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尋人(中)

文件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數據,抽檢對象一欄上,赫然寫着嚴實兩個字。

餘羲像是欣賞藝術品般,一頁一頁慢慢地翻。

秘書走進來的時候,看到餘羲敲了敲杯子,秘書端着杯子去給他泡咖啡,餘羲喜歡喝咖啡,在辦公室裏專門放了一套設備,秘書将咖啡豆倒進機器,操作了幾下,機器嗡嗡地運作起來,秘書面對着咖啡機,小心翼翼地彙報:“餘總,實驗失敗了,三死一傷。”

餘羲翻過一頁紙,頭也不擡,輕描淡寫道:“清理了。”

咖啡豆被機器碾磨成粉,秘書熟練地泡好咖啡,加了三勺子奶精和三塊糖,端到餘羲面前:“餘總,喝咖啡。”

餘羲合上文件,打開電腦,調出一份檔案,曾女士的同步率最低,只有百分之三十,這幾天非常不穩定,餘羲掃了一眼數據,朝秘書道:“把曾護法帶過去。”

秘書有點兒驚訝:“餘總,曾護法是狂暴者中最穩定的一個,把她帶過去的話……”

餘羲笑道:“一個都不留。”

餘羲拖動鼠标,在檔案的處理欄裏,勾選了注銷。

曾護法躺在隔離間裏挂吊瓶,眼睛木木地盯着天花板,身子往左邊動一下,又往右邊動一下,在醫生眼裏病人像是患了癫痫,但在周永玲眼中,她清楚地看見曾護法體內的幾個魂魄處于混亂狀态,魂魄要掙紮着離身,扯得軀體左一下右一下,醫生給曾護法打了一支藥劑,曾護法才安靜下來,眼睛依舊愣愣盯着天花板,直到秘書走到床邊,曾護法的眼珠子才突然轉去他的方向。

周永玲是項目的監督,多多少少也知道點情況,她見秘書親自過來的時候,便猜到了大概,307室的實驗失敗,發生了意外,三個醫生被活活咬死,鮮血和殘肢飛得到處都是,現場非常慘烈,失控的實驗體被關在房間裏,誰也不敢進去。

307室傳來的咆哮聲,整個走廊都能聽到,這棟樓的人已經全部撤離,空蕩蕩的,周永玲跟在秘書身後,問道:“需要找警衛嗎?”

秘書說:“不必,曾護法,來。”

曾護法像只傀儡,呆呆地走上前,秘書扭着她,在打開門的瞬間,把她推了進去,然後飛快地反鎖了門,實驗體晚了一步,直接撞在了門板上,憤怒地發出一聲咆哮,同時,另一聲尖細的嚎叫響起,房間裏頓時響起了撕咬和碰撞聲,窗戶上釘着的木條很快被血染得通紅,秘書默默數着時間,半小時後,有東西噗通一聲撞在了門板上,血跡從門縫裏滲出,然後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秘書又等了一會兒,才打開門,實驗體的腦袋被門推動,咕嚕嚕地滾到他腳邊,他踢開腦袋,掃了房間一眼,朝周永玲道:“可以清理了。”

周永玲被裏面的血腥場面激得直泛惡心,狂暴者是實驗體中最麻煩的一類,沒有智力,像是失控的瘋狗,幾乎見人就咬,房間裏慘不忍睹,曾護法被開膛破肚,腦袋也斷了,狂暴者與狂暴者較量,硬碰硬的結果是兩敗軀傷,但這種結果,正是餘羲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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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羲獨自在辦公室裏,點開幾個護法和梁大仙的檔案,一個個地在處理欄裏勾選了注銷。

洛雲松砍掉活屍的腦袋後,累得氣喘籲籲,順着牆滑坐下地。

敖烈那邊也解決了,他的手化成了龍爪,簡直一抓一個準。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四個活屍的屍體,有老有少,洛雲松也不是第一次對付活屍了,但對比往日,地底的活屍顯得特別兇猛,劈了手腳還一個勁地撲上來咬,洛雲松時不時用手電筒往周圍掃,他擔心黑暗中又突然冒出幾個,那他們可真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嚴實拿着礦泉水給洛雲松沖洗胳膊,洛雲松連忙阻止道:“水不多了,留着點喝,這點傷包紮一下就好。”

洛雲松的胳膊被咬了一口,也不知是不是咬着血管了,血一個勁地冒個不停,嚴實手忙腳亂地給他上藥,創傷藥糊上去又被沖走,繼續糊上去,混着萬花油,出血才稍稍止住,敖烈拿着電筒幫他們照明,徐華從兜裏摸出一個小瓶子,往傷口上灑了些白色的粉末,說是從一只千年老貝殼裏偷出來的珍珠碾磨的粉,原裝正品,消炎止痛。

包紮好後洛雲松靠在牆上閉着眼睛直喘氣,他疼得不行,嘴裏還說個不停,一想到被活屍偷襲了,他就咽不下這口氣:“媽的,這地下該不會是活屍的實驗場吧?!”

