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要買份保險不?

洛雲松和嚴實走進大樓,尾随的一塊黑色人形物體實在太搶眼,門衛忍不住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來。

楊小戟被電得一身黑,衣褲早已碳化,碰一碰,掉下一片渣。

他一路走,一路掉渣。

洛雲松:“呵呵,他是Cosplay,這造型,節目需要。”

門衛:“哦哦,好前衛的化妝,來登記一下。”

不一會,楊小戟把糊滿碳渣的表格遞回去。

門衛:“……”這根本看不清了好嘎?!

洛雲松把楊小戟帶回家,楊小戟洗完澡,換了一身幹淨的運動裝,除了頭發短了卷了外,楊小戟毫發無傷,水淋淋的,皮膚比女孩子的還嫩!

嚴實對洛雲松說:“瞧瞧,這貴公子細皮嫩肉的,不知啥來頭?”

洛雲松:“嚴大大,這話就不對了,把高壓電當成離子燙的,還能是貴公子嗎?”

嚴實:“不是貴公子,那是啥?”

洛雲松:“沒準是什麽玩意成了精,比如說塑膠的,人形的。”

兩人的視線飄向楊小戟。

楊小戟一臉淡定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一杯不夠,又倒了一杯,直到把半桶水給喝了下肚,天天也渴了,大尾巴一甩一甩地抽着主人求水喝,洛雲松眼睜睜地看着一人一狗把他滿滿的桶裝水喝了個空。

楊小戟看看挂鐘,淩晨一點半了,他還要早起上班,回頭看到洛雲松和嚴實虎視眈眈的模樣,楊小戟心裏琢磨着恐怕不給點解釋,他今晚就別想出這個門了。

“這樣吧,明天晚上,到我家。”楊小戟寫下一串地址,“想知道什麽,我全告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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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雲松掃了眼紙條,楊小戟住的地方叫華富小區,名字很土豪,實際上是一片城中村,房租低廉,幾百塊錢能租到一個小單間,相對的,環境當然不如公寓的好,洛雲松想不明白,楊小戟看上去并非凡人,像他那種級別的精怪,怎麽會住在這種廉價的地方?

洛雲松忍不住道:“現在問不行嗎?”

楊小戟搖頭:“時間太晚,我得回去睡了。”

他踢啦着拖鞋走到門邊,洛雲松說:“我給你拿對新鞋子。”

天天救過他一命,洛雲松心想,得找個時間好好請他們出去吃一餐飯,洛雲松懷着報恩的心思,給楊小戟挑了一雙最好的耐克運動鞋,楊小戟換鞋的時候,發現一對粉紅色的大兔子拖鞋,抖一抖,拖鞋上的長耳朵還會顫一顫。

“哇,好可愛!”楊小戟愛不釋手,洛雲松自豪得鼻子朝天。

“明天見。”嚴實和洛雲松送他出門。

楊小戟進電梯的時候,發現少了件東西,連忙探出頭喊:“天天,你在哪?我們走啦!”

“汪!”天天叼着拖鞋跑了出來,粉紅兔咪的長耳朵随着大狗狗奔跑一顫一顫的。

洛雲松:“……”

楊小戟推推大狗:“天天,快把鞋子放回去。”

天天叼着拖鞋搖頭晃腦,兔咪萌萌噠,它也好喜歡啊!

嚴實笑道:“喜歡就拿去吧,也沒穿幾次,還新着呢。”

楊小戟:“哎呀怎麽好意思呢。”

兩人客氣幾句,電梯門關上,楊小戟和他的狗帶着粉紅兔咪走了。

洛雲松扁着嘴,有點兒傷心。

第二天,本來約好去見敖烈的,結果被臺長拉着開了一天的會,敖烈說沒關系那就改天吧,語氣淡定得跟訂餐點菜似的。

“我看這小子也有點來頭。”嚴實放下電話,翻看這幾天的行程安排。

電視臺臨近臺慶,嚴實和洛雲松将會作為嘉賓出席各種活動,除了錄制節目,還得參加各種酒席,敖烈是必須要見的,就連洛雲松也開始對敖烈感到好奇,算算時間,距離敖烈的劫難還有幾天時間,他們得在劫難發生前跟敖烈好好談一談。

