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月事太子輕呲一聲,覺得這姑娘真是朵……
第17章.月事太子輕呲一聲,覺得這姑娘真是朵……
何苗補完這一刀,方才心滿意足地回到馬車。
太子從始至終都只是靜靜地坐着,不打算插手女人間的紛争,可當看到何苗那張春花般燦爛的笑臉,他卻忍不住發表意見,“這樣就知足了?”
男人之間的交鋒往往充斥着刀兵與厮殺,再不濟也得見點血,眼前的小姑娘仿佛比他想象中善良許多。
何苗莞爾,“做人做事應留有餘地,點到即止便罷了。”
三千兩銀子在太子看來或許不值一提,對何妙容卻是極大的麻煩,足夠她懊惱一陣子——當然,也只是懊悔而已,真要令她痛徹心扉,最好的法子莫過于搶走她最愛的二殿下,但,有什麽必要呢?
為了報複一個人,把自己後半生的幸福也給賠進去,那樣未免太不值得。
況且,何苗也能感知到,原主對這位繼妹的恨意并不及何家夫婦那樣深厚,何妙容到底只是個孩子,三觀尚未塑就,所言所行皆出自人性天然的弊病,這樣的人若太與她較真,反而有失身份。
留着她反而是突破口。何苗緊緊握着手中銀票,她當然知曉何晏山不會輕易讓她得逞,但,不着急,她有的是時間。
她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李天吉的勢力,足夠幫她擺平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何苗雙眸彎成月牙狀,覺得有必要表示一下親昵,“方才,多謝您幫我說話。”
尤其制服窦氏的那一招,從她嘴裏講出來未必可信,可太子親口道來就不一樣了,也因而何晏山如此震怒,他至為愛惜的臉面都讓老妻給丢盡了,難怪會憤而将其禁足。
倒省卻許多周折。
太子面無情緒,“舉手之勞,無足挂齒。”
總是如此,這人就像塊木頭,無論發生多大的事,也不見他生氣,也不見他歡喜。何苗都懷疑那衣裳底下并非肉-體凡胎,而是一具金屬做的冰冷機械。
她索性也省卻繁文缛節,一心一意地數起鈔票來,忽然感覺大腿處黏糊糊的有些濕意,信手抹去,指腹卻鮮紅一片,何苗不由輕輕呀了聲。
李天吉也坐不住了,“怎麽?”
何苗敏銳地從他臉上捕捉到一絲緊張,這倒是罕有的,也許李天吉以為她受傷——實在是場誤會。
何苗難掩尴尬地道:“我大概……癸水來了。”
因為這具身體并非自己所有,她自然也就忘了信期的問題,加之橋香告訴她,原主用了推遲月信的藥物,本來以為無礙的。
看來藥效已經過了。
眼看着快到宮中,太子猶豫道:“可能忍住?”
何苗點頭,她也不想這麽早就露餡,所幸原主跟她量都不大,雖然狼狽,也還不至于弄得滿身狼藉。
只是……她今日恰好穿着淺色襖裙,待會兒下車時可怎麽好?
太子想了想,解下随身大氅,為她披于肩上。稠密的玄狐皮色澤烏黑油亮,緊密的包覆住身軀,果然看不出半分破綻。
只有何苗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這狐皮不易清洗,弄髒了可費事呢。
太子淡淡道:“孤送出去的東西,自然不會再要回來。”
何苗:……是她小人之心了。
下車時,橋香尚不知何事,搴簾在外等候,何苗正躊躇該如何向她說明緣由,忽覺足下一輕,卻是太子打橫将她抱起。
這一下大出意料之外,何苗忍不住往他胸口捶了兩下,“您做什麽?”
不是故作嬌癡,是真的着惱,抱女孩子不該先征求同意麽?
