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複仇看來接下來至少一個月裏,這家人……

第16章.複仇看來接下來至少一個月裏,這家人……

太子突然大駕光臨,一屋子的人皆震撼不已,還是何苗最先反應過來,吩咐窦氏身邊幾名仆婦,“還不快交代廚下布酒布菜去?”

李天吉說他打秋風,其實何苗倒想沾一沾他的光——正好自己也餓了,有什麽話飯桌上談起來更合适,不為自己,也得為腹中的孩子。

何苗發覺做一個孕婦還是挺有便利的,至少回娘家來無人敢克扣她的飲食,雖然府裏的菜色未必有宮中那樣豐富,吃慣了山珍海味,嘗點清淡的解解膩也好。

于是特意讓廚房清炒一個蘆筍菜心,再加上清炖的白鲢魚湯——方才進門她就看見一個老大的魚頭在筐中放着呢。

窦氏見她這樣頤指氣使,也不敢辯駁,只能陪着笑臉,“姑奶奶好胃口。”

何苗理直氣壯地道:“那是為乆拾光殿下準備的,殿下最愛吃魚。”

其實李天吉頂讨厭這些精細費工夫的菜肴,不過借他的名頭當幌子,更顯得鄭重其事,省得府裏怠慢。

太子明知她是在狐假虎威,卻也只是微微一笑。

何苗心裏熨帖極了,覺得便宜夫婿真是人美心善。

不一時上了桌,太子夫婦自然居于上首,何苗雖是當女兒的,可也沒說給老爹讓座,任憑何晏山與窦氏分居左右,如同仆從一般。

何晏山心裏別提多窩火了,窦氏則是戰戰兢兢,外頭人皆言太子寬厚,她則對這位殿下有着說不清的畏懼,盡管進門來太子處處遵循禮數,未有絲毫冒犯,可窦氏只消輕輕一瞟那雙眼睛,便如堕入古井幽潭中,周身冷透。

加之她上回去東宮又說了些不中聽的話——何妙瑛這個死丫頭不知背後吹了多少枕頭風,只怕東宮早就将他們怨上了。

其實這個倒是她小人之心,何苗才沒空在太子跟前閑磕牙,人家日理萬機還未必肯聽呢,更何況,要對付窦氏,何苗一人就夠了。

太子擢了半個魚頭在碗中,仔仔細細将尖刺剔除,留下雪白幹淨的魚肉供何苗享用,溫言道:“慢點吃,又無人同你搶,當心傷着喉嚨。”

他如此一說,旁人只好放棄這道菜肴,何妙容也遺憾地放下筷子,心想若二殿下在此,會否也對她這般溫柔細致——哎,早點嫁人便好了。

何苗再度佩服于太子秀恩愛的功力之深厚,她就做不到這樣自然,甚至連她都不曾在李天吉眼中發現破綻——也許他從前也這樣為旁人夾過菜的。

她猜得沒錯,的确不是頭一回,李天吉小時候在傅皇後面前表演過更多——外人看來母慈子孝,其實單純因他不愛吃魚的緣故。

何苗飽餐一頓,總算将話題拉回正軌,“父親,女兒方才的提議您可想好了?”

一頓飯錢可抵不了那數萬的嫁妝,休想同她賴賬。

何晏山差點沒讓一根尖銳的魚骨頭給噎死,匆忙喝了兩口陳醋,狼狽道:“前兒剛買了城外的一塊地,怕是錢不湊手……”

指望使個拖字訣敷衍過去,但何苗豈能令他如意,笑眯眯道:“地契也可,鋪子也行,我都不介意的。”

可我介意!何晏山差點咆哮出聲,當着貴客的面卻不肯造次,唯有努力撐着笑臉,“話雖如此,那生意卻非容易事,莊子上的煩難更是數不勝數,爹只怕你年紀輕輕,被人瞞騙了去……”

何苗滿不在乎地道:“不是還有太子麽?殿下您會幫忙的,是不是?”

仰頭望向身側,一雙亮晶晶的眸子耀若星辰。

她帶點小狡黠的時候,姿态尤其嬌媚動人。太子難得恍神了剎那,随即正色道:“小婿自當遵命。”

一副義不容辭的架勢。

何晏山這會子也沒法了,只得召來管事,命将書房裏鎖着的田契店契盡皆取來。

何苗怕他藏私,忙道:“可都點清楚了?別累得我改日還得跑一趟。”

胃口還真不小。何晏山本來還想使點詐,偷偷私藏起幾張,這會子被何苗挑明,只得放棄原定計劃,擺出一副慈愛父親的姿态來。

何苗可不跟他虛與委蛇,指尖沾了點唾沫便一張張地翻閱起來,比數鈔票還痛快——這些可非死物,都是能繼續生錢的。

确定與橋香所說的嫁妝對上號,何苗這才歡歡喜喜接過,“到底是爹寬宏大量,心胸磊落。”

何晏山這會子臉色已慘白如紙了,他倒是想不寬宏,能行麽?面前現坐着一尊門神呢,只怕他前腳反悔,後腳這死丫頭就得去敲衙門的登聞鼓,還是太子親手寫就的狀紙。

他可丢不起這個人!貴妃娘娘也丢不起!

