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謝禮還是頭一回見到主動讨賞的,這位……

第13章.謝禮還是頭一回見到主動讨賞的,這位……

太子沒有半分遲疑,徑直走上前去,“怎麽做?”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跟李天瑞雖然不睦,畢竟兄弟一場,還不到眼睜睜看對方去死的地步。

何苗摘下柞蠶絲編織的手套——她倒不是故意避嫌,單純怕李天瑞嘴裏噴濺的湯汁弄髒衣裳,那酒釀再怎麽甜香,到胃裏轉悠一遭難免腌臜得慌。

想了想,重新為太子穿上,盡管他骨骼粗大,好在蠶絲韌性也還不錯,不至于短短片刻就撐壞。

總比儀容有損的好,衣裳雖不要她洗,被人瞧見還當她這個太子妃不稱職呢。

李天吉未知其意,竟以為何苗特地當着衆人的面秀恩愛,那他……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太子從善如流戴上手套,裏頭仿佛還有着何苗的餘溫,令他皮膚微縮。只出神了剎那,便依循何苗的指點,開始盡心盡力為病患按摩胸腔。

他本就聰慧,加上習武之人,對穴道頗有研究,何苗略一點撥就通了。

凝神揉搓了約莫有一盞茶的功夫,李天瑞臉色漸漸平和,氣息也變得均勻,伴随着最後一聲咳嗽,湯汁從嘴角湧出——兩夫妻見微知着,都靈活地偏過頭去。

見狀,太子方松開手,讓店夥端來水盆巾幟,為其擦拭臉上污物。

李天瑞滿面羞慚,“若非大哥趕來及時,臣弟恐怕……”

太子淡淡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說這些不着調的話,況且,此番原是你嫂子救人有功,若非她當機立斷,孤也想不到此處。”

何苗敏銳地意識到太子話裏有些宣示主權的意味,也對,趁這個機會正好讓牛皮糖死心。

于是甜甜蜜蜜挽住身邊人的臂膀,盈盈道:“你要是出了事,你大哥該多傷心,往後可不能再這樣冒失了。”

李天瑞臉色一黯,垂首道:“是。”

本來以為她對自己餘情未了,想着能好好表現,哪知反而出了大醜——為何他總是抓不住機遇,反而弄巧成拙呢?

何苗懶得理睬他的情緒,只仰頭望着太子,嗲聲道:“殿下,您帶了護衛不曾?我的手都要累酸了。”

言畢還裝腔作勢揉了揉手腕——确實表演過火了點,有用就行,沒看李天瑞氣色愈來愈黑?但願這回能澆熄那顆賊心。

而且她方才買了幾捆棉紗,累累墜墜,确實有些吃力。

太子靜靜地看她表演,一言不發,只伸出手去。

何苗愣神,“嗯?”

以為他要請侍衛代勞,随即反應過來,他是要自己提,這麽有敬業精神?

何苗樂得将大包小包遞到他懷中,太子輕輕松松拎起,還有空騰出一只手來,抓住她的手掌——女子肌膚細膩嫩滑,連掌紋都淡到近乎沒有,果真是沒幹過重活的。

何苗又呆了呆,确實她跟李天吉是協議夫妻,便親密些也理所應當,但,會否用力過猛?

太子催促道:“還不走?”

許氏看了半天熱鬧,這會子便知趣告退,“嫂嫂,我還得往西市買些胭脂花粉,咱們改日再會吧。”

給兩人留下單獨相處的機會——心裏暗暗羨慕不已,她跟世子剛成親的時候也沒這樣熱絡,難怪遲遲懷不了孩子。妙瑛卻不同,白日裏都這樣稠密,晚間更不消說了。

改日她定得好好請教一番。

何苗這會子肉麻得起了雞皮疙瘩,可看着太子那張古井無波的臉,她唯有放棄抵抗——牽就牽吧,總不會少塊肉。

其實李天吉論相貌論身材都是上上佳品,但礙于雇主與打工人的身份,何苗不敢與之發生工作之外的關系,想想葉嫔送給自己那本房中秘笈,若棄之不用,當真是有點可惜。

回去後,何苗便将買來的棉紗裁剪成小塊,仔細地縫進內衣襯裏,一般的宴會搜身也不會搜那麽仔細,到寝衣這一步就該截止了,再加上韓太醫裏應外合,想來不至于現出纰漏。

李天瑞皺眉看着她在鏡子前轉圈,“話雖如此,看着也和單身子的人沒兩樣。”

那樣薄薄的一層貼肚皮,能有什麽作用?

何苗白他一眼,“你當我傻?這才多久啊,兩三個月沒顯懷時,看着自然和尋常人差不多,到時候往裏頭充些棉花柳絮,要多鼓要多鼓,保準連母後都瞧不出異樣。”

何苗還特意造了圖紙,每個階段肚腹該呈現什麽弧度都畫了出來——她雖沒生養過,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總之不會在她這一環出岔子。

說完便瞪向對面,“您怎麽不避嫌?”

