜靜浸泡的雉雞一眼,便起身尋白狐與風晨羲,雉雞此時的傷勢她也是無能為力,似此刻只有大姐與小羲才可保她平安吧。
“怎只有你?小羲呢?”琵琶見白狐獨自停留于上空,久久未有動作,上前問道。
“……”白狐輕搖頭越過琵琶的問話,說道,“雉雞情況如何?”
“……”琵琶想起依舊昏迷不醒的雉雞也只能搖頭嘆氣,“若不是小羲即使護住雉雞心脈,傷勢恐不是我等便可治愈的。”
“我三姐妹本平靜在洞內修行,卻因天命鬧的雞犬不寧。還有那姜子牙更是欺妖太甚。”說罷,白狐溫柔淡水如她的臉龐瞬時暗沉,原先水靈的雙眼已成修長,目露兇光。
雖三妖一起修煉成長,可一直不問世事的大姐,哪怕那黑貓糾纏于她,鬧的軒轅墳不得安寧,更是陷入灰燼邊緣,琵琶也未曾見過白狐露出此等表情,雖說那老頭打傷雉雞是可恨,可琵琶卻是清楚的明白,白狐的心中的抑郁并非只因雉雞一事,最大的原因……她與小羲到底發生了何事?
“盤古。”
雖然白狐做了正确的選擇,可是此時風晨羲的抑郁樣讓盤古更是覺得難受,“小羲,你倆雖此生因宿命而斷,可也因此連接了九尾狐下一世的情線,你又何苦為此生擔心。”盤古微微嘆口氣,又繼續道,“若你真的無法跨過心坎,不如去山洞內閉眼度過,醒來自是幾百年之後。你看天已降溫,草也日系漸黃,若你再将唯一的幾顆綠草拔除,那我真屬于黃發了。”
“不就拔幾棵草麽,你都不是人了,還擔心發型。”風晨羲雖嘴裏嘀咕着,倒也是覺得怪不好意思,将剛拔出的幾顆綠草又插回了土內。
“小羲,你還是回女娲宮吧。”
“不行,伐纣都還未開始,若我現在回去,一定又會被娘念叨的。何況……”說着,風晨羲喉間仿佛被石噎着般,發不出一絲聲音。
在盤古第一次感受到她倆之間那微妙的氣息時,盤古便知風晨羲此次下凡又怎會如她所說只為伐纣如此簡單,恐是娘娘想利用此情劫徹底将小羲脫胎換骨才是。雖修為之高,可若是血肉之軀,随着時間推移哪怕有女娲石護體終是會有殘缺,盤古也似能理解作為一名母親為自己孩子考慮的思緒。而幫助伐纣這一說辭怕也是一計,利用她倆的情愛讓九尾狐将蠱惑纣王的效果發揮到極致,即使小羲未曾與九尾狐說過自己的身份與任務,可九尾狐聰明于她,又怎會不知。
“我又怎能放心她,又怎會離開她。”
再多的劫難終是無法抵禦情劫,“情”一字不知毀了多少條生命,只願她能順利平安才好。盤古默念,不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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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晴朗的天色卻不知為何沉重而下,灰蒙蒙間放佛既要壓于白狐身龐之上,竟是如碎石般讓她無法喘氣。
“琵琶,天色有變,我們先将雉雞帶回軒轅墳再做打算。”
“恩!”
白狐飛于池水旁,将手伸至雉雞腋下,拿過一旁的衣裳為雉雞披上。琵琶随即上千攙扶雉雞另一旁。
白狐向風晨羲離去的那處望向一眼,便再也不做停留而去。
同甘共苦,終是世人厮說之語,無論如何,你安好便可。
作者有話要說: 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