傍晚,兩人一下班,直奔塑膠精怪的住處。

楊小戟還沒回來,兩人只好坐在樓梯上等。

樓梯上殘留着垃圾的水跡,黃褐色的一大灘,隐隐約約的腐爛味兒缭繞在鼻尖,揮之不去,快到八點的時候,一個灰溜溜的人影出現在樓梯拐角。

今天又是一份保險沒賣出,楊小戟垂頭喪氣,公司裏就他一個業績為零,老板已經他有意見了,炒鱿魚幾乎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情。

楊小戟對未來的生活感到非常迷茫。

“汪汪!”雪白的大狗一蹦一蹦地給主人打氣,擡頭一看,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天天高高興興地跑過去,把發呆的兩人撲倒在地。

“啊,是你們啊,久等了,進來吧。”楊小戟打開門,小單間裏只有一張雙層鐵架床,上層堆着行李,下層亂糟糟地鋪着被子毯子,牆角的桌子上放着一臺一看就知道是二手貨的舊電腦,還有幾盒方便面堆在鍵盤邊上,椅子只有一個,楊小戟搬過來,叫嚴實和洛雲松坐。

洛雲松坐下,拍拍大腿:“嚴大大,坐。”

嚴實朝他比了個中指,一屁股坐到床沿,洛雲松也坐過去,天天見椅子空了,跳上去坐了。

“你家好簡潔,房租多少啊?”嚴實好奇。

楊小戟找了個拖箱坐上面,嘆氣道:“房租四百。”

“工資呢?”

“一千三,簽單有提成。”楊小戟從袋子裏掏出保險合同,翻得嘩嘩響,“要買一份嗎?”

嚴實哼哼一笑:“像你這種能人異士,還需要打工?”

“不打工,怎麽養活自己呢?”

嚴實懶得跟他扯皮,直接入正題:“你是什麽人?高壓電都電不死的,我看你是妖怪吧?”

“不,我是人類,只是跟普通的人類有點區別。”楊小戟把合同遞給他,話題一轉,介紹道,“我們公司的保險期限有三個月,半年,一年,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最低必須一次買三個月,買夠一百年,可以給你們打個九折,人沒了,孫子還能用。”

嚴實:“……”

洛雲松:“……你确定你賣的是保險嗎?”

楊小戟繼續說:“我們的業績,是論次數算的,買三個月算一次,買一百年也算一次,所以你們要買,最好是三個月三個月地買。”

“……”洛雲松一臉黑線,這不是坑一筆就跑的節奏嘛?!腦子抽了才會買啊!

嚴實冷冷一笑,小婊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水平,剛混社會,就敢坑到前輩們的頭上了?

楊小戟淡淡瞥了他一眼,補充道:“買一次,我就回答你們一個問題。”

嚴實:“不買又咋地?”

楊小戟哼哼道:“那就請回吧!”

嚴實掃了眼合同,三個月,區區五十塊錢,不貴,爺賞了!

簽好,付了錢,嚴實說:“我現在可以問了嗎?”

“恩,可以。”

嚴實問:“你是什麽人?”

楊小戟:“這是第二個問題,要答案,就再簽一份。”

“你……”嚴實反應過來,真想吐他一臉血。

洛雲松:“我來。”

簽完,洛雲松并不急着發問,他心裏琢磨該怎麽用最少的問話掏出他想要的答案,像他這種級別的忽悠大神,對付小婊砸簡直小菜一碟。

嚴實:“我去趟廁所,有紙嗎?”

楊小戟:“有。”遞給他一卷紙。

洛雲松問楊小戟:“你有什麽特殊的能力不?”

楊小戟:“這是另一個問題,要答案,就再簽一份。”

洛雲松詫異:“我還沒問啊?!”

楊小戟指指嚴實:“他幫你問了。”

嚴實:“……”

洛雲松:(╯‵□′)╯︵┻━┻

嚴實爽完出來,看見洛雲松身邊堆滿了合同,心想姓洛的小子還真行啊,不愧是耍嘴皮的祖宗,問出了不少東西呢!嚴實坐過去,問洛雲松:“什麽情況?”