徐華用電筒照了照牆,搖搖頭:“這兒沒有照明系統,估計沒有通電,應該不是實驗場。”

牆上刻着奇怪的花紋,一個個小小的字符串聯成一個巨大的螺旋狀圖案,一直延伸至整面牆,往前看不到頭,往後也看不到尾,徐華摸着牆若有所思,敖烈正想問他有什麽發現的時候,突然聽見一種奇怪的摩擦聲,在不遠處的拐角那兒響起。

幾束電筒的光齊刷刷照向那邊,嚴實一手扶着洛雲松,一手拿着西瓜刀,洛雲松晃了晃腦袋,掙脫開嚴實,也拿着西瓜刀嚴陣以待。

足足等了好幾分鐘,嚴實的冷汗都把衣服給浸濕了,但拐角那邊安安靜靜的,他瞪大眼看着,生怕錯過什麽細節,密封的通道也是有好處的,危險要麽來自前方,要麽來自後方,一目了然,只要分辨好位置,盯緊點,肯定能防範得到,嚴實腦子裏飛快地想着,餘光瞥到洛雲松渾身一震,敖烈也抖了一抖,徐華卻依舊淡定着臉,身上的肌肉緊繃着,他們顯然看見了東西,嚴實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拐角那兒還是空空的,他輕聲問洛雲松:“你看見了什麽?”

信衆們趴在地上,以一種虔誠的姿勢聽着梁大仙講經。

經文深奧難懂,又特別拗口,梁大仙卻說得非常順溜,鎮裏的人都認為,梁大仙講講經有洗滌身心的效果,聽完後仿佛如沐春風,靈臺清明。

梁大仙的身子忽然抽搐了一下,但他極快地恢複過來,一個魂體從他身上冒出了大半,掙紮着要脫離,卻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固定着,卡在了軀體中。

秘書站在大殿外,透過窗戶的縫隙偷偷往裏看。

幾個魂魄擠在一個軀體裏,雖然別扭,但好歹能讓屍體活了過來,還有對應的智力,對比起失敗的案例,梁大仙顯得穩定很多。

周永玲見到秘書的時候,有點兒驚訝,平時秘書一直在實驗區打點,很少出來前院,等她看見秘書手裏的符紙時,她的眉頭一跳:“這是誰畫的?”

秘書順着她的目光看向符紙,哦了一聲,說:“是餘總畫的。”

周永玲:“呵呵,這可是高階的咒符,沒想到餘總也是修道之人啊?”

秘書搖頭:“餘總不是修道人,但他的知識,比我們任何人都多得多,對了,餘總有句話要我轉告你。”

“什麽話?”

秘書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荷花池那邊餘總已經安排好了,至于那姓楊的小子,別想着殺掉他,他的師父,是你惹不起的人物。”

周永玲不說話了,沉着臉與秘書擦肩而過。

秘書把符貼在窗臺下方,仔仔細細地粘好。

不管是兇猛的狂暴實驗體,還是混合了魂魄的實驗體,等待他們的都只有一個結局。

秘書揣着剩下的符紙,走向下一個爆破點。

洛雲松跨前一步,把嚴實擋在身後。

嚴實郁悶了,抓着他,急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洛雲松盯着拐角,額上冒出了冷汗,他生怕錯過了拐角的動靜,連頭也不敢回,沉聲道:“嚴實,小心點。”

“到底什麽玩意啊?活屍嗎?怎麽我看不到啊?!”

足足有六只手扒着牆角,而嚴實卻看不到,洛雲松明白,他們這回是遇上了梁大仙那種七手八腳的怪物了!

那活屍也不出來,躲在拐角,還不知是男是女,敖烈實在忍不住,跨前一步的時候,那幾只手卻又縮了回去,衆人愣愣等了好一會,也沒見活屍出來。

為什麽要躲着?難道是周永飛?

所有人的心裏,都忽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敖烈率先沖了過去,洛雲松牽着嚴實趕緊跟上,拐角過後還是一段走廊,手電筒的光照不到盡頭,牆上依舊畫着大大的螺旋狀符號,徐華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停下。

“你們還記不記得,鑽牆的時候,那幾個彎我們是怎麽轉的?”徐華問。

“進去後左拐,左拐……好像幾個左拐,之後是曲曲折折的……”洛雲松說着說着,猛然僵住了。

徐華拿着筆,在便簽本上畫着路線,他每一道彎都記得清清楚楚,他畫好之後,拿給他們看,一條線延伸出去,兜兜轉轉,幾個彎後,又回到了原點。

這說明什麽?