太子低低說道:“若不想出醜,便聽孤的。”
雙臂反而擁得更緊了些,從臀下延伸到腳踝。
何苗幾乎疑心他故意占便宜,随即便電光火石反應過來,定是那血線又往下蔓延了,李天吉不得不用此法束緊大氅,幫她遮掩。
何苗也只能極力配合,一手摟着他脖子,做出嬌羞模樣來。
滿宮人都沒眼看,殿下跟太子妃未免也太情不自禁了,這樣片刻功夫都等不得,渾忘了太醫是如何交代的。
所幸衆人都乖乖面壁,也無人注意到何苗衣裳的異狀。
等回到宮中,何苗才掌握主動權,毫無疑問,那件大氅已經報廢了,她卻顧不上惋惜,只覺被李天吉碰過的地方仍有些熱辣辣的,像觸電一般。
可見總裁文也不全是造假,帥哥無形撩人,最為致命。
此刻她卻顧不得回應,何苗忙着換衣,将李天吉打發出去,等橋香進來時,才告訴她這樁糗事,并征求解決意見。
古代既沒有衛生巾,也沒有衛生棉條,何苗對這方面的知識了解甚少,她聽說部分農家女會将草木灰縫進布口袋裏用來解決生理狀況,這已經是很先進的做法了。
橋香呈現給她的是更精細的裝備,看起來有點像暖寶寶,外層是柔軟的絲絹,裏頭則塞着嶄新的棉絮,用完即扔,又幹淨又衛生。
其實新棉花的吸水性還不如草木灰,但好在何苗量也不大,這簡簡單單的月事帶已夠她使用了。
唯一麻煩的是小腹處有些隐隐作痛,不知是原主本就有的毛病而是穿越導致的副作用,何苗臉色發白,後悔沒順便帶幾粒布洛芬在身上。
橋香憂慮道:“不如請太醫過來瞧瞧?”
何苗急忙制止,就連宮外的大夫她都放心不下,更別說宮裏的了。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她萬不能洩露自己假孕的消息,那樣李天吉也不會信任她了。
何苗只疲倦地擺了擺手,“告訴廚房,晚間熬點紫蘇粥來,再加兩枚幹紅棗。”
倘是宮寒導致,多少能纾解一下症狀。
橋香答應着,憂心忡忡退出去。
等到廚下,李忠也在,橋香想了想,還是對他說了,從未見小姐這樣難受過,她看着都心疼。
李忠不知這主仆倆玩什麽把戲,先前假孕,這會子莫非又裝起病來?否則頭幾個月都活蹦亂跳的,怎麽這會子偏耐不住了?
本待置身事外,可想了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到底只是傳句話的事。于是等太子晚間回來,李忠便說了東苑情況。
太子訝道:“還沒好?”
他對醫術所知泛泛,對婦人內症更是知之甚少,不過聽宮人們說,傅皇後剛生下他的那陣子,每個月也總有幾天悶悶的不痛快,難道真的很嚴重?
于是命李忠擺駕,擡腳便去往東苑。
何苗剛喝完粥,爛泥般軟倒在床,橋香還特意給她灌了個暖水袋,不過也收效甚微。
太子坐到床邊,伸手探了探她額頭,不見發燒,也不知是否嚴重,只道:“給你請個郎中來?”
何苗一聽便急了,“不行!”
好容易步入正軌,怎麽能這時候前功盡棄?她還想早日打倒土豪分田地呢!
“但,你仿佛難受得厲害。”李天吉的觀察力還是很敏銳的,何苗這副青白臉色,說沒事都不見得有人相信。
他也怕拖出毛病來。
然而何苗決心已定,區區痛經而已,忍一忍就能熬過去的。眼看李天吉仍有些疑慮,她爽性道:“殿下陪我說說話吧。”
分散開注意力,也許便不那麽疼了。
然而李天吉不善言辭,更別指望從他嘴裏聽到笑話,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翻出本古籍,講幾個枯燥無味的前朝故事。
何苗起初有點想笑,但漸漸地,在那毫無起伏的平淡嗓音裏,她竟打起呵欠,困意随之襲來,并逐漸沉入夢鄉。
看着牢牢抓着自己衣襟的那只手,太子有些無奈,他講的故事就那麽不中聽麽?
本想就此割袍斷義,可見她好不容易睡着,萬一吵醒又有得鬧騰,太子只能傳話門外,今晚留宿于東苑。
李忠見怪不怪,殿下真是越來越憐香惜玉了,亦或者說太子妃手段非凡,怨偶也能成佳偶。
殿下也有今天,怪道俗話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呢。
還好他算不得英雄。
燭光下,女子的睡顏格外香甜。太子本來只想胡亂打個盹,然而在這氣氛的催化下,情不自禁地熄滅燈盞,俯身鑽進被子裏去——太累了,明日再溫書罷。
身畔多了個龐大熱源,那股萦繞着她的無形冷意也減輕許多,何苗下意識往旁邊靠了靠,兩人本是各自偏安一隅,這會子卻好似相擁同眠一般。
太子也懶得将她推開,橫豎她病中乏力,且體諒她一回罷。
何苗迷迷糊糊,恍惚還以為自己回到現世,在熱乎乎的暖氣房裏自由自在。她卻沒忘記來癸水的事,身畔忽摸到一個軟趴趴的東西,難道是棉條漏了?忍不住上手抓了兩把。
太子輕呲一聲,覺得這姑娘真是朵奇葩,病中還不忘引誘他麽?