好歹她是個姑娘家,只穿着中衣中褲,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但凡正人君子都該知趣轉過頭吧?

太子心想那晚床頭他什麽沒見過?還是她主動露的,這會子卻撇得幹幹淨淨。

當然,同女人講道理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事,太子正要避開,何苗忽又叫住,猶疑道:“殿下等等,您覺得我最近真是胖了麽?”

女人雖愛聽善意的謊言,但有時也需要實話。何苗不喜歡那種竹竿似的扁平身材,可也怕這樣養尊處優下去,自己會落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偏偏橋香總是不遺餘力地誇她,在這傻丫頭眼裏,自己就是天上嫦娥,人間西施,沒有半分瑕疵之處,哪怕她肚子上的肉再多,橋香也只會誇她亭亭玉立,這就很糟心了。

因此何苗迫切需要來自異性的見解。

太子望向她肚兜與袴褲間狹長的一截,白生生的纖腰看得人眼暈,他不能昧着良心說她與以前毫無區別,畢竟他也沒太注意從前是怎麽樣,只讓人将何苗初進府時的衣裳尋出幾件,讓她自個兒慢慢比對。

何苗量過寬窄,總算松了口氣,确實微微發福,但還在可接受的範圍內。畢竟原主為了迎合李天瑞的審美,每餐都恨不得只用半碗薄粥,就算她吃得再多些,BMI也不可能超标。

何苗重新将經過加工的衣裳穿上,又理直氣壯走到太子跟前,“您摸一摸。”

李天吉:“……什麽?”

“孩子呀。”何苗覺得太子真是遲鈍,就算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孩子是假的,可太子務必得表現出身為父親的慈愛來,如今只是隔肚皮聽聽胎相,往後還得學着如何跟胎兒溝通,那便是所謂的胎教。

瞞天過海是一方面,另則,東宮對這個孩子投諸的感情越多,來日失去時的打擊才會越大,被栽贓下的何貴妃才能受到重創——何苗是個稱職的合約人,她得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完整,包括如何當一位母親。

太子:……姑娘,入戲太深了啊。

二皇子匆匆被送回宮裏,何貴妃那頭自然也收到消息,只是礙于她尚在禁足,不能親身前去探望,只遣人送了些補品了事。

姜嬷嬷喟嘆道:“太子殿下倒是好心,當時事發突然,若是耽擱一時半刻的,怕得出大亂子,太子那樣地趕去救人,可見心裏還是念着兄弟的。”

何貴妃嗤道:“什麽兄友弟恭,無非做給人看的把戲,保不齊還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當我不曉得那點花花腸子!”

若說太子不是故意陷害,怎見得這樣湊巧?加之何妙瑛也在,瑞兒從前便對她死心塌地,成了婚依舊念念不舍,多半是何妙瑛利用瑞兒的感情,設下圈套,只是到底不敢致他于死命,怕皇帝怪罪罷了。

如今這倆夫妻得了賢名,她的瑞兒反倒吃虧不小,得卧床休養不說,還欠下了一樁人情債——太子果真好算計。

見她如此執拗,姜嬷嬷也不好說什麽了,只道:“話所如此,咱們總得表個态。”

“這是自然。”何貴妃也就圖個嘴上痛快,她做事是不肯留下把柄的,就算東宮不安好心,這局她也只能認栽,還得千恩萬謝奉承那對狼心狗肺的夫婦,想想倒覺憋屈得慌。

何貴妃揉了揉眉心,煩悶道:“等會兒把梳妝屜子裏那枚同心結送到禦前,就說本宮向陛下問好。”

這段時日敬獻帝雖不肯見她,何貴妃還是锲而不舍地送東西過去,小至一枚珠花、扇墜、袖扣等等,大至她用過的杯盞與絲帕,務必要讓敬獻帝睹物思人——到底跟了他這些年,不是說忘就能忘的,何貴妃對于皇帝念舊的脾氣摸得透熟。

只是,那日若非何妙瑛橫插一腳,本來她連這番委屈都不必受的,如今葉嫔寵愛彌盛,倒顯得她這毓秀宮愈發冷清寥落,每每想到此處,何貴妃都恨不得生撕了自家侄女。

何苗對此自然是毫不知情的,縱知道她也不在意——有奶便是娘,何貴妃動不動給她送東西,她巴不得呢。

看着朱漆托盤上那些黃燦燦的金錠,何苗的嘴角幾乎咧到耳根,她愉快地對來人道:“這是貴妃娘娘的賞賜吧?那麽二殿下呢?”

她是不介意收兩份謝禮,畢竟她這邊也有兩個人呢——雖然李天吉多半看不上這點小錢就是了。

來人面上的微笑險險碎裂,還是頭一回見到主動讨賞的,這位太子妃的臉皮堪比城牆吧?

穿成假孕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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