難道他們一直在原地兜圈?

“按着路線來說,我們應該鑽到了河裏去,但卻來到了這個地方。”徐華用電筒掃着四周,通道前不見頭,後不見底,往深處去,霧蒙蒙一片,根本看不清。

“那面很厚的牆,非常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們可能不知不自覺進入了一種特殊的陣法中,這種陣法非常大,甚至改變了空間布局。”徐華的語氣依舊平淡。

聽他這麽一說,敖烈想起來了:“有一種奇特的秘術,叫奇門遁甲,據說是遠古仙女所賜,記載着戰術布局,和一些玄妙的空間技術,難道是這個?”

徐華感到非常欣慰,龍太子貪玩歸貪玩,但至少還是學到了點東西,他們的課堂中有教奇門遁甲,但這門遠古的秘術太過高深,教書先生也只是當成選修課,簡單地講解了一遍而已,沒想到龍太子還記得。

敖烈摸摸鼻子:“嗯,做任務的時候經常看到。”

徐華:“……任務?”

敖烈:“游戲任務啊,奇門遁甲是本技能書,點開後随機學得一種技能,有一種就是空間技能,這本書挂網上,能買個幾百塊錢呢!”

徐華:“……”QAQ

那只活屍不知哪兒去了,一路上連個影子都沒見着,又拐過一處拐角時,眼前出現了岔路,他們随便挑了一條,走出沒多久,竟然又出現了岔路。

一時之間,他們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走下去才好。

徐華想去探探路,被敖烈一把拽住:“徐華,不要單獨行動,要走一起走。”

“休息一下吧。”洛雲松坐下地,掏東西吃,心裏非常郁悶,本來想着有線索就順着去看一看,結果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一直這樣走下去還不知要走多遠,沒完沒了的,再說,他們是在往周永飛的方向走嗎?洛雲松根本不知道,就連周永飛是否在荷花池裏,他心裏也沒有底。

但潛意識告訴他,荷花池裏有問題,夢裏的嚴實就是從荷花池裏冒出來的。

難道周永飛埋在了荷花池底,咱們錯過了?!

洛雲松想到這兒,一下子站了起來,把大家吓了一跳,洛雲松愣愣地拿着香蕉,轉念一想,不對啊,周永玲說過,周永飛死了,但又還活着,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周永飛變成了活屍,既然變成了活屍,肯定活蹦亂跳的,他們進洞裏的時候還特地在荷花池底轉了一圈,根本沒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周永飛不可能埋在荷花池底。

這樣一想,洛雲松懸着的心又落回下來,衆目睽睽之下他又坐了回去,含着香蕉,埋頭想事情,嚴實觀察着他千變萬化的表情,好奇道:“在想什麽呢?”

“想你呢。”洛雲松的舌尖順着香蕉轉了一圈,用力一吸,抽出來給嚴實看。

嚴實無語地望着被舔成了蘑菇頭的香蕉,額上爆起一根青筋,踢了臭流氓一腳,扭過頭不理他了。

敖烈學着洛雲松又吸又舔,但怎麽弄也弄不出蘑菇頭,徐華安慰道:“不怕,技術都是練出來的,一次生二回熟,等回去了我們再慢慢練。”

敖烈:“……”吃個香蕉有什麽好練的啊啊?!

電筒接觸不良,光線閃了一閃,敖烈拿起來拍拍,不知什麽時起,光線變得暗淡了許多,敖烈琢磨着,難道電池不夠了?

敖烈給電筒換上電池,光線還是非常暗,幾米開外就照不到了,他往周圍照了照,忽然臉色一變,騰地站了起來,驚訝道:“起霧了?!”

這場霧來得緩慢,一點一點地蔓延,等他們覺察的時候,身邊已是薄薄的一層白,霧氣漸漸濃郁,大家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哪邊?”徐華問。

敖烈:“你決定吧。”

徐華點頭:“好吧,男左女右。”

敖烈:“……”

洛雲松幾口咽下香蕉,把皮一丢,朝嚴實道:“嚴實,霧氣越來越大,跟緊了啊。”

嚴實的手緊緊抓上了他的胳膊,一想到嚴實回應了自己,洛雲松的小心肝就高興得砰砰直跳。

嚴實正埋頭收拾東西,收拾好把背包往背上一背,擡起頭的時候臉色大變,大吼了一聲:“洛雲松!!!”