洛雲松黑着臉,叼着煙狠狠吸了一口,指指小婊砸:“這家夥是楊戬的養子兼徒弟,楊戬你知道吧?就是天上的那個二郎神!天天就是二郎神的哮天犬,說是楊戬借給他的!媽的,一個神仙跑來人間打工,你信不信?”

嚴實翻翻合同,好家夥,沉甸甸的N多份,嚴實催促:“繼續說啊?”

洛雲松不吭聲了。

嚴實問:“沒了?”

“嗯,沒了。”小婊砸的心情很好,哼着歌,從袋子裏掏出一疊新的合同,時刻準備着。

洛雲松被坑得不輕,吸完煙,把煙屁股摁進煙灰缸,繼續問:“你會那種法術?用一個試試?”

楊小戟:“這是另一個問題,要答案,就再簽一份。”

洛雲松納悶:“我剛簽了一份新的!還沒問啊!”

楊小戟指指嚴實:“他幫你問了。”

嚴實:“……”

洛雲松:┻━┻︵╰(‵□′)╯︵┻━┻

楊小戟送他們出門的時候,簡直滿面紅光。

“慢走。”楊小戟說。

“哼唧!”兩人提着滿滿一袋子的合同,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這袋子玩意價值好幾千塊錢,他們挂了還能留給孫子用呢!

楊戬放小婊砸來禍害人間,哦不,是來人間鍛煉,用他們的話來說,想要得道成仙,來人間鍛煉是修行的第一步。

楊小戟初出茅廬,沒啥法力,能承受高壓電,全靠真氣護體,除此之外,他與普通人沒啥兩樣,至于點石成金的逆天印鈔機技能更是只在電視和小說中才有。人間環境複雜,楊戬放心不下,于是叫天天來陪着他。

為了生活,楊小戟必須解決溫飽問題。

這個讓他頭疼的問題,今晚終于得到了圓滿的解決。

天天嗷嗷兩聲,似乎舍不得他們走,一路跟着下樓,楊小戟無奈,也只好跟了下去。

公交車即将靠站,楊小戟抱着天天:“天天,別走了,他們要上車了。”

洛雲松摸摸天天的大腦門,沒想到這只大家夥竟然是牛逼哄哄的哮天犬,天天吧嗒吧嗒舔着洛雲松的手,依依不舍。

洛雲松被鬼纏,車子也不開了,去哪都是坐公交,想借着人氣洗一洗晦氣,楊小戟明白不管是人多人少,其實已經沒什麽區別了,洛雲松惹上的東西非常兇,天天雖然不會說話,但至少救了洛雲松一命,于是楊小戟出了個主意,打算在洛雲松渡劫那天,讓天天過去守着他。

夜裏,洛雲松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嚴實爬了起來。

洛雲松呢喃地問:“去哪?”

耳邊傳來門打開的聲音,洛雲松睜開眼,看見一個人影站在門邊,洛雲松借着窗外的光,辨認出那是嚴實,嚴實不睡覺,站在門邊看他幹啥?洛雲松打開床頭燈,問他怎麽了?

嚴實朝他招手:“來呀。”

“去哪?”洛雲松爬起來,跟着嚴實去到廳裏,桌子上攤開一張白紙,嚴實拿着毛筆在上面寫字,行筆如游龍,筆尖穩而不破,寫的像是草書,又像是咒文,洛雲松看不懂,但覺得很美。

叮叮當——叮叮當——

嚴實看了眼晃動的風鈴,朝洛雲松道:“有點吵,你把漿糊粘墜子上吧。”

洛雲松接過漿糊,靠近風鈴的時候,那黃鼠狼墜子一下一下地往前沖,似乎在朝他咆哮,洛雲松給它塗上漿糊後,風鈴一下子啞了聲,有股帶着腥氣的風吹了進屋子,洛雲松嗅了嗅,覺得像是血的味道。

“不如,今晚吃狗肉煲吧?”嚴實說。

洛雲松回過頭,正好看見嚴實用打火機把寫滿字的紙燒了,灰燼灑了一桌,嚴實抓起一把抹在菜刀上,洛雲松好奇地看着他進了廚房,用那把抹了灰的菜刀一下一下剁着一塊狗肉。

“狗肉硬,剁細了才入味。”嚴實說,“你在一邊學着點,免得我走了,你餓死了還不知道。”

