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方法

陵越一手端着水一手扶屠蘇起來，“來，喝水。”屠蘇像小兔子似的擡眼看看陵越，臉有些熱，忙雙手捧了杯子一口氣喝光。

“有沒有好一點？”

“好多了。嗯......你......為什麽會突然進入到我的夢境裏面救我？”

本來屠蘇話裏是對陵越充滿了感激之情，沒反應過來的陵越卻以為是自己每天晚上偷偷進屠蘇的房間親他這件事被發現了。“呃......我看你最近精神不是很好......所以來看看你是不是沒睡好......但是沒想到竟然發現你脈象微弱而且氣息在逐漸消失，所以我才擅作主張進入到你的夢境查看真相。”

屠蘇又不說話了，陵越看了一眼窗外：“現在還早，好好睡一覺吧，不會有事了。”

見屠蘇低垂着腦袋依舊不答話，陵越笑着拍了拍屠蘇的肩膀：“睡吧。”待陵越走到門口，屠蘇突然蹭起來朝着陵越的背影喊道：“師兄！”

陵越很明顯地在顫抖，半晌，才緩緩轉過身來，“屠蘇，你剛剛......叫我什麽？”

“我......我有次聽芙蕖這樣叫你，所以也想試試......”屠蘇努力讓自己忽視陵越眼角閃着光的淚珠。

“這樣啊......芙蕖她古靈精怪的，就愛亂叫，都跟她說了不要這樣叫了。如果你想試試的話，不妨就這樣叫吧。”話音跟關門的聲音一起落下。

屠蘇還保持着看向門口的姿勢，等身子都麻了，才慢慢鑽進薄被裏面。

兩個人，一夜未眠。

還有最後一周暑假就要結束了，屠蘇馬上就要成為大二學生了，而陵越也将大四了。

今天屠蘇沒有去上班，而是請了個假去了別的地方。

這是一個古鎮，離C市有二十公裏，地方不偏，交通也挺方便，屠蘇坐了半個小時公交車就到了。

他要找一個人，他要弄清楚一些事。

這個古鎮臨河，河灣有棵五百年的黃角樹。屠蘇有次聽同學說起過樹下有個算命的老先生，簡直就像谷歌加百度一樣。

屠蘇問了幾個人，沒花什麽功夫就找到了那棵樹，一看，真的有個老先生在樹下擺了個攤算命。

不過屠蘇倒是有些不解，按理說不該沒什麽生意啊，怎麽這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屠蘇有些猶豫了，不過還是走了過去，剛坐下，還沒開口，那個老先生就說話了：“既然來了就不要想着到底可不可信。”

那老先生不像一般的算命先生一樣是個瞎子，相反的，一雙眼睛很是犀利，那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似的。

“對不起，先生。”

“年輕人想算什麽？”

“我不想算命，我想問一些事。你知道怎樣讓一個無法輪回只能靠吃妖怪的精元來維持生命的鬼魂變成人嗎？”屠蘇想了想，“至少可以轉世。”

老先生笑了笑：“年輕人還真是非同一般。普通人連信也不信這鬼怪之說，你倒直接問起這比‘世上究竟有沒有鬼怪’還要深得多的問題。”

“那老先生，您能告訴我嗎？”

“若是無法輪回，如果不是生前做了十惡不赦的事而被打入修羅地獄，那定是仍心存執念，不願輪回了。”

“心存執念，不願輪回......”屠蘇細細咀嚼這八個字。

“倘若輪回，定會忘了前世的記憶。”

“啊？”屠蘇一驚，“忘了前世的記憶嗎？那，如果一直不輪回呢？”

“一千年之後，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不可以！”屠蘇猛地站起身來。

“老先生，求求您告訴我，怎樣才可以讓他能變成人，我不想讓他輪回，可我也不想讓他灰飛煙滅！”

“我問一句，此人跟你是什麽關系？”老者不緊不慢地問道。

屠蘇看了他一眼，像下定了決心似的：“他是我的愛人。”

“哈哈哈哈哈！”老先生笑了起來，屠蘇有些莫名其妙，但像是受到了感染，突然也想笑，嘴角彎了起來。

老先生斂了笑容，但眼角眉梢仍然看得出有一絲笑意：“年輕人吶！也不是沒有辦法，只不過這個方法有些冒險。”

“您不妨直說。”

“集齊五顆上等妖精的精元，在中秋月圓之夜，将你的血滴到這五顆精元之上，再讓你的愛人吃下去。如果三日之內能夠醒過來，那便是成了，如果不能......那他就該堕入輪回隧道成為永世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了。年輕人，你可要想清楚了。”

屠蘇沉默了。

良久，屠蘇站起身來，身形有些不穩。“我明白了，謝謝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