“什麽?”洛雲松還不在狀況內,回過頭,看見一張陌生的臉朝他咬來,而嚴實的背包正好砸到,撞偏了男人的腦袋,洛雲松回過神,立刻旋腿就是一腳,然而他的胳膊被活屍抓着,他這一踢,并沒有把活屍踢飛,反而被帶動着摔了下地,活屍的力氣極大,洛雲松幾乎要制不住他了,嚴實抽出西瓜刀就朝活屍砍去,然而刀子還沒揮下,他突然被東西絆住了腳,摔倒在地,西瓜刀打着旋兒停在洛雲松身邊,洛雲松憋足勁,奮力一蹬,踹開活屍後立馬翻滾開,随手撿起西瓜刀朝活屍砍過去,沒想到活屍的反應非常敏捷,竟然在碰上刀子的一刻,身子一偏,巧妙地錯開了刀鋒。

洛雲松要收回刀已經來不及了,活屍這時候已經撲到他面前,距離太近,口水飛濺到洛雲松的臉上,洛雲松心一橫,迎面用額頭撞上,活屍被他撞得翻了過去,在地上滾了幾滾,爬起來的時候六只多餘的手在他背後展開,有兩只手特別長,拖到了地下,使得他看上去像是怪異的大蜘蛛,在嚴實眼裏,活屍沒什麽特別,就是一個人形,嚴實抽出另一把西瓜刀,在活屍沖上來的時候揮刀迎上,卻聽見洛雲松大喊:“小心!!!”

嚴實還沒明白要小心些什麽,他與活屍還有一段距離,結果洛雲松話音才落,嚴實又感到像被東西絆了一下,實際上他并沒有碰觸到東西,只是覺得像踢到一陣奇特的風,嚴實身形不穩,險些摔倒,洛雲松分明看見活屍拖在地上的手掃了嚴實一下,活屍似乎無法控制那些手,只能做些簡單的動作,那長手掃了一下後,又軟趴趴地不動了,然而就是這電光火石的幾秒間,活屍已經撲到嚴實面前,洛雲松發出一聲怒吼,捏着拳頭要打上去,然而這一拳卻落了空,活屍突然身子一歪,錯開了拳頭的同時也錯開了嚴實,洛雲松定睛一看,原來這只家夥特別不走運,竟然踩中了他随手丢的香蕉皮!趁着活屍摔倒在地,嚴實和洛雲松同時出手,雙刀齊下,砍斷了活屍的脖子,黑水噴了一牆一地,活屍抽搐了片刻,終于安靜下來。

兩人偎依着坐在地上,呼呼直喘,這場變故把他們吓得不輕,天知道活屍是哪兒冒出來的,還好發現得早,嚴實生怕又無端端冒出什麽東西,緊張地四下張望,忽然覺察到不對勁,敖烈和徐華呢?!

“小烈!!!徐華!!!!”嚴實一邊喊着,一邊站了起來,往岔路走了幾步,手被洛雲松牽上。

“別走丢了!”洛雲松抓緊了嚴實的手,兩人一路走,一路大聲喊,然而聲音像是落進了棉花,被霧氣隔離開,連回音都聽不到。

當再次站在一條岔路口時,洛雲松掏出爆炸符,想搞破壞,嚴實摁下他的手,搖搖頭:“只有三張,省着點,不到必要的時候不要用。”

“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看這地方,分明是想把我們困死。”洛雲松用電筒照了照左邊,又照了照右邊,他想起醫院那不存在的十一樓,但這兒比起來,規模實在太大,一直下去,他們不被餓死,也會被活屍給折磨死。

洛雲松把手電筒遞給嚴實:“拿好。”

“幹嘛?”

“嚴實,你拿着電筒,要是再遇上活屍,你給我照明。”洛雲松認真道,“看到光,我就知道你在,我才能放手去打。”

嚴實一臉鄙視地摸了摸洛雲松的額頭:“省省吧,還想一個人逞英雄?疼不疼啊?”

洛雲松苦笑,沒想到活屍的腦門那麽硬,他那一頭槌把自己撞得頭皮血流。

嚴實倒了藥水在手裏搓熱,捂在洛雲松額頭上幫他揉着。

洛雲松厚着臉皮,撈下嚴實的手親了親,見嚴實沒反應,他又大膽地親了親。

嚴實:“……活絡油的味道好不?”

洛雲松:“辣在嘴裏,甜在心裏……哎喲我的頭QAQ!!!”

嚴實給他上好藥,用電筒照着岔路,猶豫着不知該往哪邊走。

洛雲松感嘆道:“本以為很簡單能解決,結果鬧迷路了,哎,周永飛到底在哪兒呢?真讓我們好找啊。”

嚴實扳着臉哼哼:“你還以為他能自己送上門?”

洛雲松忽然眼前一亮,在嚴實還沒反應過來時,擡手把脖子上的護身符給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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