平時在家,兩人輪着下廚,在第N次點評為比豬食還難吃後,洛雲松毫無懸念地被淘汰,嚴實的手藝不錯,頗有大廚的範兒。

“那你就別走,一直住呗。”洛雲松随口道。

嚴實朝他微微一笑,洛雲松覺得自己的心髒跳漏了半拍,臉上頓時燒了起來,嚴實上了年紀,褪去了青春,多了幾份成熟男人的韻味,嚴實拍拍洛雲松的臉蛋,笑道:“好好看着,認真學!”

刀子一起一落,哆,哆,哆。

碎肉飛濺,血水流了一地,嚴實一邊剁一邊跟他說話,洛雲松入魔似地看着,嚴實說了什麽,他卻根本沒有聽清,他眼裏漸漸的只剩下嚴實,看着他手一起一落,一起一落。

圍裙下的衣褲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了,嚴實光溜溜地綁着圍裙,擡起胳膊擦汗,胳膊随着他的動作,擠壓出起伏的小山丘。

還有那若隐若現的鎖骨,性感的人魚線,結實翹挺的屁股……

一股熱流不受控制地往身下湧去,洛雲松走到嚴實身後,輕輕抱住了他。

“嚴實……”洛雲松用下身摩擦嚴實的股縫,嚴實對于洛雲松的變化渾然不覺,依舊專心剁着狗肉。

洛雲松喘着氣,拉開褲鏈,把怒挺的它挑了出來,貼着嚴實的屁股用力地磨蹭,他舔着嚴實的脖子,嗅着他的氣味,高潮來得非常快,在排出前液時,洛雲松動情地咬上嚴實的頸窩,把濃稠的精華盡數噴射在了嚴實的背上……

胳膊上傳來劇痛,洛雲松哎呀一聲,睜開了眼。

嚴實捂着脖子,眼紅紅地瞪着他。

洛雲松剛醒來,完全不在狀況內,見嚴實捂着脖子,以為他睡落枕脖子疼,連忙起來想給他找藥,結果身子一動,發現不對勁,褲裆裏怎麽潮呼呼的?洛雲松揭開被子一看,褲裆濕透了,滿被子的腥燥。

“做春夢了?”嚴實冷冷道。

洛雲松臉上發燙,支支吾吾道:“這事兒挺正常的,你敢說你沒有嗎?”

嚴實放下手,洛雲松看到他脖子上有一圈齒痕,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嚴實扳着臉問:“你夢到誰了?”

“我女朋友。”

“你有女朋友嗎?”

“……暗戀的,電視裏的。”

“嗯哼,那女朋友叫嚴實哦?!”嚴實哼唧哼唧地踹了他幾腳,睡着睡着被吵醒了不說,臭流氓還一個勁地抱着他發情似地一拱一拱,最後射出來的時候竟然還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越想越氣,嚴實又掐了洛雲松一把,洛雲松知錯了,像耷拉着耳朵的小狗,在角落裏縮成一團,天還沒亮,嚴實再也沒心思睡覺,打開門的時候聽見咯啦咯啦的聲音,他順着聲音找到窗邊,解下風鈴,仔細地看了看,黃鼠狼墜子滿滿地糊了一層東西,光澤暗淡,死氣沉沉,嚴實摸了一把,黏糊糊的,漿糊早已凝固,随着晃動,風鈴發出黯啞的咯啦咯啦聲,再也沒有往日的靈氣。

嚴實不動聲色地把風鈴挂回原位,洛雲松正好出來,嚴實喊住他:“你半夜起床幹什麽去了?”

“啥?”洛雲松茫然,半夜起床?他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家裏有漿糊嗎?”嚴實問。

“哦,有啊。”洛雲松從抽屜裏拿出一瓶漿糊,忽然手一抖,漿糊啪一聲砸了下地。

手裏濕漉漉的,還帶着點泥。

從漿糊的瓶子上揩下來的。

一直放在抽屜裏的漿糊,怎麽會是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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