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夢魇
R.E公司，全稱RESURGENCE除妖公司，總經理陵越，終年一身黑色，長發高高束在腦後，副總經理是一個叫芙蕖的大美女。
除了他們兩個人以外，沒人見過R.E公司其他成員。但人們都知道，R.E公司的成員皆是有着特殊能力的佼佼者，旗下負責打探消息的眼線遍布世界各地。R.E公司與其他公司不同，按照中國公司五大分類标準，它不屬于任何一類。它不受法律約束，卻時常受國家高級官員的委托辦事。甚至沒人知道這個公司的起源是什麽，但人們就是知道，在C市迎賓大道入口有一棟二十樓高的寫字樓，一樓是工商銀行，二樓到十九樓不知道是做什麽的，二十樓一整層樓都是R.E公司的辦公地點。
十年前，R.E除妖公司受市長所托到C市一個小農村殲滅鼠精。
而市長對R.E公司的發函時間是十一年之前。本來陵越不想接這筆單子，但不知為何，R.E公司又突然在一年之後接受了。
十點整，陵越到達了和芙蕖約好的地方，是一間咖啡廳。
“師妹，這麽急把我叫過來有什麽事？”
“師兄師兄，我給你個東西！”
芙蕖鬼靈精怪地從身後摸出個盒子來：“師兄你猜這是什麽？”
陵越盯着盒子看了一會兒：“莫非......”
“師兄真厲害，一下子就猜到是精元了！”芙蕖把盒子放在陵越手上，一邊期待地說：“等湊夠了五個精元，屠蘇就有希望記起前一世的事情了。”
陵越有些無奈地笑笑：“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棄的。”
“大師兄。”
“怎麽了？”
“你說我們會不會是弄錯了呀，你忘記在奈何橋的時候鬼婆婆說的話了嗎，屠蘇他......是無法轉世的......這個屠蘇，興許只是名字一樣而已。”
“可是十年前你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叫他屠蘇了，你忘了嗎？你之所以那時候就叫他屠蘇，難道不是因為他長得和屠蘇小時候一樣？”
“可是......萬一這一切只是巧合呢？萬一......萬一就算湊夠了五個精元卻發現這個屠蘇的前世根本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屠蘇，那怎麽辦？”
“我......我不知道......但是你相信我，屠蘇可以轉世的！”
“大師兄，我看得出來你對現在這個屠蘇的感情，你是愛上他了。可是萬一有一天你找到了真的屠蘇，那又怎麽辦？或者說，屠蘇真的不能轉世，難道你要将這個屠蘇當成替代品嗎？大師兄，你想過這些嗎？”
“師妹你不要再說了。”陵越別過眼去深呼吸一口氣，攥起拳頭抵了抵下巴。
“師妹，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請相信我，不管有多困難，不管概率有多小哪怕只有萬分之一，我也不會放棄找到屠蘇的。屠蘇在我心裏永遠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人可以替代他。”
芙蕖輕輕一笑：“好，只要大師兄不放棄，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找到屠蘇的！我們一起加油！”
今天是十六，俗語雲：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最近屠蘇老是睡不安穩，晚上總做些奇奇怪怪的夢，可一醒來又完全不記得到底做的什麽夢了。
陵越最近特別忙，但百忙之中還是發現了屠蘇的異樣。“屠蘇，你昨晚又沒睡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帶你看醫生。”
屠蘇心裏暖暖的，“沒有，可能是最近天比較熱，總感覺有些煩躁吧。”明明有空調。屠蘇不想讓陵越擔心，只得睜眼說瞎話。
“記得照顧好自己，等我這段時間忙完了，就帶你出去散散心。”
“好的學長。”
這天晚上，屠蘇吃了兩片安眠藥，希望自己能夠睡得很穩。
躺下不到半個小時，屠蘇就聽到了一陣古琴聲。琴聲悠悠，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乍快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又如小溪從山谷蜿蜒而來。
屠蘇驚奇地發現，自己在這琴聲中漫無目的地走着，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大片結香花樹林，結香紛繁地挂滿了枝頭，宛如仙境，讓人如癡如醉。
結香花？屠蘇一驚，“結香花的花期是三四月份，現在是八月份，為什麽會看到結香花？”
天邊的月白得近乎耀眼，透露出一絲凄涼。“月？對啊，現在是晚上，我在睡覺。可是我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屠蘇早已分不清眼前的是現實還是夢境，或許自己根本就沒有在睡覺，本來就來到了這個地方，或者說......現在根本就是三月份，以為是八月份的自己才是真的再做夢吧？
本是無聲的世界，忽地又響起了一縷琴音，琴音袅袅，不絕于耳。屠蘇四下張望欲尋其來源，卻總是尋它不見。
突然，屠蘇猛地蹲了下來，頭痛得仿佛要裂開似的。
那是誰？屠蘇痛苦地看着對面素衣長發握着長劍的人，分明一副古人的打扮，卻又十分眼熟。
是陵越！是陵越學長！
他在流淚？他的眼睛看着前方，前方有什麽？為什麽他的眼神如此受傷？
半晌，屠蘇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
可是對面的人又不見了。屠蘇着急地四處尋找，“去哪兒了，怎麽不見了！”
這時，對面的人又出現了。那人已是一身紫色華裳，頭上發冠高立。他在擡頭看着遠方，那樣充滿期待而又悲涼卻絕對沒有絕望的眼神。他，這是在等待着誰嗎？
“師兄，我們為什麽要學劍？”
“屠蘇，這是怎麽回事，你又傷害自己了！”
“待有朝一日你去除身上的煞氣，我就帶你踏遍萬裏山河，行俠仗義。”
這是什麽聲音？是誰在說話？
縱然耳朵已被捂緊，那聲音仍然清晰可聞，好像那聲音的來源就是自己的內心。不對，這聲音好熟悉，是陵越學長！還有一道聲音是誰，為什麽也這麽熟悉？屠蘇使勁敲打着自己的頭顱，“是誰，是誰，是誰！”
驀地，屠蘇安靜下來，怔怔地看着地面：“是我，那是我的聲音！”
屠蘇顫抖着嘴唇，緊緊滴捂着自己的胸口。心好疼，真的好疼，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那樣的陵越學長會覺得非常難過，他的神情和舉動讓屠蘇難過得幾乎窒息。
恍惚間，淚已潸然。什麽時候跪下來的，屠蘇自己都不知道。
“呵呵呵呵，你覺得難過麽？你悔恨麽？”
“誰在說話？你是什麽人？”遠方突然響起的空靈的女聲讓屠蘇不禁打了個寒顫。
聲音卻由此消失了，耳畔吹起了和着淡淡清香的風。又好像有風鈴在搖動，叮鈴叮鈴的。
屠蘇警覺地看着四周，這時，眼前卻突然憑空出現一條河。明明剛才還是平地，明明剛才陵越學長還站在這個地方。
不，他只是長得像陵越學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