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解救

“啧啧，真是貴人多忘事。看來，陵越也真不值得。”

“你到底是誰，你怎麽知道陵越學長的？”

“呵呵呵呵，真是笑死人了。上一世他就開始等你，他不願輪回等了你一千年，你卻連人家是誰都忘記了。”

屠蘇的心髒有一剎那被猛地刺痛了。“你......什麽意思？”

那道聲音越來越近，最後近的好像在耳邊呢喃：“上一世，你跟他約好了一起踏遍萬裏山河，行俠仗義，可你辜負了他，他苦等了你七十六年最後等成執念，無法成仙，直到他孤獨地死去；他在奈何橋得知你無法輪回，便逆天而行，用他輪回的機會換來了你千年後的輪回，而他，卻生生世世都只能是一個只能靠吃妖怪的精元來維持性命的鬼。”

“不......不，你騙我！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屠蘇嘶吼着，心中對這番話卻已然全信了。

那聲音忽的又不見了，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屠蘇劇烈的喘息聲。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心疼陵越啊~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你會回到陵越身邊麽？”

“時光倒流？可以嗎......如果可以，我會！我一定會！”不為別的，只為這個人，是陵越。

“屠蘇，你回來了？”隔岸赫然是一身華服的陵越，他向屠蘇伸出一只手，臉上挂着溫柔的笑容。

難以置信，可是又如此真實，那聲音，那神情，就是陵越學長。不，是陵越大師兄。

一時間，種種模糊的場景在屠蘇的腦內閃現，“屠蘇，你幫我把這個交給大師兄好不好？”“那我就替屠蘇頂罪，殺了我吧。”“這是個怪物，怪物啊！”“屠蘇，跟我回天墉城。”......

“師兄？”屠蘇試探性地叫了一句。

隔岸的人笑得愈發溫柔：“屠蘇，我終于等到你了，回來吧。”

屠蘇怔怔地看着那人的臉龐，緩緩擡起手來想要把手覆到那只手上去，腳步慢慢移動，一小步一小步地朝着隔岸走去，“好。”

一步，兩步，三步，越來越近了。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屠蘇的心頭，每想起一件事，屠蘇的心就痛幾分，看着陵越的眼神就癡幾分，嘴角的笑容漸漸蕩漾開來。

未想，本是平靜的夜空卻突然起了變化，一道藍光倏地閃過。

“屠蘇！屠蘇！”

誰在叫我？這聲音是......

屠蘇稍微放慢了腳步，雙眼依舊不離隔岸的人。

“屠蘇！屠蘇不要再往前了！屠蘇你醒醒吧！”

腦中忽的又閃現了一個場景：自己仿佛入魔一樣手持長劍一步步走向面前的人，那人是......陵越師兄？“屠蘇，你醒醒吧，你醒醒吧！”他嘴角流出鮮紅的血，而自己卻面露兇狠毫不猶豫舉起劍朝他砍了過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傷害大師兄，不要，不要！”屠蘇驀地回過神來，“剛剛是師兄在叫我！一定是的！”

“屠蘇，你又要離我而去嗎？”隔岸的人面露悲傷，眼中有千絲萬縷的不舍之情。

“我......”

“屠蘇！”不等屠蘇找到聲源，一只帶着涼意卻讓屠蘇覺得溫暖的手便将他拉了過去。

“屠蘇，你有沒有事？”陵越擔心地捏捏屠蘇的手，又摸摸屠蘇的臉。屠蘇一直都知道陵越的手是涼涼的。可是屠蘇卻跟傻了一樣，只愣愣地擡眼看着陵越。

“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該死的妖精！”

屠蘇想搖頭，脖子卻不聽使喚，仍舊只是癡癡地盯着陵越看。

“這就是愛了我兩世的......師兄。”屠蘇在心裏默默地說道。

看屠蘇一直不說話，陵越只當他是被妖精迷了心竅，氣氛地幻化出長劍朝天空一劈，一道綠光便落了下來變成了一個綠衣女子。

說時遲那時快，陵越咬破手指就着鮮血在一條紅繩上抹了一尺，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紅繩便發出紅光，照得那女子無法睜眼。趁着此時，陵越手一指，那條紅繩便飛去把那妖精捆了個嚴嚴實實。

屠蘇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陵越的一舉一動，等陵越從那女子的體內取出精元，屠蘇方才回過神來，再看河岸，華裳的陵越早已消失不見。

陵越收好精元，又擔心地摸摸屠蘇的額頭：“屠蘇，我帶你回去休息。”

“你......有沒有看到對面的人？”

“對面？對面哪有人？剛剛把我吓壞了，你一直朝着河裏走眼看就要跌落下去，我一直叫你可你又不應我，那妖精的結界有些難纏，我花了些功夫，沒想到差點害了你。如果真的有什麽事，我希望出事的那個人是我。答應我，屠蘇，你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

屠蘇心裏五味陳雜，有感動，有內疚，各種說不出的情緒攪在一起，想說什麽又不知道改從何說起，之得呢喃了一句：“妖精......”

“是結香花妖，她能看到一個人的前世，從而制造夢境引誘你去做出傻事來。結香花妖已經害了不少人，我近日一直在追查此事，沒想到居然害到你頭上來了。對不起屠蘇，我讓你受苦了。”

屠蘇很想哭，這不是師兄的錯，為什麽老是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扛呢。“我沒事。這是在夢裏麽？我們回去吧。”

陵越還是放心不下，不過出去之後再說也不遲。不知道對着天空畫了些什麽符咒，天空漸漸出現一道口子，陵越抱起屠蘇飛了出去。待落地，陵越已經站在屠蘇的床前了。沒有站定，而是立刻跑出去倒了一杯水過來。屠蘇并沒有跟陵越一起站着，身體依舊好好地躺在床上，皺了皺眉，這才漸漸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