好在莊子和鋪子都是他的人,妙瑛這丫頭空有寶山,卻不懂經營,不善理財,等她虧損到支撐不下去時,自己再設法贖回,算算也就不出一年半載的事——何晏山如此安慰自己,府裏的生計總歸是有着落的。

窦氏卻做不到丈夫這樣樂觀,雖然那是先夫人留下的遺産,論理該由何苗承繼,但在窦氏看來,陳氏已死,她幫府裏操持家業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難道一點好處都得不到麽?

何況瑛丫頭進了東宮,吃穿用度皆比着皇家例子,哪裏又有額外花錢的地方?倒是她的妙容還不知會嫁到哪戶人家,縱使選定二皇子,何貴妃也是個勢欲熏心的,嫁妝不豐厚,妙容怎能不被輕視?她可比不得何妙瑛這樣粗枝大葉的好養活。

窦氏秉着一腔愛女之心正要說話,太子的目光卻已涼涼投射過來,“國公爺,孤還有一事容禀。”

何晏山這會子已是鬥敗了的公雞,天大的事也提不起勁來,委頓道:“殿下請講。”

縱使太子真心将自己視作女婿,他也不敢在這位爺跟前擺老丈人的架子。

窦氏心頭一緊,忽然意識到那人想說什麽,她尚來不及阻止,太子已開口了,“東宮瑣事乃孤之內政,孤愛用何人伺候灑掃,亦或是要寵幸哪位,皆不勞國公爺操心,更不必尊夫人越俎代庖。”

話音方落,何晏山已嚴厲地轉過頭去,“你這婦人,私底跟殿下說了些什麽?”

窦氏暗道完了,怯怯賠笑道:“也沒什麽,無非怕妙瑛孕中勞碌,添幾個丫頭給她服侍……”

何晏山差點沒讓蠢妻氣死,東宮的門是想進就能進麽?且不提來歷不明的根本得不到重用,便真是太子肯留用了,以皇後貴妃這樣惡劣的關系,但凡出點岔子,豈非都得遷怒到何家頭上,他縱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至于窦氏是否真心幫瑛丫頭固寵……何晏山自然不信,縱使窦氏得他歡心遠甚于元配,可何晏山也很清楚,她并不算完美無瑕的女人,甚至私心不輕。若只是偏袒妙容漠視妙瑛就算了,如今卻想将手伸到東宮去,不管她是否為洩憤,何晏山都容不得這樣不理智、會給家族帶來危險的行為。

不過一個閃念,何晏山已有了決定,“妙容,明兒為你母親請個郎中來瞧瞧,她最近太累了。”

何妙容想說娘身子明明很好,随即卻醒悟到屋內的氣氛不比尋常,便也怯于做聲,只讷讷道:“是。”

窦氏則神情若癡,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似的。

何苗對今日的成果很滿意,渣爹被迫散財,窦氏也被剝奪了管家之權,盡管與原主所受的痛苦無法相比,可也算是個良好的開端——慢慢來,往後還有更精彩的呢。

捧着那摞地契,何苗也無心再待下去了,扯了扯身邊人的衣角,“殿下,咱們回去罷。”

李天吉只是偶然路過,他跟何家素無交情,自然犯不着留下安慰,便輕輕點頭,“就坐孤的馬車。”

臨別時,只有何妙容前來送行,窦氏已遵照丈夫的話“病倒”,何晏山忙着心痛被剝奪的半數家産,實在沒有力氣出來見客——而且他也笑不出來。

何妙容倒是難得松了口氣,從頭至尾都沒見何妙瑛提起那對镯子的話,也許她已經忘了。

這讓何妙容多少得了些安慰,說不定她運氣不錯,那是兩塊極上等的翡翠,比三千兩銀子還多——放在嫁妝裏頭也很能充場面了。

然而現實給了她重重一擊,何苗借口姊妹閑談,悄悄附耳過去,十足好心地提點道:“忘了告訴你,那對镯子是假的,不信的話,可以拿去典當鋪子瞧瞧。”

何妙容魂飛天外,對方還用不着拿這種話來刺激她,況且,連典當行都搬出來了,試一試便知真假。

她不禁咬牙,“你早知道,卻不告訴我?”

故意哄她上鈎,還裝模作樣地與之競拍,看她倒黴很好玩麽?

何苗微微一笑,“你不也沒問麽?”

至于這件事是否有趣,反正何苗是爽到了。如今何家被她搜刮走一大筆財物,渣爹想必正肉疼呢,三千兩銀子從前或許不放在眼裏,如今麽……何妙容恐怕撞槍口上了。

看來接下來至少一個月裏,這家人都不會消停。

穿成假孕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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